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山谷





耍,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花园,而那里面燕儿飞,蝶儿舞,蜂儿忙,不消说,绿叶红花更是漫山遍野,那种喜悦也就可想而知。

唐雪衣以前很少接触到这些东西,因为唐家并没有类似的书籍,而她也从未表现出对阴阳玄学的兴趣。而雪衣在接触之后才知道,以八卦为基础的阴阳术貌似深奥,很多东西其实并不高深。这的确是个绝妙的发现,是雪衣绝顶聪明吗?

雪衣在沉溺于斯后,颇有些废寝忘食,而当她一旦占有了一些基本知识,她就研墨提笔,铺下雪浪笺,开始用丹青演绎阴阳。首先画的是一个横杠略有些弯曲的八卦符号,这是先天八卦,相对于文王八卦,雪衣更喜欢这个。她凝视着这个八卦符号,陷入沉思。

秋夜深了,子平还没回来,外面秋虫在作着谢幕前的演唱,凄凉而疯狂。雪衣了无睡意,她抬起头,看看白色的墙壁,灯光昏黄,映出自己的影子。而她再把目光收回时,眼前的八卦符号内,依稀有一条线在蜿蜒游动。

是自己眼花了?雪衣揉揉眼睛,没有,看得很清楚,这条线守着八卦环成的边界,爬行着,游动着。雪衣向下趴了趴,离桌面更近了,但这条线却消失了。

雪衣疑惑的摇摇头,她离桌面远一点了,线又出现了。她站起身,再看着八卦符号,什么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衣拿起八卦,用绣花针钉在墙上,然后端起灯,细细端详。八卦成为一个笑脸,八种爻卦如同圆圆脸蛋的轮廓,而“离中虚,坎中满”的卦符组成了一幅幅奇妙的表情。唐雪衣的八卦符号或象柳眉弯弯,或象月牙尖尖,烛影摇动之下,这些符号全活了。

雪衣看得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一步,没错,有一条小线又开始游动了。秋风大作,突然一阵风窜入早就被撕破的窗纸,直扑豆粒般大小的灯头。雪衣连忙去遮挡,已然迟了,灯头在作了最后的努力之后,无声的熄灭了,雪衣顿时陷入了黑暗的包围中。

她是个大胆的姑娘,当下也不再点灯,悄悄来到床边,合衣上床,睡了。而此时,方子平一行人还在青龙河上奋战着呢。

雪衣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还在唐家大院旁边,自家的小院内。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学秀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冬夜漫漫,爸爸就在那里抽着旱烟锅,讲述他从父辈那里听来的牛郎织女还有东海龙王的故事。夏夜,饭后的纳凉也是雪衣喜欢的,院子里铺上一领草席,拿个枕头,仰面望天,看着密密麻麻的星辰世界,也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而突然的,父母亲都消失了,永远离开了她,唯一的弟弟也神奇的消失在自己的闺房内。雪衣能够觉察到诅咒的来临,她落在了阴影中,要逃开却感觉无处可逃!

是方子平,悄悄来到她的身边,伸出一只大手,拼命的拉住了她,而雪衣兀自在往冰冷的阴影身处坠落。她已经身不由己,无法控制。

子平的大手极为有力,而子平也并非孤单一人,他的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山谷青年,都神情严峻的望着阴影中的她,似乎在祈求神灵帮助,这让雪衣在无助之余,多了一份感动!

幸好,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雪衣突然觉得自己身生双翼,在行将坠落到地的一瞬间,突然拔地而起,迅捷无伦的飞上了天空,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终于看不清地面上的一切了,却还能感觉到方子平举头望天,神色极为诧异。

而阴影开始投射到方子平的身上,唐雪衣双目如电,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危险的降临,她立即降下自己的身体,试图拯救方子平,然而却不知道该如何措手了。

而唐雪衣也在这一惊之下,遽然醒来,额头上掌心中全是冷汗。她迅速披衣下床,点上灯,凭着自己的记忆,努力画下了自己身着双翼的情形,却无法抹去心头的烦恶感,而对于子平,关心则乱,更是不知道遭遇何等危险!

