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





铰穑?br />   六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总觉得把艳氏交出去风险太大了些,“小姐,那个老毒妇只怕早就惦记着进入艳氏。要不,刚才为什么她一直不出借那三十万两,反而是在赵当家写好出让文书的时候才做下决定?她不就等着您将艳氏转手给她吗?”
  艳无双漫不经心地搭话,“给她又如何?她吃不吃得下还是个问题呢!”
  六月跺脚,恨主子太过自信,“小姐——,人家可是在后宅斗了小半辈子快要成精的人,您一个使用权转让给人家,人家明天就带着儿子开工了。假以时日,人家安插几个心腹,或者干脆偷摸卖给其他的成衣行几件成衣的设计图案,而等半年之后我们接回来时,人家早就捞个盆满钵满的走人了。到时,我们只能收回一个只剩空壳子的艳氏,那时损失的可就不是一个三十万两能弥补的了!”
  艳无双突然发出惊喜的声音,“六月,天天相见,都不知道你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如此精密的分析,还条条有道,看来六月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艳无双大方地朝六月竖起大拇指。
  六月没好气地瞪回来,“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人家明天可就要到艳氏开工了,我们却要在家里为老夫人办头七。一天的时间,我们有可能就会丢掉整个艳氏了。”
  艳无双闻言收敛了笑容,是啊,也许那徐氏就是已经算准了她明天不能出席艳氏,所以才斩钉截铁地签下艳氏半年的使用权的吧?
  听了半天的赵纪青轻轻放下茶碗,插嘴道,“赵某不介意再联手赚个三十万两哟?”
  六月嘴角抽搐一下,如果不是心里记着主子对他的定位是盟友的身份,她一定直接给他一句,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可以任他一骗再骗呢?阿布可已经说漏了,今日这两副药可都是以假充好的。那个什么芙蓉丸在主子手里,可以就地掩埋证据;可那什么断骨忌可是在人家手里,只要人家有心,随便找个老中医一查就知道真相了,到时看他还能怎么说。
  艳无双却不担心这样的问题,在商言商,货物既出概不退换。就算徐氏日后翻账问起,赵纪青只要给一句“又不是我非要卖的,那是你们非要买的,干我何事”这样的话,轻易就能漂白自己。
  可是,如果要再想从徐氏的手里赚个三十万银子,还真是不容易了。也许,这事还真需要他出下手。
  艳无双于是顺着话茬说道,“那么请问赵当家,可有高见?”
  赵纪青不再言语,反而以指代笔,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个“花”字。
  六月不明白,什么意思?
  艳无双笑了,她也这么想的,“赵当家,多谢。”
  艳无双真心道谢之后,无视六月的黑脸把那些银票都推到了赵纪青的面前,“为表谢意,今日这所有的进账,赵当家都可带走。”
  赵纪青扫那厚厚一叠的银票,邪魅地打趣道:“哦?这么大方?”
  艳无双解释,“昨日承蒙赵当家出手相救,无双无一为报,这些银票自是应该全部归赵当家的所有。”
  赵纪青一挑眉,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你这是想买回你昨日的承诺?”
  “是。”艳无双毫不讳言,用三十多万两来为她昨日许下的重誓相比,只轻不重。
  而对于赵纪青来说,得到实惠的银两总比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许诺也更有用吧?艳无双静等喜讯传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赵纪青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我拒绝。今天这些我可以一两也不拿,但你昨日许给我的承诺一定得终生有效。”
  赵纪青的眼神很坚定,话里好像还有着什么深刻的含义。艳无双只撇了一眼,就迅速转开了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像猎物一样被人盯上了。
  艳无双垂下眼睑,淡说道,“好吧,如果赵当家坚持的话。”
  六月忙不跌得赶紧收回了银票,入库入库,一会儿人走了一定要先入库,这放在外面太不放心了。
  “那么,看在今日有这么多银两入账的份上,艳当家可否回赵某一个问题?”赵纪青眼神不动,即使艳无双不看他,他也不曾移开视线。
  艳无双端起茶碗小饮,装作无感,“请讲。”
  “你准备何时休夫?”
  “噗!”艳无双一口茶水喷出老远。
  脑袋霍然转过去,瞪他:他在说什么鬼话!
