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星期天
蛄鳌!?br /> 维贝盖罗后退几步,用大衣袖子遮住自己。
克里斯托巴·约塞维奇一言不发地向他走来,用眼睛审视着他,把一双脏手套往他脚下一扔,转身便走。
詹·贾科姆想给自己塑造个良好形象,便在远处大声嚷道:“这真是糟糕透了,先生们。我一直就对他抱有反感,但我绝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
现在G·波斯皮卡希沃夫和B·普皮诺夫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在这以前,他们满以为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G·波斯皮卡希沃夫迈着大步,走到维贝盖罗跟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冷冷地说:“教授同志,我到哪里去找回我的相机?三架照相机、一架摄像机。”
“还有我的结婚戒指。”B。普皮诺夫插进来说。
“请原谅。”维贝盖罗说起话来仍然威风凛凛。“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请你们,等着我向你们解释吧。”
记者们又给蒙住了,维贝盖罗转过身,朝火山口走去。罗曼早已站在那儿了。
火山口没有吞噬巨人,但所有其他的东西都在,而且还多了许多,有摄像机、照相机、皮夹子、大衣、耳环、手镯、裤子和一只金牙。还有维贝盖罗的毛毡靴和费多诺维奇的帽子,我的用来召唤急救小组用的金哨子也出来了;另外,我还看见两辆莫斯科维奇牌轿车和三辆伏尔加牌轿车、一只铁的保险箱(上面盖着地方储蓄所的印章)、一箱朱古力啤酒、一张上面有许多镀镍旋钮的铁床。
维贝盖罗穿好靴子,洋洋得意地笑着说:“现在讨论可以开始了。你们有什么问题?”但讨论并没有开始。年轻的警察科瓦列夫坐着警车急驰而来。我们都作为证人被记录了下来。科瓦列夫绕着火山口走来走去,想发现一些犯罪线索。他找到了一只很大的下颌,仔细地检查着。两名记者拿回他们丢失的东西之后,又来了精神。维贝盖罗又开始大吹特吹起无穷无尽的各种需要,他们听得津津有味。事情变得越来越乏味了,我感到冷飕飕的。
“我们回去吧。”罗曼说。
“好吧。”我赞同道。“那个精灵是哪儿弄来的?”
“昨天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原来打算用在别的地方。”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又撑炸了肚皮?”
“不,只是维贝盖罗是个白痴。”罗曼说。
“那是显而易见的,”我说。“但那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又是怎么回事?”
“我反复对他讲:‘你设计的是一个标准的超级自私自利者。他将收集所有能够得到的珍贵的东西,把空间折叠成蚕茧状,把自已裹在里面,让时间停止流动……’但维贝盖罗永远都不会理解,真正的精神巨人是不会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
“完全是一堆垃圾!”在我们飞回科学院的途中,他继续说。“这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杰勒斯—U怎么知道事情会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呢?他肯定把这一切都预见到了,预见到了那场巨大的灾难以及我会想办法把那个胚胎中的巨人置于死地。”
“那是显然的事实,”我说。“因为他事先就对你表示了感谢。”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罗曼说。“所有这些都值得重新认真考虑。”
我们真的认真地研究了这件事,并且花了很长时间,直到春天的时候我们才偶然发现其中的奥秘。
但那是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第三个故事
纷繁复杂的事端
第一章
爱尔兰人说,上帝创造时间的时候,把时间创造
得十分充足。
H·博尔
一年中83%的日子都是以同一种方式开始的:闹钟叮叮叮的响声。其它打破梦境的吵闹声,有时是剪纸铗疯狂的咔哒咔哒声;有时是费奥多·谢苗诺维奇男低音的怒吼声;或者是蛇怪在恒温器里戏嬉时爪子抓来抓去的声音。
