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
舐サ亩ザ恕H缓笄崆崽隆以诎肟瘴枳牛茄览觯茄恪N抑溃矣衷谡岳傻恼浦刑枇恕 ?br /> (文/舟令蓝)
第一部分 东风破第6节 月魔蜘蛛泪(1)
她是赤月峡谷里最令人心寒的杀手。每当有人冲进赤月峡谷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去的总是她,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放过一个,她就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自己,不知道在何处的他也永远无法记起她。
已经整整三年了,她没有照过镜子。
三年前的今天,当她在月魔一挥手后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照镜子,第二件事便是砸光了家中所有的镜子。
她忘不了醒来时镜子里的那张脸,那一个自己。
曾经骄人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布满了疮疤的圆球,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脚。圆球的两侧,生着一对丑陋的翅膀。在镜子里,她看不到自己的脸,甚至都找不到自己的眼睛。
她,已经变成了一只月魔蜘蛛。
但她没有后悔。
她是为了从月魔的手中解救出自己最心爱的人才接受月魔的咒语的。
但她痛恨自己现在的这张脸,痛恨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她不敢照镜子,连飞近水边都不敢。她怕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成了月魔的奴隶。
月魔告诉她,如果她想解除咒语,让自己恢复原来的模样也让被她从月魔手中救出的他恢复从前的记忆,惟一的方法就是杀死一百个进入赤月峡谷的人。不可以漏过一个。
她已经杀了九十九个了。
她是赤月峡谷里最令人心寒的杀手。她扼守的是赤月峡谷最险要的通道。每当有人冲进赤月峡谷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去的总是她,攻击最凶狠的也是她,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放过一个,她就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自己,不知道在何处的他也永远无法记起她。
每多杀一个人,她身上的毒便加深一分,她的期盼便多一分,她心中的罪孽也多一分。
他现在已经是沙巴克的城主。
三年前,为了给她取得月魔的胆,治好一直折磨着她的心疼病,他带着一帮好兄弟一路冲进了赤月峡谷。终于见到月魔的时候,身边所有的兄弟都已经倒下了。
凭借着手中的屠龙,他和月魔死战了三天三夜。最后的时刻,他终于被月魔不断喷出的毒液毒倒。正在月魔要下杀手的时候,她来了。
月魔的侍卫就要复生,她杀得了月魔,救不了他。同样身负重伤的月魔不愿意和她同归于尽,答应了她的条件,放他走,她留下。
他奇迹般地从赤月峡谷里活着出来了,但除了一身武艺,一把屠龙,他没有了任何的记忆。
没有感觉,没有感情,没有归宿,没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小敏收留了他。
小敏是沙巴克的公主。第一眼看到他,小敏便知道他是个有用的人。
小敏没有错。这三年来,他是沙巴克最令人生畏的杀手。
三年里,沙巴克经受过大小不下三百次的守卫战。每一战,冲在最前面的是他,攻击最凶狠的也是他。因为小敏是他从赤月峡谷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因为小敏对他有恩。
他的屠龙上,已经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个素不相识的人的鲜血。
三年来,他从来没有跨出过沙巴克一步。
现在,和小敏一起,他又站在了赤月峡谷里面了。
三天前,沙巴克遭遇了最惨烈的一战。四个江湖上最强大的行会第一次联合起来,而且在沙巴克安插了无数的奸细。攻城的那天,战事空前地激烈。沙巴克的天空都在血光的映照下变成妖异的红色。
他记不清有多少个兄弟在自己的身边倒下了。他只是死死地守护着小敏,杀死靠近她的每一个敌人。饮多了血的屠龙都一直在呜呜作响。
等敌人终于被打退,小敏才发现她的父亲在守城的时候被数个道士围攻,身中奇毒,已经奄奄一息了。
昏迷的前一分钟,小敏的父亲将皇位传给了他。这是沙巴克的规矩:皇位传男不传女。
虽然他的身份和来历从来都没有人知道,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但沙巴克的臣民都看到过他是怎样地在守护着他们的公主,守护着他们的城。
没有人反对。
沙巴克最有名的大夫告诉小敏,要解老城主的毒,只有最毒的月魔蜘蛛的心脏。
带着小敏,带着一群好兄弟,和当年为她取月魔胆一样,他又回来了,来取月魔蜘蛛的心。
已经是峡谷的第四层了。身边的好兄弟又和当年一样全都牺牲了。只剩下自己和小敏了。
第一部分 东风破第7节 月魔蜘蛛泪(2)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的身上应该又增加十六处伤痕了。三处是暴牙的利箭造成的,三处是花吻的利齿造成的,三处是钢牙的利爪造成的,还有七处,是毒伤,月魔蜘蛛的毒。
如果不是有小敏为他疗伤,他早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前面就是传说中最凶狠最毒辣的月魔蜘蛛的驻守地了。只要杀了它,拿了它的心脏,老城主就可以好起来了,小敏也可以再次快乐起来了。
他回头看看小敏,问:〃前面就是了,怕吗?〃
小敏的眼睛灼灼闪光:〃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轻轻一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久违的感觉:〃那好,你跟着我,我们再冲!〃
她在焦虑地等待着。
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人冲到她这里了。还差一个人她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了,还差一个人她就可以恢复原来的自己,还差一个人他就可以恢复记忆重新想起她,还差一个人他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她在焦虑不安地飞来飞去。再杀一个人,她就不用再继续这样地飞了。她又可以像以前那样赤着脚陪着心爱的人在沙滩上踩着沙子了。
她的皮肤突然紧张起来。三年的杀戮,她的毒性越来越强,她皮肤的感觉也越来越灵敏。
是杀气。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杀气。
她静止下来仔细地聆听。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尽管很轻,可是瞒不过她灵敏的听觉。她的耳朵,甚至是她的皮肤,都可以捕捉到很远的声音了。
她兴奋地向着声音的方向飞过去。两个人。终于等到了。只要杀死他们其中的一个,她就可以重生了。
他听到了月魔蜘蛛扑腾翅膀的声音。他可以感觉到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一只。三年的杀戮,他以前的记忆虽然没有了,可他的感觉也越来越灵敏。
他可以嗅到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的血腥气。那不是流淌在地上的血的腥气,那是流淌在一个罪恶躯体下的血液才有的腥气。
他把小敏护在自己的身后,轻声地说:〃来了!〃
小敏的声音又是欢喜又是紧张:〃我们要找的那只?〃
他肯定地说:〃是!〃
小敏的眼睛更亮了:〃我相信你。你说是就是!〃
她终于看到他们了。她伸出自己的毒爪,突然愣住了。
是他!竟然是他!她等了三年要杀的第一百个人竟然是她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他!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美得让人心醉的女子!