她的目光落在那副八卦图上,八卦似有一股魔力,终于令她镇定下来了。所以她见到方子平无恙归来,竟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而子平看着这副八卦图,却深为诧异:出自唐雪衣之手的八卦图,形似环形山谷,八种爻卦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巨大的魔力,为子平所仅见!他用眼神询问雪衣,后者郑重点头,承认那是她在全无意识的状态下画出来的。

然而当他看到那张身插双翼的飞翔图时,他更加惊奇了,他凝视着那张图,“雪衣,这张图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就是飞行时的你?”

雪衣点头。子平摇着头,疲劳袭来,他顶不住了。

谭风林来到子平的小院时,恰好看到峙山村的宗家老三站在门外,不住的搓着双手,地上是他零乱的脚印,显然已经来了一会了。

“怎么不进去?”

“方先生可能还在睡觉呢,这几天太辛苦了。”

“那你一早赶来,可有什么事?”

“是。”宗老三看看四周,远处的翠屏山上有一层淡淡的凝霜,“青龙河的石闸,有被破坏的痕迹。我父亲很担忧,让我来通知一声。”

“那好,我知道了,你到隔壁去喝口水,我来和方子平说。”

“不用了,我还要急着赶回去呢。”宗老三说着,一溜烟跑了。

谭风林就蹲在小院前抽烟,唐雪衣开门出来,看见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是唐家雪衣姑娘吧,我是谭风林。”

“哦,原来是谭伯伯,请进吧。”

“方老弟呢?还没起床?”

雪衣落落大方的说:“还没有,大概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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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从他回来,就没有好好歇息过呢。”

谭风林说着,走到了树下,大树已经只剩了几片叶子了,在秋风中摇曳,随时会掉落下来。

“是谭大叔?”方子平匆匆走出了房门,看得出,精神已经大半恢复了。

“那面已经差不多了,关键的地方想等你和思纲去看看。”

“那太好了!现在我们需要争取时间。”

“刚才宗家小三来了,说青龙河闸门受到攻击呢。”

子平摆摆手:“那里倒可以不去管它,大叔,今天我们要去回马岭了。”

“那翠屏山呢?”

“我不去了,让思纲去就行了。”

“还需要做什么呢?”

“我已经让思纲去找宋叔了,我有些事情和你们商量一下。”

这一来直到中午时分,很多事情才算商量妥当,方子平带着穆天成、阴寒心和谭人瑞,告别了唐雪衣、常思纲和宋柏青等人,直奔回马岭。

第三十二章 风云迷洞

已经是正午了,太阳才感觉有点热,一行四人走得甚是急促,秋草枯黄,田野里山坡上已经了无生机了。

他们先来到狼窝峪,打算从这里探询一番这个神秘的洞穴,然而很奇怪的是才行不过十来丈就此路不通了。只有一个狭小的孔隙,人是断然进不去的。谭人瑞把失望写在脸上,阴寒心不动声色,只有方子平微微露出喜色。

于是重上阎王鼻,从葫芦谷迤逦来到青龙河上游的发源地,他们又见到了那个阔大的洞口,子平看着其他人,没有说话,大家眼里满含一种好奇和跃跃欲试,浑没有害怕和退缩,子平很满意,他先把雪衣画的那种八卦图贴在洞口的下方,然后率先进入,其余三人鱼贯而入,紧紧跟着子平。

因为风霞寺,思纲只好留在那边,那是子平很重要的一步棋:重建风霞寺!事实上这也很简单,远比青龙河截流来的容易,因为几乎所有的石头都在,而且基石也在,但很多地方还需要思纲这位匠人。现在带的这几个人,也决不是轻易选定的,那是子平深思熟虑的结果。

所以在进入宽阔的石洞之后,子平还是充满自信的。谭人瑞和其余二人都是初次经历这种事情,尤其是人瑞,听说过子平和思纲在坟墓内的经历,特别羡慕,故而并无庄严的感觉,反倒觉得有些新奇,还小声的和其他人开着玩笑,好奇的观察着石洞四周的石壁。然而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多久,石洞渐行渐窄,先是仅能容纳一人,到后来需要低头弯腰,再往里则只能匍匐前进,由于洞内甚为潮湿,以至于每个人都弄得浑身的泥。当先的子平要先把火把送到里面,然后身体才能进入,而落在后面的穆天成只能跟着前人前进。

这样的大概走了十余丈,四人一般的呼吸急促,阴寒心已渐感不支,然而石洞却似乎永无尽头,给人的感觉也是越来越窄!

