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事务所
我:“这样行不,我问三个问题,你问我三个问题,然后大家都记住标准答案,以后如果对彼此身份有疑问的话,就提出来,对上一遍,这样可以立即分辨真伪。”
七道杠:“行啊,我最擅长死背硬记了。”
我:“你的梦中情人是谁?”
七道杠:“芙蓉姐姐。”
我:“好品味。再问一个,你的偶像是谁?”
七道杠:“金三胖。”
我:“你的理想是什么?”
七道杠:“活着的时候能够影响世界,八十岁以后死,尸体躺在透明棺材里让人欣赏,死后一百年,仍然在民众心目当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看来是个小野心家。
我:“好的,我记住了,现在你问我同样的问题吧。”
“你的梦中情人是谁?”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可以说实话,因为别人能够猜到答案,于是我说:“凤姐。”
“你的偶像是谁?”
我:“张开印。”
七道杠:“我记住了,还得问你一下,张开印是干什么的?”
我:“搏击高手,散打冠军。”
七道杠:“原来如此。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赚到足够一辈子花的钱,然后做宅男,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必工作。”
七道杠:“祝你早日如愿。”
这时前面路上又出现了人,不是一个,而是一大群,完全占据了通告的路面,至少有三十几个,全是女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乍一看,还以为某夜总会的小姐凌晨三时跑到马路上散步。
七道杠:“怎么办?我可不敢开车撞过去,万一她们真的是人可就麻烦了。”
我:“那就停下吧。”
☆、梦游女
当然,面临这样的情形,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把眼睛闭上,踩下油门冲过去,别管撞坏了人还是撞坏了车,如果做不出这么离谱的事,那么就停下来,该干嘛干嘛,没其它办法。
七道杠把车停下,车头距离最近的女子大概有三十几米远。
这里距离幽冥事务所还有大概两公里路,如果步行的话,二十分钟可以走到,小跑的话十分钟就可到达。
三十几个女子衣着全都很暴露,看过去到处可见白花花的肉。
我:“她们很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了,全都神情恍惚,动作缓慢,目光呆滞。”
七道杠:“瞅着跟梦游似的,很别扭,不过貌似并不危险。”
我:“爪牙得距离近了才会露出来,现在还远。”
七道杠:“她们走过来了。”
我:“别熄火,如果看清楚她们不是人的话,就踩下油门冲过去。”
他驾驶的是一辆自动档宝来,如果冲过去,大概能够撞倒几个,然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前进了。
七道杠:“就算是怪物,我也缺乏碾过去的勇气,要不你来开车吧。”
我:“好的,你到后面去,我过来。”
我明白他有些推卸责任的味道,但是我别无选择,命是他救的,遇上麻烦不主动一点未免不像样。
而且一切麻烦均由我而起,就算想逃避,也没办法逃,只能挺身而出去面对。
那些女子缓缓接近,似乎并不着急。
此时是凌晨三时九分,阴气较重,邪秽之物正是活力四射的时刻,待会到了四点,怪东西们的状态将会到达巅峰。
这里是一条单行线,大路中央有一道围栏挡住,把路一分为二。
如果调头逆行,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没打算这么干,原因很简单,这么简单的事,对手肯定会想到,应当对此有准备,得想一点出乎预料的招,或许能够改变局势。
此时距离越来越近,看得非常清楚,这些衣着暴露的女子确实像是中邪了,眼睛半睁半闭,视线茫然,不知道注意力集中在哪里,身体摇摇晃晃,看似绵软无力,却也不见她们当中的谁摔倒。
显然这些女人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驱使,处于恍惚状态中离开了工作场所或者温暖的床,走到外面的大路上来。
幸亏七道杠驾车的速度并不怎么快,而我的眼力好,发现得早,否则的话,如果速度较快撞到这堆人当中,车肯定完蛋了,而且还会有其它的麻烦,因为我刚刚看到前方的路边有监控摄像镜头。
想到监控摄像镜头,我突然意识到还有另外一个麻烦。
对手居然能够弄出和七道杠以及我模样相同的东□□,如果操纵这两个傀儡去干坏事,砸自助银行的取款机,朝执勤的治安协管员扔板砖什么的,我们就真的完蛋了,会被抓去坐牢的,怎么解释都没用。
为了安全,是不是得收集一点不在现场的证据?
