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威廉三世 作者:天空之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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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战列舰队的激烈对射持续了整整1个小时,直到英国舰队的火力渐渐弱了下去,贝蒂才无奈地指挥舰队脱离战斗,英国人一共有3艘装甲战列舰战沉,2艘失去动力瘫痪在海面上,另有2艘遭到重创;海德里希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装甲战列舰“汉诺威”号和“波美拉尼亚”号中弹沉没,无畏舰“莱茵兰”号和“图林根”号遭到重击,其中“莱茵兰”号至少有半年的时间必须安静地躺在船坞里。
在英国战列舰队转向逃跑之后,海德里希亲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不祥的感觉突然涌上他的心头,贝蒂舰队从炮击一开始便处弱势,但是他却没有进行任何纽转局势的行动,而英国舰队中似乎也少了一些小型舰艇。
正如贝蒂所计划的,英国舰队的损失虽然远远大于海德里希,但是他的一批小型舰艇却成功地利用这1个小时绕过海德里希的战列舰队,它们面对的是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水上飞机母舰编队。同时,在008的指引下,7艘驱逐舰以26节的最高航速拼命向东北方追赶德国的航空母舰编队,按照目前的航速计算,它们将在黎明前追上那两艘将英国海军推向覆灭深渊的德国航空母舰。
血海 第二十章 最后的黑暗
“图雷”号驱逐舰上,许多水兵都已进入梦乡。睡梦中,有人挂着微笑,或许是梦见自己用鱼雷击沉一艘又一艘英国战舰,为赫尔果兰湾逝去的同伴们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也有人噙着泪水,大概梦见牺牲同伴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猛然从梦中惊醒,捂住脸泣不成声。
舰上的87名德国海军官兵永远记得,英国人偷袭赫尔果兰湾那天,他们的驱逐舰负责在港外巡逻。海面上如此平静,水兵们聊得如此开心,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驱逐舰驶到了距离港口太远的地方。当他们回到港湾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任何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面——死一般沉寂的港湾,燃烧的漂浮物,袅袅轻烟,令人作呕的焦味,无力垂落的德国海军战旗,水面上仅有的几根桅杆,甲板上、码头上、炮位上的尸体和鲜血……
有人懊悔,懊悔那天没有好好巡逻,居然让英国舰队溜进港湾;有人愧疚,愧疚那天没有和港内的同伴们并肩作战,即便是一同战死,也比苟活于世痛快;更多人想到的,则是要向英国人复仇。
舰桥上,烟斗中烟草的忽而明亮,忽而黯淡,微弱的火光映衬出一张沧桑的脸庞。中年军官叼着烟斗已经在那里站立了半个小时,海风渐渐凉了起来,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寒意。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愧疚,也没有一丝没有懊悔,他的命运,从40年前进入伦敦的那个孤儿院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从漫长而艰苦的童年开始,他便没有了自由,没有了思想,日复一日的训练让他变成了一部机器,一部用于潜伏在敌人内部的机器。
17岁的时候,他和他的同伴就来到了这个传说中充满野蛮和暴力的国度,然而多年的生活之后,他看的的却是纯真、率直的面孔,还有比英国人更加刚毅的战士。他加入了德国海军,尽管他不能选择,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任务感到开心,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支永远不会对他的祖国构成威胁的力量,这样,他就不会将身旁的德国伙伴送入无底深渊。
然而,他错了,这支海军在最近10年中渐渐强大起来,强大得令世界为之恐慌,也成为他的祖国的一个心头之患。
看到赫尔果兰湾的惨状,他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尽管海峡那边已经为他颁发了象征巨大荣誉的勋章,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过,这一切都由不得他选择,他的命运,与养育他的国家紧紧联系在一起。
