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秘密议定书
里。这位副总局长一听,便急忙跑出来,截了一辆出租车,穿过西区的两英里路段,
回到查尔斯大楼。
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下午伯纳德。亨明斯签署的命令。他气得脸都变白了。
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严的人,考虑了几分钟后,便抓起电话,以平时一样谦
恭的口气,要求总机给接本局法律顾问家的电话。
法律顾问负责本局与特勤处之间的联系工作。在挂电话时,他查了一下去谢菲
尔德的火车时间表。法律顾问正在坎姆伯雷的家中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他来到电话
旁。
“我需要特勤处逮捕一个人,”哈考特。史密斯说,“我有理由认为一个非法
人境者是苏联间谍并且可能逃走,名字叫弗朗兹。温克勒,自报奥地利公民。逮捕
理由:假护照嫌疑。他从伦敦坐火车将于11点59分到达谢菲尔德。对,我知道通知
的时间太短了,但正因为如此才是紧急情况。对,请马上通知苏格兰场特勤处长,
让他通知谢菲尔德,在火车抵达谢菲尔德时采取行动。”
他心情沉重地放下电话。普雷斯顿当了野外指挥之事一定使他大为头疼。但是,
逮捕嫌疑犯却是警察的事,而且,这个案子又是归他管的。
车厢里空荡荡。用两节车厢替代这六节车厢就能容纳下这60名旅客。在前节车
厢里盯梢的巴尼与其他10名旅客坐在那里,他们都是清白的。他脸朝后坐着,以便
能透过过道的门玻璃看到温克勒的头顶。
金格,戴耳机的黑人青年,与温克勒一起坐在第二节,另外还有5 名乘客。第
三节车厢的60个座位上,加上普雷斯顿和伯金肖,才只有12个人。过去了一小时零
一刻钟,温克勒什么也没干。他连书报都不看,只是望着黑暗的窗外。
10点45分,火车慢下来,进入莱斯特站。他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拿下提包,向
前走去,来到盥洗处,将朝向站台的门上的窗户拉下来。金格通知了大家,大家都
准备着,必要的话,立即行动。
车停下后,一名乘客推开温克勒走过去。
“请问,这是谢菲尔德吗?”温克勒问。
“不是,这是莱斯特。”那人回答并下了车。
“啊,原来不是。谢谢你。”温克勒说。他放下提包,但仍然向站台上看来看
去。车开后,他又回到那个座位上,将提包放到行李架上。
11点12分时,在德比站上,他又这样来了一次。这回他问的是站台上的一个行
李搬运工。
“德比。”那个搬运工喊道。“谢菲尔德再过一站才是。”
同样,在停车期间,他透过窗户向外望着,然后又回到座位上,将提包扔到行
李架上。普雷斯顿透过连接过道上的窗子看着他。
11点43分,火车开进了切斯特菲尔德。这是一座维多利亚式车站,但修耷得很
漂亮,刷着鲜艳的油漆,挂着花篮。这一回,温克勒将提包留在行李架上,走到门
口,从窗口探出身子看,有两三名旅客正急急忙忙朝出站口走去。车子要开时,站
台上空无一人。车子刚开动,温克勒一下子拉开门,向正在后移的混凝土站台跳下
去,随手一甩,将车门关上了。
伯金肖在对手面前很少慌了手脚。他后来承认,这次确实把他搞懵了。四个盯
梢都可以很容易地跳到站台上去,但站台上一点掩蔽物也没有,他们如果跳下去的
话,那就会像秃头上的虱子一样了。温克勒可能认出他们来并且可能取消了接头。
普雷斯顿和伯金肖跑到车门口,在这儿碰到了从前边过来的金格。窗子仍开着,普
雷斯顿探出头去看。因为没有尾巴,温克勒正满意地顺着站台走,背朝着火车。
“哈里,跟梢小组坐汽车赶到这里来,”普雷斯顿喊道,“到了后,用无线电
跟我联系。金格,给我关上门。”
他拉开门,向车梯走下去,像跳伞员一样向下跳去。
跳伞员着陆时的速度大约每小时18公里,测速取决于风速。普雷斯顿向路基跳
下去的时候,车速是48公里。他心中默祷着可别撞到混凝土电杆或大石头上。他很
侥幸,5 月的浓密的草地给他减缓了速度。他收头蟋身,胳膊腿抱成一团滚向一边。
哈里后来告诉他说他都不敢看;金格说他滚得像个玩具,沿着路基和旋转的车轮滚
着。他最后停住时,正躺在草和路之间的排水沟里。他挣扎着站起来,转过身去,
一瘸一拐地朝着车站的灯光走去。
当他来到出站口时,收票员正关门要下夜班。收票员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衣衫
破烂、狼狈不堪的人。
“最后从这儿出去的那个人,”普雷斯顿问,“矮个子、胖墩墩的,穿灰风衣,
往哪儿走了?”
