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作者:寂月皎皎(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8-27完结)





    金面人纵身而起,手中长剑与孟绯期相击,却无意纠缠,趁势翻转身体,倒飞出去……
    倒飞的角度,恰是院墙外。
    孟绯期披散的黑发如瀑,飞扬于暗夜之中,绝美的容颜愈发煞气浓冽,笑意冰寒。
    洁白更胜女子的足踝在深褐的泥地里一旋,又已弹跳而起,追向墙外。
    墙外却另有人接应,数枚袖箭一齐从黑暗中袭向孟绯期。
    孟绯期眉心一拧,人在半空便闻得“丁丁”之声不绝于耳,已连连磕开袖箭。
    这么一耽搁,金面人已去得远了,身形掩入黑夜间,再不知能不能追到。
    正考虑着去追金面人,还是先揪出暗中放袖箭的人,屋中忽传来沈南霜的惨叫。
    孟绯期无暇思索,忙返身奔回屋中。
    却见后面窗扇大开,沈南霜一手执裹胸,一手执长剑,蜷着半裸的身子缩在榻上,满脸的羞怒不堪。
    孟绯期奔到窗口查看时,却再不见一人踪影。
    显然是调虎离山之际了。
    他皱眉问向沈南霜:“怎么了?”
    沈南霜拖着哭腔道:“禽兽……这禽兽竟来抢我衣服……”
    孟绯期怒道:“你这么久还没穿上衣服?”
    “我……”
    她不由委屈,水光流溢的眼睛看向孟绯期露出衣袍外的光。裸的腿。
    孟绯期蓦地明白过来。
    敢情她深知孟绯期身手高明,指望他飞速处置完胆敢前来窥探的小贼,进来继续方才未曾尽兴的好事?
    孟绯期看着方才给了自己绝大乐趣的美妙胴。体,忽然间便有些反胃。
    “贱人!”
    他低低咒骂了一声,跃到窗外去检查了倒地的人影,又沉着脸奔回。
    不顾沈南霜又羞又气悲愤万状的神情,他冷冷道:“你现在最好到别处去混一混,明日回宫才能找到一个混得过去的理由。”
    沈南霜道:“我早和太后说了,近日要出宫一次,取为太后供奉于天清寺的福寿图。白天侍奉太后无暇外出,夜间去取,顺便留在那边听师太们讲说一夜佛法,总该说的过去吧?”
    “佛法……”
    孟绯期将她的衣袍提得高高的,然后轻轻一松,让它们飘落她身上,讥讽地笑了笑。
    “外面死的是织布,萧木槿的心腹。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夜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吧!佛法什么的,也的确该听听,化化你的贪嗔欲念也好……”
    沈南霜一惊,不觉渗出冷汗来,再无心想那未竞的云雨之事,连忙穿了衣服便要走时,孟绯期又唤住她,递给她一只绢袋。
    “回宫后把这个献给太后,求她保你一命吧!”
    沈南霜怔了怔,忙打开绢袋看时,里面却是一册书。
    她亦粗通文墨,一眼便认出上面的两个字。
    “帝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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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刃寒,惊破烟花云雨梦(六)
    更新时间:2013…12…13 1:08:04 本章字数:2179

    木槿第二日中午方被报知织布遇害。睍莼璩晓
    许思颜一早听青桦禀知织布一夜未归,派了成讳领禁卫军协助青桦搜寻清查,终于发现了织布遗体。
    织布本是日日出现在瑶光殿的;何况他跟踪沈南霜,亦是回过木槿的,想瞒也瞒不过去。
    论起织布武艺,虽不是瑶光殿里最强的,可他聪明机警,轻功绝佳,便是真遇敌手,打不过时尚可逃之夭夭,谁也不曾想过他竟会一去不回。
    木槿只闻得此事与沈南霜有关,便已满腹恶气,向许思颜淡淡笑道:“皇上那位能干的贤良侍儿,瞧来是越来越能干,越来越贤良了!”
    许思颜听着她清冷淡然的口吻,心底便有些发怵,忙道:“或许她原来还算能干,只是遇到了咱们天下第一贤良的皇后娘娘,竟越来越蠢了!”
    顿了一顿,他低叹道:“蠢死她算了!”
    木槿冷笑道:“可惜这蠢人倒是长命,反坑了我的织布!”
