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再起 – 风云
学长,这里太吵,我们是不是换家地方?”徐永晋侧身探询张浩天的意见。 张浩天还没说什么,那些挤进来记者使用的照相机镜头已经伸到他面前,闪光灯让张浩天眼前亮起了无数个小太阳。 现在想离开这里有点晚了,过道上空间有限,现在那里聚集了太多的人,连周围的座位上也站了人,好象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饶有兴致看着不依不饶的记者将一连串问题丢炸弹一样甩给三名中国军人,别人的不幸是自己的幸福,这些人现在就体验着幸福,他们又怎么可能允许三人顺顺利利走开? “瞧啊!勇敢的中国勇士要逃跑啦!或者他们不是逃跑,只是向其他地方勇敢进攻,就像兰加扎湖一样?”人群中那个让人讨厌的日本小胡子声音再次很刺耳的响起来。 酒吧里各国军人都有,汉语、日语、英语、法语、希腊语……语言五花八门,要想大家都能听出个大概,除了英语与汉语,其他语种还没那个资格。那个日本小胡子分明是拆徐永晋台来了,有意用自高自傲的中国人能听懂的语言说出来。 徐永晋气的脸发白,兰加扎湖战斗是让徐永晋最别扭的事情,那些日本军人不服指挥,擅自发动莽撞进攻,等攻击失败了,又说中国顾问胆小如鼠,躲在后面安全地方烧香拜佛,与日军军官争吵闹事倒很厉害。要知道,好几个中国顾问因为日军的莽撞,战死在兰加扎湖附近,可那些日本人根本视而不见。他们将矛头对准了抛弃乃木大将的中国顾问——这个中国顾问是谁?自然是徐永晋了。从徐永晋这里又以点带面,引申到所有中国顾问。 “谁?!说话要有根据,造谣生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西田中佐,怎么,徐顾问忘记了?恭喜啊,胆小鬼也能荣升,徐顾问现在是中校了,你们中国升迁制度还真让人羡慕啊。”西田中佐大声尖刻地嘲讽着。 徐永晋点点头:“西田中佐是吗?你刚才说过你是十四联队的,我记下了。等着,你会为今天说过的话,承担责任的!” 说罢,徐永晋站起来打算走人。 “看啊,瞧这位尊贵的支那猪,战场上他抛弃了顶头上司,找个隐蔽地方研究他那养生之道,现在这位尊敬的中校又打算当缩头乌龟……” 徐永晋感觉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他看到围在旁边的那些记者惊讶地看着他,向两旁退开,腾出一条通道,将那个西田中佐让了出来。和一般日本人一样,西田中佐顶多也就一米六的个子,典型的营养不良让他又黑又瘦,张大了嘴,胡子一翘一翘正吐着什么肮脏的词语。西田中佐的面庞在徐永晋眼中急剧放大,小眼睛的西田眼睛突然瞪得可以与牛眼媲美。接着,一只拳头——好象属于徐永晋的——出现在西田中佐脸上,很准确,如果是射击的话,可以评为满分十分,拳头刚好与西田中佐的鼻梁接触,于是中佐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刚才还圆睁着的小眼睛,在拳头与他脸接触前,已经下意识闭了起来,眼泪与鼻血顺势而下。 西田中佐身后站了不少人,他要倒下去,那些人自然不愿给人砸了。后面人一推,脸上开了杂酱铺的西田中佐眼睛都没整开,又踉跄着向徐永晋过来,刚好,徐永晋另外一个拳头正从下向上挥了记勾拳,拳头刚好与中佐的下巴亲密接触,酒吧内回荡起中佐凄惨的哀号。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永晋并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揍了这个惹人讨厌的日本人后,酒馆内好象开了锅,先是他们三个中国军官与日本人打了起来,良好的营养让中国人在日本人面前怎么看怎么觉得身高马大,体格健壮,那些“日本矮子”在中华武术面前,上窜下跳,狼狈不堪,期间徐永晋被一个柔道高手摔了一交,如不是一个白种人给他当了肉垫,恐怕徐永晋有那么一段时间,呼吸不会太顺畅了。不过那个日本高手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他在下一秒钟让学过正宗少林功夫的张浩天一脚踹的飞出三米远。摔了交的徐永晋也不知自己砸在什么人身上,反正酒馆内原本看热闹的那些白种人也加入斗殴中,英国绅士很有风度让一个日本人脑袋与酒瓶子亲吻,嘴里还很有礼貌道着歉;浪漫的法国人将花容失色闭着眼睛的日本女人搂在怀里,赠送给她一个湿吻,下面却狠狠踩了旁边约翰牛一脚,美国牛仔这时候最兴奋,几十个牛仔高呼着什么垃圾俚语,将东躲西藏的希腊人打的躺倒一地,接着站在英国人后面,冷不丁给英国人后脑勺一蒙棍,至于那些躺下人身上的钱包,怀中的美女,都成了牛仔们的战利品。 