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的神开展+番外 作者:贰青(晋江2013-03-30正文完结)
婴宸放婴礼回了重华殿,扭头对身旁的孙铭道:“那一日你对这孩子说了些什么?”
“奴才只是说了些殿下没注意到的小事罢了。”
“你倒是向着他!”
孙铭躬身道:“二皇子这样的心性实属难得,奴才瞧着不忍心。”
“你不忍心,有的人却是狠心啊。”婴宸沉声道,“这几日多盯着凤鸾宫些,太子那里也不要忽视了。”
婴礼欢欢喜喜地回到重华殿,就见姜沉鱼刚刚睡醒。婴礼坐在床边温和笑道:“母妃感觉如何了?”
姜沉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垂了眼眸道:“还好。”
婴礼一愣,呵呵傻笑了起来,母妃和他说话啦!
婴礼这边还沉浸在惊喜中,那边刚刚才起身的姜宁安踱步走了过来。他只穿着里衣,外面随意披了件雪青色长袍头发也是恣意地散着,虽然凌乱却显得有种别样的魅惑。姜宁安似是还有些没睡醒,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眯着,有些许迷蒙的睡意。他的那双脚,修长精致,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踏在紫色的绒毯上越发显得莹白剔透。
婴礼都有些看呆了去,见姜宁安停在他的面前,婴礼急忙站起身来,姜宁安不悦地抿嘴,抓着他的头发就把他惯倒在地。婴礼揉着发疼的头皮,扭头就瞧见姜宁安跳上了床,坐在他刚刚坐过的地方,眯着眼舒坦地把脚丫伸到了姜沉鱼的被子里暖和着。
婴礼见姜宁安斜眼瞥他,只得失落地离开了,到底他母妃还是喜欢姜宁安多一些,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姜宁安望着婴礼的背影冷哼道:“碍眼的家伙,姑姑做什么总让他在眼前晃?”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姜沉鱼抿唇而笑。
姜宁安撇嘴不屑道:“他能做些什么?没用的废物。”
姜沉鱼浅笑着轻抚姜宁安柔顺的头发,喃声道:“废物也有废物的用法,我这病总不会白养的。”
姜宁安歪头一笑:“姑姑想让他死?”
姜沉鱼笑而不语。
姜宁安了然笑道,“那最好了,我讨厌这样的废物喊我表兄。”
怡华此时才进了内殿来,冷声对姜宁安道:“你又乱跑。”
“阿嬷……”姜宁安朝着怡华伸手,被姜沉鱼打开,姜宁安有轻笑着去揽姜沉鱼的手臂,像小孩子一样轻蹭。
“沉鱼,你的病不可再拖下去了。”怡华肃声道,“不管你做什么,也不应用自己的性命做代价。”
“阿嬷心疼我,我知道的。”姜沉鱼笑道。
姜宁安四处翻找了一番,没找到匕首,便砸碎了一旁的瓷碗,拿着锐利的瓷片朝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他抬着手臂递到姜沉鱼嘴边道:“姑姑还是喝些吧,这几日脸色是瞧着越发不好了。”
姜沉鱼朝着姜宁安的伤处抿了几口血,便拿了帕子递给他,怡华接了过来,给姜宁安包扎了起来。
“这几日可有高九的消息?”姜沉鱼擦去嘴角的血迹,关切地问。
“谁知道他死到哪里去了!反正那条走狗总会跑回来的找我的,他可还想要我的心呢。”姜宁安冷笑。
“也不知他盗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怡华道:“你们也不用惦记此事,要紧的东西都在苍舜手里,他想拿也拿不到的。”
姜宁安却是道:“我倒是派人查了一下金卓意的下落,姑姑你猜他去了哪儿?”
“总不会是……仓颉山吧?”
姜宁安邪笑道:“可不就是仓颉山?这下都不需要我动手,光是仓颉山上那位苍舜就足够他受的了。”
姜沉鱼却没有一笑了之,反倒是沉思了片刻,道:“金卓意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去仓颉山的,于他来说那应该是比送命更可怕的事情。”
姜宁安翘着脚,抿唇冷笑,“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起死了才好。金卓意也是,苍舜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新名字“苍舜”出现~明天金卓意和蒋旭联袂登场另:已经有些亲猜到实情了,佩服你们!那么纠结的人物设定你们都能猜到,你们太伟大了!
