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近代史
经过几个月时间,北洋军整编,已经基本完成;各级行政官员多已到任,许多优惠政策都已经实施下去;城狐社鼠,在“严打”中抓的抓,关的关,其余的也跑路了;民众生活和社会治安,都恢复了稳定。也就是说,一切都差不多了,都在掌握之中了。
于是,我就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北京。我曾经提到过“邀请各省实力派,相聚北京,共商国事”。现在,此事已经组织得差不多了。我这作主人的,也要表示下诚意,事先做些准备工作。
这是一次盛会,无论是赞同联省,亲近联省,还是反对联省,抵制联省的,都同意亲自,或者派人出席。就连南方三省也是如此,云南的蔡锷,广东的陈炯明,贵州的唐继尧,都答应亲身赴会。
蔡锷有蒋百里的担保,陈炯明很识时务,两人前来,在我意料之中。没有想到,唐继尧也会亲自出马,看来在四川与国防军的交战,给他的打击非常之大。
此外,还有陕西、青海、新建和内、外蒙古的代表。后来,外蒙古的代表杭达亲王和活佛,被蒋百里送到北京时,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我在一所大宅子里安顿下来,就忙开了。想见我的,我想见的,及陈、王等人不方便处理的淋淋种种公事,就到找上门来。其中琐碎甚多,与故事关系不大,也不必细表。稍微描述下,我印象深刻的几个人,几件事。
蔡锷到京时间很早,也是,既然决定来京,早晚得来,就不如早来了。
我知蔡锷到京,便于第二天前去拜访他。
一见面,蔡锷先给我敬了个礼。
我一边还礼,一边抱怨说:“松坡,搞什么鬼?穿着便服还敬礼,我还得给你还礼。”
蔡锷笑着说:“见过大总统。”
我也笑了,“狗屁的大总统!今天是老朋友见面,不说这个。”
蔡锷咧咧嘴,说:“好。”
蔡锷患有严重的喉结核病,如今虽然没有经历护国战争,治疗过,却没有完全康复。我看他脸色不好,便道:“你的身体怎么造成这样?北京忙完了,先去庐山治疗一下。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别,别!我可没那么些钱。”
我不由笑了,“松坡,你这是笑话我了。认识这么些年,还说这话。难道我能让你这穷鬼掏钱?”
……
说笑过后,我还是把话转向正题,“松坡,陆军部次长,还是云南省长,自己挑一个。”
蔡锷指着我大笑道:“不是说,老朋友见面,不说么?”笑笑竟咳嗽得弓着腰,直不起身来。
我边为之捶背,边道:“该!叫你笑的这么假!”然后,解释说:“我是说不提身份。这事总是要说一下,要不然,一会儿,饭都吃不舒服,何必?!”
蔡锷推开我,啼笑皆非,说:“我是喉结核,你给我捶背作甚?”
我讪讪的收回了手,打了个“哈哈”。
蔡锷考虑一下,似笑非笑对我道:“陆军次长,不就是朱介人原来的位置?”
朱介人就是浙江都督朱瑞,第二次东南互保后,任军令司副司长,没什么实权。
我也漫不在意,这点子脸皮,我还是有的,“朱介人有什么不好,现在也是士官学校校长了”。然后,我正色道:“朱介人的情况和你不一样,他当初和北京有点不清楚。不过,你要羡慕他,也可以去任参谋次长,给百里打个下手,我让你直接做军官学校校长,怎么样?”
蔡锷倒有些意动,我也不再多说,只让他再想想,便闲聊起来。
……
与蔡锷谈话的第二天,陈炯明抵达北京。
同样,我也约见了他。彼此之间,没有交情。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见他,只是让人与他约好了时间,在住处见了陈炯明。
人物不同,场景不同,身份不同,谈话自然也不同。
陈炯明见到我后,有点拘谨。我温言抚慰一番,见他还如此,便笑着谈起了为政之道。
“为政之道:第一,要爱国。先国后家,是很有道理的。顺势而为,顺流而下,才能事半功倍。什么是势?国家就是势,民众就是势。任你是惊才绝艳,任你是雄才大略,也不能逆大势而行。否则,必败无疑,迟早要垮台。袁世凯就是如此。我不主张公而忘私,那就过了。有这样的,表扬但不提倡。
第二,要有眼光。‘我看到,我来到,我征服’,首先要看到,没有眼光,如何做事?