  赵纪青无辜地眨眼,“婆家下毒在先,你敲诈在后,怎么?你还嫁得下去?”
  当然嫁不下去,可“休夫”一事也不是张张嘴说一声就行的。她总得要想个合适的法子才成。
  赵纪青突然耻笑出声,“以你的行事风格,大刀阔斧的一张休书甩到那人脸上才是!”
  那是十五岁的她,而不是重生以后心理年龄超过十八岁的她!
  赵纪青眸色突然暗了暗,“还是说艳当家的心里其实是真的舍不下那陪了十五年的小竹马?”
  ……
  
  




☆、066  万更报到

  舍不得?哈,舍不得?舍不得他什么?
  舍不得他天真阳光无担当?舍不得他除了舞文弄墨就是风花雪月?舍不得他一边心疼她手伤未愈一边又心疼他的清雅妹妹脚伤而亲自护送回府如此两面三派?
  如果是以前的艳无双,那么她只会怪是那些莫名的苍蝇蚊子主动找上了门,而不会怪她的相公态度有暧昧。
  可如今,抽离了自己感情的艳无双,那是从内到外不会再将赵齐仁放进心里。
  祖母教她,经一事,长一智。不要只为过去一味地埋怨,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开始。
  更何况,她如今是重来一次。
  她的人生,她是主!
  休夫是必然的,过程却是要谨慎的。如果徐氏费尽心思只要艳氏不要她,那么又怎么会轻易就让她离开赵家?
  艳无双心思沉沉,还有那个今天被迫在自己面前敬茶道歉的知府千金。将心比心,又出银子又受气的,想来她也不能忍下吧?
  那么她会如何做?
  事实上,艳无双并没为此纠结多久,因为是夜,当她为了准备明日祖母的头七之礼而赶回西城旧宅的路上,她已经明白了。
  入夜时分,风止雪停,天上无月。
  但因地上白雪苍茫,以至于视线并不怎么受影响。
  至少赶车的石城能清楚地看到对面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有五个,每个都黑巾罩面,每个都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咴咴儿——拉车的马被石城紧急拽停,发出了刺耳的一叫。
  石城跳下车,大手抚上马头安慰两下,然后罩黑布蒙耳朵,为马。这是经验,多次受袭后的经验。目测来看,情况不太妙,那么首先要保证马不能受惊,进而影响到后面车内主子的安全。
  做好一切,石城将马缰绳收到一旁,抱拳拱手,“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石城很实诚,时刻谨遵师傅教诲——见面先问候是江湖规矩。
  可惜,不是人人都守规矩。
  例如面前这些黑衣人,人家甚至连哼都不曾哼,直接回过来的就是三把来势汹汹的大刀。
  一把自头顶劈下,一把刺向心脏,而另一把横扫下盘。
  身后就是坐了主子的马车,石城退无可退,右手猛然甩高,马鞭扬起,卷下头顶的刀然后挥向对面,一挥而出。
  三人退后一步,掌中皆空。
  三把刀落入石城的手中,当当当三声,全数断掉。
  石城虎目圆睁,双手再次抱拳,“得罪了。”然后,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已经主动攻了上去。
  师傅教了交手之前的问候规矩,也教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这一要点。
  而现在,既然来人二话不出挥刀相向,那么他也不必端着了。
  马鞭挥得啪啪响,石城一人对上三人毫无不敌的势态。
  马鞭直击中间那个,左拳攻向左边,右脚踢向右边。
  三个黑衣人也迅速调整队形,以环状围住了石城。
  石城手中的马鞭是唯一的武器,当它攻来时,被攻的人立刻缩身后退,而另外两个人则加紧从侧面和后面攻上去。
  而当石城抽鞭回敬时,缩身后退的人又极快地攻了回来。
  一时之间,石城无法拿下对手,那三个黑衣人也无法攻下石城。
  身形来回交错之时,四个人越打越远。
  就当石城惊觉是故意被人引离马车的时候,另外两个黑衣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马车。
  两道寒光刺痛了石城的眼睛。
  石城抽身就要回防,奈何三个黑衣人早已打定主意要纠缠到底,又怎会让他轻易返回?
