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石桩莲花





  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我们六个人像是两个方对一样对峙着,我们什么都不敢做,好像除了等待之外就找不到另外的解决办法。
  当我们几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尹灼华已经一个箭步走上去,将王曼通从地上给抓起来,然后狠狠得将他摔到了一旁,过程中,王曼通的手机也掉了。这个速度太快,当我们意识到王曼通可能受伤的时候,他已经被扔到了墙角,使劲喊“哎哟”了!尹灼华此时似乎还没有把他摔够,他径直走到王曼通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准备再摔。
  “行了,你没见他的眼睛吗?他没事了!”我大喊道。
  尹灼华已经抓起王曼通的衣领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迟疑片刻,将他放开了。此时的王曼通愤怒到了极点,没等尹灼华注意,重重一拳打到尹灼华的下颚部位,害他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你什么意思呀,干嘛摔我,以为我好欺负吗?”王曼通走过去,还想打第二拳。曾杰走过去,赶忙把他拦住。而我们三个女生走到尹灼华旁边,将他扶起来。我看了看尹灼华,嘴角已经流血了。
  王曼通还很激动,尽管曾杰拦着他,但是他一直在挣扎。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我厉声问他,“他是在帮你你知道吗!”
  “我在做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在找东西呀,那小子莫名其妙就走过来把我摔一边!想怎么着!单挑还是一起上?躲在一群女人背后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我二话没说就冲到王曼通面前,一个耳光就扇在他脸上!在打他的那刻,我觉得我都不是我了,心情特别烦躁,总觉得不打不舒服!
  “行了!你们没有发觉不对吗?”许久不说话的冯子鹃发话了。他走到我和王曼通面前把我们隔开,然后说:“王曼通,你刚才真是的很奇怪,我们叫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应,尹灼华也是为了你好才摔你的!”她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到,我们一进入这间屋子大家的情绪好像都很急躁,都不受控制!”
  我们面面相觑,一下都冷静了下来。想想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稳重的尹灼华摔了王曼通第一次后还准备摔第二次;平时最亲和的曼通今天居然打人;连晓瓶都动手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们都不说话了。
  “这间房绝对有问题,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吵,而是离开这里!”从冯子鹃的话语中我能听到她的焦急,但是焦急中又带有一种我们未知的恐惧。
  我直觉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人心里最不能承受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我们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原路返回,那个螺旋状的楼梯太奇怪了,大家彼此看着对方,而谁都不敢贸然离开。
  “我……我刚刚蹲的那个地方,好像有东西!”王曼通说:“我本来想仔细看看的,但是却被他打断了!”他指着尹灼华,一脸的郁闷。
  于是我们都凑了过去,把随身带着的手机电筒全部都打开了——这是一面很普通的墙壁,上面全是些黑乎乎的东西,我不能判断那是不是煤灰,反正直观看上去是黑的。“喏,我刚刚就在看这个!”王曼通指着墙壁下方一处突起的东西,大约有十厘米见方,已经快靠近地面了,要是不认真看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关好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却被冯子鹃一声“别碰”给喝住了!我们都看着冯子鹃,她的样子似乎比刚才更加焦急和恐惧。
  “原来真有这个地方!”她说:“这是老人传了很多年的林家密道。”
  在小镇上住久了我们都清楚,林姓的人口占小镇人口的60%还要多,自古以来林姓人在小镇上就有着与别姓人不同的地位,从我们住的那个祠堂的规模就看得出来,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户人家居然还在这里建了个这么奇怪的玩意儿!
