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父子系列之天骨_作者:越野_(完结)





  “她的命可真大!可杨叔叔他——”卡卡抽泣着。
  “还有一个关耀祖呢?”陆远突然问道。
  “他和田大富两人都失踪了!”葛胖子答道。
  卡卡一把抱起杨海,大声地叫着:“杨叔叔!杨叔叔!”可是杨海却一点都没有反应,依然脸色灰白,浑身冰冷。卡卡猛地抱紧杨海使劲地摇晃着,大声哭喊。周围众人也都流下了眼泪。
  突然,卡卡从胸口掏出香袋,又使劲掰开杨海的嘴唇,将袋中所有的九香玉露膏通通塞进了杨海的口腔。
  陆远看着卡卡徒劳的举动,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杨叔叔!杨叔叔醒了!”卡卡突然叫出声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杨海居然真的张开了双眼,蠕动着两片嘴唇。
  父子俩赶紧将耳朵贴了上去。
  “北京人头骨,千万要捞、捞上来!……给我报仇!”杨海断断续续地说着,“还有我父亲!还有安娜,不要、难为她!还有、郑和船队……还有……”
  杨海的嘴唇再也不动了,两眼圆睁,直直地瞪着天空!那儿有离开了他二十多年的父亲,还有他所有没有实现的梦想!
  卡卡大声地叫着杨叔叔,可杨海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陆远将杨海的眼睛合上,轻声而坚定地说道:“我发誓!一定会为你、为你父亲报仇的!北京人头骨化石也一定会找到的!你安心地去吧!”

 
 
残阳似血。
  父子俩、葛胖子、安娜、谈丽娜以及绝大多数打捞队的工作人员,齐齐站在救捞船的船舷边,给杨海和另外四名潜水员举行海葬仪式。
  空中,两架直升飞机不停地盘旋着。海面上,五、六艘救捞船、拖驳船和水警快艇远远地围绕并跟随着父子俩所在的救捞船,一齐向东面海域——阿波丸沉船地的海面驶去。
  “呜——”一声汽笛响起,船队到达了目的地。
  陆远与安娜将从头到脚都被白布包裹着的杨海缓缓地托了起来,托过船舷。
  安娜的眼泪夺眶而出。
  “走吧!”陆远松了手。
  杨海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大海。
  “这是你最后工作过的地方,也是你离北京人头骨化石最近的地方。你在海上生活,在海上居住,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大海。你生于海,终归于海。大海包围着你,就像你自己的身体。您永远地与大海融为一体了。你的愿望、你所有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安息吧!杨海!”陆远轻声地念道。
  “呜——”所有船上的汽笛声同时响起,向死难者作最后的告别。
  卡卡抬起头仰望苍穹,将牙关咬紧。一股有史以来从未如此剧烈的风暴正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型。
  太阳终于沉入了海中。一瞬间,海面上猛然刮起了大风,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船上,砸在众人的身上。
  暴风雨来了!老天爷也为凶手的暴行发怒了!也为杨海的死而落泪了!
  
