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近代史
之后的通话就变成抬杠了。
汪道铭又把电话打到空军,打到后勤,打到军事顾问委员会,一切飞快地落实完成。空军专门调拨了几架飞机,为汪道铭服务。第二天中午,云爆弹运抵前线,等候命令。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薛岳部向西北进军,后续部队跟上,对伊希姆城的进攻暂时停止了,包围圈也随之扩大。
搁在开战之前,薛岳多半会反对使用云爆弹,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清楚云爆弹,不相信其威力。而且,薛岳与霍东阁不一样。霍东阁注重实效,薛岳则更注重军人的荣誉,他有信心打下伊希姆。
但是,两天的战斗,令薛岳变得实际起来。这里的每分每秒,每寸土地,每前进一步,国防军战士都要为之付出鲜血和牺牲的。
薛岳心想,也许我与霍东阁的差距,就在于实战吧!
经过两天昼夜不停的围攻,伊希姆被中国军队四面包围,各方向的阵地都有所萎缩,城东的阵地已大部放弃,就在此时,像潮水般涌来的中国人退走了。
苏军战士不由觉得意外。苏军是给中军带来不小的损失,但苏军的伤亡更大,再战下去,苏军没几天,就得退到城市里巷战。
随着战斗的平息,疲惫不堪的苏军官兵忍不住欢呼起来——“中国人都是群软蛋,俄罗斯是不可战胜的”。
别里科夫是个老兵了,他参加过莫斯科的战斗,并光荣负伤,被送到后方来养伤。伤势痊愈以后,他就被编入了新部队留在东南方面军。从年初开始,中国人就蠢蠢欲动,最高统帅部决定把一批有实战经验的老兵,编入东南方面军,以增强其战斗力。
别里科夫的视力远远超过普通人,说白了,他就是个远视眼。
远远的,别里科夫看见一群十几架飞机飞了过来,今天中国飞机飞的比往日还高不少,一连串大炸弹带着刺耳的尖啸,从空中落下。
‘一帮软蛋!’别里科夫吐了口吐沫,‘难道以为几颗炸弹就可以让俄罗斯人屈服,那是白日做梦!’
别里科夫猛的一惊,飞机飞的更高,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一颗颗炸弹,那炸弹到底会有多大?
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别里科夫,他边大喊大叫,边向外狂奔而去。别里科夫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嘴里的话也乱七八糟,别人根本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刚刚欢呼的苏军战士已经有条不紊地隐蔽起来,只要炸弹不是正好落在头上,就不会有事的。他们看到别里科夫,都笑了起来。飞机轰炸有什么,怕成这个样子。
连长卡克卡夫大声喊,“爬下!爬下!隐蔽起来!”
中国的云爆弹研制历史,还在原子弹之前,至今已经有二十年了。
从第一代杀伤半径二三十米,到第二代杀伤半径一百多米,云爆弹走过了漫长的历程。目前中国第三代云爆弹的研制工作,也取得了一定成果,却不足以应用于实战。
7月14日下午3时许,天气晴朗,微风。
在瞄准校正过后,五架AH…8型轰炸机,准确地在伊希姆投下了一颗第三代云爆掸(实验型,重6。5吨)和八颗第二代云爆弹(重1。1吨)。九颗云爆弹以实验弹为圆心,其余八颗大致排成一个圆圈,这个圆圈恰好罩落在伊希姆城向西二百米左右,把城市和苏军大部分阵地笼罩在其中。
几次不大的爆炸声响过以后,空气燃料被均匀的抛散成一个直径百余米的云团,随着起爆装置的电火花闪烁,混合了大量空气的燃料云团瞬间就从燃烧进展到爆炸。
疑惑爆炸声如此小的别里科夫,一回头,就听见了一阵闷雷响起,其声音之大,难以置信。
雷霆之后,一片通红的巨型火球,触地反弹,冲天而起,在各云爆弹爆炸的中心,燃起了一朵数十余米高明亮绚烂的蘑菇云。狂暴无比的冲击波,横扫过方圆几百米,其间的一切尽被被摧毁。
别里科夫凌空飞了起来,跌出去七八米远,他的身上被擦破了,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脸上七窍流血,脑袋里嗡嗡作响,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见得连长卡克卡夫一闪之间,就被扭曲的不成样子……别里科夫昏倒了。
别里科夫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处于战俘营中了。他永远失去了听觉,折断了一条腿和三根肋骨,内脏受到震动,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