☆、自知之明
我把脑袋从车窗里伸出去,对着前方挂在高处的监控摄像头做鬼脸,比划手势,心里希望这只镜头拍下来的画面足够清晰,可以让我洗脱罪名。
七道杠问我做什么,我把想法告诉了他,于是他也把脑袋伸出车顶天窗,对着摄像头比划了一阵。
这时诡异的女人们已经走到车头前面几米处。
我想了想,决定尝试一下法术,感觉现在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口袋里剪下来的纸人和纸兽都还在,我从中挑选了两头非洲大象,还有两名NBA中锋,念动咒语,把它们扔下去。
非洲大象没有真实的那么大,比亚洲象更小了一号,NBA中锋看着跟高中篮球队的中锋差不多个头,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我指挥纸人和纸兽冲上前去,把那些女人拨开,弄出一条通道,我要求它们尽可能温柔些,不要弄伤了她们,因为年青的女子是这个民族最宝贵的财富,无论是小姐还是良家妇女都很重要。
据公开的统计数据,这旮旯的男子比女子多了很多,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考虑到还有一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多吃多占,麻烦更大,这事很可能是未来混乱局面的导火索。
很顺利地,一条可以让轿车通过的路径开辟出来了,我踩下油门,跟在大象后面冲过去,穿越了人墙,驶入前方空旷的大路上。
七道杠对我弄出来的法术赞不绝口。
我却有些自知之明,并未因为他的表扬而犯晕。
越过这一大群女子之后,很快来到了幽冥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下面。
是停在门口还是驶入地下停车场?我为这个问题犹豫了几秒钟。
最终决定还是停在楼下,这里有几十个停车位,有一半是专属于某些车辆的,除此之外则是先到先停。
此时将近凌晨四时,当然谁也没有这么早,我很容易找到一个瞅着不错的位置,距离大楼入口非常近。
守门的保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没有叫醒他,只是对着入口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比划了几下,伸出脑袋拍特定。
七道杠也做了同样的事。
然后进入电梯,一切都很顺利,就这么来到了事务所。
看到熟悉的牌子和接待处,感觉安全了,我长出一口气。
七道杠问:“去你的工作室吗?还是别的地方。”
我:“当然去我的房间。”
七道杠:“你睡沙发,我可以坐在椅子里睡觉。”
我:“用不着坐着睡,柜子里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垫子,很柔软,可以铺在地上睡,非常舒服的。”
七道杠:“我专门练习过坐着睡觉,因为父亲说这样对于将来的工作大有好处,如果未来我顺利地成为体制内的一员的话,这样的技艺就能够派上大用场,因为工作当中会议非常多,应酬也很多,如果没有特别出色的身体素质,就必须得掌握一些技巧才行,比如坐着睡觉就是一种休息的好办法,对于保持状态非常有好处,我的父亲几乎总是这样,会议开始十几分钟之后,他就会陷入深度睡眠,直到掌声响起才醒来。”
☆、阴森的眼神
听到这样的话,我有些惊讶,一直以为会议是非常神圣非常庄严的事,毕竟有大人物发言,台下有很多大人物在聆听,讨论的全是国计民生之类超级神圣不可思议惊天动地气吞山河的大事,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和生死存亡,以及民族和国家前进的方向,万万没想到,会场居然会成为补充睡眠的好去处,保养身体的好地方。
看来有些流言是真的。
我愕然说:“看来在体制内混需要很多技巧和学问。”
七道杠:“当然,混哪一行都不容易,种田相对简单些,但是回报却极低,完全不可能发财致富,至于别的行业,竞争都很激烈,尤其是没有大人物爹地和妈咪的人,更是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有一点点成功的希望。”
我:“你的爹地在我看来已经是大人物了。”
七道杠摇头:“他就是一正科级,距离大人物太遥远了,这辈子他就算平安无事混到退休至多也就能再升两级,不可能会有多大出息。”
走到我的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开锁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七道杠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啊——!”
