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
芑拾⒙瓴鸾枥戳恕!?br /> 康熙瞟了两眼礼单,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薄薄几张纸,竟看了一刻不止,好容易放下了,神情也带了些讥诮之意,一如刚才的胤禛,道:“好一出戏,做给谁看,给朕么?!”手掌一落,‘啪’一声击于案上。胤禛一凛,不敢再坐,撩起袍服跪于当地。“十停之中,八停都是保举胤禩之人。还有这几个,秦道然、何图不正是胤禟的门人?朕闻说前些日子他二人为了弘暲的三朝便送了近万两的礼金,端得大方的紧。昨儿也是好手笔,一百两,倒好意思送得出手?”康熙起身,快步走了两个来回。“胤禩、胤禟的算盘打的真好,怕至清无鱼,想法不责众?笑话,朕还没糊涂到这般地步…。”话音戛然而止,颇有深意回首看了看挺直了身子跪着的胤禛,稍一顿,道:“若是谁将朕看成可欺之君,可瞒之父,当着朕面再做些个不上台面的把戏,朕绝不轻纵。”胤禛心中一凛,叩下头去,谢罪道:“儿臣知错受教了。”
康熙复升了炕,指了礼单,道:“你既已开府,你的家事,便再叫屈,朕亦懒得过问。”看了一眼胤禛,面上总算又带了些霁色,道:“还跪着做什么?便是跪上一日,银子朕这儿也没有。”胤禛赧颜立起身来,道:“是,皇阿玛教训,儿臣牢记于心。儿臣这便告退了。”康熙却招手让他近前,道:“且慢,朕还有个差事给你…。”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尘埃落定 (八)
更新时间2011…1…30 18:10:35 字数:2270
胤禛携了圣谕到达刑部时,已是日晏,恰逢内衙传了梆点声出来。京内各公廨规矩,均以梆鼓声为作息例制,晚间散班与早间当班,梆鼓俱同,每日自申时起传头梆七下,寓‘为君难为臣不易’之意,间隔半个时辰传二梆五下,寓‘臣事君以忠’之意,此时书吏将派发各处的公文号簿收回,全部送交签押房,各官点验文书完毕后,才可出衙,待夜间上了门禁,更鼓值守分明,任何人便不得随意进出了。
胤禛一边翻身下马,一边仔细听着,梆声共敲了三下,便知这传的是寓“清、慎、勤”之意的第三梆,正到刑部衙门散班的时候儿。胤禛赶在西华门下钥前出的宫,身边只带了宝柱一人,也无半点仪仗护卫,就两人两骑的直奔刑部。外头的兵丁远远瞧见,还道是哪个部院的传事官,近前一看,却是一身石青五爪四团金龙的正经亲王披挂,当下里愣过神来,立时扎了个千,道了句“王爷金安”,等胤禛“嗯”了声,便一溜儿飞奔进去传报了。
胤禛将鞭缰丢给宝柱,一挽马蹄箭袖,便脚步未停地直入内衙,刚到仪门下,正遇着急忙迎出来的刑部汉尚书张鹏翮。张鹏翮尚在签押房内坐堂,闻着信儿,便即刻搁下手头的宗卷赶了过来,刚要行参礼,却被胤禛抬手挡了,张鹏翮只得朝胤禛躬身一个长揖,“见过王爷”,又见胤禛此来急色匆匆,身后并无仪驾,忙肃了神色问道:“四爷赶在这会子来,是有旨意?”胤禛微点了点头,正容道:“刚接的差使,但不是给运青你的,先引我去刑部狱,咱们边走边说。”张鹏翮沉容应了声,侧身一让,在胤禛身旁引着一道而行。
胤禛满心只是想着一会儿对马齐该如何调处,适才自接了旨,胤禛当场也很是揣度了一番康熙在此事上的心思,故而借了机会为马齐说项,只是刚奏了胤禩、胤禟两个的把戏,引得康熙恼怒,却也不敢太过言深,但瞧康熙对马齐的意思,虽是稍缓了心意的,可并未松口,而此事又不便太过交通刑部,毕竟在这个哏节儿上,传到康熙耳朵里,恐犯了忌讳就更加不得转圜。
走了一时,直待穿过二堂,胤禛这才开口问道:“这些时日,皇上可有旨意下给马齐?”迈过门槛,转见张鹏翮望了自己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儿,自知也是为难于他,便又是亲缓又是正言地补了句道,“论说,这事儿我是要避嫌疑,但我既是管部的阿哥,也当得问上一问。若是在皇上那里真担了不是,怪罪下来,胤禛绝不牵连于你。”
