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事务所
我:“你认为生活在这个城市是否幸福。”
她仿佛背书一样念叨:“幸福极了,我们生活在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患了大病上医院自己只需要承担百分之六十至百分之九十的费用,上小学和中学如果不选择学校的话基本不用花钱,承担的税收仅有不到一百种,义务不多,但是权利无限广阔。”
我:“如果有到米国定居的机会,你会去吗?”
她看了看四周:“当然得去,而且坚决不回来。”紧接着她急忙改口,“刚才说错了,对不起,我坚决不会去米国,就算去,也是当地下工作者,把赚到的第一分钱都寄回来,我会始终忠于这个城市以及我们的总统。”
我:“请你做一个概括,总结一下你对这个城市的看法。”
她:“可以说脏话和粗话吗?”
我:“随便说,没关系,我会保密,决不告诉其它人。”
她压低了声音:“#¥@%*&……#@————”
说完之后,她双手捂脸,一溜烟跑掉,冲进了旁边一条黑巷子里,高跟鞋掉了也没停下。
☆、言不由衷
我又问了其它几个人,得到了回答普遍显得言不由衷,与年青女子前面所述那些内容大致一样。
这些人都怀疑我是暗探,从而小心翼翼地对待我。
正打算再找人问问,后面却出现了尾巴,明显是暗探或者维护现有秩序者,他们若即若离,有些很近,就在几米开外,有些站在远处,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注视我。
没办法啦,只好休息一会儿,我只好钻进一家小酒馆,要了一盘炒饭和一瓶啤酒,慢慢吃光,付账之后去了卫生间,看看四周没人,再次隐形,悄悄溜走。
到了街上,确认甩掉尾巴之后,我显了形。
根据目前看到的情况,我认为靠暗探来维持统治,可以推断出玄空子的统治工作弄得不怎么好。
我继续调查询问。
走出一段路之后,我找到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问她是否相信雷神的存在。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当然信啦,我每天都去雷神庙转悠一趟,烧一柱香,祈祷雷神保佑我们里老小平安,一切顺利,夜间不会有秘密差人上门来。”
我:“你对现任总统怎么看?”
老太太:“总统好伟大,祝愿总统身体永远健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这是真心话吗?”
老太太立即警觉起来:“你是不是密探或者秘密差人?”
我:“不是。”
老太太仍然不放心:“我们全家老小都是总统的坚定追随者,我们相信总统所说的每一句话,支持总统下达的每一个命令,从不怀疑,从不违抗,从不给城市添乱。”
又问过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老头,得到的答复与老太太基本一样。
中老年人一般都比较小心慎重,不会轻易说出心里话,当然也可能是长期被洗脑教育,彻底没了自己的主见和看法,相信电视和媒体里所说的一切,从不怀疑,这个也有可能。
我问了几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男女,他们却显得很大胆,说雷神就是一堆屎,一只死耗子,或者一片连续使用了几天的纸尿裤。
我又问他们怎么看待总统,他们说那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出去枪毙,然后尸体被吊起来,让路边的人参观,就像当年墨索里尼的下场一样。
我正准备继续提问,他们却一溜烟跑掉,临离开前说就算我是暗探他们也不怕。
继续往前走,看到两个中年妇女吵架,吵着吵着干脆动起手来,相互撕扯头发,抓挠脸部。
看来这里的人火气不小,与山京城内的情况不相上下。
继续往前,一位小偷从背后跟上来,把手指伸到我的口袋里摸索,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我平静地看着他,他却朝我瞪眼,大声吼:“穷鬼,出门居然一点钱都不带。”
操,真够理直气壮的。
我还没想出怎么惩罚这家伙才好,他已经快速溜走了。
这就是特色,有暗探和秘密差人随处盯防有不同意见和不同思想的人,却没有人抓贼,没人调解和阻止街头冲突。
☆、监狱
我搭乘一辆出租车去监狱。