他也看见了她。丑陋的身体闪着磷光,邪恶的皮肤在空气中丑恶地扭曲着,硕大的翅膀扇起一阵阵的腥风。
果然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只蜘蛛!
他大喝一声,屠龙挥起一股慑人的黑光当头劈下。小敏娇叱一声,为他筑起一道魔防,也跟着冲了上来。
三年来的本能告诉她,自己应该闪避和还击了。
借着屠龙的刀光,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狂热,也看到了他身后那个女子眼中的关切和焦虑。
一刹那间,她心如死灰。
是的,只要她杀了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她就可以和他重逢了;只要她杀了他身后的那个女子,他就又可以想起自己了。
但,他恢复了记忆又怎样?他想起了她又怎样?他会原谅她吗?他会原谅曾经丑陋凶残又杀死了她的她吗?
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三年来的第一次,她竟然又可以叹息了。三年来的第一次,她竟然觉得轻松了。
他听到了她的叹息。略略地呆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月魔蜘蛛的叹息,仿佛在心底的最深处,他曾经听到过这一个声音,曾经是那样熟悉的声音。
但他没有停顿。屠龙没有停顿。在即将滑过月魔蜘蛛身体的那一瞬间,屠龙迸发出痛苦的火焰。
刀落。
她倒下。
小敏跟上来,一剑刺入她的胸膛。大夫说过,一定要在月魔蜘蛛倒下的一瞬间就取下它的心脏,然后立即瞬移回到沙巴克,因为只有热的蜘蛛心脏才最有效。
小敏一探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心脏,用力一扯。
一股毒血激射而出,喷到小敏的脸上。小敏仰天而倒。
三年的杀戮已经让她的毒性达到了颠峰,任何人被毒血喷到了脸上,只有死。
他疯也似地大吼一声,屠龙再次挥起。
借着最后的力气,她看着小敏。她的眼中充满了抱歉。小敏的眼中抹过一丝最后的遗憾和不舍,合上了。
刀光已经掠到了她的头顶。她微微地朝着他笑了笑。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分辨出她的笑,一只月魔蜘蛛的笑。
他竟然愣住了。屠龙也停在了她的头上,没有落下来。
她努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月魔的诅咒被解除了!她终于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他也恢复了记忆!
光当一声,屠龙落地。他缓缓地跪下来,跪在两个他愿意为了他去死的女人的面前。
她牵动了一下嘴角,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意识正在离她远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意识消失前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他嘶声裂肺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和另外一个名字。
然后,是屠龙的呜咽。
(文/蓝星儿)
第一部分 东风破第8节 《风波变》(1)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正是草长莺飞的锦绣时节,在通往〃飞雪岩〃的山路之上,一名年轻女子正仰着头,默默凝望着山巅。她年约二十,一身淡黄的衫儿,乌发在脑后随随便便地束起,披拂下来,淡雅又不失自然。一柄长剑系在她腰间,但看见她的人往往都忽视了它,因为谁也无法把这么一个美丽的少女,同这种杀人的利器联系在一起。
但这少女却确确实实是要去杀人的。她要杀的人,就独居在这〃飞雪岩〃的〃流瀑峰〃之上。
那个人叫吴风,是江南吴家的最后一个传人。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江南吴家。这是一个有着无数传奇的家族,每一个成员都曾做出过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为当时的江湖所不容。他们有数不清的仇敌,却仍然我行我素,不将别人放在眼中。什么规则、什么约束,吴家的人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那时候她小小的心中很向往这么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很想亲眼一见吴家人的模样。但是后来她知道,即使她见到他们,那也只能作为敌人,而不是朋友。
她是大理聂家的后人,她叫聂青。聂家的长辈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告诉她:在她继承聂家的衣钵之前,必须先去杀死吴家的后人。因为在很久以前,两家就结下了仇怨,这种仇怨,不到其中一方完全消失,就永不会结束。
为什么江湖中总会有这么多的仇恨?一直要延续到下一代,再下一代,永无休止?她不明白,但她也还是这江湖中的人,所以她没有选择。
家里的人对当年为什么和吴家结怨一直讳若莫深,聂青从最疼她的小姑姑那里隐约知道:当年在三姑姑的婚宴上,吴家的一个年轻人曾来大闹,最后竟然带走了三姑姑,不知所踪。这使聂家颜面尽失,自然不肯罢休。横刀夺爱,这也不是什么侠义行径,反而是相当可耻的一种行为。那个人和三姑姑既然不知去了哪里,这笔帐只有算在吴家头上,这才演变成了两家几十年的仇怨。
聂青可以想象得出当年那种惊惶的场面,在洞房花烛之夜却被拐跑了新娘,这当然可算是一种奇耻大辱。但是她又记起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