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
胤禛见胤祉说的不象,正要搭腔,却自觉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恰是立在马齐身侧的佟国维,说不出是股子什么意味。佟国维一见胤禛目光与自己的撞上,忙垂了眼睑,侧过脸与马齐攀谈起来。佟国维这两年颇显老态,行事却愈发地怪异,与八阿哥那头走的近不说,偏又与自己这头疏远的近似刻意起来,胤禛不由蹙了眉,看了阵子也不知是什么端倪,心里也不免存了疑惑。待要再说,又见胤祺胤祐、胤礻我胤祯两两联袂而来,胤禛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劝了几句。
除了胤禛,一道留意这边的还有胤禩,因见佟国维、马齐二人不知说着什么,频频点头,而马齐面色似又有些凝重,胤禩只当是佟国维同这个要紧人物预通消息,只不知马齐呆会儿做何计较,倒是担着心很有些不安,又虑及佟家的地位并佟国维在朝里的人望威信,这才稍顺了意,待温达、陈廷敬到了二人左近,方转看向揆叙那边几人,对胤祉的嫉忿,全然不知。
“八哥你看,皇阿玛他老人家到底要干什么?”胤禟偏首凑上来,声音摆明有些吃惊怨愤。“怎么了?”胤禩不明所以,朝殿门口望去,并未见着什么,就只是全副子朝褂的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进来,笑着奇道:“达尔汉亲王身份贵重,你哪里是头回见他,今日这等要紧事……”正说着,不妨瞟见班第身边两人一前一后的过来,胤禩不由也吃了一惊:“娄征额?”
“今儿就是皇阿玛有翻旧账的意思,爷们也不能让这个奴才犯浑!”胤礻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胤禩身边,分明也是瞧见了的,立时抽开胤禩的手,抬脚就要过去。阿灵阿刚随一众大臣进来,远远听了,忙一把扯下身上氅袍,快步走来,低喝一声:“不可莽撞!”三人抬头看时,阿灵阿已到了近前,俯身冲胤禩胤禟行了个礼,方拱手劝道:“十爷留步,皇上适才召见娄征额,令其也会同大臣们举议。断不是几位爷们想的,不可胡来。”
阿灵阿是本朝先头四大辅政大臣遏必隆的第五子,孝昭皇后的弟弟,温僖贵妃的兄长,算起来还是十阿哥正经的舅舅。钮祜禄氏正经的满洲贵胄、皇亲国戚,真论起来,佟家也比不上他的身份贵重。阿灵阿如今担着领侍卫内大臣、理藩院尚书的差事,不比一般儿的权重,刚觐见康熙下来,是知道因由的,况素日心气甚高,从不将这些皇阿哥当天人一般供的,话里头自然管不得担待这许多规矩:“娄征额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皇上施了三十几年的恩义,这些新满洲侍卫没有不实诚的,大阿哥找上他们图谋,真格儿是浑身冒傻气。这样的人,拢过来、找麻烦都不成事,单撂着就是了,皇上又没有为难的意思,爷们难不成还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横生枝节?”
胤禩原就没意思在个侍卫身上纠缠,听了阿灵阿所言,知道再没折腾出旧事来的风险,议储之事必胜券在握的,乍惊乍喜之下,还是郑重道:“正是的,舅舅所言极是。”孝昭皇后名分上也是诸阿哥之母,胤禩几个又与胤礻我相与甚厚,也就随了这么叫,胤禩从来礼贤下士,声名在外惯了,自己人面前也算不得纡尊降贵,就更不在意这个。
阿灵阿却是不好大剌剌受了,还了一揖,又状似不经意地朝佟国维那头一瞥,跟着道:“方叫了起,旁的都还好,今日必要议储君人选的,并无变故,只一样有些费解,皇上有谕是不让马齐预于此事,却不知圣意为何。前头分几次传见了些大臣们,也大都有谕,大约说的便是此事。”
“先见了几次大臣?怎么,皇阿玛今日不升殿?”胤禩先是想着马齐的事,听到这里,沉吟一阵,不觉问道。
阿灵阿摇了摇头,同几人对视了一眼,道:“皇上是在澹宁居叫的起,今日不升殿了,这里只是按班坐次,说是让议出条陈来递进去,约莫一会儿就要有太监来传旨。不过如此一来,倒方便我们行事,八旗都统那边,鄂伦岱得了我的吩咐,俱已嘱咐齐备,揆叙并那一众翰林,料也应无大关碍。八爷放心,大事可成!”
胤禩听得不免动意,喜自心来。忽地又念起一人,忙问胤禟道:“怎么不见王鸿绪?