有人说过,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体现在监狱,因此,我要去转悠一趟。
下了出租车之后,我站在距离高墙几十米外的路旁边,昂首看过去。
跟想象中的一样,高高的坚实墙壁,顶部拉了铁丝网。
占地面积远比我想象的更大,几乎找不到围墙的边缘在哪里。
我隐形,然后施展钻地术穿透墙壁,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此时正是夜间,按说应当一片寂静才对,但是里面却有轰鸣声,可以看到几排灯光通明的巨大厂房。
看来这里的囚犯没有吃白食,而是辛勤地劳动,可能还创造了不菲的剩余价值。
我曾经看过一位表哥的初中政治课本,对于这个剩余价值的概念多少有些了解,后来等到我上政治课的时候,课本里就不再提起这个词汇,想来是与时俱进的缘故,不好意思再提了罢,同时也可能是因为许多人都发现,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原来并不怎么差劲。
我走近一间厂房,隔着玻璃看进去,发觉全是女囚犯,都在缝纫机面前忙乎,制作衣服和裤子,她们一个个瞅着神情倦怠,不怎么精神,估计是休息不足,可能还加上营养不良。
有这么多的女囚,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这些人当中有许多看着明显不像坏蛋,也不知怎么抓进来的。
沿着墙角再往前走,绕过这幢巨大的房子,来到相邻的厂房旁边。
机器的轰鸣声就是这里传出来,好像有一条流水线正在运转,还有空气压缩机和大功率电机的声音。
凑近一看,是一条组装摩托车的生产线,数百名男性囚犯身穿号衣,站在工作岗位,专心致志地干活。
这事并不算新鲜,在山京城里我曾经多次见过在工地上干活的囚犯,超市里也有监狱产品出售,比如三监酱油,三监包谷酒,如此等等。
这个不算新鲜,基本是预料中事。
只是听先前出租司机说,城市周围一共有六个监狱,每一个都关了好几千人。
要知道这个城市的总人口加一块也就有七百多万,监狱里有这么多人,比率未免高了一些。
这些囚犯看着比较疲惫,生命安全貌似还是有保障的,情况并不算很糟糕,至少比我先前想象的稍好一些。
我穿过几个工作车间,走到宿舍区。
房间里很拥挤,全是三层的高低床,每个房间里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看样子所有的床都有人使用。
没有什么新鲜事,几乎全在预料之中,这里的环境不算很差,也不谈不上有多好,瞅着跟山京城的监狱没有明显区别。
我打算离开,回总统官邸去,估计现在会有很多人正在努力寻找我的踪迹。
这时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杰克,他已经是一位郁郁寡欢的中年人,看服装,他应当是这的监狱里的高级管理人员。
我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直到周围没人的时候,才出声与他打招呼。
☆、感恩
我和杰克坐在办公室内交谈。
他现在是这所监狱的长官,月薪倒是不算高,仅仅只是普通市民的十到二十倍,但是油水不少,每天排着队想请他吃饭、想送礼物送红包的人多得不像话。
问起其它的天命社成员,他说反正没被清算,可也基本没有谁被重用,全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混着,而且被故意分散开,有的去乡下,有的在城里缺乏油水的部门里当差,有些在军队里当班长或者文职人员,有些想回家的则拿了遣散费和安家费走掉,总之很普通,没得什么可抱怨的,也没什么值得庆幸和吹嘘的内容。
老头于十年前退休,至今仍然保持着一个习惯,每周去风月街叫鸡两次,生活质量尚可。
其它的天命社高管成员处境与杰克都差不多,在财政供养部门里当个小头目,如果没有太多野心和远大理想的话,倒也可是说是混得挺不错。
当我乘坐出租车回到总统官邸时,看到一大群武装人员正在门口转悠。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时。
我回到房间里,漂亮妞儿们正在打麻将,还有两个在看电视。
看到我回来,她们说再打一圈就来侍候我,叫我稍候,看电视两位则说等这一集放完就来,女猪脚眼看就要搞定帅哥了,她们得关心一下此事。
我打了个哈欠,也没洗漱,直接爬到了□□躺着。