☆、仓颉神山
十月的仓颉山,萧索荒凉,放眼望去满目枯黄,附近的村落零零散散的,陈旧破败。
金卓意与关睐一路赶到仓颉山附近的石团村,还未作休息便步行走到山脚下找寻起来。这里都是丛丛的石壁,嵯峨嶙峋,却又各有不同。如果乔灵此刻在这儿,肯定会认出她曾经围着这里跑了好几圈。
金卓意一块石壁接一块石壁地仔细摩挲着,不时询问一下关睐石壁的颜色和形状。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金卓意才找到了他想找的石壁。
“站在我身旁,离得近一些。”
“是,公子。”
金卓意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在石壁上写写画画了起来。关睐只能勉强辨别出是谶语,可内容却是看不懂。金卓意口中念念有词,淡淡的银色光芒应出石壁上那些谶语的模样,关睐只觉得十分神奇,还不急多想,只觉得一阵儿强烈的吸力,再睁眼看时,周围的景色已经完全变幻了。
这里仿佛临近天际,被夕阳映成了绯红色的云雾就在他们的身边缭绕着,脚下是白玉石铺成的光洁地面,上面连一丝尘土都没有。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异性花木,娇美葱郁,花型独特,关睐也没少此处游历,却是从未见过这些植物。再往正前方望去,道路的尽头也是一大片花丛,只是远处隐隐能瞧见些楼阁的尖角。
关睐上前想要扶着金卓意,金卓意却是对他道:“跟紧我。”
数十年前金卓意无数次走过这里,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些记忆仿佛丝毫不曾褪去。他知道他左手边种的是什么花,右手边有棵什么树。绕过花丛,再往前走三十几步远是嶙峋的假山石,那假山石右侧的缝隙里有一个旁人不知晓的暗道,是阿锦捉迷藏时最喜欢藏躲的地方……
流水潺潺,鸟鸣啾啾,即使天色已经昏暗,这里却仿佛盈着一层月色的银光,华美神秘。关睐简直看呆了,仿佛一滴露水,一个花蕊都是他未曾见过的美景。一路走来,两旁渐渐地有了些殿阁建筑,可是却没有一丝人声,石笼里的夜明珠晕出柔和的光芒,越发显得静谧安宁。前方已经能看见隐隐的高塔,而金卓意的脚步也是朝着高塔的方向前行的。
待走到高塔近前时,关睐才发现这里是个庞大的建筑群,高低错落,精致奢华。金卓意对着关睐伸出了手,关睐连忙上前扶住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
走过外面的回廊,两人进入了空旷的大殿,关睐依稀能瞧见里面的陈设华贵绝美,便是在宫里都未曾见过如此的珍品。
“这里没有人吗?”金卓意轻声问。
“没有人。”关睐四处查看了一番,说道:“后面好像有扇大门虚掩着。”
“过去看看。”
关睐扶着金卓意走到了屏风之后,上前推开了略显厚重的大门。关睐抬起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只见庭院中茵茵草坪上长着一棵泛着幽蓝色光芒的大树,那树身约莫要十几人才能抱得来,有几层楼高,整个树身都泛着温润的蓝色柔光,美得让人窒息。这棵大树上没有任何的树叶,树枝上长出来的是泛着金属光色的丝线。那些丝线一缕缕地垂到地上,金色的光泽忽隐忽现。
关睐惊呼一声,一时傻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怎么了?”金卓意蹙眉问。
“有一棵发光的树,还有一个人……”
那个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树前,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丝丝缕缕的金线,那些金线相互碰撞,传出的却是一阵悦耳轻扬的琴声。
金卓意走上前几步,试探地喊道:“苍舜!”
男子轻轻一笑,转过了身来,一身青衣在蓝色的幽光下变成了夜空的浩瀚深蓝。
关睐惊道:“公子,是蒋旭!”
“怎么……会是你?”金卓意又走上前了几步,蹙着眉头仔细辨认周围的气息和声音,可是除了蒋旭与关睐,周围再无其他的声息。金卓意不解地问:“苍舜呢?”
“他就在这儿啊。”蒋旭轻声一笑,伸手划过那缕缕金色,阵阵琴声回荡,“瞧,他十分厌恶你来这里呢。”
金卓意冷声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苍舜到底在哪里?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蒋旭捧着玉盒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再次回来呢?这里……不是你的噩梦之地么?”
金卓意松开了一直握着的拳头,人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你也见到灵儿了,是不是?”
