如厌魅附身之物





媸峭ο竦摹?br />   看在奶奶眼里,管他是多有名的名侦探,说穿也还是一介探头探脑的鼠辈,再加上又是流浪作家,对奶奶来说原本跟在谺呀治的上屋骗吃骗喝的可疑宗教分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光凭他出身于公爵家系的家世,似乎就可以把那些负面的因素全部抵消。所以在看到他既懂礼数又一丝不苟的态度之后,便对他产生了“真不愧是出身于公爵家的公子呢!真是有气势”的极高评价,而会将刀城称呼为“大师”也就一点也都不稀奇了。只不过,奶奶还不知道刀城那个奇妙的怪癖,所以我还真想看看当她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这点我跟当麻谷还真是半斤八两。
  “不管怎么说,纱雾没事就是万幸了。”
  自顾自地讲完自己所要讲的话之后,奶奶便拍拍屁股走人了。然后老爸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但刀城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看来谺呀治家的人全都知道、也似乎全都默认她阿姨跟膳德僧那种不寻常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就连她也差一点遭到毒手……”
  “仔细想想,纱雾的阿姨——也就是早雾小姐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呢!”
  “大家都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到底是因为她比任何时候都开心,还是大家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呢……”
  对于老爸有感而发的伤感之词,刀城不假思索地回以一句冷酷的台词,然而根本不用深思,就知道他的话可以说是一针见血。
  “后来呢?早雾伯母被警察带走了吗?”
  当我提出最关键的问题之后,刀城看着我,点了点头。
  “虽然我跟荼夜夫人说了那么多,但是以现阶段来说,她的嫌疑的确最大。”
  听他这么说,这次换老爸点了点头。      棒槌学堂·出品
  “正如爬跛村的警员所说,把梳子塞进嘴里、再把斗笠和蓑衣穿在山伏身上的行为,我也觉得那是疯子干的。但是站在刀城先生亲自看过现场的立场上来看,也或许正如刀城先生所说,现场状况完整到不像是疯子所做的……”
  “就算早雾小姐真的是最有嫌疑的人好了,但是她的动机呢?以这种情况来说,或许用引爆点这三个字会更为贴切一点,假设真的是因为膳德僧对她外甥女心怀不轨,那么她的犯行应该是出于一时的气愤所致,既然如此,无论她疯得多厉害,都应该采取更直接的行为才对吧!不对,正因为她和正常人不一样,所以全凭一股冲动就近拿起手边的凶器,像是镰刀之类的可能性还比较高吧……”
  “原来如此,经大师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呢!正如大师所说,就连我们这些正常人,也常常会在一时气昏头的情况下,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拿手边的凶器……这种情形在现今这个社会里可是一天到晚都在发生呢!
  “没错没错。另外,一直提同样的事真不好意思,但是这个大师的称呼……”
  在那之后我们还是继续在讨论这整起事件,但是除了早雾以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能犯下这起罪行——也就是既有动机、又有机会,而且还有刻意把现场布置成那样的企图的人,结果话题不知不觉就转移到谺呀治家上了。
  “我听说谺呀治家的本家原来是在爬跛村是吗……?”
  “我和当麻谷医生不一样,我对这一带的事情——别说是村子里的事了,就连以前的事也都不是很清楚,但是谺呀治家上屋的本家原本的确是在邻村没错。”
  “原本……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了?”
  “没错,本家一下子就没落了。虽然分家还留在爬跛村里,但是因为分家的当家是县议员,所以一家早就搬到**市去了,那个家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只剩下负责看房子的人了。”
  “咦?那么附身魔物血统的问题呢……?”
  “当然不可能完全没有,只是和这个村子的谺呀治家比起来,算是没有那么严重。再加上他们已经举家搬到**市,人都不在了,所以不管是附身魔物还是祛除魔物的事都不曾有人再次提起过。就这点来看的话,现在的上屋可以说是谺呀治家的本家。不过,关于这部分的细节,我想你还是问当麻谷医生会比较清楚……医生人呢?还留在警察局吗?”
