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
”见张鹏翮面露不解之色,胤祥又道:“话说得虽有些重,运青且不妨一听。”
张鹏翮一脸郑重,道:“还请十三爷指教。”胤祥摆了摆手,道:“这倒也谈不上,无非是运青你身在山中而已,倒比不得旁人看得清爽。你与陈鹏年有旧,怕噶礼早就了然于胸,既然你落了后手,自然就步步为艰。即是带了朋党之嫌,眼下你越为陈鹏年讨公道,只怕局面就越糟,倒莫如守个默字诀,对你对他,都是好的。你自己方才还说,告诫犹在耳旁,那日我四哥所言之圣心为何,运青怕是还没琢磨明白?”张鹏翮苦笑着点了点头。“天心莫测,在下只是凡人尔。”他一时只听得‘落了后手’、‘守个默字’入耳,满脑子里只是来回轮换着一幅噶礼笑吟吟擎来康熙硃批的模样,片刻又成了上谕申斥,他心中不免竟将此比做了妻妾相争的境地,这些酸涩滋味,又哪里是眼门前这天潢贵胄所能感味的?张鹏翮不禁又摇了摇头,叹得一句,“山内山外,孰外于天?”
此言一出,便是胤祥心内也是泛起一阵苦涩,默了一发,方道:“听说噶礼又在参劾陈鹏年贪腐?”张鹏翮长叹一声,道:“正是,前日里皇上还召我讯问当时审理此事的情形。照噶礼的说辞,江苏司库几年内亏空十余万两,俱为一应官吏侵蚀。陈鹏年如今是署理藩司,这不分明要将这泼天的罪过安在他身上?照说我是陈鹏年座师,当为避嫌,然养德者必养其心,若我不说上几句良心话,又有何面目再立于世人之前!陈鹏年为官清廉,家无余财,宅子里连得仆佣都雇不起,还是请了自己的亲族子弟洒扫打理。他家如此形状,不信那噶礼便丁点不知。司库欠银,由来已久,偏说陈鹏年贪腐,噶礼所诉真真是欲加之罪!只现如今噶礼深得圣心,劾奏之本竟是没有不准的…。”分说之间竟是动了意气。
胤祥见状,忙劝了一杯茶,开解了两句之后,见张鹏翮略有些颓然地靠坐于椅上,胤祥到底心存不忍,悠悠望着窗外,似是无意道:“算来也有九年多了。运青可记得阿山江南迎驾旧事否?”张鹏翮一怔,似有所悟,胤祥又道:“皇上素是体恤臣工的。曹棟亭和李煦两位何以兼了巡盐史这些年,运青多少也有耳闻罢。”话既至此,张鹏翮岂能再有听不懂的道理,双掌一阖,面上终是露出些笑意,道:“多谢十三爷的点拨。”胤祥却是打了个哈哈,道:“不过是些旧事酒话,张大人切莫当真了。”张鹏翮立起,略一躬身,道:“鹏翮这便告退。下回若有好酒,再与十三爷说些酒话。”胤祥摆了摆手,道:“去罢,日后自是少不得要讨你的酒喝。”待张鹏翮离去,胤祥便朝内院行去,望着久候在院内的胤禛扬声道:“明明是阿哥的主意,却偏生把小弟撂在了前面。光是老张那十坛酒可是不够,今晚上必得叨扰哥哥一顿好的,若再只有素斋,小弟可是不依呵。”
第二百八十九章 督抚之争 (十五)
更新时间2011…7…11 9:55:31 字数:2259
康熙四十九年九月,张鹏翮府。
张鹏翮细细看了一遍管家呈上的礼单,略一斟酌,全数划了去,另拿了一纸薛涛笺,运笔写下了了一项:施注苏轼全本一套,大佛顶首楞严经疏解蒙钞明刻本一套,三十年陈桂花酒十坛,西洋茶具六套。递于管家,笑道:“十三爷开府,送那些个俗物徒犯忌讳,又不及这些个讨巧。”张鹏翮这些日子心情很是不错。那日与胤祥的一席话,让张鹏翮茅塞顿开。张鹏翮隔日便着贴身仆役送了一纸私信给张伯行,寥寥几句,只透着一层意思,要张伯行参陈鹏年藩库亏空,另附有一副市井小图,草草几笔,勾勒出一枚石子,器皿之上一只欢跳的小鼠,颇有几分趣味。不及几日,便见了部议张伯行参劾陈鹏年“司库尚有亏空一十六万两、扣收无著”折。算着时日,竟是和自己那封信差不多时间发出的,张伯行已然是想透了其中关窍,不谋而合地行此投鼠忌器之策。果然,户部议覆,着张伯行会同噶礼确查议奏,康熙朱批亦是由原审大臣张鹏翮等逐款审明、定议具奏。
