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
的就实掩不住翻涌不止的悲戚,不由眼眶再度红了,见此情形,面前三人也是随情所感,前头的乱象他三人如何不知,眼前这位又是极有可能接掌大位,是以俱都点点头,一言未发的,马尔赛近前一步,小声宽慰了几句,引着胤禛往东偏厢去了。
待到马尔赛方折回,前脚刚进屋,后脚就恰赶着陈福急急来传旨,令他三人即刻入觐,座上的马齐、隆科多二人不约而同地站起,马尔赛最先沉不住气,抹了一脑门子的汗,脱口而出道,“主子这是要……”话没说完,就被隆科多一口截了,“见驾要紧!”一壁说着,撩开袍服就赶奔了前头出去,马尔赛教他训的一噎,望了跟在隆科多身后的马齐一眼,终是无话,也紧着步子跟了上去。园中在夜色笼罩下,朔风肆意,三人甫一出来,都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虽只短短几步路,却只觉得这天地外,是一番直透重衣的刺骨寒冷。其时已交戌正,远远望去,清晰书屋两侧偏殿内皆是灯火通明,惟康熙所居的正寝灯火幽暗,内中环侍着几名太医和内侍,均离龙榻远远散开,像是方伺候用过药,一股浓郁的草药苦涩气息萦散开来,将榻上人沉重而不均匀的喘息声牢牢地裹挟其中。三人已得了陈福关照,此刻远远对着康熙行过礼,方轻声静气地趋步于榻前跪下,跪次以马齐居首,是以朝康熙轻唤了声,“皇上……”
榻上人并未有一字答允,然而那明显转为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对三人做了回应,隔了片刻,康熙才仿似刚刚从这样半醒半眠的状态中醒转过来,脱力一般,微微侧转了面颊,较前一日更脱了血色,焦黄面色之间隐隐透着些不祥的晦暗,隔了一发,康熙断断续续地道,“朕……是不成了……,你们……,着……传位……四阿哥胤禛……”康熙蠕动着嘴唇,沙哑着一字一字将这遗诏道与三人,十分吃力,到最后一字时,嘴唇已然是翕张着难于合拢,急促粗重的喘息声不断从喉间溢出,又遽然停歇。剧变在前,马齐等人尚来不及承命,大惊之下纷纷膝行近前,只见康熙急速消瘦的面庞上,颧骨高突,唇缘干涸皱裂,眼神已然涣散,隆科多靠在最左侧,紧迫之下就是一声急唤,“主子!”“……”这一唤,就连远处侍立在殿角两侧的太医刘声芳等也都慌了手脚,着急忙慌地一拥赶上前来,还是马齐忙定住心神,扶着炕沿急道,“都别乱!主子这两日晕厥是常有的,拣最有用的法子!要快!”
与此同时,榻前三人也都各自退开,焦急立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声芳与赵德声替康熙诊脉。少有一刻,隆科多最是急性子,撑不住还是赶着问了句,急切中尾音都上扬了个调子“如何了呵?”只见他二人稍松一口气,也不及相答,就忙不迭地取了炉上煎好的参汤来,灌药的灌药,施针的施针起来。好一会儿,康熙喉间动了动,似格格有声,刘声芳等二人这方长吁出一口气,冲马齐等略一颔首,目光中尽是悲意,复朝康熙磕了个头便齐齐退了下去。马齐等原望着康熙醒转,尚带着几分欣喜,经此也知是回光返照,天命难违,一时忧惧悲恸五味杂陈,当下俱都静默跪候在一旁。再又一刻,只见康熙目中重聚了些神彩,自右而左,一一掠过马尔赛、马齐,后迎向最左的隆科多,隆科多道是康熙有话要吩咐自己,不禁挪动双膝,跪的更近了些,攀住炕沿哽咽着道,“奴才听主子吩咐……”孰料康熙只是抖抖索索地自被褥中伸出手臂,擎向隆科多,隆科多一时有些不解,只冲着康熙重重磕了个头,“奴才等凛尊主子遗命,断不敢有负主子重托。”康熙手抖地更加厉害,隆科多目光沿其往上,便见着悬于其腕上的一串念珠,略有犹疑的双手接下,正听见康熙极微弱的一丝话语,“给……四阿哥……”
第三百九十一章 问鼎(十五)
更新时间2013…6…24 10:58:45 字数:2198
此时独在东偏厢中的胤禛也是坐立不宁,捻着手珠默念经文足一刻方才收敛住心绪坐下,坐定还未及小半柱香的功夫,就觉一阵冷风迎面灌进来,屋门大开,以马齐为首,隆科多、马尔赛随着联袂而至,三人暖帽上的缨子已然摘去,面色无一不是沉痛凝重,见着胤禛尽皆跪了。胤禛瞬时惊起,面上煞白一片,怔愣着半晌说不出话来。隆科多双手举着康熙所遗念珠,膝行两步至于胤禛面前,高举着递予他,泣不成声,“主子遗命,给四阿哥……”胤禛毫无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接了下来擎在手中,却始终颤抖不止,喉头不住的耸动,却偏生难以吐出一词。三人望见胤禛面上愈发悲戚的神色,彼此对望了一眼,亦不知当从何开解。眼瞅着这不是耽搁的时候,马齐嗫嚅了一发,终是踌躇着将康熙的遗旨并临终情形说了,才望了胤禛请道:“众位阿哥们都聚在前殿,还有几位小阿哥在京,奴才等现下就是来请四爷的意思,这旨意……该怎么发?”
