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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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燕于飞又夺回了自己的统治权。她找到了最佳剂量,正好让秦绮芒变得昏昏欲睡、听话温驯,又没有性命之忧。
燕于飞巧妙地平衡了账簿上的收支,并且让秦绮芒签上字,以示确认。这样,她账户里的存款数额每个月都在增加。
第11节:三十·六计(3)
燕于飞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就去做更广泛的测试。
她写了封匿名信,收信人写上〃秦绮芒〃,偷偷放进小区保安的办公室。然后,她精心地喂秦绮芒服完药水,仔细地给自己梳上秦绮芒的发型,穿上了秦绮芒的服装。等到晚上九点钟,当她慢慢地走出小区门口时,保安居然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秦绮芒,这儿有你的信。〃
这些实验都是精心设计小心翼翼地进行的,花了她四个月的时间。现在,燕于飞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人人都把她当做秦绮芒,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可是,6月5日这一天,居然真的来了一封信,打乱了燕于飞的平静生活。
【4】抛砖引玉
现在,当燕于飞堵上了所有的漏洞,采取了必要的措施,把那些想来拜会秦绮芒的人都拒之门外后,却意外地来了这封信。
燕于飞不知道如何处理。她想去问问秦绮芒,但马上打消了念头,转而拆开阅读:
绮芒:
鸿雁传书,你可曾听到狂热的心跳?昨日难再,仍无法忘却曾经的悸动。
我还记忆犹新,在那个夜晚,你那晶莹剔透的身躯,摧毁我理智的防线,释放我幸福的狂涛。可是,由于我的不慎,使你经历了天崩地裂般的打击,让我俩的天堂一下子变成地狱。
经过半年的思想斗争,我要告诉你:我的心依然没变我不再惧怕流言飞语,我要抛妻弃女回到你的身边。让我把幸福填满你生命的每一分钟。
我找不到别的联系方式(燕于飞当家后,就切断了公寓的电话),所以只能写信,附上近照一张,是我在新加坡拍的。不久,我将回国,到时候,让你我再续美好的姻缘。
如果想我,就打手机:13586441622。
亲爱的,多么想马上飞到你的身边,久久地吻你,拥有你的生命、你的一切……
爱你的殷阙箬
2008年5月30日
信纸的抬头是红色的大字:新加坡通华贸易公司。
原来,这就是秦绮芒讳莫如深的秘密:她跟这个叫殷阙箬的男人有婚外恋,被老公发现了。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出头,英俊魁梧、气度不凡。燕于飞的脸色映得绯红,心怦怦直跳,体内涌动着一股热流。但她忽然醒悟过来:这信不是写给我的!
她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心想:你已经有了台湾舅舅,老天却又给你送来一个新加坡富翁。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我从前被男人们抛弃,马上又要被你抛弃。财富、男人、事业、家庭……我一无所有。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你这个神经兮兮、淫荡、可耻的女人,你凭什么享有这一切?
第12节:三十·六计(4)
这封信要毁了燕于飞。她苦心经营了半年的幸福生活即将一去不复返。她紧紧攥住那张信纸,真想把它撕得粉碎。
她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长发,在心底呼叫着:不!不!
忽然,她有主意了我就是秦绮芒,这信不就是写给我的吗?
