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
X范G如此模样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年羹尧与宝柱也只默默落后一个马身,跟在胤禛身后。他们此时的心情如同胤禛一般,康熙为什么会在这个啃节上把胤禛遣回北京?
自葛尔丹不战而退之后,鄂扎、大阿哥便一路追击,用足了边扰边打的策略,把葛尔丹的三万人折磨得不轻,待到十余日之后,疲累已极的葛尔丹军便一头扎入了由中、东、西三路军组成的口袋之中。以逸待劳的费扬古之西东二路军,以及随后赶到的阿南达中路军所部,紧紧地将葛尔丹一众牢牢锁在了一块狭长的地区之内。
至此,葛尔丹也意识到了危险的迫近,于是便坚守不出,一时倒也让费扬古踌躇。过了半月,算准葛尔丹的耐性几近,费扬古便以硕岱和阿南达两人带着四百骑兵,前往特勒尔济葛尔丹驻地挑战,但只许败不许胜。看到清军只有四百兵马便敢打上门来,恼怒至极的葛尔丹果然中计,愤愤带着一万多骑兵杀出营来,硕岱、阿南达两人戏做得十分逼真,节节抵抗,且战且退,终于诱使葛尔丹进入既设战场昭莫多。
这边厢,费扬古早已将兵马分成三路,东路以满洲旗营、汉军、察哈尔军依山布阵,西路则由右卫、大同、喀尔喀兵沿土拉河布阵,原东路军主将孙思克率绿旗兵居中。中路孙思克占领的山头地形对清军极为有利,其南坡缓,而北坡陡。见中了圈套,葛尔丹只好拼死一搏,令骑兵强攻陡坡。费扬古根据之前制定的方略,令骑兵一律下马步战,用火器、弓箭、大炮防御,约好所有马军只有听到中军号角才可上马。
因为地势不利于马军奔袭,葛尔丹与其可敦(王妃)阿奴只得带领准葛尔骑兵下马步战。意识到只有强行打通一路才会有生机,准噶尔人便骁勇异常,冒着炮火猛攻,前锋甚锐。而中路孙思克亲自坐在阵前,其麾下戈什哈更是充任了督战队之责,一水的光着膀子,在乍暖还寒的风中挺直着身板,右肩上更是一人扛着一把寒光渗人的鬼头刀。身后便是用小石块垒就的一道线。“越线者死!”受此激励,绿旗兵便据险俯击,弩统迭发,当准噶尔军还击之时,便以藤牌阻挡,见准噶尔军稍退,便以拒马、鹿角木列前而进。双方便如此你来我往,足足僵持了一天。
一直在山顶以千里望注视着战场情势变化的费扬古见葛尔丹军士气已成强弩之末,且损伤不小,至少一千多人殒身在强攻之中,而中路的绿旗兵不过死伤两百人不到,便意识到决战就在此一刻了。再次观望,费扬古发现葛尔丹阵地的后方有大批静止的人蓄,便断定此必为葛尔丹的家眷、辎重。于是下令让土拉河畔树林中埋伏右卫、大同、喀尔喀骑兵出击葛尔丹的左翼;另派精兵从南绕出,从右翼直插葛尔丹的家眷、辎重。鸣响号角冲锋,左右翼骑兵同时出击。总兵殷化行、潘育龙等也从山上麾兵大呼而进,上下夹击,声震天地。此时,准葛尔部已经苦战一日,疲惫不堪,根本无法抵挡两路以逸待劳的骑兵冲锋,同时绿旗兵也上马从山上向下俯冲。准葛尔部在清军几路夹击中战死四千余人,所部顿时土崩瓦解,可敦阿奴也殒命于炮火之中,葛尔丹只带着数骑趁乱逃走,连阿奴的遗体都顾不得了。费扬古派精骑逐北三十里不及,至特勒尔济山口为止。
想到那一日康熙的神采飞扬,那一日全军大摆庆功宴时的酣畅淋漓,胤禛嘴角带出了一缕苦笑。就在那一日,康熙下令中路进发呼和浩特,以备再战,言道:“噶尔丹穷凶极恶,不可留于人世,一刻尚存,即为生民之不利,务必剿除”。当时受这种气氛的感染,也不知怎么,胤禛便越众而出,请求也带兵追剿葛尔丹。康熙只是淡然一笑,未置一词。次日却突然让李德全传来口谕,要胤禛、年羹尧等不必辞行,当即返京,帮办朝务。于是,胤禛只好怏怏地离开,一路之上越想越是郁闷,接连数十天,说得话寥寥无几。年羹尧、宝柱虽然也暗自为胤禛抱不平,却不敢在此刻触了胤禛的心襟,便只默默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快到了,胤禛心中重复着,到了骆河驿,京城就在望了。就在此时,前方远远有两骑飞驰而来,为首的高喊:“来人的可是四阿哥?”声音虽远,却是恁的亲切,胤禛愣了一发,定睛望过去,不是戴铎还有哪个?
