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
?此番借着严参陈鹏年,便能先给张鹏翮在御前上一通眼药,若是张鹏翮之后果有回护陈鹏年意,但有此御批在手,还愁不能将张鹏翮摆出十八般花样来?再说康熙此批实在也太…,胤禛暗里又是腹诽了一回,张鹏翮断不是自请要赴两江的,明明是得太子举荐,又或康熙首肯,眼下此情此景,分明是康熙与噶礼君臣两个合着一起要算计大司寇,如今可着这御批看来,倒像是大司寇存心要害了噶礼一般,这可真叫是桩荒唐公案。在康熙心中,以满汉分际而断远近之臣乃至如此这般偏心,着实让胤禛内里大为鄙夷。
毓庆宫后殿纪德堂内,管事太监吕有功小心翼翼往熏笼内添了少许银丝炭,他是个仔细人,生怕太子爷嫌弃炭气重,又将窗口稍稍推开了一分。胤礽搁下了笔,只看着吕有功忙碌的背影,俨然像极了之前伺候自己的哈哈珠色雅头,“真真可惜了他那一身好皮囊”胤礽想着,腹下不由自主地腾起些火热。但只一瞬,便又想起这吕有功乃康熙所亲指伺候的太监,断不能由着他恣意妄为,颇有几分悻悻之余,眉头也蹙起了,道:“当差这么些年,便不知道长进,尽在这边厢晃着,生扰了爷的清净。”瞧着胤礽不耐的面容,吕有功紧着几步过来,屈着身子,在自己面上轻轻掴了一掌,陪着笑道:“主子爷责的是。天儿生冷生冷的,主子爷若受了凉,这罪过奴才可担待不住。奴才还想着,稍一会大阿哥下了书房过来请安,屋子里热乎些个才便宜。”见胤礽不再言语,才又轻轻将窗落下。
正在此间,便传来弘皙隔着门外的请安声儿,胤礽总算见了些笑模样,示意传见,吕有功连忙出去迎了弘皙入内,知这父子两个必有体己话要说,退出之时将房门亦掩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督抚之争 (七)
更新时间2011…5…15 20:41:22 字数:2336
弘皙免冠叩了安,起身笑道:“到底是皇玛法一手调教出来的奴才,满身的规矩,一星点错儿都挑不出来。”胤礽素来深爱此子,凡事也并不拘他太过,指了身边让他坐了,方道:“今儿的功课回得可好?”弘皙点了点头,道:“徐师傅讲《中庸》修身则道立一节,儿子早烂熟于心的。”胤礽想及徐元梦在上书房里诚惶诚恐督着阿哥们进学的模样,便又是一笑,缓而却有些唏嘘,道:“善长(徐元梦字)二十七年吃了挂落,至今还是辛者库籍,诸阿哥们待他还敬重罢?”论及正事,弘皙也坐正了身子,道:“是,儿子对徐师傅,礼数上未曾敢有少许怠慢。四叔家的弘时前几日误了窗课,遭徐师傅训诫,昨儿约是面子薄了,在上书房不同徐师傅行礼,让四叔知道了,罚弘时跪了一宿。”胤礽微微颔首,道:“你四叔是这脾性,断见不得违了师礼的。徐善长处,你皇玛法是极看重的,如今满洲之中,少有如徐善长一般的大儒了。多敬着些好,清流之间也能得个尊师重儒的声名。”
弘皙口中应了,心里却多少有些不以为意,徐元梦若真是得了圣眷,几年前康熙还会因着他教授懈怠,令众阿哥杖责他这位上书房的师傅?端得是一星点脸面也没给他留着。再者,便是有个好名声又待如何,眼门前不就是八叔胤禩的例子!成败分际,惟有圣心是耳。弘皙觉得自己此刻看得清爽,甚至比他这位做了四十年太子储君的阿玛都更了然。
胤礽望着弘皙这张酷似自己的面孔上泛起的星点儿敷衍,不由叹了口气:“有些事,阿玛现时才是真真的领悟到了。尽管你八叔与我不睦,可你八叔却是有些能耐的。旁的不说,这趟议储的声势…,弄得连你皇玛法都忌惮几分,可见你八叔的人缘。”这句话正说中了弘皙的心事,饶是他少年老成,此时也不免面上一红,立身一躬,道:“阿玛教训的是。”胤礽摆了摆手,复让他坐了,才道:“有些子话,念着你还年少,原不想同你说的,可眼下却还得与你说道一番。”胤礽说出这番话,也是思虑再三。胤礽之正妃石氏无所出,长子夭亡,弘皙之母,又得以侧妃而侍奉胤礽左右,弘皙便算是嫡长子。弘皙自小聪颖过人,性子又和善谦恭,很受康熙宠爱,时时带着身边教导,朝中宫内都有人传言,不为别的,但只凭这位皇孙,康熙多一半也会将皇位传了胤礽,因而胤礽待此子便如康熙待自己一般,早便当他是世子来看。眼下自己虽说复位东宫,却是局面纷繁,一着不慎,只怕便是万劫不复。若有弘皙一旁帮衬着,倒也便宜。
