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一名英国记者实录的日军暴行





牟糠帧!   ?br />     “可是,如今一个观光者所能看到的,只是被轰炸蹂躏的城市,化为灰烬的乡村和小镇,农田是荒芜了,只有很少的老翁和老妪,凄凉地耕种‘福地’。牲口有的是给杀掉了,有的是给抢去了。凡是配备着现代武装的野蛮军队所能实现的各种破坏行动,日本军队是样样做到了。    
    “被迫离开田园的那些老百姓,如今究竟在何处呢?    
    “无数的老百姓是给杀死了;许多人已经残废,终身残废;还有许多人蜷伏在收容所中,或藏匿在山洞里,不敢重返荒芜的田园、空无所有的店铺和完全破坏的事业。就是有人敢回去,疯狂的日军也不准他们回去。    
    “鉴于以上种种事实,控制交通线的日军,向全世界宣称他们现在正使中国人民重返故居,去过和平而丰满的生活,这真是无耻的欺骗呵!”    
    芜湖是扬子江流域一个相当繁盛的商埠,东北距南京五十八哩,距上海二百六十三哩,约有人口十四万。许多年来,芜湖也是一个重要的教会中心。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日,即在南京陷落的三天前,日军攻入芜湖。以下几段是从一位外国教士的信件中摘录的,叙述日军占领芜湖前后直到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卅日为止的情形:    
    “自战争扩展到芜湖境内后,你们定必牵挂我们,好像我们牵挂你们一样。我将此间发生的若干事情,作一简单报告。试从十二月五日说起,我希望这概括的叙述可以使你们明了在这艰苦期间我们所处的环境。    
    “十二月五日是礼拜日,我们都在教堂内做礼拜,突然听到天空的飞机声(这渐成惯常的事情),立刻又听到连续的可怕的爆炸声。大家一齐起立。我们当时主张打开窗门,认为无须惊恐。我们继续进行礼拜的仪式,约十分钟,又听到更多次的可怕的爆炸声。我们走到教堂前,看见怡和洋行的一只船已起火燃烧,火车站一带似乎冒着浓烟。几分钟后,飞机似乎要离开了,我吩咐把汽车开到门口,车夫却已失踪,我不得不偕职员一人亲自驾车前往。在飞机去后半小时内,我们赶到江边马路,将受伤的平民分批送入医院。因为大家毫无准备,所以这一次损害的情形非重惨重。到处是已死的人和将死的人。我们到英国的炮舰上,始知有许多弹片击中该舰,巴洛(Barlow)舰长略受微伤,水兵忙着抢救落入水中的受难者,舰上的军医忙着给予初步的治疗。一艘英国的海军曳船已与起火的德和轮并舷而行,援助抢救船上的旅客。太古公司的大通轮,恰也驶近船身,准备动作,但也为弹片所击中,幸未起火,立刻驶往对江。整个下午及晚上,赴医院的受伤者有一百人,其中八十人须住院治疗,医生施行手术三十次。    
    “十二月五日以后,我们所过的日子很兴奋很紧张。日机接连来轰炸三天。各路自早至晚都塞满了赴四乡逃难的民众。悲惨的景象从我们的门前络绎而过。合家大小携带了随身的被服,流亡到丛山和荒郊,大人背负或肩挑孩子,愁眉哭脸,形成不断的行列……    
    “占领芜湖的日本军队,十二月十日以后,数量愈见增加,在铁路江边和太古公司江边等处,构筑炮兵阵地。日本兵对付未及撤退的少数中国兵,极尽残暴的能事,对付在行动上稍有不满的平民也是如此,看见任何民船或舢板驶往对江,就开机关枪扫射。有一只船漂荡到医院前的岸边,船中三人都已受伤。入医院治疗,一人身中十弹……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七日于芜湖”          
    “过去的十二月,每天都充满了紧张、困难和有时是危险的经验,但迄今为止,住在我们的医院基地内的难民一千四百人(他们信赖我们能够加以保护),完全无恙。日本兵时常要求走进院门或攀墙而入,一千四百个难民挤在只够容纳四百人的地方,要照顾他们的食住卫生和秩序各项问题,所以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为了维持他们的生活,我们每天须运用我们的机敏、耐心和忠诚。    
    “在占领芜湖后的第一个星期内,日军对于平民滥施虐待屠杀,对于住宅恣意抢劫破坏,超过我旅华二十年中所经历的任何事变。中国兵不曾侵扰芜湖外侨的财产。日本兵却不然了,他们侵入外侨的住宅,大肆掳掠。有两三处因有几位美国人看守,始克保全。    