  冯子鹃说:“据说以前林家富甲一方,囤积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他们怕被外人劫走或偷走,所以才建了一个密道,一方面用来藏他们的万贯家财,一方面若是有人想害他们的话他们也好躲在这条密道里。但是这些都是传说,人们都没有见过。”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是林家密道呢?”关好问。
  “听老人们说,林家密道里有一条’通天螺旋梯‘,直通向藏财宝的屋子。还听说,林家的人视财如命,他们在藏财宝的地方都安置了机关,要是外人来到这里想偷财宝的话,都会必死无疑!刚刚那个奇怪的转圈的梯子,我想可能就是’通天螺旋梯‘,而我们回想起大家一进来之后都变得很暴躁,大概已经是中了什么机关了,我们现在所站的这间屋子,想必就是他们藏财宝的地方。”
  “财宝?财宝?!”王曼通和曾杰的眼睛都亮了,他们开始四下打望。
  我们四个不禁好笑,冯子鹃说:“那么多年的传说了,即便是有宝藏,也许都已经被人拿光了,还轮得到我们?”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出去!”关好提醒到:“别东想西想好吗!”。王曼通和曾杰相互对望了一下,于是我们又回过头来看那个小方形的东西。
  “这应该是个类似机关的东西吧!”我问。
  “嗯,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弄呢?要是弄错了会怎么样呢?”王曼通说。
  尹灼华小心地去碰了碰那个小方形,似乎有点松动。
  “应该不能旋转,要么是往外推,要么是往里拽!”尹灼华说。
  “那我们应该往里还是往外呢?要是错了话,会是什么后果?”曾杰说,我们听后都不做声,因为真的不知道要是弄错了的话会怎么样。
  “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关好说:“我可赌不起!子鹃说的那个传说太吓人,什么必死无疑的,要是出了错我们全都得死!”
  我们都乐了,王曼通说:“胆小鬼,一群人死才不寂寞啊!再说了,有我和小尹还有曾杰三个大帅哥陪你一起死,那多浪漫啦,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呢!”
  本是句玩笑话,却把关好给逗哭了,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不停喃喃道:“我才20出头,我还没活够呢,我可不想死……”王曼通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儿得喊小姑奶奶我求求你之类的话。
  此时,冯子鹃正全神贯注得看着那个十厘米见方的东西,尹灼华也是。到底是往里还是往外,一时之间竟无法选择。
  突然,他们两个一齐伸手抓住,将方块往里一抽,只听到“扑哧”一声,墙壁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裂缝一开始很小,但是慢慢的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的作用似的,越来越大,我们几个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不一会,整个的一面墙都像是被剥落了一层,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居然是一扇木门!
  大家又惊又喜,特别是尹灼华和冯子鹃,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更让人兴奋的是,我们看到木门的缝隙处好像还隐隐透出有光。我们六个合力推门,门很重,我们试了一下好像很难推开,也许是门的活页太久没有活动的缘故。王曼通建议我们听口号使劲,他喊“一二”的时候我们储存力量,他喊“三”的时候我们就一齐用力。这个办法虽然很土,但是很管用,一会功夫不到,门就被我们推开了大约四十公分宽,有些星星点点的阳光撒在了我们的身上。
  我们一出来,全愣住了!厨房!
  真是个厨房,有泥巴糊的灶膛,有菜台,有水缸,还有一旁的柴火,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很简陋,四处都是灰,看样子这个厨房已经荒废很久了。我们再回头看看,不禁好笑,一大块的墙壁被我们硬生生弄出道门来,龇牙咧嘴怪恐怖的!
  “这是哪儿?”关好问,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因为毕竟有些星星点点的阳光了。
  “应该是学校吧,山顶上的那个学校!”冯子鹃说;“好像是的,我以前来过几次,这应该是学校的厨房,外面应该是个小食堂!”厨房光线有点暗,我们几个跟随着冯子鹃往外走,外面还真是个像食堂的地方,不过面积有些窄,大约只有三四十个平方,摆放了几张烂朽朽的桌子,破旧得不成样子!再往外走,越来越亮了,终于一个小平坝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平坝上长满了野草,四周都是些破旧的平方,窗户和墙壁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看来这学校真的是荒废很久了!
