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
“我要进去看他。”拍着胸口顺顺呼吸,邹雪丞表示。
“现在不行,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等他状况平稳下来吧……啊,医生!”正说着,病房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护士推着仪器什么的忙碌走过,外面的人全部都围了上去。
“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林林会好起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了么?”宁爸爸扶着宁妈妈,率先开口。
“这个状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怕跟你们说实话,情况很危险。”医生擦了下汗,有点唏嘘的说,“本来他的身体一直都在慢慢恢复,虽然说因为一直没有醒来而非常虚弱,但是生理机能都没什么大问题了。意识也在慢慢恢复,什么都很顺利。这忽然的痉挛休克……好象是身体在抵抗什么东西,但是他对药物并没有排斥反应……我们现在也只能先稳定住他的病情再观察,我们会很快开始会诊的,请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救他的。”
“怎么会……”本来才提起了一点希望,却又遭遇变故,宁妈妈忍不住就呜咽出声,靠在宁爸爸怀里哭了出来。
“没事的阿姨,会没事的……”丘风和骆叶连忙上前去安慰。而邹雪丞心下一疼,医生说的排斥,应该是宁林的身体对血灵入侵的排斥。但是以前一直都没有这样的反应,难道是因为昨天他们互相表明了心意,宁林终于坚定了要回到现实的原因?邹雪丞有点不安,难道这样会反而害了宁林?
“啊,先生,这里不可以抽烟。”身边传来护士的声音,邹雪丞顺着声音往边上看,却看见柳浅缘靠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的墙上,叼着烟看着这边。
“这不是烟,只是道具。”和邹雪丞对了下眼,柳浅缘把目光转回到走到面前的护士身上,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从嘴上把还冒着烟的烟拿下来,夹在手指间给护士看了看,然后手腕一转一握,再伸开,烟已经没了踪影。
“看吧?是不是?”再回给看呆了的护士一个笑,柳浅缘礼貌的点了点头,往邹雪丞这边走了几步,给了个边上说话的眼神。
“骆大哥,我……过去跟朋友说下话。”接收到他的眼神,邹雪丞轻声的跟骆叶说了声,才走开到边上。
“到底怎么回事?”拉着柳浅缘进了楼梯间,邹雪丞也再掩饰不住自己的焦急,披头就问,“不是才说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的么?”
“按道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问题的,不过我昨天不是才在说么?你这个朋友,不是一般的倒霉。”左右看下没人,柳浅缘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根烟来点了,然后从怀里找出张报纸,递给邹雪丞,“血灵一般都死得很惨,怨念很重,如果是冤死,那就更棘手,你看看这版的头条。”
“因歌迷争斗而倍受争议的当红歌手齐文飞,前日在自宅停车场被不明人士泼下大量浓硫酸……被停车场工作人员送往医院抢救,因烧伤面积过大感染,不幸在昨日晚上凌晨不治去世?”报纸上对于这个事件的都是系统的报道,一些齐文飞出道以来的经历怀念倒是写的细致。邹雪丞看着上面方块的文字,心里冒出丝丝的寒意。被浓硫酸泼到?那日他看到的几乎面目全非,缠着绷带的人影,微张着嘴,似乎是在喘息,又似乎是在申述对现世的不甘和渴望。
“这是一个多月前的报纸了,当时这新闻闹得也蛮大的。庆雨喜欢娱乐新闻,当时还跟我说过,没想到这次遇到的就是这么个主儿。”柳浅缘卷卷落到肩膀的头发,嘴角含着笑说,“他在死之前不久,才参加公益活动捐了血,这点也撞上了。我也已经确定,现在你朋友睡的那间病房,那张床,就是当初他死的地方。”
“这么快就调查的这么清楚?你怎么查的?”合上报纸,邹雪丞挥掉心中的不适,问。
“美人计,很好用的。”呵呵的笑了下,柳浅缘摸了下额前的头发,抬眼一看,气质竟然瞬间变化,往日的阴气褪去,让他本身就斯文清秀的脸显得文质彬彬。
