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再起 – 风云
。也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满,正在狂吠的“胖子”很快夹着尾巴,悻悻溜回了自己的小窝。 美女是见不到了,睡觉也失去了意义,杜申利只好嘟嘟囔囔的从行军床上爬了下来(也许用滚更合适)。帐篷里一地的空酒瓶,那是这支部队里几个酒鬼昨晚的战绩,每次顺利的执行完任务,他们都要凑在一起好好的乐一乐。 “该死的……”在帐篷里找了半天,杜申利才隐约想起,昨晚似乎某个酒鬼把自己的刷牙杯拿去当酒杯了。那只杯子好象还是当年在军校的时候,学校附近某个崇拜自己的漂亮小女孩送来的,具体是哪个呢?忘了……洗漱完毕,吃完两个面包,一杯牛奶和一个鸡蛋的早餐后,时针还没指到七点,看来今天又是漫长而无聊的一天。不管如何,“胖子”还是要先喂饱的。最近“胖子”的食量见长,一早上能吃三两多猪肉拌饭,再这么下去后勤那些吝啬鬼铁定会找自己麻烦,明后天还是直接去问伙房的老周讨点猪下水什么的算了……杜申利拿了个盛着肉骨头的铁罐蹲在“胖子”的小窝边胡思乱想,全然没有注意中队长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 “空军少尉杜——申利!” “到!”随着中队长的一声断喝,杜申利条件反射式的将铁罐扔到了一边,跳了起来。 “请稍息。”中队长对下属的迅速反应显然比较满意,口气逐渐舒缓下来。 “昨天,在迈阿米尔附近,我军遭到了不明炮火的袭击。根据初步推测,应该是敌人在阿拉伯河北岸的重炮阵地所为,大概在……这个位置。”中队长指着随身带着的地图上用铅笔圈出的的一小块区域,圈里覆盖着象征沼泽地的标记。“你今天去那边飞一趟,把敌人重炮阵地找出来。” “这个……有多远距离?”杜申利盯着那个铅笔圈,感觉那个圈像极了捕捉野兽的套子。 “大概三十公里,你的侦察机航程足够。” “是!”虽然回答的斩钉截铁,但杜申利心里却老大不乐意:昨天才刚执行完任务,今天又要飞,还是三十公里远的纵深侦察……队里其他的人死绝了吗?他们都干吗去了?! 似乎看出了少尉心里的不快,上尉又加上一句:“这个任务对我军的行动相当重要,我可不希望把它交给一个我不放心的人去执行。” 这句话说的确实恰到好处,杜申利心头的不快立刻一扫而光:“没问题!” “去准备吧……三十分钟后出发。”看着精神饱满的手下,上尉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土耳其空军第5战斗机联队第1大队第2中队执行掩护阿拉伯河北岸的八八毫米重炮阵地的任务的第一天。这个炮兵阵地是上周刚设立的,位置在河北岸一块沼泽地中的小树林里,距离迈阿米尔约八公里,河南岸整个协约国前沿都处于该阵地的火力范围中。而同时,由于附近类似的树林小岛还有很多,因此阵地又十分隐蔽、安全。驾驶着福克EIII战斗机的中队长拉米尔·贾巴尔从空中俯瞰着整个炮兵阵地,一边赞叹炮兵指挥官选址的精妙,一边诧异那些重炮是怎么顺利地越过沼泽地进入小岛的。昨天是这里的炮位第一次全部投入交战。根据前线传来的战报,炮击给协约国军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贾巴尔在俄罗斯底比利斯战场上所取得的经验告诉他,今天协约国的侦察机一定会光临,看来自己的座机上又可以加上几个击落标记了。土耳其上尉满意的看着自己座机上四个击落标记,这是他在北线和俄罗斯空军交战的印记,贾巴尔心中一阵志得意满,却没有注意到阿拉伯河下游的河面上冒出了一个小黑点…… 杜申利驾驶的鸿鹄I型双翼侦察机可以轻松的爬升到两万英尺以上的高空,这样的高空虽然比较安全,但却无法侦察到隐蔽在树林中的炮兵阵地。于是起飞后不久,他就决定冒一个险:采用超低空飞行,贴着阿拉伯河的西河沿,逆流而上,到迈阿米尔后再折转东北,侦察预定区域。这样在大部分时间里,他的飞机都将背着阳光飞行,而河对岸敌人的观测哨和空中可能出现的战斗机则不得不迎着刺眼的阳光搜索他。 “台风”引擎发出枯燥的轰鸣声,却并不刺耳。为了防止引擎过热,杜申利把油门控制在60%的水平,空速表的指针稳稳的停在七十五公里/小时的位置上。“高度五百英尺,该死的,我一定疯了。”在这样的高度上,以这样的速度飞行,如果被敌人发现,那绝对是完蛋了,根本不会有摆脱敌人攻击的机会。