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石桩莲花





  最起码的经验告诉我,这里一定有文章。于是我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轻轻扯了扯少数民族同学的衣角。她转过头,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看尹灼华身后的祭台。
  只见祭台也是空空荡荡,尽管在夜色中看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说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无奈的看这少数民族同学,摇摇头。她示意我把眼睛闭上,我这才想起之前她一直告诫我们不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我小心的闭起了自己的眼睛,顿时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笼罩在自己身上一般?#65310;驮谡馐保矍熬蛊龉匆煌藕谘寡沟幕椅恚碇蟹路鹩惺裁次铱床徽媲械亩鳌我猛然睁开双眼,又一次死死捏住少数民族同学的手,轻声说道:“看到了,就在祭台。屋顶的两个角上!”
  少数民族同学示意我不要再多说,然后她指指在天井里的尹灼华,我这才发现,尹灼华的身上竟然微微泛着蓝光。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
  看看少数民族同学,嘴角竟有一丝微笑。我觉得浑身一股冷气,更加不知所措。
  “都说了他不是普通人!放心,瓶子,他不会有事!”少数民族同学说。
  我心中有万千的疑惑在盘旋,为何他不是普通人?为何他身负蓝光,但少数民族同学却说他会没事?
  记得幼时外婆曾告诉我,看见身上泛蓝的人时千万要记得绕道走远,因为泛蓝意味着此人的元神已逝,已是半个死人,与这样的人接近会沾阴气,对自己不好。
  我看着尹灼华,既担心又疑虑。
  此时杨警官轻声问道:“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是不是我要闭眼才可以看得见?”
  “不用,我们上祭台,你跟着我们就好!”少数民族同学说。
  我们小心的在月光中穿越天井,当走到尹灼华和七朵莲花旁边时,我不由停了下来,杨警官也是一样。
  “我们真的不管他?”杨警官问。
  少数民族同学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往前走着。我知道她的臭脾气,所以也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
  我觉得当我的左脚一踏上祭台的阶梯时,一股隐隐的推力似乎在迫使着我往前走。我有些讶异,一下就抓紧了少数民族同学的手。
  “闭眼!别紧张!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她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和心态。而杨警官,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少数民族同学。我看他一个大高个此时却如此无可奈何,心说要是你也可以看到我们能看到的东西,你指不定会怕成什么样子呢!
  闭上眼睛之后,背后的推力似乎小了许多。一上祭台,只听到地上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我们三个都踩在了一张白花花的东西上。
  还好今夜月光皎洁,我低头一看,好像是一张长方形的纸,横铺在我们的脚下,我们三个此时正好就位于纸的右下方。
  “什么东西?”杨警官正准备蹲下研究一番。
  “别乱碰!”少数民族同学呵斥道:“是那幅画!”
  是那幅画?!是那幅画着影荷的画?!
  我快速的低头从左到右看了一眼——白森森的什么都没有!影荷呢?真的出来了?我又抬头看着祭台屋顶的两角,刚才的那两团灰色的雾团已经不见了,我又四下打望,祭台似乎没有一点异样!
  我看着旁边的少数民族同学,希望在她身上找回点安全感,可是她也是一脸茫然,眉头紧锁。
  就在我们陷入僵局的时刻,祭台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摇祭台的桌角一样。这时,一个东西慢慢从祭台上立了起来,我们几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和杨警官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还是少数民族同学小心走过去,把那东西拿起来仔细看着,说:“阴——王——憎——我!”
  天!居然是那块灵牌!
  第二十章 此恨今生消阴王憎我,少数民族同学又念了一遍,语调却有些怪异。我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紧紧盯着牌子,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突然觉得她很陌生,陌生得让我仿佛和她隔着层什么障碍,我往后退了几步,靠近杨警官,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少数民族同学突然转头盯着我,天啊,她的眼神好怪异,脸上的表情也似笑非笑地。
  呵呵,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种声音是很清脆的童声,好像是几岁的小女孩,听得我和杨警官头皮发麻。我又往往退了半步,刚好撞上了后面的杨警官,他还呆在那一动不动。
  笑声在黑洞洞的祠堂里四处回荡,无形中让人觉得空间更压抑了。
  难道她被那无脸女鬼上身了?可是怎么会发出小女孩的笑声呢?