原本他可以和手下勤劳勇敢的水兵们安安稳稳地呆到战争结束,然后悄然返回海峡那边,找一个平静的山村安渡余生,但是命运却偏偏和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德国海军不仅成功歼灭英国主力舰队,在最近的战斗中由于战斗损失以及运送大批英国俘虏和舰艇,德国公海舰队的驱逐舰紧缺,以至于不得不从其他港口抽调部分驱逐舰,也包括“图雷”号。根本没有人想到,“图雷”号的到来非但没有缓解这种局面,反而给舰队带来了灾难。
中年军官的眼睛依旧直直地盯着那两艘航母,这两个巨大的黑影成了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让他感到窒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武器,如果不是它们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还有这种武器。如果没有这两艘航母,德国海军就只是一支“存在舰队”,依旧被他祖国的海军压制在港湾里动弹不得。从帕斯卡弗洛之战开始,一切都因为它们而开始改变,他的祖国失去了海上优势,接着本土港口被袭击,现在是首都,也许不久之后,德国步兵的皮靴便会踏上他祖国的土地,屠戮他的人民,一切都如同报应一般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是间谍,他不相信报应。
给他一枚鱼雷,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那两艘德国航母同归于尽,然而看着甲板上警惕的德国水兵,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旗舰已经很久没有发来电报了,他也不用再去打开床底下那个藏着恶魔的箱子,一次次出卖现在这些友善的伙伴们。
他是间谍,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出卖。
远处的海面依旧漆黑而平静,也许飘扬着圣乔治十字旗的战舰下一秒钟就会出现,也许,永远都不会到来。
如果有天使,如果天使的眼睛可以穿透黑暗,那么它便会看到这支舰队后方不远处的海面上,这个间谍期待中的旗帜正在迎风飘扬。
此时,海德里希的战列舰队刚刚赶上水上飞机母舰编队,那2艘水上飞机母舰像2只奄奄一息的绵羊,十几艘英国舰艇如同野狼一般在它们周围打转,它们唯一的牧羊犬——“锡根”号驱逐舰已经尽力了,它的碎片散落在四周的海面上。
看到德国战列舰队,野狼们非但没有逃散,相反,它们松开嘴里的猎物朝德国战列舰猛扑了过去。
一颗颗照明弹嗤然升入空中,两支舰队之间的海面被照得通亮。德国战列舰纷纷压低炮口,第一排炮弹在英国巡洋舰和驱逐舰前方轰起一排高大的水柱,然而这道水墙丝毫没有减慢野狼们冲击的速度。
德国战列舰开始转向,当舰舷火炮一同发威时,一艘艘英国战舰开始被炮弹击中,炮弹击中硬物的爆炸火光连绵不绝,可是红眼野狼依旧没有放弃,它们一直冲到2000码的距离并施放了一排鱼雷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对于德国海军官兵来说来说,那些英国鱼雷犹如黑暗的森林中对方刺客射出的箭矢,他们甚至来不及躲避,只听咻的一声,箭头就已经没入自己的身体,只剩下箭尾的羽毛还在颤抖着。战列舰队的每一声爆炸都令人感到揪心,这些战舰无一不凝聚着德国人民的汗水和希望,尽管胜利在即,任何一名水兵的损失都是令人惋惜的。
然而英国野狼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德国战舰几乎无法规避的距离,一颗颗鱼雷纷纷命中庞大的战列舰。装甲战列舰“波美拉尼亚”号舰首中弹,533毫米鱼雷巨大的威力穿透了它的水线装甲。随着主炮下面的弹药库被引爆,“波美拉尼亚”号再次幻化成为一颗绚丽的烟花,接着和舰上的743名舰员一同消失在海面上。
“腓特烈大帝”号上,正懊恼不已的海德里希亲王也因为突然而来的震动而摔倒在地上。一声巨响之后,周围又平静了下来,然而地板却开始微微倾斜起来。
“亲王殿下,我们的右舷被一枚鱼雷击中,水面装甲带被撕开一个口子,隔舱和水密门成功阻止了更多海水涌入,战舰现在没有沉没的危险,不过舰体已经向右倾斜了5度,我们正在向左舷注水,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估计我们的航速最多只能维持15节!”副官的报告令海德里希松了一大口气,到目前为止,尚无一艘德国无畏舰在战斗中沉没,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海军大臣提尔皮兹,正是他提出生存力第一的设计理念很好地保护了这些受创的战舰。
“很好,尽快报告其他战舰损伤情况!”海德里希爬起来走到舰桥上,整个海面被火光映得通红,不远处的英国战舰正在燃烧或下沉,连巡洋舰都冲到这么近的距离施放鱼雷,这令他不由感到一丝敬佩。远处的水上飞机母舰已经成为两堆燃烧的漂浮物,水兵和飞行员们已经弃舰,十几艘救生艇静静地浮在水面上。
“结束了吗?”海德里希眼睛里已经布满疲惫的血丝,他正准备闭眼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个军官急匆匆地从电报室跑了过来。
“亲王殿下,第二分舰队发来电报,在他们附近发现英国驱逐舰!”