收票员向站前广场点点头,普雷斯顿跑过去。收票员意识到还没收票时,已经
太晚了。在站前广场上,普雷斯顿看到一辆出租车的尾灯向城里的方向驶去。他知
道,他完全可以让当地派出所查问出租车司机,问他把顾客拉到哪儿去了。但他也
知道,那家伙毫无疑问会在中途把汽车打发走的,然后再步行一段路。
几步以外,一个搬运工正在踩轻骑打火。
“我要借借你的车。”普雷斯顿说。
“到别处借去。”那搬运工说。
没有时间解释或争辩,出租车的灯正从新环城路立交桥下开过去,就要看不见
了。所以,普雷斯顿给了他一下,只在下巴上给了一下,那搬运工就趴了下去。普
雷斯顿抓过倒下去的轻骑,从那人脚下抽出来,跨上去骑跑了。
在红绿灯路口他都很幸运。出租车已经开上了公司大街,要不是出租车在图书
馆前赶上红灯,他这个噗啦噗啦的轻骑是怎么也赶不上的。当出租车从霍利沃尔街
开到萨尔塔盖特时,他只距离100 多码了。然后,在前面那半英里多的笔直公路上,
那辆大马力的出租车又把他甩远了。如果温克勒朝西拐向切斯特菲尔德的乡间的话,
普雷斯顿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他的。
赶巧的是,出租车在远远的地方变成一个小点时,它的刹车灯突然亮起来。在
萨尔塔盖特与阿什盖特交汇处,温克勒钻出了出租车。普雷斯顿越开越近了,他可
以看到温克勒站在车旁,前顾后盼地看了看。路上没有什么车,他只好继续往前开,
像一个下夜班回家的人一样,从停着的出租车旁开过去,拐向福杰姆伯路,停了下
来。温克勒穿过公路,普雷斯顿跟着他。温克勒再没回头看。他绕过切斯特菲尔德
足球场的围墙,走进康普顿路。在这儿,他走向一座房子,敲了敲门。普雷斯顿在
暗影中走着,来到街角,躲在拐角一家的树丛后。
在那边,他看到黑黑的一座房子亮了灯,随之门打开了。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后,
温克勒进去了。普雷斯顿叹了一口气,在树丛后安顿下来,决心监视下去。他不能
去看温克勒进去的那家的门牌号,也不能监视那房子的后门。但他着到房子后面是
足球场那高高的围墙,所以,在那边可能没有什么出口。
两点钟时,他听到步话机里传出微弱的声音——伯金肖回到这边来了。他报了
自己的名字并告诉了位置。两点半时,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向他的位置走来。伯金
肖在树丛里跟他会齐了。
“你没事吗,约翰?”
“没事儿。他进屋了,树那边第二座、窗帘后有灯光的。”
“知道了。约翰,在谢菲尔德有个碰头会,两名特勤处的和三名武装警察,是
伦敦的指示;你愿意逮捕他吗?”
“一点也不愿意。温克勒是个交通员。我要的是大鱼。他可能在那所房子里,
谢菲尔德碰头会结果怎样?”
伯金肖笑了。“感谢上帝对英国警察的安排,谢菲尔德是约克郡,这儿是德比
郡;上午,两家的局长还要碰头商量。这就给你时间了。”
“对,其他人呢?”
