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博士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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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插言道。“这些东西——这些动物会说话!”
他说那没错,接着便说,活体解剖的作用不止于外表变形。一头猪也可以被教会许多东西。与身体结构相比,智力结构更容易改变。随着催眠科学的发展,我们发现通过移植和替换思想,存在更新固有本能的可能性。所谓道德教育的大部分内容就是本能的人为调节和放纵不羁的问题;好斗被调教成勇敢无畏的自我牺牲精神;性欲被压抑成宗教狂热。他说,人类与猴子最大的区别在于喉头,在于有没有能力说出作为思想载体的声音符号。在这一点上我不能与他苟同。可他对我的反对不屑一顾。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便接着谈他的研究。
我问他,为什么要用人体作样板。我过去觉得,而且现在仍然觉得,在这一选择中包含某种乖戾的恶意。
他说他是偶然选中这一样板的。
“我本可以仅将绵羊变成牦牛,将牦牛变成绵羊。我想可能是人体比动物更能唤起人们的艺术想像吧。可是我并不只限于合成人类。有那么一两次……”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这许多年!转瞬即逝!而我却花费了一天的功夫来救你的命,浪费一个小时来向你做解释!”
“可是,”我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使动物疼痛难忍,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惟一能使我信服的理由是活体解剖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
“的确如此,”他说道。“可是你看得出来,我的想法与一般人不同。我们的观点不同。你是个物质主义者。”
“我不是物质主义者,”我生气地与他争辨。
“是我的感觉,我的感觉。恰是这个关于疼痛的问题使我们谈不到一块去。只要你对视而可见、听而可闻的疼痛感到厌恶,只要你仍被自己的疼痛所左右,只要疼痛仍是你对罪恶判断的基础,只要,我给你说,你是个动物,将动物所感觉的疼痛想像得不是那么模糊。这种疼痛……”
我对这种诡辨不耐烦地耸了耸肩。
“噢!疼痛微不足道。一位愿意接受科学真理的人必须认识到,疼痛微不足道。我们这颗小行星是宇宙间微不足道的小颗粒,在离我们最近的恒星上也看不到我们地球。很有可能,除了在我们地球上,没有其他任何地方会有疼痛这种东西存在。可是我们探索真理的法则……唤,即使在地球上,甚至在动物身上,哪有什么疼痛呢?”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铅笔刀,将小刀刃打开,把椅子向后移了一下,以便让我看到他的大腿。然后,他仔细地选中一点,将刀子扎进腿里又拔出来。
“我毫不怀疑,你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举动。这一点也不疼。可是这表明什么?肌肉并不需要感觉疼痛的能力,而且没有疼痛的感觉。皮肤也不太需要感觉疼痛的能力,只有大腿的一些地方才能感觉到疼痛。疼痛只是我们身体内的医生,给我们危险的警告或刺激。不是所有的肌肤都有疼痛的感觉,也不是所有的神经都能感觉到疼痛,即使是感觉神经也不例外。视神经就没有一点真正疼痛的感觉,如果你的视神经受伤,你只是眼冒金花,如同听神经生病时只能听到耳鸣一样。植物感觉不到疼痛;低级动物,如海星、小龙虾可能也没有疼痛的感觉。那么人类是一种什么情形呢?人类的智力越发达,就越能明智地照顾自己的利益,就越不需要疼痛来提醒危险的存在。我只知道没用的东西迟早会在进化的过程被消磨掉的。你以为呢?疼痛已无存在的意义。
