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系列之基地边缘
?br /> 「怎麽去怀疑?」
「『瑟顿计划』中规定,『第一基地』可保存实体科学,并加以提升。我们将可光明正大的以我们历史的发展,继续使实体科学突飞猛进 不论我们清不清楚 完全按照『瑟顿计划』进行下去。然而,还有那个称之为『第二基地』存在的事实。它将负起保存及发展心理科学,包括了心理史学的使命。
而且,『第二基地』的存在,必须成为机密。因为它乃是专司把『计划』精密推动的单位,以便当银河历史的潮流有脱轨现象,而影响到『计划』时,能采取适当的修正和调整,使它重回到正轨上来。」
「那麽你替你自己回答看看,」市长说。「或许贝塔.达蕾正是暗中受到『第二基地』的启示,才出面打败了『谬尔』的;虽然她的孙女一再强调并无此事。可是无论怎麽说,在谬尔死後,令银河历史重新回到『计划』上来的,明显是『第二基地』暗中努力的结果,而且,它的确是成功了。 那麽我请问,你在『特米诺议会』上所讲的这番话,到底又是指何而言?」
「市长女士,如果我们依据贝塔她孙女阿卡迪所讲的,我们可以很明白的看出来,『第二基地』如果想企图修正银河史,它就需将整个『瑟顿计划』加以掩埋;假如它出面干预或修正银河史的话,适足以暴露它秘密存在的事实。
我们『第一基地』,由於领悟到自己的影子 『第二基地』存在的事实,而又不愿被其暗中左右之故,所以就必须去找到『第二基地』,将其摧毁。」
贝拉诺点点头。「照阿卡迪的讲法,我们必须耐心等『第二基地』把被谬尔弄乱的银河进化史,重新修正到既定轨道之後,才能彻底成功的将『第二基地』摧毁。现在我们已经 解,银河史的确已经重返到正常轨道了。」
「你相信吗?根据阿卡迪的立论,我们早在一百廿年前,也就是在『基地联邦』成立後的第叁百七十八年,『第二基地』的确实位置已被寻获,而且我们已经把它的许多成员摆平了。五百年来,本来我们一直以为我们是在没有『第二基地』的操纵下,自行发展的,而且竟然仍可以按照你以及瑟顿影像所说的,一丝不苟地达到『计划』的目标?」
「这也可能可以解释成,那是因为我对历史发展的意义,具有深切的内省和自知之明。」
「原谅我。我无意对你敏锐的内省与自知之明表示怀疑,不过,对我来说,这种现象却只能说明『第二基地』根本从未被我们摧毁掉。它仍在操纵和统治着我们,仍在左右我们。 那也正是为什麽我们还能重返『瑟顿计划』那条轨道的真正原因。」
7
即使市长被这番话震惊不已,她脸上仍未表现出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实在很想马上结束这次会谈,然而她却不能急,一点也不能。这个年轻人必须被玩弄下去,而且她并不想把钓鱼线绷断。她不想把他视同废物般的抛弃掉,因为他也许还有某种从未尝试过的用途。
她说,「有这种可能吗?那麽你是说,阿卡迪记录的那场『卡干尼安之战』的故事,以及『第二基地』被摧毁的经过,全是假的罗?捏造的罗?是个骗局罗?」
特维 耸耸肩。「那倒也并不一定。这跟我所坚持的并不能扯在一块。我们如果假定阿卡迪的记录是完全真实的,她没有一点隐瞒。我们假定『第二基地』会被发现,而且也已被摧毁好了。可是我们凭什麽能说,我们的确已经彻彻底底的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消灭掉了呢?别忘了,『第二基地』之所以存在的理由,乃是要它来对付整个银河系啊。它并不是只单单在左右『特米诺』一个星球,甚至只对付『第一基地』啊。他们的责任远超过只管我们这个首都,或者整个的『基地联邦』啊。『第二基础』必然也跟我们一样,有大大小小的星球领域,其散布的范围一定也涵盖了数千个星球。我们凭什麽能有把握说,的确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呢?」