    “此间并未经过激烈的战斗,所以芜湖的情形,或不及其他许多地方那样严重。日本兵似乎特别搜索妇女,以供污辱,在若干天内,救护这些妇女便成为主要的活动之一。只要听到有妇女藏匿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稍迟疑,驾车出去寻觅。有几天,我甚至出去四次,载回年轻的妇女和姑娘。即使我们的汽车从未尽过别的义务,这几个星期内工作的价值,也就够本而有余了。这几辆汽车是现居密歇根州阿尔坪(Albion)和安亚波(Arobor)的朋友们离去时送我的,我想用什么方法向他们表示特别的感谢。要是没有这几辆汽车,我们就毫无办法救护这些妇女或装取一切必需的食用品。    
    “我经常与日本军事当局和最近到芜湖的日本领事接触。他们确切表示绝对要保护美侨的生命财产,我则利用我所有的一切力量和影响,使他们约束士兵,不再虐待中国平民。他们并确切表示,他们已禁止士兵侵害中国人或强迫中国人服役。大多数的军官也希望不再发生这些暴行。可是话虽如此,中国人,尤其是女人,走到街上去,仍不安全。两天以前,我差遣医院中两个仆人去试行一次,结果身上的银钱被劫,并被迫充当夫役。我立刻致函指挥的长官,提出抗议,他来信道歉,并返还银钱。但不受美国医院保护的那些人,则绝对没有补救的机会。    
    “十二月十三日,日本兵扯下属于医院的一艘船上的美国旗,我立刻赶去,用竹竿把旗子从水面捞起,带着湿淋淋的旗子去见日军的指挥官。我也向驻沪美国当局报告此事及其他若干事件。日本海军陆军和领事馆方面,并派代表来道歉,自巴奈号惨案发生以后,日本人似乎很想使美国人满意。巴奈号炮舰上受伤的美国人和中国人,有几个在本院治疗。    
    “太平间里已经积了若干尸体,医院所雇用的工役因外面不安全,不敢出去掩埋,做棺材的木料又已经用完。最后我们不得不在医院基地上掘一大坑,埋葬了二十具尸体……    
    一九三七年十二年三十日于芜湖”


第二部分 华北之恐怖第11节 血腥的行动

    “湖滨之城”的杭州,相传马可·波罗曾往游览,是中国的风景区之一,平常有人口八十万。日军于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午八时攻陷该城,其先头部队为藤井部队。实际上,中国军队对于杭州未加防御。某西人没有离开杭州,致函海外的朋友们,报告当时的情形,以下几段是从他的信里摘录的:    
    “诸位朋友:十一月初头,日军从杭州湾登陆,似乎并未遭遇抵抗,上海战区内的中国军队受了敌人的包抄,而且浦南又没有防御的设备,因此不得不开始总退却,直到日军于十一月间占领南京后,总退却的形势才终止。我们今天听到失一城,明天听到失一镇,大家似乎觉得只要日军有占领杭州的意思,那是十分可能的。    
    “十二月十九日,谣言甚炽,据说,接无线电报告,浦南中国军队依照预定计划完成撤退步骤后,又与日军奋力战斗了。真相到底如何,大家莫名其妙。直到那一天,杭州附近所有铁路公路上的桥梁完全炸毁,省政府主席、市长及其他官员完全离开,闷葫芦才揭穿。十二月二十二日午后,钱塘江大桥和最新式的电力厂也加以炸毁,爆裂声非常巨大,事前曾经当局通告,自来水厂的构件也拆卸破坏,夜间警察撤退。十二月二十三日我们睁开眼睛时,杭州已经是一个毫无防御的荒凉城市了。    
    “我们曾与中日双方讨论和平占领杭州的计划,据现在的情形看来,除若干难民抢劫的事情外,这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了,因为我们当时感觉到:‘我们将受有新式配备的和有纪律的军队统治了,杭州即使在军事占领的状态下,我们以为一切将安好如常。’    
    “日本方面显然知道不会遭遇任何抵抗,因为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军队进来都是疏疏落落,零零碎碎,既无军事上的秩序,也无军事上的警戒。从十二月二十四日起,他们更像散步一般,三三两两,走入杭州,枪倒挂在背上,没有什么侦察,也没有什么准备,什么都没有。这样街道上便逐渐出现一小队一小队的日本步兵,精神非常疲乏,来往徘徊,寻觅食物!    