再过了些时日,康熙又召张鹏翮觐见,询问案情。张鹏翮自然是诚惶诚恐,伏地之时,只说查核之下,确有巨额亏空,地方官员愿将俸工逐年扣除,以补诸项亏空。康熙听了,又问张鹏翮是否有官员提及此亏空与南巡之事有关,张鹏翮知道此事是个马蜂窝,谁若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去,来日必有大祸临头,自然矢口否认。康熙于是取了一份曹寅的折子给他看,言语之间,多少有些唏嘘,提及自己几次南巡,江南地方官员借机肆意那用,以致亏空。如今昔年任事之人离任者已多,若将因公那用等项责新任官赔补,颇为于心不忍云云。陈鹏年之事,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陈鹏年之事告一段落。张鹏翮算是放下了一桩大心事,正琢磨着如何不着痕迹答谢胤祥,正逢着胤祥开府,岂能不上些心思。
管家躬身一面称是,一面问道:“明儿老爷去十三阿哥府上亲贺么?”张鹏翮摇了摇头,道:“这倒不必,有些事,心意到了便好,情分也不在这上头。若招摇了,反倒是给十三爷添乱。”
让张鹏翮所料不及的是,他固然不想为胤祥招事,可麻烦却还是寻上了胤祥。照着原来胤祥所想,约是除了一众兄弟宗室之外,开府之日,并不会有太多人道贺,可不曾想,竟是宾客如云。刑部尚书齐世武、刑部侍郎卞永誉、礼部尚书贝和诺、工部尚书陈诜、礼部侍郎陈元龙、九门提督托合齐等齐齐汇聚他府上,送的礼亦是不薄。在这其中,除了陈元龙外,余下人等尽皆与太子一系多少有瓜葛。与胤祥平素里就有些交情的,如回京述职的漕督桑额、护军统领马尔赛、吏部尚书富宁安一众,本也进府道贺,可见了如此阵仗,稍坐了片刻,便各自寻了由头离去。在这其中,又数马尔赛与胤祥的关系最好,临去之前,特地借着辞去之际,凑在胤祥耳边道:“十三爷留意些,这番光景若让有心人看了,没准给爷招祸。”胤祥看着正堂之内的熙熙攘攘,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他们去罢。”果不其然,席间果然有人透出些话风来,这热闹光景真就是那位太子二哥的手笔。约是胤礽觉得胤祥此番开府之时因着康熙的厌弃,得银太寒碜,府邸规制亦是惨淡,如若就这般冷冷清清的办了,一则显得自己薄情,二来与胤礻我得封郡王风光开府相较也不会太过逊色,特意差遣了这些子嫡系重臣来撑撑场面。
胤祥心内不豫,故而多吃了几杯,一席下来,很是有些醉意,晕晕沉沉地仰倒在竹榻上,恍惚之中,似乎有人轻轻将一袭夹袍盖在身上,强睁开了眼,正迎着胤禛关切的目光。胤祥急忙坐了起来:“四哥。”胤禛见他醒了,面上却带出了几分责备之意:“怎么自己也不晓得好生照顾自己?这是什么天气,还睡在竹榻上,连件衣服都不盖,赶明又引发了病根可怎么是好。张瑞是怎么当差的,再如此,倒不如我拨两个府里得用的人过来伺候。”胤祥嘿嘿一乐,道:“前几日又是哪个夸张瑞懂事识体,主子不唤绝不生事的?四哥这般计较的性子,如今掌了户部,真是物得其所,人尽其才,我大清之福呵。”惹得胤禛也再不好掉着脸子,也是一笑:“也就是你,成日地村我。”看了一旁案上的礼单,却是脸上又阴沉了下来:“今儿这事,我听说了,断不曾想到二哥出了这昏招,只怕连累的你不轻。”胤祥倒是一脸恬然,道:“原来四哥都知道了?左右我的境遇已然如此,至多,皇阿玛再把我送回宗人府里吃几年闲饭,倒也乐得一个清闲。”胤禛晓他有几分赌气,却也不便再多劝,只叹了口气,道:“二哥现下里的境遇也是不易,他能对你如此有心,想来确实承了你情的。”胤祥默然点了点头,半响,才道:“如今诸位兄长之中,也就是四哥和二哥与小弟亲厚,便凭着这一桩,就算有什么挂落,我也认了。”胤祥随意拨动着手腕上的佛珠,又道:“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四哥,你觉不觉得我开始有些开窍了…。”胤禛拍了拍他肩上,不忍再提这一茬,便刻意转了话题,道:“可写了请安折子给皇阿玛了?“胤祥面上浮出一丝酸楚,道:“前些日子刚递了一份谢恩的折子,为着开府的事,皇阿玛也不过是批了‘知道了’。请安之事,四哥不是得了旨意要随驾么,我就和在京的弟兄们一道署名罢。”