转头一看,原来是丁阿婆驾到。
她老人家手持一只拖把,双足悬空一尺,无声无息地漂浮着,从走廊里慢慢出现,配合上苍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以及阴森的眼神,怎么看都很像一只鬼,并且是一只很恐怖的那种鬼。
弄清楚是谁之后,七道杠连忙道歉:“阿婆,是你啊,这么早。今晚我和雷大师经历了一些刺激的事,所以我神经过分紧张,对不起,刚才有些失态,大喊大叫的,一定让你很不愉快。”
丁阿婆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没事的,是我年纪老了,睡眠不好,半夜躺在□□滚来滚去的,老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干活,过一会倦了再去躺下。”
七道杠:“阿婆住在这里吗?”
丁阿婆:“有时住这里,有时回家去,没个准,看兴趣吧。”
七道杠:“阿婆工作真是努力啊,这么早就开始打扫。”
丁阿婆:“我也想多睡一会,可是半夜醒来就睡不着,没办法。倒是你们两个挺奇怪,身上带着坟墓里特有的死气和怪味,表情惶恐,衣服上沾泥,眼睛里有许多血丝,就像刚刚经历过生死战斗一样。”
我:“阿婆好眼力,确实如此,差点我就死掉了,幸亏这位小帅哥及时出现,无意中伤害了我的仇家,救了我一命。”说话的同时,我打开门。
丁阿婆:“放心的休息吧,在这里很安全的。”
我问:“阿婆知道九幽神君吗?今夜我被这怪物逮了去,差点就死掉。”
丁阿婆:“没听说过什么神经。明天跟莉莉周谈吧,这种事我帮不了你。”
然后她依旧双足悬空一尺,手握拖把,慢慢悠悠走开,没弄出一丁点儿声音。
真是个神秘莫测的老太太。
进入房间里,我让七道杠躺到沙发上,打算自己在地上用垫子睡一觉,他也没有拒绝。
☆、林待玉
之所以对小帅哥这么友好,是因为我觉得有必要感谢一下救命恩人,不管怎么看,我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全是因为有他。
闭上眼睛,回忆最近几个钟头里发生的事,感觉一切都很荒谬,很刺激。早晨天刚亮我就醒了,收拾垫子的时候,不慎弄出一点声音来,导致七道杠也醒来。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坐起,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凉水喝下,然后问有没有梳子。
我说没有,建议他用手指梳理一下即可。
他:“我想一件与你有关的事,昨天由于一直很紧张,没机会说。”
我:“是什么呢。”
他:“昨天夜间二十三点的时候,我挖了天文台东面的一座古墓,在墓室里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刻了一些简化字,其中提到了你的名字,并且不止一次。”
我愕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事?真奇怪。”
他:“碑文里有许多骂人的话,说雷雨扬是大恶棍,大骗子,丧尽天良,坑害百姓,骗人钱财,无恶不作,迟早要恶贯满盈,如此等等,还有许多。”
我勉强笑了笑说:“也许是骂别人,历史长河当中,与我同名的人想必有许多位。”
他:“上面还提到了幽冥事务所,说二零一二年在这里见到雷雨扬,然后付了大价钱,被安排回到宋朝,刚出现就被人强行抓住送官,身上的带的货物和金银被全部没收,在臭烘烘的牢房里关押了大半年才放出来,体重减轻了三分之一,从此生活悲惨无比,三餐不继,有时做乞丐,有时做婊子,后来到了四十三岁的时候,终于靠做卖油炸臭豆腐这种小本生意赚到一点钱,以此行当为生,渐渐有所起色,置了房产,幸运地活下来,享年七十九岁。”
我:“那座墓里埋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是女人,名叫林待玉。”
我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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