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近代史
个当官的,披着衣服,出来喝斥了几声,才安静下来。
王星屏住呼吸。他隐藏在大烟囱背后锅炉房上的阴影里——那里是个死角,一般不会有人去,房子不高,视野开阔。
安季片科是白俄罗斯人,参加苏俄红军前,只是沙俄军队中的一个班长,加入时间也不很久。但他的运气极好,本人也有几分本事,在几次激烈的战斗中都活了下来。所以,军衔一升再升,现在已经是红军某部某连的连长了。
换岗的哨兵像往常一样,把安季片科吵醒。他照例骂了几句,这些家伙才老实下来。安季片科起来转了一圈,真TMD冷,选择在在老地方——锅炉房前的灰渣堆上,痛快淋漓的撒了泡尿。安季片科抬头看了眼天空,伸了下懒腰,继续回屋睡觉去了,这不过是个平常的夜晚,一如既往。
一直等到安季片科离开,王星才小心翼翼地长出了口气。惊险谈不上——除非军官的目光会转弯,否则是不可能看见王星的——只是气闷的紧。最近的时候,两人相距不足五米。王星不仅能听见那“哗哗”的声响,就连安季片科稍大的呼吸声,也声声入耳。
十二点十分,声音渐渐平息。红军战士换岗结束。辛苦半天的战士,在温暖的房间里,迅速坠入梦乡。而接替他们的哨兵,也适应了屋外的寒冷,不再发出声响。
王星沉着冷静,一直耐心的等待。
所有房间的灯光熄灭,最后一点儿声音消失,巡逻队绕行一周,重新离开。
这时候,王星才发出信号——至巡逻队下次出现,还有二十二分钟。
十二点三十分,行动开始。
巡逻队离开后,营房外就没有了人。也是,谁也不会在军队宿舍的门口设置哨兵的。
田大山小心谨慎地接近房间,避免自己的影子落在窗户玻璃上。这不是很难,因为几个房间的窗户玻璃已经寥寥无几了。显然玻璃打碎以后,房间的主人并没有心思更换,只是拿了几块木板钉在窗户上,再用棉花塞住其间的缝隙,以抵御寒冷。
这大大地方便了田大山的行动。他鬼鬼祟祟的接近房间,在窗户底下,掏出了一个精巧的铜壶。那铜壶形如仙鹤,做工极是巧妙。看的出,这东西有年头了。
田大山深吸了口气,用打火机轻轻点燃了铜壶里的线香,盖上铜壶的盖子。然后,就见一屡白烟从鹤嘴里冒了出来。田大山如临大敌,屏住呼吸,慢慢地把仙鹤的尖嘴从窗户缝隙里刺了进去。
田大山把这动作重复了五遍。当然,在第二个房间之后,田大山掏出来的就是个简单的,带个尖嘴的方匣子了。田大山很不喜欢这几个方匣子,觉得这东西太丑陋,平白坏了他祖辈相传的名头。
老田家祖辈做什么的,田大山从来不说。但他使用的这套家什,可是赫赫有名、流传千古、有口皆碑、众所周知的“鸡鸣五鼓返魂香”。
田大山把这一切做完,时间只过了八分钟。他向王星做了个手势——“成功”。
王星发出另一个信号,信号经过反复的传递,再次传回王星那里。
十二点三十九分,第二步行动已经准备就绪。
第二步行动是解决巡逻,王星采用的手段与刘叔同如出一辙,都是声东击西。用一点可疑的小响动,吸引巡逻队员的注意力。然后,趁机下手。
在距离营房五分钟路程的地方,巡逻结束了他们的巡逻。
时间紧迫,王星采用了最直接了当的手段。
他告诉所有这些俘虏,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单独询问每一个人,稍有犹豫,就立下杀手,然后,把尸体展示给众人。
问题只有一个,仓库的守备。
三分钟后,王星得到了答案。
得到答案,也不好处理。
俄罗斯人太重视仓库区。仓库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为了节约开支,直接用仓库围成了块不小的空地。大门之前,不远处是铁路,巡逻队门前经过。左边是临时营房背对仓库,右边是片荒地。就这么屁大的地方,红军放了一个班的岗哨,以及四个暗哨。还设置了工事,备有两挺机枪。
王星稍为考虑,就决定从左边下手。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人要觉得安全了,他的戒备就会松懈。
别列亚夫斯基是个普通俄罗斯人,喜欢喝酒,喜欢姑娘。如果不是在卡秋莎那姑娘身上惹了麻烦,别列亚夫斯基绝对不会跑去参军。
‘该死的,她不是同意了吗?好吧,她没同意,可她毕竟没有反对。就算她喝醉了——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喝醉,难道不是最直接的邀请吗?她竟去告他强奸,这真是败坏我的名声’。别列亚夫斯基愤愤不平地想到。不一会儿,他又高兴起来。‘别列亚夫斯基可是个聪明人,谁也别想抓住他’。