    这般说着时,却已忍耐不住,成串泪珠滚落下来攴。
    织布姓布,只比她大三岁,其父亦是蜀宫侍卫,偶尔带他入宫,见刚会走路的小公主喜欢找他玩耍,遂禀了国主,让织布陪小公主练剑习武,长成后更是顺利成章成为她的贴身侍卫,直至陪嫁入吴。
    他生性活泼,能说会道,木槿韬光养晦独居凤仪院时多亏他调笑逗乐;且他生平最是护短,容不得旁人说半分木槿的不是。如今这等自幼相随的忠仆竟如此不明不白死去,木槿自是悲痛,对害他之人更是恨之入骨。
    许思颜不觉忧心,忙执了她手,柔声道:“我已令人去德寿宫传沈南霜,此事总会水落石出。你也需得多多保重,别哭坏了自己,不然织布地下有知,必定也不安心的。”
    青桦沙哑着嗓子在旁禀道:“臣等已经仔细检查过织布遗体,乃是被人从背后以利刃捅入,直刺心脏。他手握剑柄,却还未及拔出。臣等推断,害他的人若非武艺极高,便是他不曾防备的熟人,才会被偷袭成功,一击致命!”
    木槿别过脸拭了泪,方道:“你们认为,应该是熟人偷袭?”
    青桦踌躇了下,才道:“本来我和顾湃都认为应该是熟人偷袭,不过……不过后来成校尉带人细细打听过,赁居在那里的公子惯穿红衣,容色异常俊美,应该是孟绯期。遨”
    孟绯期出剑迅捷狠辣,当世难有其匹,若冷不丁出手,织布猝不及防,一招被杀倒也可能。
    青桦继续道:“听闻孟绯期隐居在那里已有一段时日,附近几处有名的青楼都认识他,好些妓。女曾被他带回住处过夜。最近被他带走的那个妓。女至今未回,不知所踪,若没被孟绯期带走,多半已遭灭口。”
    “妓。女……”木槿捏着帕子低头顿了片刻,说道,“他不会杀妓。女。叫人细细暗访,尽快把她找出来。”
    或许和其生母的出身有关,孟绯期极少与身家清白的女子交往。
    尤其在蜀国时,几乎没日没夜流连于几个要好的歌妓那里,才被萧以靖轻松设计擒获。
    可惜这人倔傲之极,再不曾因此稍稍收敛,便是来到吴都,最喜欢的地方依然是歌台舞榭,烟。花胜地。
    他对那些青。楼女子似有着特别的怜惜,连那个被萧以靖买通暗算他的名。妓凛雪都不曾被他报复。
    不论织布因怎样重大的原因遇害,在孟绯期眼里都不会是除掉那妓。女的理由。
    木槿只是奇怪,沈南霜怎会和孟绯期扯上联系。
    又或者,只要是她讨厌的人,孟绯期都会看得很顺眼?可地下溶洞她遇险时,孟绯期明明也是气愤填膺,迎头痛击敌人的姿态俨然是个好兄长……
    木槿又是伤心,又是头疼,低低叹息道:“我这位绯期哥哥……”
    许思颜明知她对这位堂兄情感复杂,忙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总会水落石出,不必着急。”
    木槿道:“只怕你那位忠厚老实善解人意的沈姑娘只想着瞒天过海,巴不得水越搅越浑吧?”
    许思颜轻笑道:“没事。且看我们皇后娘娘大显神通,还这皇宫一个天清水澈!”
    言外之意,他决计不会再维护沈南霜了。
    往日再深的情意,在经历了那么多风波之后也该淡了,更别说如今沈南霜已经在服侍太后。
    ——纵然是母子,但太后背后的慕容家始终是他所忌惮的。
    沈南霜跟了他这么久,若说连这一点都看不清,凭谁都是不信的。
    正说着这话时,那边宫人已将沈南霜引来。
    她穿着件青绿绣金交领长袄,质地做工都极好,发髻间亦有几样珠饰煜煜生光,看着甚是华丽,颇有些大家小姐的气派。可惜她眼圈微青,脸色晦暗,原来还算精致的五官便浮着一层颓丧,莫名让她多了几分苍老憔悴。
    许思颜扫她一眼,又看向身畔的木槿,心下便甚觉奇异。
    当年为何会觉得木槿姿容平平,反将慕容依依、沈南霜等认作美人呢?
    如今慕容依依的矫情做作固然令他不快,连沈南霜都似变了个人似的,再无半分吸引人的地方。
    倒是木槿修眉大眼,肌肤胜雪,优雅清灵,端的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让人疼到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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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因为咱木槿耐看,乍看寻常,越看越美貌!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暗尘惊,春光渐逐春风去(一)
    更新时间:2013…12…14 12:29:48 本章字数:2146

    沈南霜在天清寺住了一晚,可惜佛门静地也没能让她静心。睍莼璩晓
    猜着回宫后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她几乎一夜未睡。
    待被传到瑶光宫,看到许思颜扫向她的目光,她才似活过来般眼睛一亮。
    可许思颜竟很快转向了木槿,唇边那抹令她留恋痴迷了多少年的笑意并未为她停留片刻。
    木槿身材臃肿,神色自若地浴着夫婿的爱怜目光,一双黑眸如锥,却牢牢地钉向她。
    沈南霜愈觉委屈悲愤,只得咬了牙握紧拳上前行礼。
    “臣女沈南霜,叩见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太后有事吩咐,臣女耽搁了片刻,所以来得晚了,尚祈皇上、皇后恕罪!”