  “是的,我也因为是第一发现者的关系,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接受侦讯,医生则因为职业的关系,可能还得在各方面提供协助吧!”
  “那么,他今天应该不会回这里来了吧!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你对刚才的话题还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不妨去问妙远寺的住持。虽然大家都在私底下说他是个好酒贪杯的花和尚,但是对于以前的事,他再怎么样也比我还要清楚。”
  如此这般,最后便由我负责其带路的任务。
  走出家门之后,我决定走上礼拜四千代用纸条约我出去时,我当时前往妙远寺走的那一条路。走进村子里之后先往东走,在横跨于邑寿川之上的一之桥前沿着中道往南走。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刀城之后——
  “千代小姐之所以会看到纱雾小姐的生灵,是因为通过那个地藏路口对吧?除此之外,九年前,下屋的佃农家有一个叫作静枝的七岁小女孩遇到神隐,也就是在那条俗称的附近吧!”
  “嗯,但是不管选哪条路,如果要去妙远寺的话,就一定会经过那附近。”
  “能够看到实际的现场,也算是非常珍贵的经验,真是非常感谢你呢!”
  刀城昨晚即使对年纪比他小的我也还一口文绉绉的敬语,今天终于恢复成一般的语气,听起来总算有点亲切感了。
  在他的要求之下,我继续昨晚的话题,把我所知道的附身魔物骚动和与神隐有关的事情统统告诉他。只不过,我实际看到、听到的事实又实在是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是听来的,到底能对他产生多少帮助,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至少他的眼神都没有发亮过。
  没多久,一之桥便进入视线范围内,在转进中道往南走之前,我们先走上桥的中段一看,在那里提到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在哥哥山举行的迎神仪式跟送神仪式。虽然他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了解,但是由于新神屋的建男叔叔是神神栉村神社的主祭,所以我或许可以多提供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刀城虽然对仪式的内容和其所代表的意义充满好奇,但是邑寿川似乎更吸引他,因为他一直来回地眺望着上游和下游。这点在我们走进中道之后变得更加明显。或许是因为邑寿川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河床是位于比他自己走的道路还要高的地方,所以才害他魂不守舍的吧!明明就流经我们的身边,却几乎看不到水面;明明是自然的河川,看起来却像是人工挖的沟渠一般。
  “神神栉村的地形十分有趣,这条河也是其中之一。一般来说,周围都是山的盆地,其内部多半都是平坦的地面,但是这里却凹凸不平得相当厉害,即使走在盆地里,也没办法把整个村子尽收眼底。不仅如此,有些地方即使只隔着一条路,也会看不见有谁在那里。”
  在中道上走了一阵子之后,当我像个导游似的说明我的感想时——
  “这个村子之所以会被称为,之所以会把遇到厌魅等不干净的东西称为,可能都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地形吧!”
  没想到他却提出了十分有意思的见解。对于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已经看惯了的风景,他从另一个角度加以分析,可以让人有一股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感。
  “你是说,这也是造成这个村子诡谲气氛的原因之一吗?”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实际发生了那些事,但是这个环境本身也脱不了关系,只是环境对人类所造成的影响通常是因为肉眼看不见,所以也比较容易被忽略。举例来说,也许原本只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加快了脚步从自己身后走过而已,但是在这个环境里,感觉起来就像是和什么危险的东西狭路相逢似的。也许原本只是稍微绕个路就不见踪影而已,但是在这里却会让人马上联想到是不是遭遇到神隐了。我一开始看到村子里到处都供奉着案山子大人的光景时,也觉得毛骨悚然,再加上这种环境又是村民自己造成的,也难怪会产生出令人不寒而栗的传说。但是就如当麻谷医生所说的,这是一种自我防御的策略,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这个村子的地形实在是诡异到让人不敢一个人走出家门的地步……”
  “对了,刀城先生,关于我刚才讲的那件事……你有什么看法?”老实说,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对他会如何解读这些现象感到好奇得不得了,现在刚好是个大好机会,所以我干脆直接问他:“是真有其事吗?还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所造成的误会或错觉?或者是当事人因为精神上的某些疾病所产生的幻觉?又或者全部都是谎言……?身为一个猎奇小说家,你怎么看待这些事情?”
