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与怪客





人走了进来,他是男佣艾诺,他告诉大家:
    “报告夫人,检察官、调查员以及法医都来了。是否把他们带到大厅?”
    佣人艾诺看上去大约有50多岁,黑黑的肤色显得健壮,不禁让人联想到他是一
名森林警卫。他是祖父米切尔身边的老仆人,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地跟随老主人。
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侍佣,米切尔夫去世之后他就到贝兰得和卡得丽姐妹身边勤勤恳
恳地做活,就同跟着原主人一样。
    听到艾诺的报告,贝兰得吩咐道: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到大厅吧!”
    罗宾挥手示意艾诺停下,转身对贝兰得说:“不,夫人,先不要请他们进来。
我认为在他们来见的这段时间,我们需要想好很重要的两件事。”
    在叙述之前,罗宾很温和地吩咐艾诺先把检察官等几个人带到右边的餐厅休息。
    “贝兰得夫人,首先是关于凯山先生的遇害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检察官等人去
进行取证、调查吧。重要的是对于卡得丽的情况我们必须慎重仔细地对待,否则,
她就会被无辜地牵扯进去,成为别人的嫌疑。事情不就更加糟糕了吗?
    “贝修、”罗宾问道,“警方是否知晓卡得丽突然失踪的消息?”
    “警方自然知晓这件事,这是我报告给他们的。”贝修很自豪似地说。
    “但卡得丽今天早晨又悄然回家的事,他们知道吗?”
    “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讲。”
    “这就好。假使调查员问起卡得丽失踪的事,大家一定要告诉他,对于小姐的
突然失踪不过是有点误会。事实上,她一天一夜都守在自己的卧室里没有出来,害
得大家以为她失踪了,所以就报了警。记住我说的话,这一点非常重要。”
    大家都点点头以示赞许。
    一名法医走近凯山的遗体进行检验;另一名法医也赶忙过去帮忙。罗宾和贝修
也同检察官和调查员在餐厅交谈上了。
    贝修向检察官推荐了罗宾,说他是巴黎的劳佛子爵,前几天刚到这里来避暑的。
在钓鱼的时候听到有人被害的消息后,就主动地跑来这里协助调查的。
    检察官和调查员俩人知道子爵是有头有脸大名鼎鼎的社交界之子,也据此认为
罗宾是巴黎的名门望族,非但对他没有丝毫的疑惑反而对于他能主动协助表示出很
大的谢意和感激之情。
    “这次事件的发生即凯山先生的遇害起因是卡得丽的失踪,凯山先生去找她时
不幸在河边被奇怪的人用枪打死了,而凶手身份不明,事件就是这么回事,对吧?”
    调查员很明了地叙述了一下大概情况,又接着问了一句。
    罗宾则否认了他的观点。
    “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先生。卡得利的失踪完全是误会,事实上她没有失踪,
更不会无故死去的。”
    “事情果真是这样?难道是警方的信息有误?”调查员很迷惑地问。
    “这不是警方主管发送的信息有误,而是我们过于粗心大意。没料到卡得丽因
为身体不适的缘故而没有出门,却在卧室休息了一整天。一家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的行踪,故此以为她失踪了,才引起这场轩然大波。”
    贝修也急忙补充道:“而且人们在河边的石头上发现了她失落的浴袍,这才使
得大家都认为她已经被水淹死,冲走了。”
    贝修向罗宾不经意地轻轻一跳眼,心里似乎在说:“瞧,我补充得很棒吧!”
    罗宾也做了一个别人看不出的微小的眨眼动作,示意他说得不错!
    于是贝修又说了起来,“凯山先生跟着我一起找到河的下游,依然找寻不到卡
得丽的任何踪迹,我们是从河岸径直下来的。因为没有发现卡得丽的下落,凯山先
生提议他要到河中的小岛上去察看,或许能获取点什么线索。
    “但是我对他说这完全没有必要,主要是由于连接河岸和小岛的木桥已经腐朽
得不成样子了。如果有人想过那桥的话,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卡得丽小姐
不会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她根本就不会冒然走上那座腐朽的桥,更不会到小岛那片
荒地去的。
    “不过,凯山先生回到庄园刚不过三天,也就是前天才回来,对那座木桥腐烂
的状态不甚了解,更不会想到它的危险,很坚决地要到岛上去。我叮嘱了他一番后,
他就独自登上了那座木桥。”
    说到这儿,贝修就和检察官等人一起上了餐厅的阳台。
    “我们开始的时候先在这儿说了会儿活。从阳台上一眼望过去,这儿到那座木
桥不过才50多公尺,我们站在阳台上就可以把小岛那边的景物和发生的事看得一清
二楚,一览无余呀!