  夜已很深,父子俩和葛胖子走出帐篷,向远处沙滩上独自伫立着的安娜走去。陆远的手里还拎着一个旅行袋。
  “下午潜艇再去搜索时,没再发现田、关二人吧?”陆远边走边问。
  “没有。不过那口箱子还在海底躺着,但是当时暴风雨突然来临,水流复杂多变,无法下去打捞。但是另外一口写着‘满洲国’字样的箱子却始终找不到,大概是被田、关二人弄错了拿走了。没想到这两人也对北京人头骨感兴趣!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隐藏得这么深!”葛胖子答道。
  “要早知道田大富就是那个蒙面人,早就收拾他了!哼!差点死在他手上!”卡卡怒气冲冲地说道。
  “什么蒙面人?”葛胖子不解地问道。
  “安娜阿姨!”卡卡已经走到了安娜身边。
  安娜静静地站在沙滩上,任凭海风将她的一头金发吹乱,任凭海浪打湿了她的长裤,任凭卡卡不住地在一旁叫着她的名字,一动不动地就那么站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赫斯博格小姐!”陆远突然叫出了安娜的姓氏。只见安娜的身子一震,泪水终于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赫斯博格应该是德国人的姓氏,我查过英文词典常用姓名,英语里并没有发音相近的姓氏。您应该是美籍德裔。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当年协和医院里通知技工转移北京人头骨的秘书的名字息式白,就是赫斯博格的另一种中文译法。当年美籍德裔的息式白没有将北京人头骨弄到手,现在你又来了。你究竟是她什么人?”陆远问道。
  葛胖子张大了嘴,惊讶得不知所措。
  “安娜阿姨!那天在三亚酒店的房间,我看到了你的行李袋,还有一个人也看见了,这个人不是田大富,就是巴老大,也有可能是关耀祖。”卡卡从陆远手里接过旅行袋,拉开拉链,将其中五个头骨倒在沙滩上。
  “北京人头骨?”葛胖子叫出声来,忙要上前去捡,却被安娜转身拦住。
  “息式白是不是赫斯博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欺骗了杨海,辜负了他对我的爱,而且让他为我牺牲了性命。此生此世,我都将┅┅”安娜说不下去,却弯腰拿起一个头骨,狠命地将另外四个头骨砸碎。
  葛胖子大惊失色,正想阻拦,听到卡卡说话,又很快收回了手脚。
  “你是想用这五件复制品偷偷替换真的北京人头骨吧?可是发现田大富首先将那口箱子弄到手上,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抢夺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等到打捞上岸后再动手呢?那样的话,杨叔叔也不会因你而牺牲了!”卡卡恨恨地说道。
  “我在中情局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田大富背景很复杂,并且也一直在寻找北京人头骨。在三亚我发现田大富也参加这次打捞,就立刻劝杨海不要雇用他,可杨海认为他技术很好,没有听我的话。我一看见是田大富拿到了那口箱子,就担心他一定会想法带着箱子逃走,说不定还有同伙在附近接应,于是就忍不住上去抢夺了。没想到……”安娜喉中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你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葛胖子惊讶地张大了嘴。
  “不!我可以用生命发誓,我是一个学者,我决不会受中央情报局摆布的!”
  “那委托你的另有其人了?或者是为了早就去世的那个息式白?还是洛克菲勒基金会?还是你自己?”陆远追问道。
  “你们别问了,我永远都不会说的!”安娜转过身去,面向大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杨海!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的也许只有一死!但是我不能!我不会再回美国了,我要留在这儿陪你,永远留在你的国家。我要用我的一生向你赎罪,用我的一生完成你未竟的事业,尽我的全部知识和能力,协助中国考古界打捞出所有郑和船队的沉船!”
  父子俩和葛胖子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娜,转身向营地帐篷走去。陆远对葛胖子说:“杨海临死前说不要难为她,说不定杨海早已经怀疑上她了,却又担心他死后我们会找安娜麻烦。他爱得可真深哪!”
  “等等!”安娜赶上来说,“明天暴风雨过去后,应该立刻打捞那口箱子。我想,如果你们还相信我的话,就让我来指挥这最后一口箱子的打捞吧!”
  葛胖子看了一眼陆远,陆远的眼里流露出肯定的眼色。
  葛胖子点了点头。
  父子俩刚走进帐篷,陆远的手表又响了,那道阴郁森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让我非常失望啊!难道就不想救令尊了么?”
  卡卡也听到了手表中发出的声音,立刻攥紧了拳头。心中的那股风暴又突然呼啸起来。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只要田大富有机会拿走那口箱子,他就会立刻对我们父子俩下手!他想先害死卡卡,然后再去捞那口箱子,却被我耽搁了时间,正好另外几名潜水员赶了过来,他才不得不离开。可惜他最终没有能捞到那口箱子,所以你又来电话了。田大富也是你的人吧?你究竟是谁?”陆远问道。
  “真聪明!我确实没看错你!你只要常想着令尊在我这儿就行了,其他的用不着多问。”
  “那口箱子里到底是不是北京人头骨,还不知道呢!”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我们明天再联系!”
  卡卡赶紧冲着陆远左手腕上的手表大喊:“你这个混蛋!你要敢伤害我爷爷一根毫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下半夜起,天气骤然恶劣,强劲的海风将充气帐篷刮得剧烈摇晃。大雨整整下了小半夜,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太阳才从云堆里露出脸来。
  安娜坐在潜艇指挥台前,身后是父子俩,葛胖子,谈丽娜和其他四名潜水员。
  今天海底的能见度很差,只有靠声纳测试以及潜艇头部的探照灯射出的强烈光束确定前方有无障碍物。
  终于,大屏幕上露出了巨大的阿波丸沉船的船体。安娜放出机器鱼,在船体附近的海底搜索那口箱子。虽然昨天潜艇再度下海,曾经看见了那口箱子,但一夜暴风雨后,海流流向会发生显著变化,箱子是否被冲到别处,或者又被浮沙掩埋,都很难确定。
  葛胖子在操作台上按了一下一个绿色的按钮,台上的扫描仪及其他所有仪器却都没有任何反应。
  卡卡好奇地问:“胖叔叔,你在干吗呢?”
  “这个绿色按钮是两艘潜艇之间联络及屏蔽用的按钮,按一下就可以互相知道对方的方位,再按一下又可切断联系,将自己隐形,同时也接收不到遥控器的指令。这两艘潜艇是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依靠全球卫星定位系统联络。田大富这小子在三亚把一切都学会了,早知如此,昨天我就该用遥控器把它给炸了!”葛胖子愤愤不平地说着。
  “这潜艇上没看见有鱼雷或者导弹什么的呀!”卡卡好奇地说道。
  “这两艘潜艇的动力推进系统采用了氙离子推进器,这种新型的能源系统是目前最先进的,比核动力还厉害,又没有辐射性,只不过还处于试验阶段,要是推向市场,就可以大大节约能源了。但是,这种动力系统还有缺陷没有被克服,如果通过遥控器让船上的动力系统瞬间停止,再瞬间打开,在三秒钟内连续开停次数达到五次以上,船上的电脑程序就会发生紊乱,导致能源系统发生爆炸!好在这两艘潜艇都只是处于试用阶段,而且遥控器也只有我一个人掌握。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科学家说的,至今还没有被验证过呢!”
  “天骨!箱子!”卡卡突然指着大屏幕叫了起来。机器鱼发现了那口写着“天骨”两字的箱子!
  安娜立刻发出指令:“第一组两名潜水员跟我一起立刻下水,第二组船上待命。请葛先生继续指挥!”
  “安娜阿姨!你也要去吗?”卡卡问道。
  “这是杨海临终的遗愿。我一定要亲手把这口箱子打捞上来!”