  我想起刚刚在小黑屋里面尹灼华和冯子鹃同时将方块拽出来那个瞬间,于是问他们为什么不是往外推而是往里拽呢。冯子鹃笑着说:“我也是蒙的,林家人不是贪财吗——”
  “贪财当然是’只进不出‘了!”尹灼华接过话去,说:“而人们的常理是看见这样的东西一般会将它往外推,我估计这应该是个机关,要是我们将它往外推的话,可能后果会不堪设想。”
  我们都赞叹他们二人的智慧和胆量。而几句赞扬和恭维之后,我们的目标放在了这个废弃的学校里,既然在山下没有找到石桩莲花,那么莲花必定在山上。学校不大,一眼便可以望到头,到底莲花会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几个商量之后决定分头去找,我和王曼通找几间教室,冯子鹃和曾杰找旁边的办公室,尹灼华和关好找刚刚的食堂和厨房。
  十月的天变的很快,刚才还是风和日丽,只一会功夫天空便乌云密布。我只觉得云层压得很低,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教室已经废弃很久了,窗户和墙壁早已经变得斑驳不堪,更没有什么电灯之类的东西,找起来很是费时间。
  王曼通完全是抱着一种游戏的态度,东碰碰西摸摸,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在乎。我心说要是指望你那就全完了,于是自顾自找了起来。我先是顺着墙角找,没有发现什么,然后特别去注意一些角落,但还是一无所获。当我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抬头却看见王曼通坐在讲台上正玩着手机,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向我袭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离我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但是我却感到他和我是在两个世界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周围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尽管我说不出来,但是我能感到,周围有些东西让我产生了一种遥远的时间感和距离感。
  我冲到王曼通身边,从他手上夺过手机,让后又退到刚刚的位置,将手机上的电筒打开,电筒上的光直照到王曼通身上,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傻痴痴地看着我跑来跑去。
  “晓瓶,你干什么?”
  “别动!”我用手电照着他,然后我一直往后退往后退,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发现原因了。
  “你们在干什么?!”冯子鹃走了进来,突然将一切都打断了!
  我和王曼通相视无语,王曼通向冯子鹃耸了耸肩,指着我说:“晓瓶在给我照相,我在摆位置!”
  我灵机一动,将手机镜头盖打开,“咔嚓”一声,还真给王曼通照了张像。然后我又迅速将相片传到了自己的邮箱中去,之后把手机还给了王曼通。
  “你们还在玩儿,我们在那边发现东西了!”冯子鹃把为什么带到了那间很小很破旧的办公室。尹灼华和关好也在那里,他们聚在一处类似洗手槽的地方。
  “我们发现这个水槽和房子比起来年代要久远多了!”曾杰说。
  我看过去,的确是这样的,房子大概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但是那个水槽用的材料完全是青石料,和四周斑驳的水泥红砖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一看就知道二者年代相隔很远。我们商量着是不是应该把水槽挪开,这时外面的云层压得更低了,风也越来越大,刮得木门“吱嘎”响,胆小的关好一下就把我的手抓住,一瞬间,我竟然想起了白如。
  我们都愣了愣,然后尹灼华说:“我们快动手吧,要是下雨了就麻烦了!”我想起了上次在山洞里遇到的那场雨,不禁头皮发麻。青石料的水槽很结实,我们根本搬不动,所以大家建议去找点工具将它砸掉,一会功夫,曾杰和尹灼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把斧头和一个大铁锤,正当我们要开始动手砸水槽的时候,关好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看她的脸一片铁青,就问她到底怎么了。她指着乌云密布的屋外,我顺着她手指过去的方向一看,也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其他四个人也发现了我和关好的异样,而当他们看到屋外的东西时,他们也吓了一跳,全都往后退了几步。
  整个山上应该只有我们六个人,为什么在门边出现了一只鞋?
  那是谁?
  我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再仔细看那鞋,是一双女士鞋,珍珠白色看上去很新。门口只露出了鞋的前半部分,我无法判断鞋后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