    “小岛上相当荒凉,除了早些时候修的那座鸽舍外,岛上连棵树也看不见。假
如没有任何物体的遮挡,那岛上的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可我们对鸽舍里面一点也不了解,因为我们看不到鸽舍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自然。不过,我会给你解释这个问题的。不管情况怎样,凯山先生就是
从这下去,然后向小桥的方向走去的。”
    “我也站在阳台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出了什么问题。他很快地穿过那
条小路,经过旁边的草坪,顺着一条小道径直来到桥头,看了一眼之后,就谨慎地
用一只脚踩上去试了试,觉得没问题,就
一手紧扶栏杆,一手保持着平衡,缓缓地
挪了过去。
    “我担心地望着凯山先生的背影,直到他平安地走了过去,并直接走向了鸽舍
的门口。”
    “按你所说的,凯山先生小心地走过了那木桥?如果这样能过去的话,那我们
不妨也过去那儿实地勘察一下!”
    只听见调查员用肯定的口气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这不行,我们应该站在这儿观察。先生,必须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就在这
阳台上才行呢!”
    “这又是为了什么?你能解释一下吗?”
    贝修答道:“别急!先生,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再说,这场灾难的目击者还
有艾诺和夏乐克。那时,他们俩也正站在厨房里注视着小岛上发生的一切。
    “厨房就在阳台右边20公尺左右,艾诺和夏乐克就站在那厨房的窗户边望着窗
外,显得格外焦急和担心。”
    检察官和调查员一边在讨论着刚才的话题,一边又在认真地倾听着贝修的叙述。
    “只见凯山先生小心地穿过那片荒草,慢慢地靠近鸽舍……
    “接着他低下了身子,在鸽舍的门板上把弄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也许是锁
太陈旧了,被他一把给拽开了。可就在凯山先生要推开鸽舍的那扇木门的时候,突
然……‘啪’的一声枪响,他被子弹击中,挣扎着仰面躺在了门前的草地上……”
    “后来怎么了?继续讲吧!”
    “凯山先生被击倒后,子弹的销烟缓缓地从门的缝隙中升了出来,我认为凶手
必然是藏匿在门的后面。于是,就下了阳台急忙向小岛奔去,艾诺和夏乐克也跑了
出来,他们都担心得不得了。
    “情况万分紧急,我也忽略了自身再次遭枪击的危险,也把木桥腐朽的危险置
之度外,匆忙地穿过桥去,立定在鸽舍的外面。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门板向鸽舍望去,
但是里面空无一人。
    “我很纳闷,凶手究竟跑到了哪里。因此,我认为一定是凶手发现我和他们一
起跑来了,就立刻翻上屋顶跑了。于是我一面低下身子来照顾凯山先生,一面吩咐
艾诺和夏乐克赶忙去守住门口和窗口。
    “我发现他伤得很厉害,已快昏死过去了,只是嘴在缓慢地一龛一合,不知在
说些什么,也不懂他在暗示着什么……
    “我连忙扯开了凯山先生的领带,解开他的衬衣上领口的钮扣,只见他的胸前
满是殷红的鲜血。我帮他脱下血染的内衣,血还是在
不停地从伤口涌出。
    “我又着急又无奈。因为子弹击中了胸部要害处,恐怕连神仙也救不活了。
    “这时贝兰得夫人已经来到凯山先生的身前,她是从院子里赶过来的。她托起
凯山的脑袋疯了似地哭着、喊着他的名字,但凯山先生还是不幸地在夫人的哭叫声
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幸运的是死时,他正躺在爱人的怀抱中,有爱人陪在他的身
旁。”
    “哦!我完全清楚了。这样的话就只好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一块去出事现场
看看,怎么样?”