没有一丝风,在潮湿的环境中只感觉闷热难当,除了四个人的呼吸声,更无别的声响,大家的体力和耐心在一点点消耗掉,谭人瑞已经没有了初入洞口时的豪情,心下才对这次探险充满了敬畏,不再嘻嘻笑笑了,事实上,根本没有了那份精力。

石洞弯弯曲曲,他们的身体也只好跟着蜿蜒而进,一行人中要算穆天成个子最高,比之方子平还要略显魁梧,这下可苦了他,四十多岁的人,腰板已经僵硬,如此的折来折去,感觉酸疼难当,由于所有的干粮和水都由他携带,这时背包已经不可能背在身上了,只好拖在后面。

只听得方子平一声欢呼,后面的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从那喜孜孜的叫声中可以想见,定是前面的状况有所改善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方子平的火把照出去很远,这里竟然是个巨大的石腹,子平顺利爬入后,突然一下站起来,这种肢体的舒展带来的惬意感让他欣喜若狂!

其余几个人也依次进入,站在子平的旁边,脸上的汗水已经没法擦了,满脸的泥巴,使他们只露出黑洞洞的眼睛和嘴巴,几个人似乎忘了危险随时可能出现,竟然相互指着别人大笑起来。

这一刻实在是大畅心怀,大家都在尽情活动着酸疼的身体,在火把照耀的范围内走来走去,只有子平开始研究洞腹的情况,因而其他人也跟随着他移动。

这是一个宽阔的石室,似是人工而为,实则完全出于天然。从进洞后不久,路已经斜斜的往上而去,这个石室显然也有此特点,他们进来的地方比较低,前面的开阔地则比较宽阔,但总体来说,石室内还算平坦。

石室并非一个方正或圆形的形状,而是有很多的拐角,方子平随意进入一个拐角,初入还比较宽,慢慢的变窄,最后竟然无法进入,子平用火把照亮了里面的角落,确实,这是一条死路,并无他处可通。

这样的走了几个拐角,无一例外,子平死心了。

但这也甚是奇怪,难道这么个洞府竟然只有一条路?阴寒心在独自搜寻着,终于他发现越往上越宽阔,而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并不知往何处去。

子平站在寒心的身边,举头望去,洞口很小,黑乎乎的似乎高不可测,然而看不到出口何在。

由于洞口很高,子平也无法细究端的,他叫过来三个人,大家叠罗汉,上面的人才能深入洞口,然而,依然无法探知究竟。不过有一点,处于上面的谭人瑞发现了:洞口处有水流的痕迹!

这很重要,如果不是有泉水,石壁上何来水流的痕迹?子平灵机一动,突生奇想,他让穆天成手持火把躲到一个拐角处,洞内顿时已经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了,而陷入无边黑暗的人们却突然发现头顶上的洞口内,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光线!这道光线是如此之微弱,如果不是身处黑暗的环境,根本无从觉察,就算在这环境中,那也需要事先有所了解,才能觉察到。

而子平正是有所觉察,他已经对这个问题作了通前彻后的考虑,心中有了一定的思路,先入为主,所以才会有此定见。

此处本就处于回马岭下,虽然山洞内的道路一直上升,但计算实际路程,离回马岭尚远,如此说来,就算是从回马岭丢下一块石头,落到洞内也不会有声音传出。

想到石头,子平立即叫穆天成,连叫了三声,天成都没有答应。子平明明见到他进入了一个拐角,距离也不远的,怎么就听不到呢?

他摸索着,凭感觉慢慢踱到刚才的拐角处,双手已经碰到了冰冷湿润的石壁,石壁是整齐的一面,没有凹陷,显然位置不对,他继续沿着石壁摸索着,一直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凹陷!

身后传来谭人瑞的哭腔:“子平大哥,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呢。”子平听自己的声音,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

而谭人瑞还在叫着,似乎也没听到他的回答。方子平敏税的觉察到,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这个洞府他在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把握了里面的布局结构,虽说并不小,可结构相对比较简单,断然无法同米山坟墓相比的!然而现在,他却觉得不但自己,其他人也都迷失了。

他慢慢踱回原来的位置,刚才站着的二人都不见了,依稀还能听到谭人瑞带着哭腔的声音渐行渐远,越来越低沉了。

“阴寒心!谭人瑞!”子平喊着,声音激荡着,遇石壁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