  嗖嗖嗖三声,三人无视石城手中力重千钧的马鞭,噌地近身就是一阵快拳快脚。
  石城被迫之下也只得又回身迎敌,眼角余光瞥见那两人就要逼近车前,不由爆喝一声,“小五!”
  “来了!”小五声起。
  车门打开,车帘掀起,先是双刀挽着刀花出现。其后,小五飞身而出。
  双刀迎上双刀,寒冷的冬夜里再添叮叮当当的兵器交接的刺耳声音。
  小五的刀法师承父亲陆师傅,其双刀也是陆师傅按照爱女的身量体力而亲自打造的兵器。
  比普通刀小,也比普通刀薄,但舞起来的威力却不小。
  苍茫的雪地之上,但见小五刀刀贴身,舞出的刀影接连成片,从远处看过去,像是有无数个刀片护在她的周围。
  她对上的两个黑衣人一时之间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不知不觉就被逼出好远。
  此时,马车之上车帘高高地卷了起来,艳无双素净的面容露出来,扫一眼战况,冷然开口,“我要活的!”
  “属下遵命!”石城答应一声,马鞭收至腰间,双拳迎了上去。
  马鞭势利,原本他是下手又快又狠,虽然一时没有拿下歹人,但再给他一柱香的时间,他有信心当场击毙三人。可既然现在主子说了要活的,那么他就不能给死的。
  “小五知道了。”另一方向小五也是答应一声,双刀随即在腕中挽个刀花,刀刃转向了里侧,刀背朝向对手。
  大开大合之间,小五的攻势不因刀背相向而递减。
  她的对面,两个黑衣人互换一个眼色。
  一个黑衣人突然抽回了刀,就在小五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那人的刀又砍了回来。不过,这次是两把。
  原来,他的单刀同小五的一样也是可以一变二的。
  小五不惊反笑,“双刀?如果单刀的话,我还有理由输上一输;可既然你拿出了双刀,我如果输了,回去老爹不得砍死我?”
  十多年前,陆师傅就是以双刀成名的。那么,压上陆师傅的江湖威名,她小五今天是一定不能输的了。
  好胜心激起,小五运足功力再次加快速度攻了过去。
  左砍右砍轮番砍,左上右下两不误。
  十二岁的娇小年纪,舞起刀来却带着老手一样的血腥之气。
  眼看着这位黑衣人就要被拿下,旁边的那位黑衣人却一点要帮忙的迹象也没有。
  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小五嗤笑一声,“哼,就这小胆儿也敢出来杀人!”
  说着,小五不再看他,反手对着对面的黑衣人就是一劈,她准备先拿下这个,然后那个胆小的就好对付了。
  可就在她眼神掠过去的时候,那个呆立许久了的黑衣人突然动了。
  以极快的速度飞扑了出去。
  身体平直,刀尖向前。
  方向:马车。
  目标:高卷棉帘下的艳无双。
  他们此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了马车内的人。
  方法不计,损失不计。
  只要人命。
  石城眼角余光瞥见,心里就是一紧,以他现在的情况,以他现在的距离,要他回防绝对来不及。
  此时再也顾不得活不活口之说,马鞭自腰间抽出,啪地一声甩出去。卷起面前那个离他最近的黑衣人,扬鞭一挥——那个黑衣人就被当作暗器一样打了出去,目标:正在逼近马车的那个黑衣人。
  而正在逼近马车的那个黑衣人耳听得身后传来的异响,以为是敌人,头也没回,回身就是一刀。
  先是被卷又是被扔,再加上先前已经中了石城几拳的黑衣人早已头脑不清,呼呼的风声还在耳边呼啸,前面已经寒光闪过。
  噗——血光飞起,头颅落地。
  浑然不知杀了自家兄弟的黑衣人抽刀继续扑上前,他的任务就是杀了车中之人,不杀没钱拿!
  石城一看一击未中,马鞭一扬,就准备再卷一个照样当暗器打过去。可这一次,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早已有了防备,两人立刻分成两路朝着石城攻过去。
  至于那个已经惨死的兄弟,啊,不,不过是“志同道合”一同谋财的同道中人。活着可帮忙,死了还少分一份。无所谓!
  只要他们两个能撑到突破重围的那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