  刀城露出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说道:
  “嗯……因为我老是写一些天马行空的作品,所以世人似乎都认为我对这种怪力乱神是深信不疑的……”
  “难道不是吗?”
  “也不是说不是……”      棒槌学堂·出品
  “咦……?到底是信还是不信?这种事有必要这么吞吞吐吐的吗……”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种所谓的不可思议现象,不就是因为没办法非黑即白地说清楚,所以才会充满谜团,才令人恐怖,才让人觉得惶惶不安吗?所以你问我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我实在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基本上,以我个人来说的话,我的态度是只要那个现象讨论起来是有趣的就行了,这是最高指导原则,至于是真是假那又是其次了。绝大部分的情况是,在我听到那个怪谈的当下会让我觉得‘可怕’,那就表示我在某种程度下相信那个怪谈;但是如果让我有‘胡说八道’的感觉,那就表示我其实并不相信那个怪谈吧!简而言之,只能把每一个怪谈都当作个案,一一去判断真假了,而且再怎么说也仅止于判断,并不表示就能真正了解事实的真伪。”
  刀城一面说,一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苦笑说道:
  “这么说起来,我想起以前曾经看过一篇前言不搭后语的书评,他把我的作品和某位新人作家的作品放在一起比较,说我笔下所描绘的猎奇世界之所以比那位新人的真实,是因为作者本身相信那种现象的缘故,真是把我给笑死了。如果要讨论这种问题,恐怕得从创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大哉问题开始讨论起呢!附带一提,那位新人作家其实是某位作家前辈的新笔名。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更是觉得那篇书评写得可以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想我明白你所要表达的意思……只不过,你给我的印象是,如果硬要选择的话,你应该会选择不信的那边。”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像谺呀治家因为具有附身魔物血统所以是黑色、神栉家因为不具有附身魔物血统所以是白色——这种非黑即白、没有灰色地带的事物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嗯……”
  “飞驒地方有一种称之为牛蒡种的生灵传说。”
  刀城突然说起书来了,不过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用意,所以也就默默地聆听。
  “牛蒡种跟其他生灵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和管狐或犬神等四只脚的附身魔物一样,是可以依附在某个家族身上,然后代代相传的。谺呀治家的血统虽然是蛇神,但是居然连生灵也包括在内,这个事实令我非常好奇,也许这种牛蒡种的生灵可以提供某些参考也说不定。呃~~话题又扯远了。言归正传,据说具有这种血统的人,在看到结实累累的稻穗时,如果说:‘今年真是大丰收啊!’那么稻子就会枯萎;在庆祝小婴儿诞生的时候,如果赞美小婴儿:‘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那么这个孩子不用多久就会死翘翘;如果在养蚕场里说:‘长得真好啊!’那么那些蚕就会全部死光光……”
  “好、好可怕的破坏力啊……”
  “因为在赞美别人的话里,往往隐藏着就连本人也毫无自觉的羡嫉与妒恨。这么一来,虽然自己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但是牛蒡种却会敏感地觉察到主人藏在内心深处的呐喊,帮主人把羡嫉或妒恨的对象全部消灭掉。因此,据说具有那种血统的人不管是为了喜事还是为了探病而去拜访别人的时候,都不会被请进屋里去。”
  “原来如此,不光是庆祝的场合,就连探病的场合也是,万一一不小心说出:‘气色变好了呢!’可能病情马上又要恶化了。”
  “但是,这种潜藏在赞美背后的嫉妒心,其实每个人都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