“我是个信教的人,普伦狄克,任何神志正常的人都是信教的人。我想也许我比你更了解上帝的创世方法,因为我一生都在以我的方式寻求上帝的法则,而你,我猜,却在搜集蝴蝶标本。我告诉你吧,快感和疼痛与天堂和地狱没有联系。快感和疼痛——呸!使你那种种学士狂喜不已的不就是藏在暗处的仙女吗?普伦狄克,尘世男女如此看重快感和疼痛表明他们兽性未尽,表明他们源于兽类。疼痛!疼痛和快感,只要我们蠕动在红尘里,便会伴随着我们……
“你瞧,我的研究是按研究本身的导向进行的。我听说过的研究都是这样进行的。我提出一个问题,想方设法得出答案,得出来的是一个新的问题。哪种是可能的结果,这种还是那种?你想像不出这对一个研究者意味着什么,会使他产生多大的研究热情。你想像不出这种探究知识的愿望会带来什么样没有色彩的喜悦。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只动物,不再是你的同类,而是一个等待探究的问题。同情的痛苦——二只记得那是多年以前我曾有过的感觉。我想要的,而且是我惟一想要的,就是找到活体可塑性的极限。”
“可是,”我说。“这多么可憎呵……”
“直到今天,我从未纠缠过关于这样做正确与否的伦理观念。研究自然就会使人变得像自然一样无怨无悔。我义无反顾,除了研究的问题不去顾及其余一切,研究的材料……源源不断地被弄进那边的小房里。……我们到这里已快十一年了。我和蒙哥马利,还有六个南洋群岛的土人。我还记得静悄悄的葱绿小岛和周围空旷的大洋,一切宛如昨天。这岛子很像在等待我们。
“我们把东西从船上卸下来,盖起了房子。土人在溪谷附近盖了住房,我在这边用我所带来的仪器进行研究。起初不太顺手。我先是用一只绵羊做实验,一天半后,解剖刀一失手,绵羊死了;我又用另一只绵羊做实验,合成了一个充满痛苦和恐惧的东西,我给它包扎好刀口,让它自己痊愈。做完手术的时候,它看上去很像人类。可当我后来走近它的时候,便感到很不满意;它记住了我,见我走近便惊恐万状,而且在智力上与羊不相上下。我越看越觉得它笨拙,最终我将它从痛苦中解脱了。没有勇气、充满恐惧、惧伤怕疼,在折磨面前没有一点好斗劲头的动物——这类动物无法用来组合人类。
“后来我用一只猩猩做实验,我仔细操作,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合成了第一个人。整整一个星期,无论白天黑夜,我塑造着它。对它而言,主要需要重塑它的大脑;要增加不少东西,改变不少东西。手术完成后,我觉得它很像个黑人标本。它躺在我面前,扎着绷带,捆绑得一动也不能动。确信它已脱离危险期,我才离它而去。等我回来时见蒙哥马利跟你今天的情形差不多。合成人越来越像人类的时候,他听到了喊叫声,跟使你心惊肉跳的喊叫声差不多。起初我并没完全告诉他我在干什么。
“那些土人也意识到了什么,见到我就吓得什么似的。我说服了蒙哥马利,可我们两个却很难阻止土人逃跑。几个土人把我们的帆船抢走了。我花费了许多时间训练那个合成人,共用了四个月。我教它基本的英语、数数,甚至教会它读字母。但是,读字母它学得比较慢,当然我也见到过比它还慢的白痴。它脑子里一片空白,对它过去是什么没有记忆。它的刀口愈合以后,身体不再僵硬疼痛了,而且多少可以与人对话,我便把它领到那边,将它作为我一直保密的动物向土人们作了介绍。
“起初,土人们很害怕它,这使我很生气,因为我很为它感到自豪,可是它举止温和,显得很可怜,不久,土人们便接受了它并且开始教它一些技能。它学得很快,很会模仿,很能适应,在我看来,它给自己盖的小屋比土人们的窝棚还好。其中一个年轻土人有点传教士的味道,他教它读字母,或者说至少能指出他读的字母,并且教给它一些基本的道德观念。现在看来那兽人的习惯不尽如人意。
“我休息了几天,心中盘算将这一过程写出来,唤醒沉睡中的英国生理学界。这时我凑巧碰上那个兽人蹲在树上,正在向两个取笑它的土人像猴子一样呜哩哇啦嚷个不已。我威胁它,对它说人不应这样做,唤醒它的耻辱感。到工作室后,我决心进一步完善我的研究之后再将成果带回英国。我在不断完善;可是总有些兽性的东西会反复,兽类的皮肉会顽强地一天一天地再生……我还要做得更完善。我决心征服这一难题。这只美洲狮……
“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些土人都死了。一个在船下水的时候摔了下去,一个脚跟受伤。死于树汁中毒,三个乘帆船逃走了,而且可能都已葬身鱼腹。另外一个……被杀了。嗯,我有人代替他们了。蒙哥马利起初也像你这个样子,可后来……”
“另外一个土人出什么事了?”我尖厉地问道。“那个被杀死的?”