胤礽稍有一顿,又道:“我如今方才想明白了些。但瞧胤禩,虽说目下少了圣眷,可人脉依旧,皇上念着这些,也不好对他太苛,贝勒不就赏还了他?与他一党的胤禟、胤祯都晋了贝子,胤礻我更晋了郡王。我便是弱了这一项。但凡当年不单只一个索额图,何来上驷院之辱?”弘皙虽说心里多少知道些,可看了胤礽面上阴冷的神情,仍不免悚然,局促之间小声道:“阿玛…。”少倾,胤礽方悠悠叹了口气,神色稍见和缓道:“诶,一众兄弟之间,真能在哏结之上为我说句话的,也就是你十三叔了。他性子最为率直单纯,只可惜呵…。”胤祥如今的境遇,甭说是那些封王贝勒的叔伯,便是弘皙这个皇孙,也胜过胤祥不少,便他这般处境,自保都还在两可之间,更不能再为胤礽做些什么。弘皙于是接口道:“阿玛过虑了,照儿子的浅见,三叔、四叔待阿玛也可谓忠敬有加。”胤礽唇上浮起些冷笑:“你三叔自有算盘,不过如今是面上敬着罢了。”眉头稍有一蹙,又道:“至于你四叔,虽说他待我如侍君,无一事不合纲常,可我总觉得,他…”长长吁了口气。弘皙只觉眼皮一跳,道:“阿玛,眼下情形,若是他们皆不可用,那还有谁可以倚为臂助?”胤礽终是有了些笑意,道:“还算有些个可用之人。说起这个,我倒要考一考你,如今督抚之中,倘若让你驱使,张伯行与噶礼,谁更可用?”弘皙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张伯行。他素有清廉之名,便是皇玛法也是多有赞誉。若能引以为援,便能得众人归心,自是极好的。”胤礽却摇了摇头,道:“你想得差了。若用,便当用噶礼。”见弘皙颇有不解之色,胤礽缓缓道:“使人以长,莫若使人以短。”见弘皙似有所思,胤礽便点拨道:“有正臣之名者,皆以君子不党为戒,如张伯行这类,且不说收拢极为不易,依附过来,也不过势单力孤,更不必提这等人都是些耿介之辈,朝堂之上都能让君上下了脸面,如此难于驾驭,便是要来又有何益?”胤礽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又道:“老八一党中人,如王鸿绪者,虽颇有人望,却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老八不过就是用了他这个短处。人前人后把他当作清流领袖供着,自然王鸿绪会为他鞍前马后。殊不知,这劳什子清流之首,只日后一道旨意,便可让他身败名裂。”弘皙渐有了然之色,道:“是了,噶礼贪名远扬,如今却能封疆一方,所倚者无非圣眷罢了。但有一日,恶了皇玛法,也只需一道旨意,便能让他万劫不复。噶礼既有短处,时时便能体味利剑悬于发丝之感,岂敢不努力报效?所以阿玛您方才才说…。”胤礽微微颔首,道:“如今我上折子荐以张鹏翮钦差两江事,私下里又事先透了风声给噶礼,便有这一石二鸟之意。张鹏翮与陈鹏年有旧,这桩事情他便是浑身是口也说不清爽。噶礼沾上毛比猴都精,岂会不善加利用?他又是你皇玛法手里使出来的满洲老人,这份情,又哪里是张鹏翮陈鹏年能比得的。噶礼若是叫起撞天屈来,御前官司一准能赢。我此刻不过举手之劳,而噶礼也自然体会得我之用心。”胤礽虽是隐了另一半未说,弘皙也隐约猜得出来,那另外一只鸟儿,自然便是张鹏翮了。当日马齐举荐八阿哥胤禩获罪于康熙,正是张鹏翮为马齐在御前开脱缓颊,深为胤礽所恨。只是单有一桩,他觉得是他阿玛或未料明的,康熙任用督抚封疆,从来重能绩过于重操守,否则以圣君天纵英明,尤以折呈为耳目,焉能再有失察之处?只怕康熙是从来知之,却在心中当作瑕不掩瑜罢了。而噶礼此人,岂是如王鸿绪那一等人好制驭的,可这话两处犯了忌讳,到底说不说与阿玛听?弘皙不由踌躇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督抚之争 (八)
更新时间2011…5…22 22:04:15 字数:2074