花了几个月时间,别里科夫才搞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
云爆弹爆炸产生的震动,远在十公里外的中国军队,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爆炸声震耳欲聋,如此美丽的火焰却带有几分妖异。
虽然离了这么远的距离,中央集团军的官兵还是受到很大震撼。以至于在进攻的命令下达之初,部队的执行一片混乱,足足乱了能有六七分钟,部队的突击才变的条理分明。只是不时走形的战术动作,还是告诉我们,他们的心思还没有恢复常态。
好在苏联红军受到的震慑更为严重,进攻基本没有遭到抵抗,战场上的枪声七零八落,偶尔响起的机枪,也很快被镇压。整个过程,不像是在进攻,反而类似于打扫战场。
傍晚时分,大约五点多,不到六点,伊希姆城的战斗结束了,中国军队占领了外围所有阵地。城里却没有深入,那里的氧气燃烧殆尽,充斥着各种毒气。中国军队装备了防毒面具,也只能防范毒气,不能提供氧气,还是不能进入的。
而且,也没有必要进入。伊希姆城已经成为废墟,还活着的人,都已经跑到了外面,留在那里的不会有活人,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攻克了伊希姆城,中央集团军的行动,就自如多了,大军四处出击,从东方的鄂木斯克和塔拉,到北方的托博尔斯克,再到西方的秋明和库尔干,中央集团军的攻势无处不在。
当然,进攻还是有主此之分的。要不然,再多的部队,也不够用。主要的目标是托博尔斯克和秋明。这两处地方处于防线背后,地理位置又很重要。
中国军队占领伊希姆,托博尔斯克就成为新西伯利亚工业区与苏联内地联系的必由之路。而秋明更是进攻苏共中央所在地喀山的首选通道。
此后,中央集团军的攻势,真是横扫千军卷入席。
托博尔斯克和秋明两地不是前线,守备部队本就不多,防御工事也很简略。两地正大力组织人员物资输送,准备支援前线,谁成想,伊希姆只坚持了三天就沦陷了。措手不及之下,很快句摇摇欲坠了。
而空军在斯大林格勒至乌拉尔河流域,占据了绝对优势,侦察机轮番出动,监控着苏军的调动。一旦有所发现,轰炸机群蜂拥而至,对苏联红军调动的部队肆意攻击。
几天内,苏军受命前往乌拉尔防线,或斯大林格勒增援的部队,就死伤一万余人。斯大林被迫发出号召,“夜晚是我们的”——把部队调动都改在夜晚了。
西方方面军突击集团已经渡过了乌拉尔河,建立起稳固的阵地,正积蓄力量,准备使用云爆弹,一举突破苏军防线。然后快速向纵深方向发展,将这一地区苏军彻底解决。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7月16日,上海《申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我是死神,我是毁灭者》的文章。
张扬是《申报》特派的战地记者,全程观看了云爆弹的爆炸过程,并在第二天深入到伊希姆城,拍摄了许多照片。
在照片上,伊希姆城全城尽成废墟,遍地都是居民的尸体。他们的尸体大多完好无损,没有外来伤的痕迹,嘴巴却张得很大。许多人都把自己的喉咙抓破了,明显死与窒息。
其中被刊登在头版头条的,是两张婴儿的照片。一张是婴儿生前的照片,是个白白胖胖,带着可爱的婴儿肥,金发的小天使。一张是婴儿死后的照片,婴儿面色青紫,咽喉上带有一道道抓痕,面目扭曲到恐怖。
配合照片的文字说明为“伊希姆最小的死难者”。
这片文章一发表,立刻为国内外各大媒体转载,引起了广泛地震荡。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新闻出版署战时监督科。
按照规定,此类相关的新闻报道必须经过新闻总署的监督批准,才准许刊登的。这是一起严重违反法律的行为。
根据监督科的要求,《申报》的编辑、主编及相关责任人,全部于当天被捕入狱,等候审理。《申报》被查封,所有报纸都被要求收回。
但是,为时已晚。影响已经造成了。不得不承认,张扬的摄影技术很好,对比照片给所有读报的人以深刻的印象。舆论几乎一致倒向了张扬,至少张扬赢得了同情。
而且,最关键的直接责任人张扬,并没有被找到。当几天后人们再次看见张扬,那已经是在国会调查委员会的证人席上了。张扬正式受到了国会颁发的人身保护令的保护,谁也不能够碰他。
于是,霍东阁的好事就这样被搅黄了。
在蔡锷通知霍东阁此消息的时候,霍东阁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大喊道;“什么?就因为这个狗屁的记者,国会就禁止使用了?”