第二百五十三章 议储 (六)
更新时间2010…11…14 20:36:19 字数:2102
胤禩几个正四下里张望寻人间,孰不知王鸿绪单拣了人后,密令两个心腹门生同鄂伦岱、揆叙互通消息,在下头很是出了把大力气。一时,先到殿中的各部院尚书、侍郎,科道翰林,并八旗都统、副都统们,都见全了其中一人掌心所书的一个“八”字。这当中,许多人都是预备借胤禩之力的,又早就同王鸿绪等人往来,堪合了意见,大都纷纷在佟国维、阿灵阿出具的折子上列名,后头不知究竟的司官属吏们,也都随了在本部堂官的名字后头。
当中虽有些不肯轻易落名的,奏本传到眼前,却也未敢立时否决,只是虚应着。按照朝制,列名会题的奏本,臣工如是有另存见地,则须重缮本子进奏。可这究竟是公议之事,倘若真进了折子,不说逆了佟、遏两府的意,就是众目睽睽之下,也犯了自外于百官的大忌。况又系储位的敏感之事,或有往成了看,希冀前程腾达的;或有往败了看,思量法不责众的,谁肯单做了那出头的椽子,招风的树?谁知这么一来,竟是结成了满朝公议之势,真格儿的是把几位大学士空悬着架了起来,毫不知情,大出阿灵阿和佟国维意料之外。
陈廷敬平素端方稳重,行止俱是官仪楷正的一人,这会子愣是急得原地打了一转,刚一抬首,便见殿外进来一众官员,为首之人着红宝石顶戴,一身半新的貂镶补服,上头缀着仙鹤补子,清癯的面容略显瘦些。“素存呵!你怎么才来?快着罢。”陈廷敬一见张玉书,立时紧迎了上去。二人久在机枢,同居辅相之位二十余年,相得益彰,更是满朝誉重的,张玉书鲜见陈廷敬这副样子,不由诧异相询道:“陈相,何事……?”还不待他问明,已是被陈廷敬攥住了袖子,快步同至马齐面前,温达见着,也越众而出迎了过来,拱手道:“张相。”
张玉书俟一站定,环顾一眼周遭,方觉有异,平日常朝皆是按各官品秩,分班内外列坐,各行奏销部务,除堂官外,各部院司员非有会奏公本,或引本部条陈进奏不得入殿。今日却是众臣齐集,鹄立殿中,倒显得一个熙熙攘攘,马齐等几个俨然站在领首之位。张玉书忙问道:“马相,何故召集众臣?”
马齐本就是一脑门子官司,这会子见张玉书问起,苦叹一般道:“张相来的迟,陈相是见了的,我这正等二位来拿个主意。适才,皇上使梁九功传谕,命众臣于诸阿哥中推举可为皇太子之人,这如何使得?我等身为人臣,岂有妄言主上之理,无奈逊辞再四,皇上皆不准。如今梁九功、李玉两个在殿内立候,看圣意,是定要我等今日议了人选不可。”马齐飞快地瞟了眼左首内大臣班中,前后站了一处的佟国维、阿灵阿,对视一眼温达,沉了眉头对张玉书道:“众议只是一人,现今单等内阁会衔,进呈御览。”
“所举为谁?”这个结果,显然令张玉书吃了一惊,急忙问道。
“贝勒胤禩。”
“这……”张玉书暗里转觑一眼,见四下里,群臣目光不一会子便若有似无地涌向那位,九阿哥、十阿哥并十四阿哥几个,譬如众星拱月一般地立着,当中那位更是气定神闲,夷然自若。看了一时,似从群臣神色之中看出什么端倪,张玉书的面孔不禁也沉了下去,转对马齐:“这是要……”话说了半截,硬是生咽了那个“行逼迫之事”,张玉书眉头深锁,相顾陈廷敬一眼。
陈廷敬原就看了多时,面有难色,这时间似听着几人,又似在研磨自个儿心事。连日以来,他们这几个久在君侧侍奉之人,多少都能猜出几分风向,与那些个热络不经事的官员不同,当间利害轻重是想在头里的,断不能首肯‘天子无家事、社稷从民心’一般的小儿言论,如何肯轻易造次。虽说这议储之事是康熙发议下来,可究竟上边儿本心为何,到底揣摩不透,不是心里有了人选不敢议,而是根本就不愿去议这个。更何况,汉臣为官,讲究个居朝清正毅立,天子民生两重,职在枢辅,谏议动静都是与国同戚,又没有八旗里一家一族的干系,对这事儿,打根子上就生不起下臣们那一番拥立幸进的兴头来。是以他们这些个股肱重臣,饶是一个个博学经济的硕儒,庶务处置起来从来变化尽通的,如今大约也都只剩下苦恼愁闷了。
抬头碰上张玉书递来的目光,陈廷敬当即会意,近前一步,把话推了开去:“有宗室亲贵并旗下勋戚们在列,我与素存俱是汉臣,此事上实无置喙的余地,内阁是否领这个衔奏上去,还得马相来拿主意。”