  五十年了,五十年了,我终于解脱了。笑完后的少数民族同学开始喃喃自语。
  五十年?我心里猛得一惊,突然明白了些,可是这时少数民族同学突然提高了嗓门,那种清脆得有些尖利的童声。小瓶,我真的要谢谢你。
  我?虽然我知道自己已经做了鬼的帮凶,可是依然一头雾水。
  是的,没有你这样的鬼眼,没有以往增偶,我不知道还要跟那两个呆在一起多久!
  那两个,我心想难道是影荷她们是的,你想得没错!”少数民族同学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和那两个怨鬼锁在一起,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如果不是你们打破了这个封印。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从画里出来,更不可能利用你们去收集7朵莲花。现在莲花集齐了,我终于可以转世投胎了,哈哈哈哈,少数民族同学说到最后竟然大笑起来,那种诡异的尖利的笑声配着他那脸孔抽搐让。
  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忙转过头,阴暗的门影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大爷,如果是之前我还会有些吃惊,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林大爷一定会出现。
  林大爷颤巍巍地向少数民族同学走过去,杨警官刚要大喊,我捏住他的手,使了个眼色。
  然后林大爷抱住少数民族同学,老泪纵横,“妞,真的是你吗!这50多年来,我一直只能在梦中见到你!”少数民族同学也泣不成声,“哥,我终于可以投胎了。”
  这种亲人团聚的场景本来是应该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却因为人鬼殊途让我们这些旁观者看得毛孔直竖。
  这时门咯吱一声又开了,我们都惊恐地回头,只见王曼通目光呆滞地进了门,背上还背着欧雨翔,少数民族同学一看到这场景就惊恐地大叫起来,“她们还没走,她们想报复我们,哥,你们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她边说着,边把林大爷推开。
  我心里一惊,她们?是指影荷吗?
  是一切似乎迟了,我们想跑出去,却发现脚变得有千斤重一样,挪都挪不开。王曼通一进门,就径直走向天井那,欧雨翔伏在他背上依然毫无知觉。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欧雨翔身上还发出了幽幽的蓝光。祠堂却突然变得更暗了,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揪住我的心。
  这时脖子上突然有冰凉的感觉,吓得我赶紧用手去摸,还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这时我才发现整间祠堂都在不断渗出黑黑的水,从屋顶到柱子再到地板,还有那张白森森的画,我们想跑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地钉在地上,更可怕的是那种腥臭的味道让我们开始觉得浑身无力,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黑色的水滴在石桩莲花上发出嘶嘶地响声,好像要把它融化,少数民族同学惊恐中透出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放弃重生的机会!”
  “怨!”杨警官突然蹦出个字,他也说出了我的心声,虽然到现在我还不清楚她们那段前生今世的曲折,但是这两男两女之间一定发生了爱恨纠葛,现在怨恨居然让他们放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可是我们,我们这些无辜地人难道要成为他们的陪葬吗。
  这时门再一次被人撞开了,瑞叔跌跌撞撞地进了门,看到这一切的他大喊到:“迟了,迟了 !”瑞叔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跌倒在地,他微微抬起头,朝我喊一声“门!烧了”,就昏了过去。
  门?我下意识地朝门那看,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整个祠堂都在冒黑水,只有一个地方例外,就是那个门,而且其他地方的黑水如果滴到门上就会像水碰到火热的铁板一样瞬间蒸发,更奇怪的是原本老黑陈旧的大门居然开始隐隐发出红光,好像脱胎换骨一般!难道那门?可是现在的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这时天井上王曼通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背上的欧雨翔也摔在地上,这时欧身上的蓝光都熄灭了,天井上出现了死道灰色的雾团。那雾团有两个依稀就是影荷和无脸鬼的身影,另两个就魁梧了许多像是男的,四团迷雾纠缠在一起,如同一股强劲的气流涌动,让屋内的窒息感增强数倍,我的呼吸更加困难了,滴在身上恶臭熏天的黑水也让皮肤发痒起来,我的胃止不住的一阵阵恶心的痉挛,我勉强斜眼瞄了下杨警官,他的情况也差不多,脸极度扭曲中,冥冥中我好像亲眼看着自己的死期渐渐临近,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就在我意识消散前的那一刻,我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其中还夹杂着腥味,那味怎么那么像瑞叔家的那道红门的感觉呀!我迷糊的视线里有道白影散过,随即淹没在一片红光中,那身形出奇的熟悉,是谁?我死了吗?我模糊着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一章 无言的结局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单洁白如雪有个鲜艳的心型十字,我在医院吗?我头还有些发晕,就微微睁开眼,突然一张脸伸到我面前,是杨警官!他笑着对我说:“没事了!”