    “联队长到达杭州后,我们就去拜访他,并表示愿意合作。他命令杭州的父老征集粮食,但因为过去两天已发生抢劫,故不易办理。我们和联队长谈话时,听到日本兵枪杀两个平民的报告。原因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懂日本兵说的话和写的字,转身就跑,还有一个人看见了日本兵想逃走,据说这一个日本兵能讲中国话,他讲了‘这个人想逃走’的一句话后,就开枪射击!    
    “可是,我们还希望这些只是偶然的单独的事件,晚上,我们睡眠的时候,还觉得长期的紧张局面是过去了,我们使中外女看护冒着许多危险继续为救护事业而服务的坚决主张,总算是值得的了,我们现在只须适应日本方面的统治,可以在和平与安全的环境中照常工作了。我回忆起一九二六年圣诞节的情形,那时我们住在某一省份的旧宅内,北伐军已占领该处,我们预料我们自己、我们的儿女以及一般的基督教徒,势将经历一个艰苦的时期。北伐军的一位指挥官却是基督教徒,因此我们不安的情绪宁静下来,恐怖的心理完全扫除。可是这一次我们对于和平的希望,是十分痛心地幻灭了。    
    “圣诞节早晨,我们的希望还很浓厚。八时,我们在医院内举行圣餐式,九时,英侨为亚细亚火油公司的病人和另一英人举行庆祝,教堂内七点钟的庆祝,也照常举行,十点钟的平常礼拜,也有许多人参加。    
    “可是,当我从教堂出来,走回医院的时候,我开始怀疑了。街道上到处是游荡的军队,毫无秩序,大多数把枪扛在肩上,一点也没有令人欢喜的神情(行军十天左右的步兵,就是这一副样子)!我转入一条直达医院的大街,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日本人正用掘壕沟的工具,轻松地撬着一个小店铺的排门,全部解决,对面显然也有同样的家伙沿街挨户搜索。于是全城抢劫掳掠的暴行开始了。昨天我们有几个人还以为我们所设立的收容所也许并无用处,但从今天起,惊怖的妇女和她们的孩子,都拥到我们的收容所来了。飞机也整天在天空不断回旋,重炮轰击了许多小时,因为日军要扰乱钱塘江对岸的中国军队。    
    “自十二月二十六日起,真正的守护工作开始了。圣诞节之夜,医院的四壁,曾有凝重的撞击声,我们略感不安。二十六日早晨,我便偕史多敦医生(Storion)巡视医院的周围,有没有需要加强防御的地方,当我们走到东北角时,几个妇女恳求我们援助。我们教她们避到薏兰中学去,那里有一个红十字会收容所,只消走十分钟。她们说红十字会不肯收容她们,语气很坚定,我答应领她们同去。于是她们招呼亲戚朋友和孩子,请我这里等一等,那里等一等,我领了一群妇孺,穿过街道,穿过日本兵的岗位,直到薏兰中学,门外正有约一百个难民,喧嚷着要进收容所。    
    “我教管门的中国人开门,放入我领去四十个左右的难民和挤在门外的难民。管门人说:‘我不能够开门,已经容纳不下了。’我对他说:‘岂有此理,妇女非进去不可,请克兰登先生(Claylon)出来。’克兰登是管理这一个收容所的美国教士。他出来了,告诉我校内已收容难民约八百人左右,但原来计划收容一千人,所以不妨让这一批难民进去。中国职员说开门要小心,否则门外所有男男女女,都将一哄而入。我便对大家说,收容所只收容女人和孩子,门外的女人和孩子都可以进去的,但男人必须让开,站到对面去!他们都十分情愿,服从我的吩咐,约九十个妇孺放入校内。这是我第一次的守护工作。此后数天内,我每天总有两三次要领了因亲自经历的、看到的、或听到的各种事情而惊怖战栗的妇孺,送到收容所去,每次十个或二十个不等。这些妇孺多数是在医院方面聚集起来的。自十二月二十四日起,我们就关起外面的大门,由外国人轮流看守。最初两天是我值班的,赫陶医生(Phylls Haddow)和加纳脱女士(Garnett)帮了我许多忙。加纳脱女士后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