……
第三,要知进退。见识眼光是一回事,知道了如何去做是另一回事。有些人知道了他也做不出来。好坏人人皆知,但是,能够分辨某事可行与否,就更重要。不知进退者,必不能成功。故成大事者,不可不审时度势。
赞之,这方面,你做的很好。
……”
然后,我大为夸赞了陈一番。陈炯明确实做的不错,治粤有方,禁烟紧赌,裁军通商,休养生息,为广东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陈炯明本人不置家产,不贪钱财,不纳妾。只是与孙小山的政见不同,被后人诋毁过多而已。
此后的交谈,就融洽了许多。陈炯明最后选择了做广东省长。
谈话中,陈炯明为孙小山讲情。我不由笑了,我拒绝了,却没有说理由——“我并不相信,孙是个叛国者,他只是以为自己在救国。孙在广东,我是知道的。”
孙的为人,说没有主见吧,立场非常坚决;说有主见吧,耳朵又软,别人一说点儿好话,就一退再退。平时又喜欢乱说话,说大话。我要是赦免了他,过后可怎么得了。
与醇亲王载沣的见面,也很有意思。醇亲王载沣,是满清末代皇帝溥仪之父。
载沣能够见到我很是惊诧,隐隐还有几分不安。
我也不很在意,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取消满清皇帝和贵族的优待条款。尊号废除,岁用废除,限期离宫,颐和园等没收,等等。总而言之,关于清室退位后的优待条款的皇帝和贵族的部分,全部废除。
而关于满族的部分,则予以保留。也就是说,满汉平等,自由入籍,保护私产,宗教自由等等。”
载沣听过之后,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我心想,‘你可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就安慰他道:
“……这是你祖宗的错误。‘满汉不通婚’,就注定了这一天。以区区百万之众,统天下亿万之民,当然会失败。若是满汉大力通婚,几代以后,血脉相通,自然就不会把自己当作外人,政策也就会有很大不同。所以,这个皇帝是满人的皇帝,而不是中华的皇帝。满清与元一样,当属狄夷史。
不过,如今的满族也与汉族差不多了。论血脉:纯种的满族人有多少?你也清楚。还不都是各族的浑血儿;论文化:认识满文,会说满语的满族人,数量更少。什么满族,汉八旗,蒙八旗的,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而已!
……
不管怎样,满汉如今密不可分,民国必以公平之心,平等对待。
现在,这也算是个结束了,也没什么不好的。皇帝虽然没有了,但你的儿子还在。溥仪现在才几岁,只是个孩子,呆在皇宫里,做什么?你要想想他的未来,将来他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你就让他关在皇宫里过一辈子?
过一段时间,北方也会普及教育,你把他接回家里,改个名字,去上学吧。一路念到大学,等溥仪长大成人,自己会选择一个生活。他虽然衣食不愁,可人总得做点什么,干什么也比,在皇宫里蹲监狱强吧!
不过,你最好少与某些人来往,也不要让溥仪接触到他们,孩子的可塑性很强。如果溥仪仇恨民国,将来作出什么事来,那就是他自己的不幸了;选择一个安全的居住地。我是不在意一个孩子,可是,难免有人会动他的心思。你别害怕,只要溥仪本人不主动参与叛乱,多半就不会有问题。你们的生活,以后会受到保护,离开居住区,也会受到一点限制,但限制不会很多。
此外,皇家的一些私有财产,也会受到保护。但其中重要的文物,还是要交出来的。
……”
就这样了,这也算是个了结。以后,中国再也没有皇帝了!