冷风一吹,刚刚还带着满腔豪情出发的杜申利不禁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来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虽然他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三、四次侦察飞行,但那些都是对浅近纵深的侦察,距离己方前沿最多不过五公里,而且都有自己的战斗机掩护,基本没有什么危险 。这次却是单独对距前沿距离十公里以上的炮兵阵地进行侦察,其危险性不言而喻,鬼知道在来回七十多公里的路上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到敌人的战斗机,而目标区域就在眼前,杜申利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近一小时的疑神疑鬼让他觉得口干舌燥。少尉摸了摸腰间小包里的酒壶,不仅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上飞机前他悄悄的带了一壶烧菜的黄酒(中国空军明令飞行期间不得饮酒),虽然比不上家乡的五年陈加饭,却也足够顶上一段时间,否则他真不敢想象如何熬过接下去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第一口酒下肚,杜申利还来不及品尝口中残留的酒香,眼角的余光就瞟见了一个不祥的小黑点。“咳咳……”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年轻的少尉一阵紧张,不留神吸了一口酒到气管里,好玄没把酒从鼻子里喷出来……不等剧烈的咳嗽平息下来,他又仔细看了一下西北面的天空,没错,不是幻觉,一个黑点在距离自己大概有三、四公里的高空中盘旋。在那个方向上,不应该有自己的飞机,这说明……那是敌人的战斗机!!! 完了……少尉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直蹿上脑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其实并不长),他的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他就这样僵硬地坐在座舱里,右手握着操纵杆,左手拿着酒壶,不知所措。 一阵奇怪的不安忽然窜进了贾巴尔的思绪,直觉告诉他,敌人正在接近。他从坐舱中直起身来,四下搜索可疑的目标:河北岸的天空仍然一片宁静的蔚蓝,宁静的连只鸟都看不到;河上游也一切正常,只有几艘汽船在河中慢腾腾地移动着;河南岸……刺眼的阳光照得贾巴尔满眼发花,除了河边树林的影子,其他什么都看不清。贾巴尔侧头想了一会,决定沿着河岸向下游飞一段然后再折回来,这样他就可以避开直射的阳光,毫无困难的观察河南岸的情况。他轻轻地蹬了蹬舵,罗盘的指针十分默契地滑向一百二十度…… 杜申利恢复知觉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喉咙里猛倒了几口酒,酒精的力量立刻使他的思维活跃起来:现在继续保持低空前进无异于自寻死路,敌方的战斗机随时都会冲下来攻击他。以现在这种速度和高度,他是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的。而且敌人显然已经料到协约国这边会派出飞机,侦察已经失去了意义。目前唯一可做的就是迅速爬升到安全高度,然后转弯回家。必须在敌人发动攻击前尽量占领高度。拿定主意后,少尉果断的将油门推到全满的位置上,接着拉动操纵杆开始爬升。“台风I”型引擎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巨大的扭矩迫使他不得不连续的用副翼修正机身的滚转。此时高空中的敌机却莫名其妙的向下游飞去。为什么不发动攻击?难道他的飞机出故障了?没燃料了?不可能,那样的话他应该飞回北岸去。那他想干什么?!少尉迷惑的看着高空的敌机,蓝天背景下的黑点异常的醒目……一阵冷风吹进坐舱,少尉不禁一激灵,他明白了:敌机根本没有发现他,否则他也不会毫发无损的在飞机里呆到现在;是阳光保护了他。现在这个嗅觉灵敏的猎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正试图避开阳光,从而一举擒获隐藏着的猎物。 “该死的……我必须赶紧爬上去!”杜申利又下意识地向后拉了一下操纵杆,攻角指示器的刻度从四十五度滑了出去。飞机忽然开始抖动起来,这是失速的先兆,爬升角度不能再增大了。少尉低头看了一下高度计,才刚过两千英尺。 