这些天第一次胤禛露出些笑意,竟然不顾身份,纵马迎上前去,大声应道:“戴先生,戴先生,我在此处!”见果然是胤禛,戴铎又着力加了两鞭,瞬时,两人便会在了一处。看着胤禛疲惫而又带着些惶惑的面孔,戴铎不由得心中一酸,下马拜倒在当地,道:“四爷!”
胤禛看着戴铎这个亦兄亦师的臂助,喉头有些哽咽,那些心中的苦楚顿时全部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开口才觉声音有些颤抖,便生生地收住,垂下眼帘,半晌才又开口道:“你怎么,怎么来了?快些起身,咱们之间,不兴这些。”
起身之后,戴铎关切地望了一眼胤禛,伸手拉住胤禛的马辔。胤禛见状,立刻落鞍下马,道:“戴先生,便和胤禛走几步罢。”
戴铎微笑着点了点头,手却不松马辔,只是随步走在胤禛身侧,道:“四爷,若不介意,戴铎试解四爷此时心境如何?”
胤禛苦笑了一声,道:“心境?我是越来越看不透皇阿玛和我自己了。”
戴铎此刻脸上带了几分严肃,道:“不过如此四爷就受不住了?四爷是不是觉得,此次大捷,全靠四爷您筹划得当,所以皇上就该赏您一个全功?当然,戴铎明白,马军步战,火器为主,包括中路进兵,都是四爷主谏的结果。可四爷您可曾想过,再有一战,葛尔丹就要覆亡了,皇上为什么偏偏此时支了四爷回京?”
戴铎的问得每一句话都是这些天最困扰胤禛的问题,此刻胤禛完全怔住了,过了一刻,才无奈地摇摇头,道:“皇阿玛天心难测,我又怎么能猜度得出?”
戴铎此时眸中精光一闪,道:“四爷您错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冷暖自知 (二)
更新时间2008…11…30 16:45:04 字数:2585
看着胤禛多少有些错愕的表情,戴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四爷,皇上的心思左不过就是八个字:护犊心切,帝王之道。”
胤禛略一沉思,便已明白了几分,当下更觉不快,道:“看来只有京城的那位才是真正得了圣心的,我不过就是陪衬而已。以前总有人说我得皇阿玛眷顾甚隆,这可真真是冤枉。眼下大哥、三哥,五弟、七弟倒都在前营,我却被远远遣了回来。你说,这算甚么?”
戴铎一笑,道:“四爷像是动了意气?戴铎原本以为四爷对这些事一向淡泊的。”
胤禛的心被撩拨得更乱,语气中便带了些许不快,道:“怎么?戴先生有甚么见教?”
听出胤禛的恼怒,戴铎沉默了一刻,才道:“虽说戴某适才言语有些放浪,却也是在提醒四爷。四爷您知道,太子储位早定,皇上总要为日后筹措一二。多几个功高震主的皇子,岂不是置太子于火上?大阿哥自十二岁就在军中,虽然屡有建树,却不通文事。虽担着副帅、先锋的职分,上面却都是皇上的近支亲王坐。以前能与太子分庭抗礼,不过是因为倚仗明珠一党作为后盾而已。只不过,现时早已经时过境迁,大阿哥所倚仗之明珠,虽然还有着内大臣的名分,可看着样子,早晚是个清退的结局。而所谓明党,也早就随着明珠的失宠而作鸟兽散。就算此次大阿哥拿了军功,也不足为太子患。三阿哥只是文人的坯子,让他做做文章还可,管理政事却不是他的长项。且三阿哥个性软弱,也不会对太子造成威胁。五阿哥一向只通满文、不懂汉学,只此一项,已经远远输与太子,七阿哥身子骨又弱,这些阿哥都入不得皇上的法眼。可是四爷您不同。您自小由孝懿仁皇后抚养,单单身份已经贵重至极,四爷两随圣驾亲政葛尔丹,军功在身,再加上四爷随侍皇上身边参习政事,可谓文武双xiu。最让皇上放心不下的,还有四爷和佟家的关系。不知四爷有没有想过,至多后年,皇上肯定会分封众皇子,若是此次四爷得了大功劳,皇上怎么安置您?”
