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
戮趼奘闲省!薄 ?br /> 不能忘记,不能忘记,唯有将琴拂得更急,才能让心变得不再如此犹豫。
这些日子以来。我曾见过他两次,我同着那些和我一样的女子,跪在宽大的殿堂下,等着他的幸临。可是没用的,即使这些女子当中真得有些长得卿国倾城,仍不能让他真正的看一眼,他自有他钟爱的嫔妃,且也不相信这些女子当中有他朝思夜想的容颜。
可是为何,为何在我举目远眺他时候,就算相隔遥远,仍能够感觉他身体里传来的那种温暖。如春日的阳光,直直的照在我的心上。
第一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难以言表,而那种温暖仿佛与生俱来。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是娘派来的,是来亲手杀了他的。可是他给我的这种感觉却让我犹豫不决,而这犹豫不决却可能因此而死于非命。我拂面,发现手上有胭脂的痕迹。
只是这泪为谁而留。是为他人,还是为明日,自己生命的终结提前唱得葬歌。
爱情,爱情,原来这就是爱情。只一眼相望便可深入骨髓。
那一日,有小宫女来报,说是皇上将为各个秀女赐予丰富的财产,但凭人愿,可自行回家,也可留在宫中,那一刻秀女开始欢呼,此时的我,才知道,原来在每个女子心中都有一个男子的存在,而那个男子可以没有权利,却令人可以将集一切于一身的皇上丢下。
而我不,我的心里还没男子,我必须留下。我跪下,说我不愿离开,我愿意一生都在此幽居。然后我声泪俱下,如一个幽怨的女子。然后有一双手将我托起,放在我的肩上,说姑娘为何如此痴迷?
我抬头,举目,看着这个能够发出如此宽厚而柔软声音的男子,剑眉郎目。如树般挺拔站立在我的面前。
一时晕炫,一时沦落。只为了我眼前的这个男子,仿佛我等了千年,万年的样子,却在此时如此真实的降落。
“姑娘,你可要想仔细了,皇上并无意要年年如此选秀女,然后累及千百个女子。皇上有意要还要千百个女子以青春,你又为何要违他意?”
我摇头,声音绝裂,只告诉他四个字。我不离去。
是啊,我怎么能够离去,来此本是我宿命里的安排,而我又在一瞬间爱上了你,又怎么能够离去。
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我却在他这一声叹息里,发现了他眼里一晃而过的怜爱。
我开始等待,一日复一日,在等待机会,也在等他来。终有一日,因那一抹怜爱,我们又相遇,然后他执我手,问我要如此痴迷。我轻言巧笑,说我不痴迷,你又应该去那里寻我。
在有月光的夜里,他会拥着我,跟我讲他的往事,跟我讲,他年少时是如何刻苦的去努力学艺,又如何在高手林立的擂台上,成为皇上最得力的贴身护卫。听完以后,我轻笑,依在他的怀里,跟他说,我想见一见皇上。然后永远的远离他。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好的,然后我等皇上的一道旨意便可将你迎娶。
那一日,他领我走入殿内,旁边少少几人。康熙便端坐在那把龙椅之上。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在人不防时拔剑,狠狠的向前刺去。
有剑也跟着出翘,如阳的光般耀眼。然后将我的剑全部挡回。
是他,那个我深爱的男子,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向我执剑,脸上虽然有困惑,却并无迟疑。
我知道多说无意,这是一场生死之战,而我,早已处在了弱势。
哗,哗,哗。一路挥去,不有招式,只有目的。然后我清楚的感觉到颈下的那一束冷光。
“棠儿,你一直都是我最爱,也是我最想保护的,可是当你向我一直保护的那个挥剑的时候,我只能对你无情。”我微笑,听着他对我说。
倒在他的怀里,多想告诉他,其实我根本不怪他。可是我已无力说话,看着他把我的头花卸去,然后听到那个我一直想杀死的皇帝冲着我使劲的喊。
“建宁,你是建宁,你就是朕一直下令让洛姚俊寻找的建宁公主,你为何隔了那么迟才让朕看到你眉心那弯月。”
建宁,建宁,原来我就是大清那个在五岁的时候突然失踪的小公主。我终于明白为何洛姚俊在看我那弯月时神情恍惚。为何青莲在我此行的前一个夜里一直不停的哭,娘又为何跟我说,我是她唯一的法码了。而我为何又在看康熙第一眼里,会忽然觉得温暖。