“事实上,我合成了几个兽人以后,我又干了一件事……”他吞吞吐吐道。
“什么事?”我追问道。
“那东西被杀了。”
“我不明白,”我说。“你是说……”
“是那东西杀死了那个土人,是的。也杀死了其它几只被它逮着的动物。我们追它追了两天。它是不小心跑脱了的——我没想放走它,工作还没做完。那只是个实验。那东西没有肢体,有一张可怖的脸,像蛇一样在地上爬行。那东西很强壮,疼痛会使它发狂。跑起来欢蹦乱跳一般,好像海豚游泳。它在树林里潜藏好几天,碰到什么就杀什么。我们开始追杀它以后,它便跑到岛子的北部。我们兵分两路向它包抄。蒙哥马利执意要跟我一路。那个土人拿了支步枪,我们找到了他的尸体,枪管弯成了‘S’形,差不多被咬断了……蒙哥马利开枪打死了那怪物……从那以后,我便只合成人——除了一些小东西。”
他沉默下来。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盯着他的脸。
“就这样,总共二十年了,算上在英国的九年,我不断探索,在我做的所有工作中,总会出现一些难住我的问题,令我失望,激励我进一步努力。有时我会超出已取得的成就,有时却又低于已有的水准,但不管怎么说,总达不到我理想的境界。我可以合成人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躯体柔软优雅,或者虎背熊腰;可往往在手和爪子上会遇上麻烦。那是疼痛敏感器官,改变其形象,我不敢过于随心所欲。但是,我主要的麻烦还在于不得不对大脑进行微妙的移植和整形。它们的智慧往往低得令人吃惊,有不少难以解释的空白点。最令人失望的是我不能乱碰。有的地方——我还说不准是什么地方——是感情控制中心。那些有碍人性发展的渴望、本能、欲望等,简直是一座隐藏的奇特水库,稍一磕碰,就会大堤崩裂,愤怒、仇恨、恐惧的浪涛便会将人性淹“我的这些兽人在你看来很怪诞离奇,可当我刚刚将它们合成出来的时候,在我看来,它们是无可争议的人类。随着日后观察,这种感觉才渐渐淡漠。一种又一种的动物特征,接二连三地出现,表现越来越明显,使我不能视而不见……可是我会克服这一缺陷的。每当我将一只活生生的动物抛入疼痛的烈焰中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这一次我要烧掉它们所有的动物特征,这一次我要造出个有理性的人。不管怎么说,十年算什么?人类的形成经历了上亿年。”
他阴沉地思索了一会儿。
“不过我离稳固人性的目标已经不远了。我的这只美洲狮……”
沉默了一会儿:
“它们返归兽性。我的手刚抬开,兽性就会爬回来,开始显现……”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然后你就把你合成的兽人关到那些窝棚里吗?”我问道。
“把它们赶走。我见它们兽性占了上风,就把它们赶走,它们就在那里转悠。它们都害怕这所房子,也害怕我。它们在那里笨拙地模仿人类。蒙哥马利了解那些情况,他有时候干预它们的事务。他训练了一两个会侍奉的兽人。他为此感觉羞愧。不过我觉得他对有的兽人还是有点喜欢的。那是他的事情,我不管。看到它们只能使我产生失败感。我对它们没有兴趣。我希望它们能遵循那土人传教士给它们画出的生活模式,学着过一种带有理性的生活——可怜的兽类!它们有称作法规的东西。唱赞美诗,它们自己建造了窝棚,采野果拔野菜,甚至还结婚。可这却瞒不了我,我能看到它们的灵魂,那里只有没有前途的兽性——愤怒、活下去和满足自我的欲望。……不过,它们又不同子一般等等。它们像所有的生命体一样具有复杂性,在它们身上有一种向上的努力,部分是出于虚荣,部分是性情感的宣泄,还有是出于好奇心。这一切只是对我的嘲笑……”我对美洲狮寄予希望;我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