在那个特别的日子里,我梦见了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当上了计算机中心的主任,正在教怎么样操作“奥登”。“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我说。“你在胡说八道。”他吓了一跳,“你给我把它记下来!你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破烂货,便宜货!”最后,我惊醒过来,原来我听到的不是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的说话声,而是我的友谊牌闹钟的声音,闹钟上面镶着十一颗宝石,有一个鼻子上翘的大象图案。我嚷嚷道:“听见了,听见了!”我用手在放钟的桌上敲了敲。
窗户大开四敞,外面一派春天的气息,蔚蓝的天空阳光灿烂。天气还是有点寒冷。鸽子在雪檐上大摇大摆地走着,啄着。三只飞累的苍蝇绕着吊灯的玻璃罩嗡嗡地叫个不停,显然它们是今年头批出现的苍蝇。它们突然狂怒不已,拚命往灯罩上撞。我在蒙胧中产生了这样一个奇妙的想法:它们肯定是在设法逃脱在这个星球上的存在,我十分同情它们徒劳的努力。有两只苍蝇仍然息在灯罩上,另外一只飞走了,这时我才完全清醒过来。
我掀开毯子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床上练习做飞翔动作。同往常一样,我又是一头栽到床垫上,使得下面的弹簧嘣嘣地抱怨个不停。接着,我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感到很懊恼,因为今天一整天我都将无事可做。昨天夜里11点钟的时候,克里斯托巴·约塞维奇来到电子部,和平时一样,他把自己接在“奥登”上面,准备解决生命意义中的第二个问题。5分钟后,“奥登”着火了,我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会烧起来,但“奥登”是彻底被毁坏了。因此我只能像个耳朵上长毛的游手好闲的人,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办公室串来串去。
我做了个鬼脸,在床上坐好,开始做深呼吸。我按照规定,心中想着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一直到心调气顺。然后又做早晨的静心功,他们告诉我,瑜珈功在老学校里是规定课程,但瑜珈功和现在几乎被人遗忘的空境功每天需要花15到20小时练习。后来新的苏联科学院院长上任了,老学校取消了这门课程。斯里茨科学院的学生听到这个消息,高兴极了。我的舍友维克多·科列夫蹦蹦跳跳地走进房间。他早上总是精神饱满,朝气蓬勃,甚至脾气也会好一些。他用湿毛巾在我的光背上拍了一下,接着便在房间里飞来飞去,手臂和腿做着俯泳动作。他一边飞,一边告诉我他做的梦,同时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解释着梦。我去洗了个澡,接着我们一起打扫了房间,然后到餐厅去吃早饭。
我们在餐厅里一张最喜欢的桌子旁坐下来,打开酸乳酪开始吃起来,一边侧耳听别人聊天,谈新闻。
前一天夜里,在秃山举行了传统的春季飞行年会。参加者的表现让人恶心到了极点。维夷和荷马·布鲁特斯手挽着手夜里醉醺醺地在大街上游来荡去,满嘴污言秽语地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打招呼。接着布鲁特斯发了疯一样突然翻脸不认人。他和维夷打了起来,打翻了一个售报亭,他们被带到警察局,因流氓罪各被拘留15天。
雄猫巴西尔利用春假度蜜月去了。不用多久,一群群会说话的小猫会使得索洛维斯远近闻名
路易丝·塞德洛夫发明了一种时间机器,将在研讨会上作汇报。
维贝盖罗又在科学院露面了。他到处吹嘘自己有一个伟大的发现。许多猿人的声音和在录音机上快速倒放的人的讲话声很相像。因此他到自然保护区,录下狒狒们对话的声音,然后慢速倒放着仔细地听了一遍。他宣布他发现了一种神奇的现象,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说。
计算机中心的“奥登”又被烧毁了,但不是沙沙·普里瓦诺夫的过失,是琼塔弄的,他最近只对那些被证明没法解决的问题感兴趣。
在青春永驻研究所里,那个长生不老的人的模型在患了一场大病之后,终于一命呜呼。
科学院拨来一大笔钱,要改造工作环境。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打算用它来造一个豪华的铸铁栅栏,柱子上面雕上神话装饰和花盆,在后院的变电所和燃料堆之间造一个能喷40英尺高水柱的喷泉。体育部门申请造一个网球场,但遭到了莫迪斯特的拒绝,说造喷泉是为了激发科学思维,打网球只不过是踢踢腿,挥挥手臂而已。