  “那她呢?”杨警官显然知道我在问少数民族同学,“她也脱离危险了,医生说。只是身体比较虚弱,还没醒。
  被怨鬼上身会耗掉很多阳元!我有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下。”还有瑞叔和林大爷也没事。杨警官又补充了句,我听着心理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那几个男生呢。我紧张地抓着杨警官,眼睛直盯着他。
  “小瓶,你听我说,你心理要做好准备。”我手颤抖起来,小和小欧已经离开了我们,小王还在昏迷中,我一听,心就像沉入无底冰窟一样,凉透了。
  “你们,好像知道很多那种事情!”杨警官试探着问,“就是我们都看不见地那些事情。”
  嗯,我随意回了句,陷入深思,经过昨晚那件事,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的曲折,但是我心中却依然有很多的疑团。这些疑团充斥这我的大脑,让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能给我答案的似乎只有一个人瑞叔。
  “杨警官,带我去见瑞叔好吗!”我恳求到。
  “这?”杨警官很犹豫,估计他是顾及瑞叔的身体。
  “好吗,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想问他!”
  好吧,杨警官看到我焦急的脸终于下定决心。
  “闺女,你来了。”当我们走进瑞叔的病房时,却发现瑞叔的精神很好,他半躺在病床上,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们进来。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瑞叔出奇地爽快。
  我就毫不客气了:“大爷能告诉我关于影荷她们的所有吗?”
  好吧,瑞叔叹了口气,“说起来这是本镇的耻辱,连县志都不敢记载。”
  在瑞叔地述说下,我们又回到了过去。原来,百多年前,镇里的林家有两个大门望族,一个就是忆仁少爷这一家族,另一个就影荷这一族,影荷还有个妹妹叫映荷,她们两从小就美若天仙,是林家的掌上明珠,特别是影荷和忆仁从小青梅竹马,也早早被指腹为婚,以成秦晋之好。
  本来事情是顺顺当当的,但是就在他们要成亲的前几年,影荷的爹爹也是他们这族的族长,做生意大亏,衰败了,到了要成亲那年,忆仁他爹就有些不乐意了,但当年要结亲家的事是全镇都知道的,现在突然反悔恐怕背后被人非议。林老爷冥思苦想了一阵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本来姓尹单名一个华字,从外地流落到这里,林老爷看他聪慧就留在家做事,那尹华表面虽然老实,心思却极缜密,跟在老爷身边做了几件漂亮的事情就深得老爷的信任,后来干脆认他做了干儿子,还改了林姓。然后就顺着送忆仁出国留学这个契机,让林华(改名后的尹华)与影荷成亲,影荷那边当然是不大乐意的,但自己家族败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糊里糊涂成了这桩亲事。这时话分两头,影荷这边是青梅竹马心有所属的,莫名其妙嫁给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男人,虽然妇道当头不敢有所怨言,但态度就有点冷淡了。另一头,林好不容易认了干爹又娶了影荷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