胤禛苦笑道:“这话倒是奇了。我不过就是个贝子。值得费了这许多心思?再说,皇额娘早就有过嘱托,于爵位一事,我本就没放在心上。”
戴铎此时加重了语气,道:“四爷,皇上所思所想,与常人自然不同。皇上一向讲得是赏罚分明,必要让天下人心服口服。若只是因为孝懿仁皇后一句话,便对四爷有功不赏,皇上的威严何在?百官知道此事的也会私下议论纷纷。莫不如此时便将四爷调回,既全了皇上对皇后的承诺,又能让太子这边对四爷放心。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
胤禛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戴先生说得,胤禛明白。只是这最后一句,倒是有些思之不得。你说皇阿玛此为是让太子对我放心,而不是让皇阿玛自己放心?”
戴铎一笑,道:“方才四爷是关己则乱,现在倒是回过了神。正是这个话儿。戴铎方才用了四个字:护犊心切。这既是指皇上爱护太子,也是指皇上怜爱四爷啊。四爷和太子相处十数年,自然比戴铎了解太子多些。四爷以为,太子其人如何?”
虽然胤禛始终以戴铎为臂助,却从未于戴铎谈得那么深,那么透彻,这一次实在因为胸中怨气郁结,才一时抑制不住,眼下倒有些后悔,讪讪道:“怎么说我只是臣子,安守本分,一生再不济总能做个安乐公。”
戴铎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松开马辔,对胤禛深深一揖,转头便走。
胤禛有些急了,急追上去几步,伸手拦住戴铎,道:“先生何必如此?”
戴铎面沉似水,道:“四爷既然信不过戴铎,戴铎自然也不能腆着脸再跟着四爷,四爷又何必强留?”
胤禛知戴铎气自己,便陪了笑脸道:“戴先生多心了。胤禛不过只是发了两句牢骚。你也知道,虽然身为皇子,表面光鲜的紧,可这内里面,唉……。”脸上浮起一缕愁苦之色。
见胤禛如此,戴铎倒也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半响,戴铎才道:“四爷,戴铎再劝四爷一句。四爷此次回京,还得打起精神,莫要让皇上知道四爷心中不忿。也许皇上就是想看看,到底四爷如此用心尽力,是出于公心,还是带着私意。”戴铎此言谏议味道甚浓,若不是表明一心辅佐胤禛,也断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胤禛顿时心中一暖,道:“我明白先生的用心。方才是我的不是,这里给先生赔礼了。”言毕,便欲躬身一揖。慌得戴铎急忙扶住胤禛,道:“四爷使不得!”
胤禛挣了一下,却被戴铎使力拉住,此刻只好苦笑,道:“我拗不过先生,待回京再摆席与先生赔礼罢了。”戴铎这才松开了手。
此时,胤禛见戴铎神色已霁,便问道:“先生迎出这么远,除了为我释疑,像是还有别的要紧事?”
戴铎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重,道:“戴铎是想让四爷心中先有个底儿:太子留京主政期间,刚愎自用,大肆安插自己人,对于看不顺眼的臣子,动辄罚跪于毓庆宫外,连马齐大人也被太子当着众臣奚落了一番,惹得马齐告病不出已有十日了。”
“什么?”胤禛吃了一惊。眉头不由得皱紧。
“在被罚跪的人中,明珠的儿子揆叙最是倒霉。单单他一个,就被罚了三次之多。依戴铎看来,揆叙遭殃,只怕和大阿哥在前面出风头有些关系。若真如此,还好四爷您现在回京,否则,恐怕未必见容于太子。”戴铎面上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顿了一下,戴铎接着道:“这些事情,相信皇上必定也有耳闻。皇上让四爷回京参与政事,无非因为在众皇子间,太子与四爷还算亲近,四爷劝谏太子,太子可能还会听进去几分,同时皇上自然也有警示太子的意思。”
胤禛默然点了点头。见戴铎有些欲言又止,胤禛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胤禛听着。今日之事,只在你我二人之间。”
戴铎展颜一笑,道:“戴铎在京,常和一些笔帖式喝酒。听他们说,太子沉溺于床第之间,多次招民间女子及少年入宫。此事在京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胤禛眉头皱得更紧,道:“太子居然如此不检点?”
戴铎道:“是,太子这些举动,断然瞒不过皇上。”言及此处,戴铎戛然而止。
胤禛明白,戴铎还是语带忌讳。康熙有许多亲近的臣子都有专折密报之责,这些事情,怕是康熙早已了然于胸。
“唉”胤禛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这次回京,他该怎么参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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