酒馆内混战成一团,其中倒是美国人与英国人之间打斗的更激烈些。事后了解,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跑到巴尔干来的美国志愿者大多是爱尔兰裔美国人,这些人和英国人有着不同的宗教信仰,又认为爱尔兰应该从英国独立出去,让他们对英国人有好感,那自然十分困难。 看来这些日子联军官兵在城里打架已经不是一起两起的零星事件了,挂羊头卖狗肉的江户料理店内刚砸了桌椅,头戴白钢盔,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宪兵队提着棍子冲了进来。宪兵队中各国军人都有,这些宪兵原本以为只是两国军人打架,将他们抓起来就是,可进来后却发现里面爆发的根本是一场小规模的世界大战。酒馆内各国军人都有,不光有士兵,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不停摇头叹息,哀叹军人没有纪律约束,可他自己却不时偷偷用拐杖给人家后脑打蒙棍,一些记者打扮的,一边保护自己的相机、采访本,一边尖叫躲避着,暗地里也使个绊马腿…… 现场不是几个或者十几个军人在打架,而是几十人的武斗,傻了眼的宪兵,开头还想好言将大家劝开,把始作俑者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可这么多人,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劝说开的?反而劝架的自己身上挨了不少拳头,于是本来劝架的宪兵也投身入混战…… 日本人挨揍最惨,有日本人从酒馆里逃了出去,在外面一声张,萨洛尼卡城里的上千日军浩浩荡荡出动,要到酒馆找回场子。日本人要过来,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希腊人也要找兄弟帮忙。很简单,只要对着自家军营喊一嗓子:“弟兄们快出来,英国佬欺负人了啊!”或者是:“东亚病夫(自然是说日本人)骑到我们法国人脖子上拉屎了!” 接下来自然有闲极无聊的士兵义愤填膺地从军营里走出来。 几方人马还没到内讧中心,先在各街道口相逢,双方略微停顿一下,发声呐喊,接下来就爆发了联军成立后规模空前绝后的一场内部战争。砖头、酒瓶子、皮带、木棍……只要不是可以打规模屠杀的武器,如机关枪、轰炸机、战列舰,打架双方都很愿意使用。其中惟恐天下不乱的美国志愿军勇士们表现最好。 美国牛仔们最喜欢的除了金钱和美女,就是打群架,眼前这么大场面的混战,实在让他们热血沸腾,激动的无法自制了。看看日本人人多势众,揍的浪漫的法国人抱头鼠窜,于是一声大喊:“杀死日本猪!”上千牛仔以大无畏的精神,将没听明白英语的日本矮子揍的躺倒一地。不大一会儿,看到英军增援上来了,“祖国的尊严要求我们英勇战斗!”于是在华盛顿总统的伟大号召下,新时代大陆军汇集成的洪流又向英军淹没过去。 和牛仔比起来,浪漫的法国人表现实在太好了,他们时而高呼:“联军万岁!”萨洛尼卡幸存的商铺被他们砸了个稀烂,时而高呼:“为了自由!”城内的百姓要向他们交纳自由费,小姐要为这些给他们带来自由的勇士奉献出自己的肉体——太丑的不要,就算是雄性激素过剩的法国人,他们还是具有起码的审美水平。 一场战争也没让具有悠久历史的萨洛尼卡彻底消失,而这场内讧却让萨洛尼卡城内火光冲天,差点将它从地球上抹去。 混乱中自然也有军队保持冷静,除了个别人参与了这场足以记入史册的混战外,其他人全在暗中冷眼旁观。 “怎么?三个人敢挑起上百人打群架?” 站在中国远征军总部前指会客室内的徐永晋、张浩天、杜申利三人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里面隐隐传出来的话语。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这三个混小子,他们叫什么名字?” 里面有人将三人姓名、兵种、军衔通报上去。 “三挑一百,胆子不小……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他们在放倒里面那些人后,溜了回来,友军现在正在和我们交涉,要求我们将这三个害群之马交出来。”说这话的是刚进去的政治部主任。那个政治部主任在进去前,扫过三人一眼,那眼色可没让三人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 “这么说就是打赢啦?”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好样的!” 政治部主任说话明显带了不满:“老洪,什么好样的?他们仨可是让联军和睦关系中出现了裂痕!