这话听得张鹏翮心里一阵翻腾,忙拱手道,“四爷言重了。这倒不曾有,虽连日有旨下到刑部,却并无经涉马齐的。月前一干拿问人等,上谕里头都是著刑部严行拘禁、审鞫速奏的,本月初三日诸王大臣奉旨会集定谳,后康亲王覆奏上去,旬日下来,刑部至今未得圣意。”张鹏翮说着说着就见踟躇,全不是往日处事的刚健,“四爷今日,若不是来传皇上的处置旨意,只审问情由……”二人本是一并走的,这话末了,张鹏翮竟站下步子,对着胤禛深深一揖,“臣这里,恳请四爷在御前代为缓颊一二。”
胤禛也驻了步子,转过身来:“我听说,昔时在这秋官任前,运青同马齐有隙?”这话问得张鹏翮面上一赧,有些尴尬道:“臣总不是那个意气之争的年纪了。臣同马齐秉性不合,政见不一,脾性摆着也是委实难看对眼,当年在河道任上,臣这自负超拔的性子,与马齐真个是两相怨嫌的,虽有御前诟詈之事,却不致因此抹煞了马齐之能。更而况,如今马齐是一族坐罪待决,就除了已蒙恩赦的马思喀,也还有马武等并其子嗣数十人,这要真过臣的手,心内委实不忍呵。”
见胤禛并不言语,只是背着手在身后,面色也沉了几分,张鹏翮不免心中起了急,诚切着语气又道:“臣同四爷说句实心话——臣是汉官,于此事上更知晓厉害轻重,自知身份上,没有这样儿轻易说话的余地,可臣并非是怕因直陈担了干系才畏葸怯缩,将这撞木钟的事尽往了四爷您这儿推,只臣职在法司,此案偏又担待在刑部,皇上面前,如何还能言语一句呢?”
扶起张鹏翮,又默了少时,胤禛方是正色一颔首。张鹏翮这番话虽未说的尽透,却是再不能笃重的了,胤禛敬重其操节之余,不免还是能感到他那一重物伤其类的心怀。只胤禛却不便对张鹏翮多说什么,见他又是深深一拱手,单是将手让了一让:“走吧。”
出了刑部南门,再走不远便到了羁押人犯的刑部狱。自刑部狱各往南北,便是通向大理寺同都察院衙门的大道,此刻也同净了街一般地听不见一丝儿喧杂。狱所四周墙垣高筑,遍植荆棘,又有外头的旗下禁卒笔直杵在当地,极是门禁森严。狱门上首,一只青面虎头獠牙的狴犴石刻赫然在立,端的是凛凛肃杀。穿过狱神庙,天边最后的一缕金乌也渐近晦暗,星星点点地压在狱所南面外间一排板屋的瓦沿上,显得那仅靠几根条木支起的窗棱子格外破败。
“啷当”一声,狱卒小心地打开了监号的门,又在墙托子里添上了油灯,冲着这位王爷打下个千,恭敬利索地退了出去。他面上是恭敬,可看看候在外边儿的本部上宪,那心里头瞧热闹的滋味儿就更紧着些儿了,自打知道里头锁的是什么人,他就没少冲一干弟兄吹嘘这差使得的金贵,偏着今儿怪,不叫提人去大堂倒罢,竟还是位亲王爷到这种地方儿来,想着想着,不由咂摸起了嘴巴。
“四爷?”马齐一身灰色的絮衣卧在里面,额上长出寸许花发,颧骨也因面容瘦减而凸显了出来,被两条粗重的锁链子禁锢着,气色很不好。见来人是胤禛,马齐多少有些吃惊,继而也就复了常态,扶了墙挣扎着就要起身。胤禛抬手一挡,示意马齐不要给自己见礼,又略微打量了一眼这方寸,屋内尚算干净,除了壁角的一榻厚草垫子,以及墙根儿上充作桌案的半张木条,就再无一物,二三月在外边本是早春,里头却很是阴冷。
胤禛心知这已是刑部厚待了,暗暗叹了口气,肃声道:“有旨,问马齐。”
马齐身子一震,就势屈膝跪了,抬头望了眼胤禛,颤着唇,嗫嚅了一时,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叩了个头,“罪臣……恭聆圣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尘埃落定 (九)
更新时间2011…2…2 22:44:49 字数:2248
与马齐目光对上,胤禛心中难免叹惜,眼中不由流露出复杂神色。一则马齐可谓是股肱重臣,实不忍见其如此;二则便是胤禛心里隐隐觉着,或是因自己凭空牵累了他,只又说不出情由来。细究起来,对于当日保举胤禩的大臣,只要不是首倡者,康熙都就此揭过,连罚俸的处置也无。于其首倡者,也未大肆惩处,且不论有显爵高位在身的宗室亲贵,革爵罢官算挡了一下儿,就是一干子掺和进来令康熙生厌的汉臣,如王鸿绪、李振裕等,顶多也就是令其休致回籍。