「假如我们并未彻底摧毁他们的话,难道我们就可一口咬定说我们赢了吗?在『谬尔执政期』,他敢这麽说,而又曾经这麽说过吗?他接管了『特米诺』,以及其他属於『第二基地』的领域 可是你应该清楚,当时,『独立贸易世界』仍然屹立不摇。他後来打垮了『贸易世界』 可是仍然还有叁个亡命之徒残留下来:艾柏林米斯,贝塔.达蕾,还有她丈夫。他把两名男的纳入控制,却独独放掉女的 贝塔 不管。他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感情用事;照贝塔孙女阿卡迪的记载,谬尔与贝塔之间存有着浪漫的情操成分,假定这种说法我们可以相信的话。不过这也足够了。据阿卡迪的记载,只有一个人只有贝塔 可以随她高兴,爱怎麽做,就怎麽做。然而也就是因为她能自由行动的缘故,谬尔才无法找到『第二基地』的位置,因此最後反而惨遭败亡。仅仅只有一个人被留下来没有碰,其馀的却全部 骨无存!可是你别忘了这件最重要的事,『瑟顿计划』乃是一种研究群体反应的科学,它完全忽视个人,又怎麽可能会安排出一个人 唯一的某个人 来挽救『计划』的本身呢?」
「如果,假定单单一个人 贝塔 就能负起『第一基地』的兴亡大任的话,那麽,假定当初在摧毁『第二基地』的战争中,我们曾不止漏掉了一名『第二基地』的人,而是漏网了数十名他们的人呢?那情况将会有何种改观?
难道他们不会重新聚集起来,重建起『第二基地』,秣马厉兵,卧薪 胆,奋发图强,日益壮大,终至又能使我们臣服在『第二基地』脚下吗?」
贝拉诺严肃地道,「你相信有这种可能吗?」
「我有把握。」
「好。那麽告诉我,议员,他们何必如此麻烦?他们何必一定要死抓住一个人人都并不喜欢的计划?到底是什麽原因,在促使他们去把银河前进和演变的方向,通往『第二银河帝国』的诞生呢?如果只是他们这一小撮人,想去完成这件使命,我们又何必那麽在乎呢?为什麽我们不能就这麽乾脆的顺着这条『计划』的方向走下去,由他们去担负我们不会偏离或走失的责任呢?」
特维 忍不住抬手猛揉双眼。虽然他远较对方年轻,可是他却似乎比对方还要疲倦。他瞪住市长,说道,「你竟然说出如此肤浅的话,实在让我无法相信。难道你真以为,『第二基地』这麽做,完全只是为了我们吗?难道他们只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吗?你难道不能从你的政治经验中,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从你实际的行使政权和左右政权的经验中看出来 他们这麽做,完全只是为了他们自己吗?」
「我们也只不过是一把刀的刃口而已。我们只是引擎,力量。我们流血流汗、又哭又笑。他们呢?他们只管『控制』与『操纵』 这儿调整一下,那儿关闭一下,轻松到毫不需要亲身涉险。然後,等一切都弄好、弄安时,等『第二银河帝国』,经过我们一千年的辛苦努力建立起来时,『第二基础』的人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坐上交椅,变成了统治阶级。」
贝拉诺说,「你想去消灭掉『第二基地』吗?你认为,现在已距离『第二银河帝国』诞生期,只剩下五百年,所以你想趁最後时机尚在,去把『第二基地』彻底摧毁掉吗?对不对?」
「当然啦!当然啦!难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也许你我看不见这天的来临,可是你的孙子,和我的儿孙 我们的後裔 却可以看见。我要他们享受我们辛苦的成果,我要他们在慎终追远时,把我们看成祖先,对我们的成就讴歌赞美。我可不想这麽愚蠢的坠入瑟顿所设计出来的大阴谋 我对他并不尊敬。我告诉你,他比谬尔的威胁还要来得大,来得可怕 假如我们照他的『计划』走下去的话。从『银河』本身的前途观点看,我的确希望当年谬尔已经扰乱了整个的『计划』 而且是永久性的。我们真正应该尊敬的,不是瑟顿,而是谬尔。因为他至少还算得上是个人,而且也是个非常平凡的『人』
会死的人。而『第二基地』却似乎是打不死的。」
「可是你仍然想摧毁『第二基地』,不是吗?」
「只要我能知道方法!」
「既然你并不知道应该怎麽办,难道你就不会想到,他们可能会摧毁你吗?」
特维兹鄙夷地瞪着她。「老实讲,我甚至连你都怀疑,认为你也可能是被他们控制的。就拿你一丝不苟玩弄『瑟顿计划』,而且从不出错的这点上推测,你完全就是在耍『第二基地』的阴谋。」