趁着列宁号召“必须用全力粉碎高尔察克”的大好时机,别列亚夫斯基顺利的加入了红军。能干的别列亚夫斯基,自然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和主义去拼命,几经努力地活动下,他被调入了守备部队。
‘卡秋莎可真漂亮,大大的奶子……’别列亚夫斯基的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
钱波有点儿奇怪,这个的哨兵,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但这是好事,他没有多想,顺手把别列亚夫斯基放好,以避免让人察觉。远远望去,哨兵仍然在执行任务,就像他生前那样。
仓库的房顶有两个守卫,别列亚夫斯基这里向南,没有积雪,所以,钱波能够无声无息的解决他。但另一个守卫,距离别列亚夫斯基有一段距离,中间没有什么掩护,晶莹的积雪在昏暗的月色下,也要比别处明亮。钱波要想接近另一个守卫,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不被察觉。
钱波发出信号通知王星,自己的情况。
王星收到信号,得知还有“一个守卫”,解决的时候“容易暴露”。
‘怎么办?’王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脑子在紧张的转动。‘时间不多了’——火车站必须先发动,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刘叔同才好趁乱下手。
‘硬上?
硬上,就没有时间处理了营房……’
鸡鸣五鼓返魂香效果不错,但不同体质的人抗性不一样,受到的影响也不同。有一少部分人,稍为强烈的刺激,就会醒过来。所以,为了减少意外,原本计划是要对营房内的红军加以处理的。
王星闭了闭眼,下定决心。
钱波收到“等待”的信号,心中疑惑,但命令就是命令,只有执行。他放低身体,借助于别列亚夫斯基来掩护自己。
田大山几个人再次出现在临时营房的门口。他们利用手里的器材,在各房间的门口设置了几个拉发雷,然后留下三个人,控制住营房。
稍后,王星就收到了消息。他看了看手表,午夜十二点五十分。然后,他下令“五分钟后,行动”。
波扎尔斯基是个老兵,资格比班长马克西米里扬,比别列亚夫斯基都要老。他是连长少数活下来的战友之一,马克西米里扬虽然不喜欢他,却也要让他几分,别列亚夫斯基对他很是巴结,经常送他一点搞到的烈酒。
波扎尔斯基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别列亚夫斯基正冲他招手。波扎尔斯基有些疑惑,‘这小子想做什么,难道又带酒了?’他抬起头,小心看看院子里,没人注意他,巡逻队正在接近。波扎尔斯基做了个手势,告诉别列亚夫斯基等会。但别列亚夫斯基招个不停,他想不理会,却舍不得酒,又怕班长听见,就探出身体,用力的挥舞下手臂,示意等会。这时候,波扎尔斯基听到大门那里除来一阵嘈杂声,便回头看了看,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似乎有东西飞了过来。然后,波扎尔斯基就失去了知觉,重重地跌落在房顶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房顶上的动静,但钱波顾不上高兴。
瓦罗申运气不好,他第一次回答口令,就出了问题。
火车站守卫的红军,与市内巡逻队不同。他们在一起生活训练了好几个月了,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尽管瓦罗申努力模仿,又故意含糊一点儿。但他在接近大门口的时候,仍然被发现了。当然,这也不都能怪瓦罗申。中国人与俄国人在形体上,存在巨大差距,很难骗过熟悉的人。龙牙在以往的任务中,并没有遇到过这方面的问题。
发出警报的大门守卫被子弹打的浑身乱颤,但龙牙也没有占到便宜。
在重机枪恐怖的“哒哒哒”声中,走在最前头的瓦罗申,被拦腰撕成两截,鲜血、碎肉和内脏,撒了一地。龙牙也当场吃了大亏,若不是巡逻队距离大门口还有点儿距离,只怕会当场被消灭大半。
钱波赶紧开火,他身处屋顶,正好在工事的后方,可以直接对守卫进行压制。