“她叫灵儿啊……”蒋旭捧着玉盒一笑,“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是不是?苍锦,苍灵,阿锦,灵儿……”
听着蒋旭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金卓意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放置的地方,既然蒋旭都没有反驳,那便是阿锦真的回来了。
金卓意捂着心口,那长久以来的慌乱,仿佛终于可以平息了。只是那种踏实却不足一刻,他便又慌乱了起来。他怕自己是坠入了一个美梦,一个长久以来一厢情愿的美梦,可他又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真的,他的美梦成真了!
他是不是也有了可以开怀的资格?他是不是也能够重新来过?本以为要赎罪上百年上千年才能奢望的事情,如今……真的是实现了吧?
一阵微风吹过,书上的金丝相互摩挲,如同谁的手指划过了这丝丝琴弦,奏出了一曲欢愉的歌。
即使真的是个梦境也没有关系,永远不要醒来就好,金卓意这样告诉自己。此刻的他满心满意的都是阿锦,他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何蒋旭会管灵儿叫苍灵,也来不及去想苍舜到底做了什么才把阿锦找回来。他只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
蒋旭缓步走向金卓意,停在了他的面前,笑着道:“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是怎么变成仙的。”
金卓意回过神来,略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你只是一笑。”
蒋旭如今也还是在笑,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声道:“我啊,几十世之前曾经是个帝王,或许现在些许的史料上还记着我的另一个名字——‘燕旭暴君’。”
“你……是曾经的燕旭?”
“是啊,我就是原来大燕国的燕旭。那一生我屠杀了十余个异族,上百万的夷人,在我统治这片土地的时候,泽水奔流的河水都是猩红色的。因此我死后才会成了这被诅咒的仙。”
“你为何现在与我说这些?”
蒋旭笑着抬手在金卓意的脖颈处轻轻一划,指尖冰冷的触感如同带着杀意的刀刃,蒋旭在金卓意耳边轻声道:“我最后悔的就是上一世做了好人,让你们害死了她。而这一世,我不介意为她再做一次暴君。所以,离她远一些。”
蒋旭轻拍金卓意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关睐急忙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稳的金卓意,金卓意苦笑道:“倒是我糊涂了,成为仙的人,哪个会是好的?”
“公子……”关睐也不知自己还能安慰些什么。
金卓意沉默了片刻,问关睐道:“刚刚的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这棵树传来的。”关睐扶着金卓意走上前去,把几缕金丝放入了金卓意的手中,“就是这些金丝发出的琴声。”
金卓意松了手,几缕金色落下,果然又是一阵儿琴声。
“原来……真的是苍舜。”
“公子是说这棵树原来是个……人?”关睐急忙放下手中的几缕金丝,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觉得有些恐怖。
“苍舜的本命法宝是千弦琴,这棵树应该是苍舜的尸身化成的。”
“神也会死啊?”关睐感叹道。
“是啊,神……也会死。”
千里之外的帝都,乔灵眼睛瞪得浑圆,表情狰狞地伸着爪子在琴弦上小心翼翼地拨动,刺耳的嗡鸣声让姜弃等人都捂住了耳朵,唯有塞住耳朵的于生和毫无乐感的鹿波表现的还比较镇静。
乔灵懊丧地垮了肩道:“不学了!不学了!瞧你们一个个被人严刑拷打的模样,哼!”
于生把耳朵里的棉花揪了出来,嗤笑道:“明明是个疯丫头,非要装大家闺秀,瞧瞧,露怯了吧?”
乔灵抑郁地望向姜弃,姜弃微笑着把琴收了起来,道:“大晚上的还是歇歇吧,扰到邻居就不好了。”
乔灵朝着姜弃抓挠了一把,就听于生戏谑道:“这双爪子可真是抓人人惨叫,抓琴琴惨叫啊!”
姜弃很是自觉地给乔灵腾开了地方,果然就见这丫头朝着于生扑过去好一通抓咬。
一屋子人正在瞧热闹,就听见院门一阵儿轻响。刘明笑下意识地点了一下人头,纳闷道:“这不都在呢?谁还会敲门啊?”
“一只,两只,三只,四个,五个,六个,嗯,都在。”鹿波清点完毕。
唐卿卿推了刘明笑一把,嗔道:“没听见外面敲门呢,还不开门去!”
刘明笑沓着鞋跑了出去,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