吃完早饭后,人们纷纷朝实验室走去。我也到我的实验室看了看。机械保养部门的几个机械师把“奥登”拆开了,线路露在外面,我惋惜地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心思和我说话,满脸不乐地让我到别处干活去。我只好没精打采地到朋友那儿转转。
维克多·科列夫把我轰了出来,因为我打断了他的思路。罗曼正在给学生上课。沃罗迪亚·波希金正和一个记者谈话。一看到我,他便高兴地嚷道:“啊,他来了,快来见见我的计算机中心的头儿,他会告诉你怎么……”但我灵机一动,假装是个替身,把记者吓了一跳,然后我便乘机溜掉了。在埃迪·安普里安的实验室里,我吃了几根新鲜的黄瓜。他们正在争论吃喝生活观的好处。突然他们的蒸馏器皿破了,我便被忘在了一边。
我完全绝望地离开那里,走进了大厅,正好碰上杰勒斯—U,他说了声“你好”,然后犹豫了一会儿问:“我们昨天有没有谈过话?”“没有,”我说,“很可惜我们没有谈话。”他又继续问下去,还是那些老问题。
最后,我荡到了绝对主义者那里,他们正准备开一个研讨会。同事们坐在小会议室里面打着呵欠,小心地掏着耳朵。巫术、白巫术和灰巫术研究所的主任,行政管理院士莫里斯·约翰·拉维伦蒂·波普考夫·拉加德坐在主席台上,他的手指自然地交叉着,神态安详地看着忙忙碌碌的演说者。他和两个造得很蹩脚的、耳朵上长着毛的替身正在演讲台上安装带有座鞍和脚踏板的装置,这个装置很像减肥运动器械。我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尽量离其他听众远点,拿出笔和笔记本,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现在”,行政管理院士开口说,“你一切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莫里斯·约诺维奇,”塞得洛夫回答说。“一切准备完毕。”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我好像没有见到斯莫古力……”
“他出差了。”听众席上有人说。
“噢,是的,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进行指数调查去了?好,好,我们的路易丝·伊万诺维奇将做一个简短的报告,是关于某种可能的时间机器的……对吗,路易丝·伊万诺维奇?”
“嗯……事实上……事实上,我将给我的报告起这样一个名字,那就是——”
“啊,很好,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谢谢,嗯……我的报告的题目是:穿越时间维度的时间机器的人工制造的可能性。”
“很有趣。”行政管理院士说。“但我想起我们似乎已经有过一次尝试,当时我们的……”
“是的,我就要讲到这一点。”
“噢,对。那么,请开始吧。”
起先我听得聚精会神,甚至开始有点感兴趣了。这些家伙好像在研究一个非常复杂的项目,他们一直试图攻克在有形的时间里运动的难题,尽管没有取得成功,但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巫师,他的名字我忘记了,证明了将物体转换到想像世界中的可能性。除了我们这个已经习惯了的世界以外,显然还存在另外一个世界,它们具有很强的现实性。在人类历史中,这个世界是由人的创造性的想像力构成的。比如有关于宇宙结构的想像世界;画家创造的绘画世界;还有历代作家创造的触摸不到的半抽象世界。
几年前,这位老人的学生发明了一台机器。他乘着这台机器,开始了到宇宙结构世界的航行。有一段时间,我们还和他保持着通讯联系,他还有时间传送信息,说他到了一个平扁的星球的边缘,能够看到下面的亚特勒斯大象举起的鼻子,还说他就要降落到一只海龟的身上。从此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演讲者路易丝·伊万诺维奇·塞德洛夫显然是个不错的科学家和老师,但老是摆脱不了旧石器时代返祖意识的影响,因此也不得不定期刮刮耳朵上的毛。他发明了一种在想像的时间里遨游的机器。照他的话来说,确实存在一个安娜·卡列利娜、堂吉·诃德、夏洛克、格里戈里·梅力科夫在其中活动、生活的世界。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特点和规则,居住在里面的人们性格特征更加鲜明,更加真实,更有个性。他们是作者凭着自己的才华、激情和虔诚在他们的作品中创造出来的。
所有这些都深深地吸引了我,因为对这个课题着了魔的塞德洛夫在作报告时,将这个世界描绘得形象生动栩栩如生。可是他突然停住了,说这样讲法不够科学,然后在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