“在路那头。我们坐出租车来的,车已经打发走了。约翰,我们没有车了,而
且,天要亮了,这条路上没有隐身之处。”
“在那边放两个盯梢,这儿放两个。”普雷斯顿说。“我要到城里去找派出所
所长帮忙。如果那家伙溜了,告诉我一声,但要派两个人跟着他,两个人留在这儿
监视那房子。”
他离开花园,退回到切斯特菲尔德中心去找派出所。终于在比特沃尔街找到了。
他走着,有一句话总在他的头脑中回荡。温克勒的举止不大对头,其中一定有什么
原因。
第二十章 唐宁街10号新闻
罗宾。金所长在凌晨3 点被叫醒了,他很不高兴。但听说是伦敦五局的一个官
员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等他帮忙时,他同意立刻就来。20分钟后,他来了,脸没刮,
头也没梳。
普雷斯顿简要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所长专心致志地听着:一个外国人,可能
是苏联间谍,从伦敦一直跟到这里;在切斯特菲尔德站跳了车,又跟到康普路一座
房子,门牌号码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谁住在那所房子里,也不知道嫌疑犯为什么到那里去,但是我可以
查出来。不过目前我还不打算逮捕他。我要监视那所房子。今天上午,我们可以同
德比郡警察局长商量一下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我有四个人在那里盯梢,
但天一亮他们就要露馅儿了。所以,我现在需要帮忙。”
“怎么帮你呢?普雷斯顿先生。”所长问。
“比如说,你有没有不带标志的车?”
“没有。有几辆警车和两辆篷车,没有标志,但侧面有警车编号。”
“能不能给我们一辆没有标志的篷车,停在那条街上?让我的人躲在里面,暂
时先对付一下。”
所长打电话通知值班的警察,提出同样的问题,等了一会儿,又说:“打电话
叫醒他,让他马上给我打电话。”说完转身对着普雷斯顿说:“我们的一个人有一
辆篷车,但很旧了,常常推着走。”
30分钟以后,睡眼惺忪的警察跟盯梢小组在足球场正门口碰了头。伯金肖和手
下的几个人爬进篷车,开到康普敦路那所房子的马路对面停了下来。那个警察按照
指示,爬出车去,伸了伸懒腰,像下夜班回家一样,顺着路走了。
伯金肖从后门往外窥视着,并用无线电与普雷斯顿联系。“现在好多了,”他
说,“我们在马路对面能看得很清楚。另外,门牌是59号。”
“再坚持一会儿,”普雷斯顿说,“我正设法安排得更好一些。如果温克勒徒
步走了,两个人跟着,两个人留下监视房子。如果他坐车走,篷车要跟上。”
“所长,我们要把那所房子监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要在路对面找一所房子,
在楼上监视。能不能在康普敦路上找到一家可以让我们用的房子?”
所长沉思着。“我认识一家住在康普敦路的人,”他说,“我们都是共济会的,
是会友,所以认识他。他过去是海军的上士,现在退休了。他住在68号。但我不知
道在马路的哪一边。”
伯金肖回答说,68号在马路对面,隔两座房子。楼上的正面(显然是卧室)正
好能清楚地看到那个目标。于是,金所长从派出所给他的朋友打电话。
按照普雷斯顿的主意,所长告诉睡意朦胧的房东——山姆。罗依斯顿先生——
警察有一个行动,要监视一个嫌疑犯,那人藏到了马路对面。罗依斯顿清醒后,明
白了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他当然同意警察使用他的卧室了。
汽车悄悄地绕到西街,伯金肖和他的人从房子之间溜过去,跨过花园篱笆,从
后花园进入了康普敦路上罗依斯顿先生的房子。在夏日的晨曦还未洒向大地时,盯
梢小组就进入了罗依斯顿的楼上卧室,透过纱窗帘,监视着街对面的59号。
罗依斯顿先生穿着驼色睡衣,僵直地站着。由于能为女皇的官员效劳而充满着
爱国的自豪感,他也站在纱窗前瞪着马路对面的房子。
“银行抢劫犯,是吗?贩毒的?”
“差不多是那回事。”伯金肖回答说。
“这些外国人,”他说,“咱们的人决不会干那种事。就不该让他们这号人人
境。”
盯梢组的金格呆呆地盯着外面,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