“我的陈相啊,你让我……”马齐一跺脚,“哎!如此,顺势而为罢,且看主子如何定夺便是。”说着,看了眼又欲来催的梁九功,朝阿灵阿走了过去。
畅春园东路,绕过丁香长堤左岸,临近重檐楹宇处,便是澹宁居。康熙坐在明黄缎铺就的楠木暖榻上,看过那份形同‘逼宫’的列名题奏,深深皱着眉头,唇角早已抿刻成了一线。
梁九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着二次传谕的情形:“回万岁爷的话,奴才奉旨传谕,一个字儿都不敢易的……‘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再思之’,奴才传了万岁爷旨意,诸位大人们齐齐的跪奏不敢议,阿哥们也都跪了候旨……”才说完,康熙跟着就是冷笑出声,显见是强抑下怒意的讥诮,李玉随梁九功跪在边上,唬的身子也是跟着一伏,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
康熙着实是教这些个臣子气极,当首的就是一个佟国维、马齐这般至近之人,连着想起两人几回进奏,恳切说起之事因,大觉讽刺,冷刻道:“哼,不敢议?你再去传朕口谕,朕既令尔等举荐,岂可因八阿哥一人之罪而废?着诸大臣俱免题奏,各书所举皇子之名于纸,尾署姓名。”
第二百五十五章 议储 (七)
更新时间2010…11…22 9:21:12 字数:2685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上苍一连厚赐了三场大雪,把个京城里里外外地裹了层素净装扮。元旦的喜气还未散去,裹絮一般的雪花又落在了各家门口的楹联上,不消半日,就化作了坚冷透亮冰凌子。内城往来巡弋的兵丁,除了步军巡捕五营的,还有打护军营里出来的虎贲,一队队严整刚肃,自是气象不同。
就连前来朝贡的朝鲜国使臣闵敦厚,也不禁感慕起这天朝上国的恢宏壮阔来:“宗主国的气度自是不凡呐,小臣这次朝觐,有幸得见天子升平之都,黎庶富足,方知古记里对中国绝无半分的虚辞夸炫,小臣回朝后,自然尽数报与昌德宫(时朝鲜肃宗李焞在位)知道,想显宗大王(肃宗之父)时,这等盛世景象,成均馆的牒录里都是不曾有的。呵呵,这京城的雪中景致,比汉阳的到底不同啊……”天出奇的冷,闵敦厚一身方心曲领的湛青罗衣,白袜皂履地站在会同馆门口,双手拢在袖中,深呵了一口气,遥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大清门楼墙,对陪同在侧的礼部郎中道了这一句。这次来朝,闵敦厚也从多位官员处得知了皇太子胤礽行将复立的消息,他并不曾见过这位皇太子,但是朝鲜国中关于大清皇储暴戾失德的流言,却是有所耳闻。莫非同朝鲜国中一样,也是党争之祸?
闵敦厚口中的‘天朝气度’,礼部郎中却是知道。去岁末,众臣奉旨推举皇太子,本议了是八阿哥胤禩,却叫皇上给驳了,不了了之,后头大臣们又拉了达尔汉亲王领衔,保荐废太子复位,题奏又叫留中,也是没个下文。打那之后,京师关防戒备严了不止一倍,不然就指着步军统领衙门的那些个老爷们,巡街倒有这么勤快?想到这里,却是不便多说,只略略敷衍着,侧过身子抬手一让,笑道:“呵呵,是啊,闵大人请……”
雪还在下着,乾清宫内正当听政之时,风雨欲来之势压得无一人能透过气儿来。都说是瑞雪兆丰年,可这有哪有半星儿的好兆头?一众文武大臣,都跟外头乾清门内列着班,今日叫进面奏的,都是当日举荐八阿哥胤禩为皇太子的,上至大学士下至各部属吏,无一不是背上冷汗涔涔,人人心里皆知,迟了两月,真真是个清算的日子到了。尤其跟前头站着的几位领侍卫内大臣,最是满心慌着,自觉身子骨发颤,并不是因了殿中掉根针儿都能听见的寂静,而是康熙锐利的目光毫无遮挡,冷冷地直掠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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