邹雪丞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寒颤,人说现在这世道妖孽倍出,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都够妖孽了,柳浅缘明显道行比他高的多。
“回到正题,我看得出来你那样子想是跟你朋友沟通了吧?他决定要回到现实来了?你担心今天的状况是因为这个原因?”从邹雪丞手上拿走报纸,柳浅缘说。
“你怎么知道?”摸摸脸,难道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
“我什么都知道。”侧过脸飞过来个明了的眼神,柳浅缘伪装状态结束,阴森的感觉回来,看得邹雪丞身子都僵了一下,“不用想那么多,不是这个原因。你那朋友没那么大的能力,这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是血灵想要更快速的占领这个身体。简直是自杀行为,要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你以为那医生能救得回来?差点就是玉石俱焚。”
听到柳浅缘这么说,邹雪丞才真实的感觉到刚才有多么危险,心里不由的捏了把汗。
“我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那个血灵这么激烈而急切的想要占据这个身体,本身人没死,身体上就有他自己的灵波,要想同化,必须要慢慢来。这个血灵本身已经有大量血在这个人身体里的前提条件,只要慢,并且没有像我这样的人来打扰,成功率是很高的。真是搞不懂,何必要这么着急?”柳浅缘感叹的摇了摇头,“虽然今天我压下来了,但是我觉得他脑抽的很可能再次犯险,所以我们现在的行动要快。”
“快?要做什么?”邹雪丞早就急得不能再急了,连忙问。
“找到他埋在哪里,偷骨灰。”柳浅缘灭了烟,镇静的说。
“哦,偷骨灰!骨灰?哈!?”
第十七章
“别那个表情,现在都是火化了,偷个骨灰而已嘛……”拍了拍有点呆住的邹雪丞的肩膀,柳浅缘说的轻描淡写,“如果是早些时候,那就得是去挖尸体了。”
“那还不是一个性质?我说柳大哥,这是犯法的吧?”摸了摸被柳浅缘拍的肩,不知道这位老兄怎么长的,手凉的让人心惊,邹雪丞苦笑着说。
“似乎是,不过没有骨灰就救不了人,那要怎么办呢?”摸摸下巴,柳浅缘似乎在仔细考虑法律问题。
“挖了!”邹雪丞破釜沉舟,单手握拳放在胸口,“我现在就去找锄头!”
事已决定,那么就刻不容缓,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个歌手到底埋在哪里。虽然邹雪丞有提出说如果顺便把案子破了那是不是会更加安抚灵魂,让事情更加有安全性。但是柳浅缘说因为家计问题祝庆雨已经连跳大神都让他兼职了他实在是不想再不厚道的去抢警察的工作,所以作罢。
“想太多对身体不好,能最简单的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去弄得麻烦,节外生枝这个词语你听说过吧?”柳浅缘开着他那辆小青虫搭着邹雪丞去找赵子云的时候,就叼着烟这么教育着。
是的,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赵子云,虽然说赵子云是跑社会版的,但是他们报社总有人是跑娱乐版的。齐文飞死的这么惨,这么大的新闻一定有人跟进,他下葬的时候虽然没有对外公布到底是埋在哪个幕园,但是业内的话,小道加内幕总是有点的。
“这个齐文飞,他家人说不想让他在死后还被舆论困扰,所以没有对外公布埋在哪里。”坐在报社的接待室等待赵子云过来,邹雪丞翻看着这段时间的报纸,感叹的说,“多厚道,现在想着发死人财的人多了,还是有人能保持清醒啊。”
“怎么说呢?”翻了烟出来,但是火机怎么也点不燃火,柳浅缘瞅了瞅边上没人,手指摸了下烟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点燃了烟,他满足的吸了一口,往后靠在沙发上,“纪念专辑,纪念活动,各种各样的方式,该发这个财的人还是在发的,不管怎么说活的人还要挣钱生活,也没错。”
“小雪,你怎么过来了?”正说着,赵子云从外面进来,看到柳浅缘也在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才扯着笑坐到他们对面,“有什么事急着找我?”
“是这样的……”放下报纸,邹雪丞把到现在为止的状况的对赵子云说了一次,点出重点,“所以我们想过来问问,你们这里有人有消息,这个齐文飞到底葬在哪里么?”