一晃已是月余过去,早春三月,江南正是雨膏烟腻的时候,尽管钦差行辕里是一派‘林花著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的清润幽雅,坐镇其中的张鹏翮却实没有鉴赏的心情,他这趟差使,来前依着康熙的交代,半数是为着查案,半数就是为着河工修防。如今虽河口、海塘各处都上心预备着春汛,可他哪里又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且这还不是最要紧之处,噶礼对宜思恭一案的屡屡参奏,不仅让他在两江举步维艰,更直将他置在了是非之境、泥淖之中。此间他同噶礼亦有几次交锋,无奈每每总是‘无力招架’,虽说有着奉旨巡狩的名头,可真格儿要措置起来,却又进退不是,半点不由他,事后恐还要担个袒庇亲私的罪过。眼下他实实被弄了个焦头烂额,回想起临出京时四阿哥胤禛的一席嘱咐,再合了眼下局面,不禁悔之不迭。正在张鹏翮兀自愁闷,身不由己地在江苏搅和着一锅干粥浆糊之际,京里往这炉子下边儿添柴的人,又越发的多了些。
胤禩府邸。任是胤禟怎么费尽唇舌,胤禩都只是高卧榻上,半真半假的阖着卷书覆在身上,毫不搭理。得亏胤禟此番是拽着十阿哥一道来了,不然这会子冷茶冷脸子的,实是没意思的紧。“八哥身子还是不爽利?”胤礻我边上坐着,瞧了一时,也没奈何,只得打个茬凑趣儿道,“九哥,你前儿说得了个皇阿玛的什么方子来着?八哥素来身子虚,一准合用,你可甭藏私。”跟着,冲胤禟使了个眼色。
胤禟会意,却是不免忍着笑,一举袖口,从里头取出个三折页的纸来,递了过去,“我不过说了一嘴,就你惦记着。”胤礻我接过一看,上头用蝇头小楷写着:“萃仙丸药方:‘白莲蕊阴干四两,川续断酒炒三两,韭子微炒二两,枸杞子四两,芡实四两乳汁伴蒸,沙苑蒺藜微炒四两,兔丝饼二两,覆盆子酒炒二两,莲肉乳汁拌蒸三两,怀山药乳汁拌蒸二两,赤何首乌四两九蒸九晒,破故纸三两酒炒,核桃肉二两,龙骨三两水飞,金樱子三两去毛,白茯苓二两乳汁拌蒸,黄花鱼鳔三两炒成球,人参二钱。炼蜜丸如梧子,淡盐汤下,空腹服之。’”胤礻我看罢,摊在桌上,颇不以为意道,“我当是什么,闻癸酉年老王骘(康熙三十二年时任户部尚书)奏给皇阿玛的养生方就名萃仙丸,说是川地阴湿闷热,服之可防疟疾,一个什么科臣贻的,有什么稀奇?”
“你倒信这面儿上的说辞!这位王司农不比如今的张鹏翮,人给皇阿玛进方子,可不真是看在疟疾的份儿上。”胤禟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胤禩,“那个什么陈调元,言其八十岁尚能生一子,你道皇阿玛怎不心动?呵呵,八哥啊,我看李煦叫范溥送来的那几个人,都还是好颜色,携云握雨时合着用用也不差,要不就使人也同您这抄上一张?”
正说着,旁边一个侍候的小太监听着了,机灵劲儿上来,连忙捧着笔墨就跪了近前,胤礻我瞅着胤禟这话说的好笑,一面冲这小太监打趣道,“你这奴才通文墨?”
“回十爷的话,奴才平常伺候主子写字儿的。”
“哦,那你就……”
“碎嘴的奴才,掌嘴!”一直没吭声的胤禩,突地狠一拍炕沿,怒气没来由的发作出来,唬的那小太监七魄散了六魄,真叫吓了个五体投地,又哭又求的磕头不已。“别嚎了,没得招你主子眼烦,滚出去吧!”胤禟瞧了瞧胤禩,摆手打发了那小太监,转对胤禩道,“八哥,为个不懂事儿的奴才,好端端发这么大的火儿……”
“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也拿来同我说,还是先管管好你自己罢!”胤禩被搅得烦了,拧着眉头,一把掀开身上的薄毯,盘膝坐起身来,先是瞪了一眼胤礻我,继而又冲胤禟严声道,“我问你,上月底从宁古塔几处,解到内务府衙门的那七个倒卖人参的商人是怎么回事?一万两千两的人参,三千三百两的参须,你好大的手笔!早教你约束底下人,这一下儿是真好,有凭有据,人赃俱获,哼,你倒还有心思看张鹏翮的热闹!”
胤礻我一旁见了,忙打了个圆场,“诶,八哥八哥,什么叫人赃俱获啊,也忒难听了些儿。这还不是下头的一起子蠢奴才招出来的事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九哥已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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