 
 


  

     



  众人聚集在帐篷里,葛胖子倒真守信,让町村妫孝也来看了。箱子长约一米多,宽七十公分左右,高三十公分。
  安娜撕去箱盖上的密封胶条,又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众人的脑袋一下子都凑了上来。
  只见箱子里还有五个小木盒,五个小木盒与箱盖之间用木片、木丝和木屑填实,使小木盒与箱子形成了一个牢固不动的整体。先前打捞上来的三十八口箱子很少有塞得这么仔细的,显然这五个小木盒中所藏之物十分珍贵。小木盒上都写着“协和医院”的字样!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五个小木盒上,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更不敢动手去摸。卡卡几乎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突然,町村妫孝的右手首先伸了过来,就在将要碰到其中一个木盒之时,卡卡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疼得他嘴里嘶嘶直响。
  “町村先生,您也太心急了!这儿这么多人,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您先来!”卡卡冷冷地说道,随即放开了手。
  町村妫孝没想到卡卡年龄不大,手劲却这么厉害,只好缩回了手腕。
  终于,安娜戴上白手套,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双手拔出固定用的几块木片,将其中一只木盒取了出来,放在帐篷内的方桌上,又缓缓地打开木盒盖子。
  木盒里是一个用白纸和纱布包着的圆球状物体,球体与木盒周围的空间被吸水棉花填满。安娜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吸水棉花取出,又将球状物体放在了桌上。
  卡卡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嗓子眼儿也越来越干!历史性时刻就要降临了!
  安娜将裹在球状物体外面的厚厚的白纸和纱布拆开,里面又是一层白色粉莲纸,再拆开后,又是一层医用细纱布,再往下是一层洁白的医用棉花,然后是稍厚的白棉纸,最后是一层擦显微镜镜头用的细绵纸。透过这层细面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