“不是禁止使用了,是在国会调查结束前,暂停使用。没准过段时间,就可以用了。”蔡锷心情也不好,但此时也只好尽力安慰他。
霍东阁可没有那么高的信心,“拉倒吧!国会的效率你还不清楚?等这帮老爷们调查完,战争早都结束了。”
“……”知道霍东阁所言不假,蔡锷也无语了。
对于搅黄了他好事的张扬,霍东阁恨的牙根直痒痒,要知道,如果不能使用云爆弹的话,就得用战士的生命往里填,这得死多少人,流多少血啊。
“张扬肯定是苏联间谍,这个畜牲,真该千刀万刮了他!”
蔡锷的声音一下子严厉了起来,“不要乱说话!国会已经签发了对他的人身保护令,你不要没事找事!”
“……”这回轮到霍东阁去语了。他知道,蔡锷如此说是为了他好。
法律是否至高无上,这不好说,但国会议员们可真是高高在上了。
如果霍东阁敢公开发表这番言论,惹恼了国会议员们,把他招到国会去,花上几个月接受调查质询,也不是什么希奇事。大不了调查个一溜十三招,再宣布,霍东阁是个好同志。国会也是为人民服务,好人打好人,这是误会。
比这恶劣的事,国会议员们也干过的。当然,这么干的国会议员(指直接出头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霍东阁正如日中升,怎么耗得起,还不得哭死。
想了想,霍东阁觉得不对,“没有老头子的准许,国会怎么可能通过这样的决议?”
蔡锷苦笑一声,“这是黄仲碧一力支持,才通过的。黄仲碧本来就反对中德合作……不过,外界都说,黄仲碧等不及了,准备自己动手了……”
蔡锷说的含含糊糊,霍东阁却一时呆住了,这事牵涉到了政治层面,问题就复杂化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事情麻烦了。
蔡锷也觉得说的多了,他与我的关系不错是不错,但由于种种原因,在政治上一直保持中立的,就随口说了几句,“不用担心,总理这么些年下来,根基之深,常人绝对无法想象的。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想想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霍东阁“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心中早乱成了一团麻,全然不知所云。呆了半晌,才发现,蔡锷已经把电话挂了。 ?
第135章[全]
张扬的婴儿照,我本以为是意外之举。但黄仲碧这样一来,却又像是有意为之了。
我考虑一下,就把这放下了。
意外也好,有意也罢,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就算两者无意所为,今后也会因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而互相配合。
我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等候黄仲碧的到来,一时不由得思虑万千。
有十多年没有遇到来自内部的挑战了,上一次是谁来着,竟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用我记忆里的印象,只好如此形容——民主党某理事因某事对我挑战失败,后销声匿迹。
老实说,黄仲碧会做点儿什么,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从资历上讲,黄仲碧和王文华的资历相当,都比陈炯明强。是最早的民主党党员。
从履历上看,黄仲碧很早就当选国会议员。这既是优势,也是弱势。他一直在国会工作,没有独掌一方过,缺乏统筹全局的经验,也没有实际主持过政府工作。
这是很明显的缺陷。
我本以为,黄仲碧会在此次大选中,去竞选一个省长当当,为几年后的竞争预做准备。谁知道,他竟在这个时候,犹豫不决。一旦黄仲碧去担任省长,能否保持在参议院的影响力,就是个问题。况且,共和国成立以来,一直是我担任总理。没有其它例子可言。谁也不能说,国会议员不能当选总理,抓人心凭众人推举成为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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