“不会吧?事情已经发展到要去挖人坟头的地步了么?”赵子云夸张着表情往后倾斜着身子,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小雪啊,哥哥我看着你长大,不想下次做个著名地下歌手叮当入狱,引发出青少年文化问题的头条啊!”
“少贫,知无不告,不告我就让你告,说!”看着他的死样子翻了翻白眼,邹雪丞握手成拳,在他面前晃荡了一下。
“暴力是不行的……”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赵子云有几分认真的盯着邹雪丞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头继续说,“我懒得管你了,总之是你自己的事情,哥哥我也帮不上忙。至于那个齐文飞,我是不熟悉的,对于偶像什么的这边我差条筋,不过娱乐版那边跟进这个新闻的人跟我关系不错,我叫他来跟你们说吧。”
几分钟后,跟着赵子云进到接待室的,是个斯文的戴眼镜的青年,年岁大约跟赵子云差不多,有一种让人一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气质,感觉不像娱乐记者,倒像是搞文学创作的。
“你好,我是余名。”礼貌的先递上来名片,余名才跟着在赵子云边上坐下,“小赵跟我说,你们想问问齐文飞的事情?”
“对,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找到他,希望余先生可以告诉我们点线索。”点点头,不自觉的就被对方的态度带着走,邹雪丞不由的也坐正了身子,言语礼貌了一点。
“行业有行业的规矩,我本不应该在媒体外对外透露什么的。不过看两位也不像是歌迷或者什么侦讯社的……”余名笑了笑,推了推眼镜,“而且又是小赵的朋友,坏一次规矩也没什么。不过我可以先问问,你们所谓的找到他?要知道齐文飞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啊,这个……这个……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抬眼看了下赵子云,显然他并没有先对余名说他们是要找他的埋骨之处的,这样的话也确实不好开口,邹雪丞这个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该怎么问。
“是有点私人的事情,跟娱乐界没有关系的,很私人的事情,所以抱歉我不好在这里说。但是我保证,并不是会对他有所伤害的事,应该说,是为了某些对他也好对我们也好都好的事情。可能的话,就算是一点线索也好,关于他这个人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希望余先生能够给我们点帮助。当然,我们绝对不会外传任何的事情的。”柳浅缘接过话,笑着问,他现在已经收敛了原本身上那种阴森的感觉,给人一种很有风度和身份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的话不可违抗。
“这样啊……”余名显然被柳浅缘表现出来的气势有点点震到,但是他很快的恢复了正常,“那我也只能说说我知道的情况了。也许不全对,希望能够对你们有点帮助吧。”
“齐文飞,外面很多媒体都说他才高气傲,不喜欢搭理人。然后因为长的实在好,又有很多歌迷,并且年岁并不算大,你们也知道,年轻人总容易闹出来点事情。看他不顺眼的人就把这些帐都记在他头上了。娱乐圈嘛,风雨是多了点,但是并没有外面想那么恐怖。”余名稍微回忆了一下,开了头,“ 他当红,而我一直负责他的新闻,从他去世前就是了。根据我跟他的接触,他确实很敏感,不是很好相处,但是又意外单纯……怎么说呢,不管他的音乐被人批评成什么样子,我是觉得,他是很认真的,在做自己想要的音乐的人吧。他身上有很重的光芒,非常显眼,虽然个性不是很适合,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适合站在舞台上的人。”
“我还记得他生前我做的最后一次采访,就是前段时间他演唱会的时候。他还很兴奋的谈到明年也要开演唱会,要展现跟到现在为止完全不同的真正的他呢……真的可惜了……”说到这里,余名摇了摇头,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还说,等开了一定请我去看呢。”
“啊,除去记者的身份,我和他私下也算谈得来的朋友吧,虽然不是很亲密。”请自己去看演唱会的话刚说完,余名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那余先生,我看报导上说,他的家人说不希望他去世之后还为舆论所困,所以并没有举行告别会,也没有公布他所在的墓园,怕人打扰。他人气那么高,一定很多歌迷对此很有怨言吧,连告别都做不到……”截断他的话,柳浅缘目光闪烁,接着问。
“是啊……不过也好,围绕在当红的人身上的是非就是多,我也说了,他性格敏感,一直都大为所苦呢。”
“那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他家人将他葬在哪里了?或者他的家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