【5】偷梁换柱
燕于飞把信藏在怀里,到秦绮芒的写字台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记,里面详细地记录着她和殷阙箬的恋情。她确认秦绮芒睡着了,就关紧门窗,怀着少女初恋时的紧张心情,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用颤抖的声音轻叫了一声:〃阙箬……〃
对方丝毫没有疑心,他俩聊得很好。这样她更有把握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几个月来她变胖了。她马上买了几种减肥药,坚持服用。实在瘦不下来也没关系,半年多了,人总会变样的。殷阙箬会理解的。
晚上,他们聊了很久。入眠时,燕于飞还紧紧地搂着手机,感到手机带着男人的体温、散发着男人的气息……
整整十天,除了减肥,燕于飞还对着镜子,想象着秦绮芒的声调和用语,一遍遍地模仿、练习。直到镜子中出现另一个惟妙惟肖的秦绮芒。
她居然还成功地复制了秦绮芒的感情。这天中午打电话时,她甚至真的哭了,抽噎着说:〃阙箬,你快点回来……我天天晚上想你。我一直失眠,不停地吃药才活到现在……〃
〃快回来了。今天晚上的飞机,我到了就过来。〃
下午,燕于飞让秦绮芒服下了双倍剂量的药水,过了一个小时,又让她服用了一点,然后,她把秦绮芒关进卧室,锁住房门。
这样,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公寓里已经静得如同坟墓了。燕于飞特地挑了一条好看的深色裙子。尤其是在昏暗的、充满情趣的灯光下,她更像秦绮芒了。
一旦她和殷阙箬团聚,她就要说服他离开这个地方,两人远走高飞。
燕于飞被巨大的幸福感笼罩着,她一遍遍地想象着会面的情景,身体即将决口……
门铃响了,她立刻冲过去开门。殷阙箬是个高个子、骨架颇大的男人。
他一进来,燕于飞立刻关门,伏在他胸口,紧紧地抱着他,然后,雨点般地亲吻着,像干裂的土地渴望雨露一样,吮吸着他的气息。
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用身体回应着她。慢慢地,他的热情高涨起来了,手伸进了她的裙子。
六个月了,没有男人碰她。因为她不喜欢。现在,她的身体被调动起来了。这是火与水的交融。火,渴望燃烧;水,即将泛滥。她陷入一种混沌状态,只是喃喃自语般叫着他的名字:〃阙箬……阙箬……〃
第13节:三十·六计(5)
他搂着她,紧紧地。太紧了,紧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哦,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据说,人在临死前会变得异常清醒、聪明百倍,甚至能够理解相对论。所以,在永远的黑暗到来之前,看着他愤怒、扭曲的脸,她绝望地意识到:他是来杀人是来杀秦绮芒的!
〃放开!我不是秦绮芒,我是燕于飞〃她觉得自己的尖叫声很响。其实,她的喉咙已被捏碎,无声无息,一点都不疼。
这男人其实叫王钢,他刚从狱中被释放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秦绮芒。
秦绮芒是王钢的妻子,跟一个叫殷阙箬的男人搞上了婚外恋。六年前,当他得到消息,闯入旅馆,踹开房门,冲进房间后,撞见了令任何男人发狂的情形他俩赤身裸体地纠缠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而且,居然还点着蜡烛!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怒之中,王钢摸出尖刀,号叫着冲了过去。
殷阙箬被刺中胸部,离心脏只差一厘米,侥幸捡回了一条命。秦绮芒逃到了外面,遇到两个巡警,得以脱险。
后来,王钢向警方交代,别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宰了这对狗男女。
经过调查,法院认为王钢所言属实,认定了三项符合从轻量刑的事实:他是激愤杀人,情有可原,并非对社会有严重危害性的人;其行为尚未造成致人丧命的严重后果;受害者有错在先。因此,法院判处他八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里,王钢表现良好,被减刑两年提前释放。
其实,这六年里,他心里的仇恨从未消散,反而越积越深。妻子的出轨使他失去了人生中最美的年华。家庭、事业、荣誉、财产、前途,一切都不复存在,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她!