胤祥等人的请安折子到热河行宫之时,正逢着康熙在烟波致爽殿东配殿内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折子。适才宴饮蒙古诸部王公,饶是康熙早年身子骨打磨的好,几个时辰怀德蒙古部下来,精神亦有些不济。顾问行将新呈入的折子放在一旁,康熙随意瞟了一眼请安折子,批硃了三字“朕体安”。看到下面又是一本胤祉的折子,取过笑道,“哦,三阿哥独进的折子?该不是背着别人,又寻着法子问朕讨猎得的黄羊?”取过才看了几眼,脸色一时肃然,再取过刚才那份胤祥请安折子,翻看了足足一刻,提笔在上面写下了一行:“胤祥乃不大勤学忠孝之人,尔等若让任之,必在一处遇着他,不可不防。”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多事之“秋” (一)
更新时间2011…7…17 23:22:59 字数:3556
康熙五十年的夏日似乎特长些,临近八月底了,晌午的日头虽不比酷暑时候白得刺眼,可也是能将人炙烤的难受,再加上五六月以来,京中并直隶、福建等处连降暴雨,比起往年来,今岁上苍真可谓是不吝下赐,故而河水泛涨更是甚于从前,就胤禛知道的,不单总河上,京部、省抚也都是加意小心。还有胤祥,虽然是大病甫过,身子也渐好转,可终究是心病更甚,精神头儿愈发萎靡了。这些日子里,凡此种种,都令他生出些莫名的焦灼来,每每笼罩在心上挥之不去。
半月前,格格钮祜禄氏给他添了个行四的小阿哥,固然是宫里、内务府两头报了,府中也由着那拉氏小做庆贺了一番,可不知怎地,他心内虽是明白此子将来是何出息,却偏偏对他喜欢不起来。更兼脑海中时常浮出弘晖的影子,是以在那拉氏面前,常常不经意就流露出几分忧色于面上,但又深恐她看了心重,不免再拣了词句安慰于她。连日来的郁郁,很是没个所以然的,他心中只得将这些个不豫,一并归咎于这时令气候了。
恰逢这一日胤祥来贺他添子之喜,从衣裳到气色都能看出是他精心拾掇过的,不论是不是强作欢颜,胤禛都乐得‘主随客便’,听由他吩咐秦顺儿去寻了去年张鹏翮赠的青梅渍酒,又指名择了府中最是清静凉爽的一处,两相垂钓共酌起来。胤祥坐在画舫北面的石台上,牵着手中的鱼线,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池微澜,鼻子却轻嗅嗅身边杯子里沁出的青梅酒香,唇角漾出一点笑意,促狭着道,“四哥,数你真能敛财(才),藏下这些好东西,看到九月间还不大白天下。我倒是琢磨着,若是求财(才)的纷至沓来,赶上我过来,这青梅酒岂不顿顿都管够,哈哈。”
“我敛的什么财?”胤禛一时不解,稍一转头,望见池子对岸方醒转过味儿来,佯做嗔怪道,“诶,你这现行儿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没出息去管张鹏翮讨酒喝?哦,这厢喝着我的酒,还往出挤兑我是个土财主?”与这台子正对的“五福堂”,本是府中存贮书画经卷之所,匾额更是康熙当年御笔所题,这府中东南角除了一池白莲本是甚少景致的,胤祥所指当是他后来心血来潮,着人在屋子周围植的几爿菊花了,虽不算名贵之品,但如今时已入秋,簇簇金菊都已亭亭秀秀,微露的几许黄白之色自然隐成韵味。
“别,好阿哥,您可饶了我,甭可劲儿的村了,当初那事儿你只当行一回善罢。”胤祥立时一提调子打个了劫,跟着眼风一瞥,又忙忙地侧转过身来,瞅着枯荷深处稍许一动的白线,眼中一亮,“嘿,来了……”说着已是站了起来,左滑右引,一甩一提间,干净利落地将一条团鲤破水而出。一旁的苏培盛见状,忙陪着一脸笑意,拎了个竹篓赶上来凑趣儿,胤祥提了线走过来,一边将那鱼钩上的肥鲜之物取下丢进去,一边轻便端起乌木小案上的梅子酒,乐呵呵冲着胤禛道:“哈哈,四哥,怎样?得亏弟弟我还有点手艺,今儿这顿晚膳可要算我自个儿挣的。”
“嗯,是。瓮中捉鳖的手艺,还真有好意思夸口的。”
“噗——”胤祥不妨一口酒喷了出去,再看两边伺候的奴才,左边儿立在胤禛身旁的秦顺儿是生生憋了个满?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