“大行皇帝遗旨片刻耽搁不得。”还不待胤禛稍作回应,隆科多便就口接上了,“眼下头一件要紧事就是早正新君名位,旁的暂可延后。”他眼风有意无意的扫了马齐一眼,复又看向胤禛,眉目之间敏毅肃杀的神采俨然成了这当间主事的第一人,“自然马公所想也是周全的紧,可差人即刻回京去传诸阿哥来园子,并知会在京王大臣,这一趟恐还得烦马公辛苦一趟,园子里与京中两处的关防,奴才这里还须看顾着,片刻挪不开身,四爷您看……?”“我现在心乱的紧,就按舅舅说的去办罢。”胤禛此时心思恍惚,隆科多这一做派落在眼里,也顾不及挑剔他逾礼,二来如此筹措倒也听着安心,便就顺口应了。康熙驾崩,虽说这几日瞅着病势多少于这一幕有些心理准备,可料在头里是一回事,真的事发之时,他还是一时间悲痛无措。
便也是因了这个,直到胤禛随了三人回到前殿,与众人一道预备聆旨之时,精神依旧恍惚,习惯性照着序齿站了胤祉身后。这一举动不禁令承旨的马、隆三人也愣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这一举动,落在各人眼中的猜想各是不同,马齐自是觉着这位爷从来都是个谦谨持身、慎终如始的,此刻如此也在情理之内,端的是一番好定力;搁在隆科多眼中则是不同,想来定是这位新主要在人前做做样子,左右大势已定不须急在一时;反是马尔赛从来在大事上都有些懵懂,这一刻却是难得的清醒,望了这一众神情各异阿哥爷们,将心也悬在了嗓子眼儿。而就在胤禛在本位上站定的那一刻起,胤祉一颗心却狂喜了起来,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与众兄弟一样,三人摘缨去顶无疑印证了他心中所想,而观此前令他这一日心内始终忐忑不已的胤禛的此番动作和落寞甚深的表情,他似乎笃定了,这新君就必得是自己了罢……
与此同时,这厢三人已是面南站定,隆科多也不遑多让,自马齐手中取了适才草就的满文遗诏,声朗如洪钟,逐字宣道,“大行皇帝遗诏——皇四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继皇帝位。”旨意即下,满屋子的人俱都愣在了当场,神色各异,惟皆是一副沉然凝思的模样。适才胤禛的反应,多多少少让好些个阿哥料错了局面,如此诏书,着实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胤祉在震惊木然之下,更是跌坐在地。便在此时,马齐已经下来扶住胤禛的臂膀,将他往御座上搀了。十三阿哥胤祥跪下当间,满心皆是悲伤恸毁,早已是泪水流了满面,此刻见此情形,多少才有些如释重负。
被马齐搀扶着,胤禛亦是垂泪升了座,马齐一面扬声道:“众阿哥臣工叩谒新君”,一面随了这声当先跪了下去,隆科多、马尔赛二人亦随之跪了下去。一时屋内静默了一刻,气氛闷窒已极,马齐、隆科多等不禁已将目光灼灼地定在了几人身上。胤祉兀自深深皱着眉头,仿佛绝难置信一般的没有丝毫任何动作的意思,胤祺又因去了孝东陵进谒不在场,一时屋子里头诸阿哥中论长的便要数胤祐了。终于教着死寂一般的气氛和上首压抑的目光逼的无法,胤祐当先站起身来,正对着胤禛一撩袍服跪下,抑着一腔哭音叩道,“臣胤祐恭请圣安。”这一声仿若石入寒潭,终激起了破冰的反应,继其之后,胤祹、胤祥亦随着依礼而行,其余人中,胤禩只顾着呆立在当地,目光滞结半晌没有动静,胤礻我亦是一腔愤懑,瞧了眼胤禩没反应,便又将目光望向了胤禟,胤禟却是再耐不住,一拂袖站起身来,也不顾门前一众意欲近前扈驾的侍卫,狷介的目光直盯着胤禛,冷冷问道,“谁能证明这遗诏便是真的?”