【6】李代桃僵
七个月前。
〃还有半年,他就要出狱了。那时,我们恐怕……〃说话的时候,秦绮芒苍白的嘴唇不住地战栗。
秦绮芒和殷阙箬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他们深知,王钢是个脾气暴烈、性格冲动的人。他岂肯忍气吞声,忘掉这几年来的痛苦与耻辱?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他们终于策划了这样一个阴谋:去找个替身。
秦绮芒说:〃如果王钢杀掉了她,他就会被判死刑。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于是,秦绮芒就天天到劳务市场物色对象,终于寻觅到理想的对象:跟自己长相接近的燕于飞。
第14节:三十·六计(6)
秦绮芒并不是真有重病,她只是忧心忡忡,有点消瘦而已。医生配的药水都是假的,秦绮芒只是假装昏睡。燕于飞认识的秦明月,其实是殷阙箬;她盼望的殷阙箬,其实是王钢。六个月里,燕于飞野心勃勃地专注于自己的阴谋,却没想到一步步走进了别人设下的陷阱。
燕于飞呢喃中叫出了殷阙箬的名字,真是火上浇油,足以让王钢气得爆炸。他终于再次失去了理智。
秦绮芒躲在加固的门后面偷听,确信燕于飞已经被杀,就抽出床底下的一块地板,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拨打了110。她颤抖着,用紧张得嘶哑的声音报警:〃快,杀人了,杀人……新枫小区……〃
三十岁的女人,六条计谋,两个受害者。
接下来的事,有警察呢。
第15节:公墓电话(1)
公墓电话
临终者才是可爱的,郑晖这样想。此刻,脸色苍白的老人费力地在床上转过头,用冰凉的手抓住郑晖的手,奄奄一息地对侄子说:〃一定……要接电……话……〃
老人哽住了,手指痉挛地插入喉咙,似乎想把没说完的话掏出来。他眼睛里的光彩涣散、消逝了,连同那些古怪的念头。
这就是郑晖盼望的。现在,他只渴望做两件事:忘掉这老家伙,享受他的遗产。
尸体是通向巨额遗产的桥梁。
乐观地看,老人对自己后事的古怪安排对郑晖大有好处因为他的要求是死后不许火化,不许解剖。可是另外一件事……
他想起叔叔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我复活了,会很虚弱,没有足够的力气打开墓穴。但是打电话的力气还是有的,我会给你打电话求救,你一定要接电话……〃
〃我真不明白!〃郑晖忽然大声喊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肃静。〃我真不明白,难道非要遵照他那古怪的主意不可?有谁会在坟墓里安装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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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叔叔德高望重,大家都尊重他的意愿。〃遗嘱执行人说:〃孩子,你叔叔的遗嘱不仅得到了政府的特许,而且进行过公证。况且,我们相信他如此郑重定有用意。〃
于是,郑伯炎的尸体没有被解剖,也没有被火化,完整地躺在棺材里。
第三天早晨,参加葬礼的人尚未到来。郑伯炎的3066号坟墓前只有郑晖、公证员和一名电信公司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面如土色,双手哆嗦着,俯身到棺材内,让电话线穿过棺材底部的小孔,接通到电信公司的电话网。郑晖惊讶地发现:电话线、接线插座原来早就埋设在公墓地底。看来,郑伯炎早就开始安排后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事毕,工作人员递给郑晖一张纸,上面写着:
〃松杉公墓 郑伯炎 56176573〃
不火化又怎样?条条大路通灰烬,不是火化,就是腐烂。
葬礼结束后,李律师来了,他打开文件夹,对继承人说:〃郑晖,依照郑伯炎的嘱托,我有义务提醒你下列事项:一旦发生下列事项,你的继承权将立即被剥夺。一、拒绝接听郑伯炎的来电;二、更改你的电话号码;三、破坏通讯设施;四、不住在你叔叔原来的卧室内。〃
叔叔并没有安分守己地做一具尸体,即便在死后,那老家伙仍控制着郑晖的生活。郑晖感到无可奈何,觉得还是严格遵守遗嘱的好。
暮色下,昏暗的房间内似乎有一种持续不断的低吟声,忽隐忽现,无处不在。他已经失眠了好几个晚上,现在只想睡觉,就自我安慰:〃当然,鬼魂是不存在的。〃
但他无法不去注意电话机,它就在他手边,在他的视野内,在他的意识中。
〃是的,故弄玄虚罢了。〃他提醒自己,〃老家伙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打电话的。〃
他上了床,感觉着被窝里的温暖,左手攥着右手,发觉有个什么地方似乎不对劲。是啊,确实不对劲:他的右手热乎乎的,左手却冰凉凉的。似乎左手被郑伯炎抓住了。
不管怎样,这只是胡思乱想而已。死人的手指是僵直的,它不可能拨电话。所以,电话不会响,它不可能响!他一次次提醒自己,忽而叫嚷,忽而低语。
天哪,他现在多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部电话。至少应该想想那些令人愉快的事,例如女朋友、电影、音乐、桥牌、昆虫……甚至花岗岩也行。不过为了遗产,他必须待在这里,必须想着这可怕的铃声。
〃丁零零……〃
它响了。
电话响了。
电话在郑晖心里响了。在极度惊恐时,他觉得电话真的响了,他脸上的肌肉紧张地抽搐着。他提醒自己:用科学战胜迷信,在医学中,这叫幻听。因为怕听,才会听见。老家伙在最后几天里成天谈论复活,如今又假戏真做,使他受了太强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