「那为什麽你还要跟我谈?」
「因为假如你的确是被『第二基地』控制的话,我无论如何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因为我实际上,仍然赌你并不是被他们控制的人,却只是一个还未注意到这件严重性的人罢了。」
贝拉诺说,「再怎麽说,你显然赌赢了。我除了我自己,并未被任何人所控制。然而,你究竟有无把握相信我讲的乃是真相呢?如果我的确是受制於『第二基地』,我会承认吗?即使我明明已被他们控制了,难道我会知道吗?」
「当然,我这麽讲,对事实并无一点利益。我只能说,我相信我未被控制,而你除了相信之外,也别无选择。但我刚才的假设,仍然值得你加以深思。
如果『第二基地』的确是存在的话,他们最大的愿望,也就是不要银河系的任何人,晓得他们存在的事实。『瑟顿计划』只有在我们这个爪牙,完全不知道自己乃是被左右和遥控的情况下,才能称得上成功。也就因为谬尔在当初看穿了 认为『第一基地』乃是建立在『第二基地』之上的事实 他才会去征讨『第二基地』,对它加以摧毁。 或是说几乎被摧毁呢,议员?」
「由这点,我们就可归纳出两个推论。第一,我们有理由可以假定,他们只能尽可能的采取有限的干预。我们可以假定他们将不可能完全并吞掉我们。
即使『第二基地』的确是存在着的话,它的力量也必定很有限。控制某些人,又让其他的某些人去猜测真相,只会使得『计划』被扭曲。以实际情形看,我们可以导致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的干预是很脆弱的,间接的,分散的 所以我才没有被控制住。你也没有。」
特维兹说,「这乃是个我可以接受的推论。但愿如此。另一个呢?」
「一个更为简单而又更无法避免的推论。那就是,假定『第二基地』是存在的,而且他们希望能够隐密他们存在的这件事实的话,那麽,有件事必然是绝对肯定的。任何认为它仍然存在的人,谈论它的人,提起它的人,对银河系其他人高喊它存在的人,必定会被它以某种机巧的手段,立即予以铲除和消灭。这是否也是你的结论呢?」
特维兹说道,「难道也就因为这种顾虑,你才把我拘禁起来的吗,市长女士?想保护我,不让我被『第二基地』谋害?」
「可以这麽说。以某种程度或范畴讲,是可以这麽讲。柯代尔替你断断续续录制的自白,不仅是为了向『特米诺星市』的人交代,表示你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理所当然的之外,另外一个目的,也是想藉此让『第二基地』的人晓得之後,仍然可以高枕无忧 假如他们的确是存在的话 我不想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你身上。」
「真有这麽好心?」特维兹嘲讽的说道。「只为了我的缘故?为了我这对可爱的棕黄色眼睛?」
贝拉诺一听之下,顿感难堪的在椅上挪动了一下,然後猛然之间,竟然开怀的笑将起来。她说,「议员,我还不至於老到连你有对可爱的棕黄色眼睛的事都没注意到,而且往回推个卅年,也许我还会对它们很迷恋哩。至於现在,老实讲,我不会移动一厘米去拯救这对眼睛 或拯救你。可是假如『第二基地』真的存在,假如他们的确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那他们很可能会想办法阻止你的。我必须考虑到我自己的这条老命,还有其他许许多多远较你更聪明、更具有价值的人 以及我们早就拟定好的那些计划。」
「喔 ?这麽说来,你的确相信『第二基地』是存在的了?所以你才会如此谨慎的采取预防措施,去防范他们所可能有的反应罗?」
贝拉诺把拳头按在她面前的桌上。「当然我相信,你这笨瓜!如果我不知道『第二基地』存在,如果我不是一直在努力与他们战斗的话,我会来管你到处去胡说八道吗?如果『第二基地』并不存在,你到处去大吼大叫说他们存在,我会在意吗?我其实早就想趁你公开乱讲之前,就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