忽然云开月明了。可是一切已迟了。为何世事会如此捉弄。
已经无力再睁眼,意识开始纷飞。只希望,希望若有来世,谁也不要抹去岁月留给我的回忆。
不疼也不哭泣。终于结束。终于远离。
(文/暖如阳光)
第二部分 唐门少女第22节 永在路上
有一种人,他这一生都在路上行走,永远不能够在某一个地方逗留,逗留,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这是我入门的第一天,师傅便讲给我听的,那一年我五岁,在一条路的尽头,残阳如血,有阴冷的风从我额头吹过,我的衣袂印满血迹,娘抱着我,缓慢的向前移去,最终,她也跟我身边所有的人一样,倒下去,且永远不会再站起来。
只有我站着,不会呼喊,不会哭泣,然后我遇到这个男人,他把我抱上马,然后疾疾的离去,离下我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离开我爹娘,离开我爹娘生活了很多的年地方死人谷。
〃蝴蝶。〃师傅叫我的名子,然后递给我一把剑,然后看着我说,〃拿着,学着师傅的样子,像他的要害刺去。〃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此刻,他有弟鲜活的生命,可是我知道,在下一秒,他将倒下去,倒下去时,有鲜血将喷出他的身体。
五岁的时候,师傅带我来到这里,我仍能记得第一次见师傅的时候,他狠狠抽打我的样子,他叫我说话,他打的我生疼,让我哭泣,可是我没有,娘抱着我倒下去的时候,我人性的本能里同时失去了两样东西,除了眼睛仍然能够流动以外,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来将我的感情表达。
从那个时候,师傅开始叫我蝴蝶,我们住的地方师傅叫她蝴蝶谷。
师傅教我练剑,快而狠,如闪电般速度让我的眼睛应接不暇,一路划过,所到之处,离离草原上遍地已是黄沙。
〃终有一天,师傅的一切都将是你的。〃师傅跟我说,这是师傅最常跟我说的。所以我学剑总是很慢,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学得多慢,师傅总是会耐心的一点一滴教下去。
梦里,总是听到师傅在我耳边喃喃的说,嫣然,你可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我没醒,在梦里问自己,嫣然?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名子吧。明眸皓齿,一笑嫣然,倾国倾城,君为你狂。说得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吧。
那一天,师傅带我下山,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近繁华,处处一片歌舞升平,有女子,有男人在纸醉金边留边忘返。在一家客栈,店小二在给师傅念菜谱,并不是逗我,我在一旁默默不语,然后听到人群中有人喊,〃原来那孩子中哑巴。〃我知道是在说我,我为那个人可怜,会说话不是一种错误,错在说错了地方。
剑已出鞘,不添鲜血,难以收回。这是师傅教我的,那是我第一次出剑杀人,而那个本是凡人布衣,怎能料到一句话便被杀身,剑刺入他咽喉的时候,他仍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师傅看着我笑,我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令他满意的结果。
并不是我想杀人,人死人生我没有概念,我对生命的消失,没有任何感觉,五岁的那一年,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的瞳孔变得焕散,从那个时候起,生命里没有疼痛的感觉。
〃你可知从此以后,你将是一名真正的杀手了。〃师傅看着我说,我点头。我们家的房子后面的山上,堆满了一堆一堆的银子,那是师傅用手中的剑换来的,师傅是一句真正的杀手,师傅让他的身后,用鲜血铺成河流。而从此,我也将是。
杀人只是一种单纯的工作而已,一种生存的方式而已,每每有尸体从我剑下倒下去的时候,我都这样告诉自己。那个时候,师傅的剑已很难再出翘,他开始接大把大把的订单,然后告诉我,在那一个路口,去杀死一个什么样的人。