“胤禟你放肆——”“老十三!”还没等胤祥截住他,胤禟已是提着声气一口喝止了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我在问他!”“十三弟你退下”,一时剑拔弩张,胤禛在座上却身形未动,以一个安稳的神色看了眼胤祥,跟着便也是深深扫在胤禟面上,单单以目光止住了他身后的侍卫,只是一腔冷刻,“我倒要看看,皇阿玛升遐未远,他胤禟就便没有君臣纲常,也还有点人伦么?!”
还不待胤禟反驳,隆科多便就口接上了一句,“贝子仔细君前失仪。”只是他这一句却不是白说的,立时门外又站了一层侍卫,陈兵威吓的意思分外明显,胤禟自是不惧,还要再出言讥讽,却不曾料想这一刻胤禩默然站起身来,竟随了胤祐身后也是一跪叩,“臣胤禩恭请圣安。”“八哥你——”胤禩并不曾回应他什么,亦不知是因了怎样的心绪,左近的胤礻我与胤禟对望了一眼,目中亦是深深的无奈,看了看奉旨传召的三位重臣,终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也就地挪跪在了胤禩的身后,一屋子里便只剩了胤禟一个立在当场。又是静默的一刻过去,随着外头一声声丧钟传来,胤禩只觉满屋子目光俱都盯在他一人身上,顿时自觉如芒在背,张口正要劝他,却见胤禟终是深深地阖上了双目,一撩下袍,颓萎地跪了下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 问鼎(十六)
更新时间2013…7…1 11:49:39 字数:3418
一应事毕,回京传旨已是当务之急,隆科多掌在京畿关防要害,自然不能离了胤禛半步,加之园中事情也多,胤禛便命马尔赛也留了下来,回京传旨的差事便就交付了马齐。马齐自是领命而出。清溪书屋离大宫门还有段距离,马齐身上又奉着急差,纵是寒风夹着风雪,一路上也尽是不敢有片刻耽搁地疾步奔走。方走了半刻,恰巧便遇见了闻信匆匆赶来的王掞,马齐听得那一声有些变了调的唤,不由停住了正要登车的步子,当即朝值房那头迎了两步站定。
王掞自前次为康熙重处,被皇帝一番诛心磋磨,带累得亲子获罪流徙。他思前想后,虽还是流连于扶保胤礽执念挣扎之间,却已然是灰心丧意的紧,却不料在康熙六十一年元旦赐宴之后,再得康熙眷顾起复,仍旧还了他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一时之间感佩莫名之外,到底也是有些怵了皇帝的驭下手段。因而他近来虽也知晓皇帝身子日渐不好,终不敢再造次进言议立储君之事。直到了这一日一夜间,畅春园召旨频频传出,守在大宫门内值房里的王掞早已是坐立不安,岂知就在这内心困苦之间,竟闻得紧连的几响沉重深远的钟声传来,当时就是浑身一机灵,与一同当值的王顼龄对望了一眼,忙忙取了帽子当先赶了出来,瞧见那熟悉的人影,急急迈着不怎么利索的步子追了上去,一把扯住马齐,急问道,“皇上他……这……是哪位接了大位呵?”
马齐转头就瞧见了他面上失魂落魄的悲惶,心中才压下的悲戚又翻涌了上来,当下扶住王掞有些抖嗦的手,沉沉快速应了一声道,“是四阿哥。”“十四阿哥……,怎么会——?”不知是王掞耳背,还是哀痛之下纷乱了心神,王掞生生听岔了去,当下低低嗫嚅着重复了一声,随后就是一个颇为惊异的转折相问,马齐眼见着王掞闻言面上一滞,随即便转了十分的惊讶神情,当下未及多想,只道是如今这新君人选有些出人意料也在情理之中,眼下却没有这时间同他解释,扶在他臂上沉沉按了一下,平复了心绪才道,“叩谒大行皇帝,迎奉新君,这些都是急事。我现下须去召在京的几位小阿哥们即刻入园,怕再往别处一时也来不及,要么你这里预备一下,好了就去知会在京的几位王大臣,你我分头去传。”说罢留了一队侍卫给他,就自顾急急登车去了,王掞这才从震惊中醒过味儿来,原地愣了一下,打发了一名侍卫去报于王顼龄知道,便也急急地奔了出去。
也是事有凑巧,王掞刚到城外,就遇见十七阿哥胤礼的车仗,谴着侍卫问过,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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