载沣失魂落魄的走了,至于他能否想通,那是他自己的事。
满人入主中原,血流成河,杀人比蒙古人杀的还多,后世还有那么些人为之摇旗呐喊,康乾盛世,狗屁!满清一朝,文字狱的次数冠古,哦,不能说绝今,还看牛人在后头。然,不能不说,满清之流毒无穷。
“清代六部尚书、侍郎都可单独向皇帝讲话,然而除此以外,不论什么人,又都不许向皇帝讲话。比起明代来,布衣也可直接向皇帝讲话,这相差就太远了。清制又不许民间有公开发言权。当时府学县学都有明伦堂,清廷在每个明伦堂里都置有一块石碑,卧碑上镌有几条禁令。第一,生员不得言事;第二,不得立盟结社;第三,不得刊刻文字。这三条禁令,恰好是近代西方人所要争取的言论自由,结社自由和出版自由。”——钱穆《新国史论》
我自是毫不在意载沣的感受,哎,中国人就是太宽容,才会被谁都欺负到头上。
皇宫怎么办呢?
全面保护,是不现实的。据说皇宫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屋子,中国有钱也不会花在这上面的。百几十年后,还不得变成一堆危房啊!
只能挑选少数重要建筑,好好保护。至于,其它的,改成大学好了,外观注意保持原状即可,其他就不管了。对了,新建、改建的建筑,需要与皇宫的风格保持一致。再把皇宫日常家具、摆设等不重要的东西,通通都卖掉,省得保养。把文物等贵重,或者意义重大的物品收集起来,干脆就在皇宫里成立个大博物馆,免费对游人开放。另外,在皇宫的城墙上,每百几十米就开出个门,剩余的地方,改成公园好了。要不然,这么大个地方,真是浪费。
对满清皇帝优待的废除,本应该在遗老遗少中引起轰动。然,事实却并非如此,除了少数满族尚关注皇帝的待遇以外,其他人等正在忙着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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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1918年11月15日,国事共商大会正式开始。
国事共商大会共开了三天,讨论了很多问题,并通过了几项决议:
一,各省军队接受整编;
二,中华民国为民主共和国;
三,北方各省重新选举;
四,选举后,国会应在一年内,制定通过《中华宪法》;
五,在此其间,由我担任临时总统;
……
大体如是。当然,决议文本要详细很多,我所说的,就算是决议标题,都是删节版的。
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大家都心中有数。真正引起轰动的,是我的就职演说。
11月18日,我正式宣布就任临时总统,并当众发表了就职演说。
其实,我在演说中,也没有说什么。三千六百四十五个字的演说,虽然主笔的秘书文采不凡,用词典雅,龙章凤函,精心修饰,引章据典。但很多字,我都不认识,更别说其中涵义了。好在我事前预习过,倒也没有读出什么错别字,让人笑话。
演说一开始,就提出了此次会议的主题,团结一致,振兴中华。然后,用了一千四百字,回忆了祖先的光辉事迹。接着,描述了几百年来的屈辱,特别是近几十年,这里用了一千二百字。后来,就是展望未来了,我要怎么怎么建设中国,推行民主——这里有句话看懂了“以一人奉天下,抑或,以天下奉一人”——这段大概有一千字,其中描述了近期开始要做的事。
不过,这样的文章,在众人眼里,并不是很希奇。坐在这里的人,国学比我差的,有没有?
有,屈指可数!
所以,在回顾历史时,众人强打精神;卧薪尝胆时,众人方有共鸣;展望未来时,个个听得是聚精会神。不是我讲演好,别看我受过一点训练,无师自通却远比我强的牛人,我见多了。众人听得聚精会神,只是关系到个人利益、理想,所以认真。
就是这一段“废除满帝,岂能优待;修订《清史》,列入狄夷;民国之始,五族大同”,出了问题。
“废除满帝,岂能优待”,这没有什么,参加会议的,民族主义者、革命者很多,再说,一般人也对满清皇帝没有什么好印象。每年花四百万元,养活一批皇帝贵族,大家都觉得不合算。但是,我指出溥仪乃满人之皇帝,非中华之皇帝。这个说法,就很让人意外了。
“修订《清史》,列入狄夷”,就更是说的露骨了。民国成立了,袁世凯也修《清史》。不过,修《清史》的人,都是些遗老遗少。自然拼命往主人脸上抹粉。而我现在修《清史》,直接把《清史》与《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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