“什么?”海德里希一把夺过电报,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是惊讶,是恼怒,更是哀叹。
“25海里!”他无奈地将手垂了下来,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除了祈祷之外他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永远不要低估一群垂死挣扎的人爆发出来的力量!”
德国航母编队中,“吉森”号驱逐舰居前,“图雷”号、和“弗赖堡”号居后,呈正三角形将两艘航空母舰夹在中间。
当德国人发现那7艘英国驱逐舰的时候,双方距离有10海里之遥。原本在黑暗中,肉眼根本无法观测到10海里之外的舰艇,在这种距离上舰艇自身发出的声音也完全被海风和波浪所掩盖,然而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却改变了这两支舰队的命运。
从泰晤士河口出发到现在,这些英国驱逐舰已经高速航行了超过12个小时,航程达到接近300海里,并且在离开贝蒂主力舰队之后,它们持续用最高航速前进了好几个小时,英国水兵和战舰本身都已经疲惫起来。
英国驱逐舰“军团”号上,燃油蒸气锅炉和主轮机正在拼命运转着,连续数小时在吵杂环境下工作令值班水兵显得有些烦躁,他们热切期待着换岗人员的到来,因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检查各部件的运转情况,也没有注意到一根燃油管道内侧,一滴滴燃油正悄然泄露。
舰桥上,军官们努力地盯着前方的海面,根据他们的计算,德国航母编队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突然间,舰体内部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巨大的火焰从烟囱口喷了出来,在战舰上空形成一朵巨大的火花。
就在这一刹那,德国驱逐舰上的了望水兵发现了这支不明身份的舰队。“弗赖堡”号用信号灯发出询问,但是没有得到答复。航母编队的指挥官拉恩准将开始疑虑起来,他命令“弗赖堡”号独自离开编队前去查明那支舰队的身份。
10分钟后,在距离对方3海里处,“弗赖堡”号突然打开探照灯,英国驱逐舰的舰体和那一面面英国海军旗顿时暴露在灯光下。
在这一刹那,双方的水兵都惊讶得不知所措。“弗赖堡”号立即关上探照灯并转向,英国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直到半分钟之后才慌乱地射击起来。“弗赖堡”号一面还击一面高速脱离与英国舰队的接触。由于情况不明,英国驱逐舰没有打开探照灯或发射照明弹,而是抛下失去动力的“军团”号驱逐舰继续追击德国舰队。
拉恩准将随即向海德里希的旗舰报告了这一情况,并命令第二分舰队向西转向。
“图雷”号很快跟随编队一同转向,一直站在舰桥的中年军官此时已经不知去向。
“舰长呢?”大副奇怪地问道,“我刚刚还看到他站在那里!”
“急匆匆的往船舱走了!”二副刚刚从船舱里走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怎么了?”
“哦!旗舰发来信号让我们注意警戒,另外编队随时可能再次转向!”
无线电讯号再次悄然从“图雷”号传出,抵达英国伦敦的情报部之后,又由情报部转达给贝蒂,贝蒂将德国航母编队转向的消息传达给前方的英国驱逐舰时,那6艘驱逐舰这才发现自己正扑向错误的方向,同时急急转向新的航向。
“图雷”号上,中年军官走到指挥室时又是一脸疲惫,不过微弱的灯光下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舰长,你来了!”正在掌舵的大副瞟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嗯!有什么情况吗?”中年军官语气非常平静。
“旗舰让我们警戒,还有随时注意转向的信号!”
“嗯!”黑暗中,中年军官咬了咬牙。
“听啊!是航空母舰上升降机的声音!看来他们正在将飞机升上甲板,也是,天很快就要亮了!”二副站在指挥室门口突然插了一嘴,此时外面依旧一片黑暗。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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