十六日,黄昏时有雨,汉江路口,有一男,二十三岁年纪。袭一身黑衣,头带纱帽,左手剑,右手萧,土地庙里避雨。
〃蝴蝶。〃师傅叫我,〃你务必要将他杀死。〃师傅说话的时候,一脸郑重。我点头,由使以来,我从来没有让师傅失望过。这一次也不会。
〃暖暖。〃那个男人喊我。那个时候,我的剑正刺向也,快而且狠,而他的剑亦也快如闪电,然后我听到他喊暖暖。我的心一阵颤抖,剑也应声而落。
暖暖是我的名子,我被叫了十二年的蝴蝶,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我真正的名子是叫暖暖的。那是我娘起起给我的名子,暖暖,暖如阳光,生命灿烂。可是我娘他死了。从此我的生命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可是在今天,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的名子第一次出自了一个男人之口。这怎能让我不惊讶。
〃你是谁?〃我迫不急待的想问,可是我忽然才发现,原来我是不会讲话的。我看着着,用眼睛告诉他,我在等待一个答案。
〃暖暖,你不记得我了?你是你柳风哥哥啊。〃柳风?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依然还有一些依稀的影像。〃暖暖,那一年,你刚满五岁,我带着你,在死人谷的山上,将群群蝴蝶放生。〃
我记起来了,死人谷,那里是我的家,那里栖息着江湖上原来的一群杀手,那里有我爹娘。我娘叫我暖暖,她说要让我的生活充满阳光。她说有一种爱,可以让人忘却从前,有一些人,可以使你从此不在路上。
那一夜,我没有回家,我跟着柳风呆在了那座破庙里,看着他点亮火把,听着他悠悠的把我往事讲起。
原来娘的名子叫做嫣然,便是师傅在我耳边喃喃低语的那个女子,那一年,娘及师傅还有柳风他爹一行三人,齐齐拜师,投入同一门下。人的感情是靠时间日渐累积出来的,等他们长大,长成男人,长在女子,两个男人对一个女子,在感情世界里纠缠和挣扎。
因应了一师祖的一句话,投入江湖做了杀手,而做杀手必须无情,可是是人,都会有情,当娘在江湖遇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时,坠入情网,于是决定为爱而隐退江湖。
而师傅,他对娘的爱浓密而绝裂,他不甘心娘就这么隐隐而去,他要寻找,不惜历尽艰辛。
终于,有一天,他在死人谷发现了他们,在他的生活里,只有死人的血,而他们生活的很幸福,还有一个叫做暖暖的孩子,他要破坏,不惜一切,不惜让他身后的血流真得成海。
柳风看着我,问我是否懂了,是否知道明日的剑应该指向谁的喉骨。我麻木的点头,握紧我的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场纷争似乎与我无关,我所做的只是重复与生俱来的使命罢了。
十七日,清晨,蝴蝶谷。我和柳风,在我们家的房子前持剑而立。
〃蝴蝶。〃师傅叫我。我点头,然后看柳风拿剑刺向他。然后看他们在闪电般的剑影里穿梭不息。
〃蝴蝶。〃〃暖暖。〃我的名子一直在里面穿插,不绝于耳,可是我却无法应答,我看着溪水旁边的我的倒影,十二年以后,在师傅的宠爱和呵护下,我已成长一个夭夭女子,那么多年了,他的关爱犹如一方坚硬的墙壁,令我手中的这把剑如何也刺不穿。
〃蝴蝶。〃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师傅喊我,绝裂而急促。我来不及躲避,一道剑光自我的头顶呼啸而过。应声而落的是我的身体,就像我剑下的所有人一样,倒下去且永远不再站起来。
柳风的剑洞穿了我的身体,鲜血如注,我看着柳风,在我的面前挽一个漂亮的剑花,我不懂。一脸困惑,一切都发生了,却有些阴差阳错。
〃柳风,你恨嫣然,大可以冲着我来,蝴蝶还是一个孩子,所有的事情当中,她受的害最深,你是不应该杀她的。〃
〃我恨她,因为有她娘,所以爹背叛我和我娘。我更恨你,你在十二年前,让我娘死在了死人谷下。〃
那么多年的一个感情纷争,终于在今天,因为我生命结束而走到了尽头,我不知道,在这一场纷争当中到底谁对谁错,当我的呼喊越来越微弱的时候,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