    “这样也好!”贝修回答道。
    于是,贝修就走在前面,检察官和调查员随后跟着出了餐厅向外走去,罗宾也
默默地走在最后面。
    他们一行人停在了桥头,调查员上去试了试桥的稳固性。他用左脚踩在木板上
踏了踏,接着又用力拉了几下扶手。
    “哈哈,不错!桥的现状比你的描述和我的想象要好得多。尽管已经开始晃荡,
不过怎么也不会从中间裂开的。桥板也算比较坚固,我们可以过去了。”
    几个人一一走上了木桥,扶紧扶手,小心地过去了。
    他们在荆棘丛生的荒草中穿行,慢慢地拨开了一条暂时的草地小路,一直来到
了鸽舍的半开的木门前。
    这些石头砌成的鸽舍都不很高,是由人工堆垒起来的。早些时候就是专门用以
喂养鸽子的,只是早已废弃不用了,甚至石墙上的鸽子进出的小洞口也被工人们用
水泥填得结结实实。就是鸽子想进也钻不进去了。
    不过,房屋顶上的一个地方已有部分塌陷,并且护墙也有些地方破损不堪,坍
塌了下来,鸽舍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显得格外阴暗和潮湿。
    几个人一块儿走了进去。只见阳光斜斜地穿过坍塌的屋顶照进屋里,射到了地
上。由于破损了的屋顶漏进了雨水,因此鸽舍的地面上潮湿得厉害,一脚踩过去,
满是泥花,还有的地方甚至早已坑坑洼洼,有了积水……
    鸽舍的地面上早已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破旧的工具,还摆放着米切尔先生在世时
用过的大大小小的旧箱子。
    检察官忽然问道:
    “贝修警官,你是否曾经来过鸽舍的里面?”
    贝修回答说:
    “是的,先生。不过在进去察看前的一段时间,我曾吩咐过艾诺一定要把此事
报告给警方,并让他把法医也一块儿叫过来。没过多久,当地警方就带着法医急忙
赶过来了。他们帮我将凯山先生的尸体运回去,并把他安置在房宅内。在他们忙着
干活的时候,我自己单独留在了小岛上。我在这段时间里,把鸽舍从屋顶到地面搜
查了一番,还搜了地下室,还是没有发现杀人凶手留下的任何踪迹。”
    “没有凶手的踪迹,不过总该也发现了什么线索或是信息吧?”
    “是的。我发现了一条线索,是凶案的作案工具,就是被扔在水洼内的那把七
连发的手枪。
    “为了不破坏作案的现场,我没有移动这把枪的位置,以保护现场以便于警方
的调查取证工作。”
    大家往水洼内仔细一看,只见一把勃朗宁手枪就躺在那里。
    “我发现了这把手枪后,又进一步寻找,我一只一只地推开这些破旧的空箱子,
碰巧在地面上发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木盖子。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这块盖子,发现下面是一个地下室,原来这是地下室的出
口。只见一个木头梯子联接上下,我下去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看,地下室就在这儿!”
    贝修走在最前面,打亮了手电引路。他慢慢地顺着梯子下到地下室,其他人也
小心地爬了下来,罗宾跟在最后面。
    他们看到鸽舍的地下室和上面的大小差不多,整个结构就是一个不高的立方体。
罗宾从左到右扫看了一眼这个小小的地下室,心里估计了一下它的长度约为5公尺左
右,他的目测是极准的。
    透过屋顶流到地面上的雨水还在一个劲地往地下室里渗漏着,己经把地面泡透
成有15公分高的水洼地,满是泥泞。
    从地下室的实地看,由于墙壁上布置着电线和灯的开关,因此可以知道这里曾
经装着电灯,只不过现在没有安装灯泡罢了。
    并且地下室的封闭和不通风导致了室内空气相当污浊、由于雨水的浸泡,潮湿
的气味和阴暗发霉的味道,简直都让人受不了,快要窒息了。
    所以,调查员掉转头向着贝修问道:
    “据此情况看,凶手应该不会这么傻,藏在这里!”
    “你的看法很正确,的确没有。”
    “难道这儿其他地方也能容得凶手藏身吗?”
    “应该没有。我和当地警方一起勘察过这儿,到处搜查过,证实确无其他地方
可藏。再者说了,如果一个人待在这种空气状况下的室内也一定会憋死的。更何况,
要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