你当总司令的,怎么能光护犊子,不顾大局?” “和睦吗?”屋里老者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他那洪亮的嗓音还是让外面几位听的清清楚楚:“我在外交部那么多年,我知道所谓的和睦是怎么回事。当然,作为一名革命军人,打架是不好的行为,这是要严肃查处的!严肃查处,利用这次事件,要让部队引起足够重视!” 里面传来政治部主任很是欣慰的说话声:“既然首长也这样认为,那就再好不过了,首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我这就去找军法官。” 外面听的三个人吓了一跳,他们可谁也没想到打一场架居然招惹来军法官。真要政治部主任杀鸡给猴看,那些猴子是否给吓住了不一定,他们三个倒大霉倒是现成的。 “回来……老李你去找军法官干什么?” “首长不是说要‘严肃查处’,‘让部队引起足够重视’吗?” “咳,无非是打架,略微出格了些,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还用得着军法官出面?” 外面站着的三个人刚吊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无怪别人总说首长爱兵如子,只要能打仗,小节问题首长是不介意的,看来这次算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看来,首长果然和蔼可亲——至少比要把他们送给军法官的政治部主任英明多了。 “……我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还是我来处理吧——这么大人了,还是军官,怎么能办事不经过大脑考虑?我去好好训训这些混小子,让他们今后长点记性。” 三人偷听到这里,急忙将身子站的笔直,高昂起头,双目平视着正前方——前面除了门,就是墙壁。厚重的木头门打开,矮胖的陆军上将洪葵元叼着一支没点燃的雪茄,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三人听到开门声,双腿一并,齐刷刷转了九十度,面朝上将,托着军帽就像三棵青松。 “首长好!” 三人简直是在吼叫,以自己能发出最大的声音,大声说道。 大家都知道洪葵元以前在外交部工作,在大战爆发前,他从来没在军队中呆过一天。如果是其他文人当上将,指挥一个战区作战,那些桀骜不逊的军人肯定是表面尊敬背后撇嘴,可是面对这位老议长的公子,大家却不敢如此,无他,这位洪上将可是国父身前最看中的人才,报纸上登过了,国父多次说过“(洪葵元)虽然没当过兵,可他在军事上面有一套,他办事,我放心。”而且这位上将在进入外交部前,还留学过美国的西点军校,在军校期间,他的成绩门门都是优秀,只是从西点军校毕业后,没实习就回国去了外交部——国内动外语并且在国外生活过的人才实在太缺了,专业不对口也只能“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作为个人,洪葵元虽然是议长公子,也只有服从。 国父肯定过的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质疑?或许将军们有人敢在背后悄悄嘀咕上两句,但决不会是在这里的三位。 没戴军帽,脑袋上秃顶了的洪上将背着手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看着三个闯祸的军人,一直看得三人心底发毛,却不敢挪动视线,只能死撑着——眨下眼皮子也说明自己心虚,将军们历来讨厌这种胆小鬼。 “稍息。”上将微微点了点头,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角叼着的雪茄,嘴里嘟囔道:“在我这里用不着那么紧张,大家随意些罢。” “你说随意就随意?信你才倒霉呢!”三人心中同时浮现出这句话。 洪葵元点燃了雪茄,抬起头见三人还是维持了原样,以标准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上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走到三人面前,从杜申利身边走到徐永晋身前,又从徐永晋那里走回杜申利身边,侧着头打量着这三个捣蛋鬼。 洪葵元走到杜申利身前,站住了:“你是杜申利?” “报告首长,海军航空兵少校飞行中队长杜申利接受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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