……
短暂的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敌我双方都损失惨重,十六名守卫全数战死,龙牙也付出了一死一重伤两人轻伤的代价。死的是瓦罗申,那重伤就是门口的机枪给龙牙造成的。龙牙受的就是这种训练,大门守卫一有异动,各人都闪开了。虽然仓库门口是块空地,但多少也有些遮掩不是。
重伤的方兴倒霉,也是必然。离大门远的,怎么都藏了,实在不行,也可以跳下站台,那就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了。方兴离大门最近,所找的隐蔽场所,实在不好。说白了,一片空地上能有什么,他能找到个小土坑,就是祖宗积德了。要不是,王星早有安排,钱波一动手,柳四就上房,两人一起,及时压制院内火力。大门口的死伤要惨重的多,那地方就是个死地。方兴暴露在外的大腿被机枪击中,子弹把被击中部位的大腿直接撕扯成碎片,断开的腿脚飞出好几米,鲜血从大动脉中激射出老远,止都止不住。等到战斗结束再救治,已经失血过多,不行了。
他哥哥方明抱着方兴的头,面色惨淡,一句话也说不出。都是行家,这样的常识都懂
王星脸色铁青,没有理会方明,带着队员直奔仓库而去。
短短的三分钟,所有仓库的大门都被打开,引爆、引火装置均已安置好,时间定在五分钟。战士的遗体不能带走,都被放进了装弹药的仓库。只有方兴还未放好,方明不让别人碰他,王星上去就是一耳光,很直接地对方明说:“战士方明,去为方兴送行的。”
方明,龙牙战士方明……服从了命令。
时间紧迫,营房那里已经交上火了。车站外的敌人也正在赶来。十二点五十七分,爆炸还有四分钟。
王星带人从营房撤退的时候,发现营房各屋的门大敞四开,那里红军还是没有形成组织,命令扔了一批手雷进去,便撤离了。他们还有任务未完成。十二点五十八分,爆炸还有三分钟。
说刘叔同犹豫,那是对他自己而言。
在罗科索夫斯基眼里,刘叔同十分干脆的杀了他的战友。然后,低头默哀了七八秒。刘叔同一抬头,仍然是面无表情,直接开始分派任务。这又让罗科索夫斯基有点分不清刚才的感觉——“默哀”,是否是错觉。罗科索夫斯基打了个冷战,那人的伤势严重,基本已经无救了,但他还是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强攻也是有技巧的。
刘叔同命令张明带五个人,牵制红军注意力。时间……十五分钟。
张明没有丝毫异议,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相当于死亡的命令。
刘叔同则带其余战士,从侧翼进攻。经过罗科索夫斯基时,刘叔同伸手推了他一下,刘的手有点冰冷儿,那寒冷一直渗透到他的心里,吞噬了他全部的力气,罗科索夫斯基像个破麻袋一样慢慢倒在地上。
面对战士们略微惊讶的目光,刘叔同只说了四个字,“秘密任务”。
没有任何疑问了。
对于秘密任务,所有的龙牙战士都已经有所觉悟,抱着赴死之心前来,绝对不会作俘虏。而罗科索夫斯基则不一样,他不可能忠诚于中国,更不会愿意为之而死没。所以,没有其它选择——罗科索夫斯基必须得死,不能够留下任何证据。战斗中,不能,也不应该存在不确定因素。况且,罗科索夫斯基已经失去作用了——剩下的事情,是用枪来说话,这是世界共通的语言,生死而已,绝不会有误解。
一点零一分,一声爆炸后,连续几声巨响传来。
火车站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就连在市中心,也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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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爆炸开始时,市政府的战斗也正式打响了。
战斗之初,进展十分顺利。苏俄红军对高高的围墙保护的侧翼,果然不如前后两个出口重视,只有十几个人。
孙子方背对着三米高墙,双手十指交叉,成兜状。刘叔同整理下身上的装备,在几米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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