贾巴尔终于注意到了处于三点钟方向的协约国飞机,从其稳定而迅速的爬升来判断,那应该是一架鸿鹄I型侦察机。鸿鹄I型侦察机是中国在战前就开始生产的,世界各主要国家都进口了一批这种飞机。在底比利斯战场上贾巴尔就击落过一架俄国的鸿鹄I型侦察机,当然,这里这架侦察机决不会是俄国的,而是协约国方面另外一个强大的国家——中国的。 “狡猾的家伙,他一定发现我了。”贾巴尔不禁有点泄气,原本应该是一场经典的伏击,现在却成了平淡的“歼灭战”,“这该死的阳光……”。不过他一点也不怀疑那架鸿鹄将成为他飞机上的第五个击落标志,虽然鸿鹄可以轻松的爬到两万英尺以上,但那需要时间。“你没有机会了!”他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却分明有点狰狞。 满油门,右满舵,打开机枪保险,一连串的动作迅速而又胸有成竹,福克EIII的机头嚎叫着指向鸿鹄,两挺七点九二机枪枪管反射着冷冷的光芒,宛若猛兽白森森的犬牙……空速表指针在一百四十的刻度上剧烈跳动着,黑点迅速大了起来…… “果然是鸿鹄”贾巴尔紧盯着鸿鹄特有的由钢管制成的长长的后机身,对自己的判断能力十分满意。此时,距离已经缩短到大约一千米,他右手食指慢慢地向操纵杆上的射击钮滑去…… 杜申利的双眼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敌方的战斗机,因此在敌机开始转弯俯冲后不久,他就清楚地意识到:被发现了,高度只有五千,速度还不到六十,即使现在转入俯冲,以鸿鹄一百公里/小时的最大速度也决然无法逃脱;唯一可以试试的就是利用鸿鹄重量轻,机翼升力特性好的特点来盘旋,尽量延长交手时间,(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鸿鹄的盘旋特性是由它的“翼载荷”指标低于当时大多数飞机所决定的)。少尉一边祈祷敌机没有带太多的燃油,一边不停地估算敌机与自己的距离,以争取在最合适的时机开始转弯。四点钟位置的敌机迅速迫近。“是福克E系列,有同步机枪……”看清敌人的少尉头皮又一阵发麻,“我的妈呀!……真他妈的该死!这可是指哪打哪儿,火力比自己这边的鸢I精准多了……”虽然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少尉仍然按预先设想好的步骤操纵鸿鹄停止了爬升,并开始微微俯下机头,以恢复一些速度。 十多秒钟后,福克已经呼啸着冲到距鸿鹄不到八百米的地方。“是时候了,”少尉一咬牙,把操纵杆猛地向右压去,鸿鹄立刻向右侧翻扣过去,机翼受力组件发出一阵干涩的咯咯声。坡度角很快超过六十度,现在整个大地都已经跑到了座舱的右边。“接下去……转弯!”操纵杆又一次猛地向后倒下,机头随之迅速向上仰起,坐舱右边的大地忽然开始旋转起来,福克的阴影也跟着大地旋转的步伐一溜烟地向机头跑去。转瞬间两架飞机的态势就变成几乎是相向飞行的状态。 在鸿鹄向右侧急转之前,贾巴尔一直把它稳稳地圈在瞄准十字线的中央,胜利似乎唾手可得。然而就在他琢磨是否再冲近一点以后开火的时候,鸿鹄,从瞄准具消失了。 “恩?”贾巴尔吃惊地收回视线,扫视了一下飞机前方:几秒钟之内,鸿鹄已经急转到了一点钟位置,而且……它正在迎头冲来! “见鬼!”贾巴尔根本没有料到对手敢迎着自己冲锋,仓促中,他顾不得瞄准,只能大致向着对手冲来的方向带了一下机头,食指跟着就按动射击钮。“哒哒…”,福克飞机一阵战栗,曳光弹从枪口的火光中蹿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大大的弧线,宛若死神的镰刀。 除了空气以外,“镰刀”的刀锋没有劈到任何东西,仓促的瞄准使土耳其人的第一次攻击完全落空。不过杜申利紧绷的神经根本没有丝毫松懈。他清楚,只要自己稍不留神,也许就再也看不到“胖子”了。剧烈的转弯使空速表指针迅速从九十五公里/小时下降到六十公里/小时,几乎失速。“不能再转了吗?”他回头向后看了一眼,冲过头的福克正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向右盘旋,试图重新占领攻击阵位,“不行,要接着转,我一定要保持在他的身后!”少尉略略一推操纵杆,同时蹬右舵,鸿鹄的机头听话的向右转去。 福克在速度上有很大优势,但短小的单层机翼却限制了它的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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