我这人就是没架子,不会摆谱,与我稍微熟悉一些的人对我都毫无敬畏,好象我和空气一样无关紧要,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我确实不凶悍,也不危险,不会坑害人,偶尔还同情心泛滥一下干出几件冲动的蠢事。
不知道那些妞儿有没有认真伺候我,反正几分钟之后她们还没到□□来,我已经睡着了。
直到太阳光把窗帘照耀得很亮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据说有些修道者进入一定境界之后,很少需要睡眠,总是神采奕奕,夜间只要随便打坐冥想一两个钟头,就像人家睡了一整夜似的精神。
如果不需要睡觉,可以做多少有趣的事啊,这种本领真让人羡慕,以后我得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够步入那种神奇的境地。
没有用早餐而直接用午餐,这种事我从前发生过许多次,全是生活不规律惹的祸,如今再次重演。
玄空子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平静地说:“夜里我的几千名手下忙乎了大半夜,四处寻找你,后来才知你去了监狱,跟从前的老部下聊天喝酒去了。”
我:“还在城里转悠了一圈,了解了一些情况,说实话,你的统治水准貌似不怎么样,搞得不太好,仅仅只是比《一九八四》里描述的情景好一些,但是确实不怎么地道。”
玄空子:“别鸡蛋里挑骨头,我治下的人民绝大多数没挨饿,没受冻,就算实在混不下去,还有做乞丐的自由,至少八成的人有自己的房子,虽然还有少部分人因为没钱治病而挂掉,但是平均寿命也能够活到七十点五岁,比从前强出一大块,这是本地千年以来最繁荣的时期啊,说是千年难逢的盛世也不为过,全靠我的统治和管理,市民们才得以过上比北韓和索马里还有乌干达等地幸福不知多少倍的生活,他们应当每天感恩一万次才对。”
☆、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我仰天长叹,心想跟玄空子谈这个貌似没有什么意思,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做总统这么来劲,我就算磨破了嘴皮也没用。
反正再和那六个妞儿玩耍几天就走,管它呢,及时行乐吧,谁知道回山京城之后会看到什么,也许世界末日在我离开期间出现了,也许核战争爆发了,也许玛雅人的预言实现了,没准当我回去之后,人都死光光了,只剩下一堆堆城市的废墟和满世界的骷髅……。
午餐吃的东西我还能够大致判断出来几样,白色的液体是牛奶,紫色的颗粒状物是葡萄,还有面包和不知是什么鸟下的蛋——多半是鸡蛋,还有香蕉和西瓜以及烤好的不知什么动物的肉,几盘不知什么飞禽的肉,一些不知什么植物弄成的蔬菜。
这显然是一顿西式午餐,不过我比较习惯,这样简单一些更好,别弄得像晚餐那样复杂。
玄空子的胃口不错,比一般人稍好,我则比他强了很多,等等,我为什么这样能吃?从前我的虽然食量较大,可是没现在这么厉害啊。
看来提高的不仅仅只是修为,胃口也增加了。
好在我还有些积蓄,并且能够通过劳动赚钱,倒也不必担心营养和饥饿方面的问题。
午餐吃完,玄空子说要处理国家大事去了,叫我自由玩耍去,晚餐在哪里用他会通知我。
我说:“你自己忙去吧,这儿有如此专业的服务团队,她们不会让我饿到。”
他:“你和我恍如一人,这样的交情全世界都很难找到第二例,我怎么能让你生活得太随便。”
我:“没事,一点不在乎,就想跟那几个妞一起吃顿饭。”
他:“你要注意身份,别把自己混同于一般人,那些妞就是雇佣来提供性服务的,你用不着把她们当回事。”
我:“我一直很尊重妇女,在这一点上,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他:“好吧,随你便,我不想为了这种小事与你争论。二十年前我也很尊重妇女的,办事的时候总是让她们□□了自己才结束,有时搞得很辛苦。”
我愕然问:“现在你是怎么弄的?”
他:“乱七八糟胡搞一气,很粗鲁,很简单,很凶猛,就像在做健身活动一样。”
我:“这样弄你能够感觉到快乐吗?”
他:“当然能,并且很痛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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