    “臣女”二字,咬得特别清晰。
    她不是庵堂里任人宰割的孤女,也不是由人呼来喝去的侍婢,而是纪叔明的义女,且深得太后信任…攴…
    木槿浑不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倚着榻上懒懒看着她,喝道:“沈南霜,你将本宫的簪子藏到了何处,又是怎样将织布灭的口,还不从实招来?早早说了,看在纪尚书的面上,或许还可从轻发落。”
    沈南霜猜到木槿必会问昨夜之事,早已预作准备,务要将昨日与孟绯期相处的那段时间赖个干净,再不料会扯到什么簪子上面去,不觉慌乱起来,忙道:“皇后明鉴,臣女素日只在德寿宫侍奉太后,入宫后这才是第一次踏入瑶光殿,第一次面见皇后,又怎会藏起皇后的簪子?”
    木槿冷笑,“素日只在德寿宫侍奉太后?可本宫每每在御花园散步,是谁鬼鬼祟祟一再从角门里偷窥?涵元殿是皇上处理公务的禁地,从前你侍奉皇上,跟随侍奉还在情理之中;如今你侍奉太后,还不时闪在那附近,又是何居心?”
    沈南霜再没想到从前自己一举一动,竟然早已落入人家眼中,不觉眩然欲泣,泪蒙蒙的眼睛忍痛含情凝睇向许思颜。
    “臣女……臣女只是记挂皇上,不知皇上过得可好……”
    木槿便笑了起来,“这三宫六院多少女人,哪个不记挂皇上?都跑涵元殿附近晃悠,以为这大吴皇宫是集市么?本宫原念着你是从前跟过皇上的老人,三番几次不理会,谁想你竟敢昧下皇上赠予本宫的八宝金簪,还杀了织布灭口?邈”
    沈南霜连忙摇头道:“臣女记挂皇上,皇后又常与皇上一处,臣女这才留意着皇上、皇后踪迹,可素来不敢打扰,又岂敢窃取皇后的簪子?灭口之事更是一无所知……”
    她将四周一打量,又哭道:“何况织布是皇后的贴身侍卫,身手高明,瑶光宫更是高手如云,臣女虽会些武艺,到底是名弱女子罢了,怎么可能跑瑶光殿来杀人?”
    这“弱女子”说得愈发无辜了,好似根本不知道织布是在宫外遇害的……
    木槿淡淡扫她一眼,若无其事地端过茶盏喝茶。
    明姑姑已上前,啪啪左右开弓,几个耳光甩向沈南霜,冷笑道:“这时候学着哭闹抵赖了?犯贱害人的时候怎不想着会有今日!那簪子昨日皇后在太掖池边散步时还戴着,刚离开兰若轩就发现不见了,回头派人去找,几个宫人都说只你去过,还有个小太监说亲眼看你自地上捡起了一根珠光闪耀的簪子,你往哪里抵赖?只因你的太后的人,怕惊扰了太后休息,这才禀了皇后,准备今日才和你计较,不料你竟连夜出宫,想来看那簪子价值连城,打算藏到宫外哪名相好那里去?”
    木槿正噙着茶在口中,听明姑姑说到这里,眼睫不由一跳,冷眼看向沈南霜。
    沈南霜已经白了脸,膝行跪至许思颜跟前,伏地大哭道:“臣女冤枉!臣女冤枉!求皇上为臣女做主啊!”
    许思颜淡然道:“若是冤枉,朕自然为你做主。不过明姑姑的话尚未说完,且看看她到底是无故栽害你,还是有凭有据吧!”
    那边已有宫人上来,要将沈南霜扯开。
    沈南霜又惊又怕,明知木槿身边的人无不恨她入骨,慌忙抱紧许思颜的腿,哭叫道:“皇上,皇上,南霜是怎样的人,难道皇上不知?他们……他们明明串连一气要坑害于我!”
    许思颜皱眉,犹未开口说话,便觉一极高大的人影走近。
    却是顾湃铁青着脸大踏步奔至,抬脚便踹向沈南霜的臂腕。
    但听“咯”的一声,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