康熙素来优恤老臣,凭一个‘仁恕’二字,过往宽罪保全的就不计其数,但今次独独是对马齐有贰,隔三岔五的又是严旨申饬,又是著王大臣速审九卿会议,竟是真应那日殿上马齐的一句气话,办了他一族之罪。胤禛颇知马齐之性,早年在左都御史任上就刚正不阿,这些年进辅枢机虽愈见敦雅,笃实敏捷在外,然内里却极是直方,断不肯折了气节的。拂袖离殿的第二日,马齐就上了谢罪的折子,却只得康熙一哂,反命刑部又给他加了条锁链。胤禛拣了几次机会向康熙进言,终是康熙的性子难易,可再想下来,原就罪不在马齐,若再要他屈了心肠向康熙乞命,又如何是他肯做的?如此一来,君臣二人便似杠上了一般,康熙平添气恼,只恐迁延日久,马齐的性命也是危殆。
下晌在乾清宫,胤禛又为着马齐之事,造膝陈请了两个多时辰,才求得康熙一句“且观他如何回话”。虽是三句问话,可自谋荐胤禩的居心始,到责其御前失仪的大不敬,最后更连着一句诛心之问,全然是痛诘的口气,马齐必难回奏到康熙心意里去。如何是好?这四字在胤禛心里打了个翻覆,既挣了这个转圜的机会,总不要白白错失了才好……
“朕连日气忿成疾,晚膳不御,晨餐亦所进甚少。你如今尚心怀怨恨?”胤禛一横心,极沉缓平静地问了这头一句出口,却是倒着个儿、拆了句的传着皇父口谕。
马齐伏在地上,本是抱定了不欲再做剖辩的主意,左右是上谕申斥罢了,冷不防倒是一句这个,又是这样柔远绥怀的语气,马齐只将眼前的四阿哥当作了康熙,再没硬抗的底气,心里头尽是五味杂陈了,满心满口地涌着酸楚,不禁潸然泪下:“臣罪当死,如何还能怨恚于主子?主忧臣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受怎么发落都是该当,奴才罪尤之身,累主子圣躬不豫,实是万死莫赎……”
“朕因你效力年久,又是担纲领挈的枢臣,动静皆牵扯甚巨,朕之初心,俟你年老之期恩荣休致,方是朕保全之意。”胤禛手背在身后,原是紧攥着的,这会子见马齐触动衷肠,方搁下心,手也略略松了松,将康熙的原本刻薄严诘的话,又是作了简和的语气道成温旨一般,“你竟当殿身作威势,拂袖而出,是故欲使朕气忿?如此擅做威福,举朝寒心殊甚,当真与你有什么益处?”
“奴才万当不起主子这样说……”马齐哽咽了一声,他性子固然坚刚,当日殿上气恼之下是顾不得什么后果,下了大狱又被一道道的旨意磋磨得灰心失意,身家尽听天命便是,只是有了前头的心境,这一通责备反能听出怀柔之意来,现时竟悔出十分的罪,脑子里稍冲淡了些苦闷伤恸,复了几分清明,重重地叩了头道,“奴才何来的甚么威势,全因当日事务重大,心中惊惧莫名,情切之下并不知作何举动。禁所思之,亦是惶栗无措,又知没那样的资格同主子递折子,此心此节不敢欺隐。凡种种谬乱处,概蒙主子优容至今,又仰赖主子恩恤眷顾,皇恩格外深厚,犬马难报,奴才这身骨头里的气性,如今看来竟是不值一分的了,全然愧负这番恩典……主子责奴才有何益处,奴才实不知如何回……”
“你行殊为可恨!并佟国维、胤禔等邀结朋党,倡首谋立八阿哥胤禩,迫朕立得胤禩,届时胤禔方好大肆其志,又不知将做何行事,朕前拘执皇太子,乃是其获罪于朕,又岂是因欲立八阿哥之故?胤禩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你等诸臣扶同偏徇,保奏其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倘立得胤禩,以其庸劣无知,则在尔等掌握中,便可行多方欺弄?朕听政四十九年,包容之处甚多,莫非便以朕为可欺之主,妄做假言实心爱戴朕躬,又从何见地?朕天性不嗜刑威,然如此似你等居心者不诛,又将诛谁?”胤禛见此已是有了八九成把握,论定这回是暂救了马齐一命,再去康熙前说项也有了些把握,便一口气把剩下未尽的口谕全说了出来,饶是如此,说到后句,还是心中一凛,略有迟疑地放缓了语调,又着意看了眼马齐的意态。
“这……”马齐闻言至此,虽不觉气苦,却是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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