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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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摊贩听他这样一叫,也不理真假,一齐丢下手中东西夺路而逃,一时间原本清冷的街道一片凌乱。巡街的捕快见状,也向这边奔来。
付展风听到叫声心中一凛,叫阿宁的人还欲再追,却被他伸手拦住。一队巡捕冲上前来将两人围住,付展风冷笑一声,伸手入袖摸出一块令牌来,道:“我们是京城来的官员,到扬州来追捕一名逃犯。”
一名捕快接过令牌一看,脸上顿现惊骇之色,急忙连声赔罪。付展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看上官若愚,却已是去得不见踪影了。
脑中忽然掠过她适才那一副惟妙惟肖的地痞之态,微蹙的双眉却又展开,唇边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来。
形踪败露,上官若愚匆匆而行,她料想付展风事出突然,也来不及派人在城门堵截,是以直奔城门而去。
时值清晨,城门未开,上官若愚更不迟疑,天工七巧剑出鞘,银丝连着剑身飞射墙头,牢牢钉住。她提功动气,足踏城墙,身子借力飞步而上,脚步轻灵如燕,转瞬之间已到墙头。轮值守城的官兵已是困倦不已,抱着长枪瘫坐在城墙上,睡眼惺忪,只瞧一个身影隐约间在眼前一晃,便又翻下墙去,只道是自己眼花了,侧过了头又沉沉睡去。
出了城,上官若愚发足飞奔起来,不想奔出没多远,便见一人两骑等候在前方不远。她一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心中顿时一宽。那人也已发现了她,见她奔来,伸长了手臂一挥,道:“这边。”正是洛东凡。
上官若愚虽命他在下个城镇等候,但分手之后,他却总觉得心神不宁。今日清晨果然收到蛛丝飞鸽传信,白鹿镖局扬州分局的两大镖头裴先承和范鼎如不知遭了何人毒手,暴毙房中。不仅如此,他昨日与上官若愚同去的那家贵春楼也遭人血洗,扬州城中暗布的蛛丝也断了三根,想来是知道了凶手是谁。不然便不会只传来这些含糊不清的讯息了。洛东凡得知之后不安更盛,唯恐上官若愚牵扯其中,是以急急等候在此。
两人上马一阵飞驰,料想追兵再也追不上了,这才停了下来。上官若愚听了洛东凡之言,心中怒极,狠狠地“哼”了一声,道:“好个付展风,这狠毒的劲儿,与他师父一模一样!这笔血帐,我迟早向你讨要回来!”
洛东凡问道:“大……咳,上官知道凶手是何人?”
“陆尚书府一个武师的弟子。或许不是他下的手,但总是他下的令无疑。”
“尚书府?”洛东凡吃了一惊,道,“裴先承他们怎么得罪了尚书府?”
“是我不好。”上官若愚长叹一声,“我与那姓付的,还有他师父有仇,不想将白鹿镖局牵扯进来。你放心,他们命,加上贵春楼的那十几条,我会一一帮他们讨还,若讨不回来,我上官若愚便用命赔他们!”
自相识以来,她向来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如今这般怒气冲天,指天发誓,倒是头一回见到。洛东凡不禁有些担心,说道:“上官严重了。这事既然已经牵扯上了一方城,便不算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上官是宏理院的总都史,即便手无重权,至少宏理院中的所有人都听您的调遣,刀山火海,莫敢不从。”
上官若愚神色略缓,伸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浅浅笑道:“这马屁拍得倒教人舒服得紧。”
洛东凡也是淡淡一笑,调侃道:“会开玩笑了,说明就没事了。”
上官若愚摇了摇头,叹道:“走吧!要报仇也不急着现在。先得把白晨交待的那破事办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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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凉凉的,杜锦秋觉得自己仿佛睡了很久,如果不是这一阵清凉,他还能继续沉睡下去。
似乎是察觉到他醒了,有人在身旁端坐下来,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清丽的脸,却一时想不起她是谁,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说得了话吗?”她问他。
他张了张嘴,从喉间挤出一个晦涩的音节:“嗯……”
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立即便绽出了灿烂的笑容:“太好啦!”
“卢……卢十四……”记忆此时才迟迟赶到,先是浮起了一个名字。
“嗯。看样子脑袋没有撞坏。”十四高高兴兴地说,“再抬个手、举个脚试试,瞧瞧还有哪里坏了没?”
“嘁……”听出她话里的戏谑,不禁有一丝薄怒,双肘支地想直起身子来,却牵出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来。
十四急得大叫:“只叫你动一动手脚,谁让你坐起来的!不要命啦!”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将他轻轻按下。
这一痛,让他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双目骤然一瞪,问道:“那人呢?”
十四轻叹了一口气:“走啦。”
“走了?”他不信。
他和卢十四一路行往一方城。十四深谙蛛丝所伏之处,是以一路指引他走一些未布蛛丝的小径。虽说绕了点路,耽搁了些时辰,但到底走得太平安稳。哪知便在几天前,两人快要到达一方城的时候,便遇到了那个奇怪的人。
这人脸上罩着一个玄黑色面具,却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衫,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出他身材瘦弱。
“你们要去杀谁?”怪人问,声音竟清朗如乐。
“于你何干?”他淡淡回答,手却已伸入袖中,握紧了剑柄。
他的剑名叫“袖玉”,长只七寸,薄若蝉翼,藏于袖中,可取敌于无形。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有些暗自心惊,这已是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了。这个人周身毫无杀气,可偏就是这样,让他放不下心来。
怪人说道:“谁要杀她,我便杀谁。我劝你,趁早回头吧。”
他默然不语,已是准备杀人。怪人微微摇头,说:“身未动,杀气便已这般凌厉,心思一下便被看穿了。”言展,忽尔飞跃起身,展袖向他扑来。
他已有准备,却料不到此人动手之时仍是没有半点杀气。银光凌空一架,发出“当”地一声清响,原来那怪人的手中也已多了一把刀,他清清瘦瘦的,他的刀也同他一样,窄窄的一柄,形如雁翅。
这人的刀法,他不曾见过,优雅如舞,却又高洁孤傲,看似不经意的随手递招,却异常的凌厉霸道。他的剑法,重在轻、快二字,只见他身形忽转,如一团雾气一般缥缈难测,那怪人却浑不在意,站在灰雾中央,随随便便地以刀挡架,神态轻松。
十四站在一旁,眼见他落于下风,却苦于功夫与他们相差太远,插不进手去,只有干着急的份。
只听怪人说道:“能与我交手超过三十招的人,江湖上已经没有几个了,白晨啊白晨,也当真了不起,手下的人倒也算不错了。”话音一毕,忽然间刀锋一转,如闪电般直向他击去,全然不顾他那些眼花缭乱的剑光,似已看破了都是虚招。
那刀势来得好快,竟快到连他都不及躲闪,一声闷哼,他腹上中刀,跌落在地。水阁四公子的身手不是生出来便有的,在水阁中受训时,身子上挨个十七八刀是家常便饭。便这一刀却不同,仅仅一刺,便似中了要害,让他痛得直不起身来。但好歹也非泛泛,就地一滚,竟无片刻迟疑,拉了十四便向反方向跑。
那人是否追来,他辨不清楚,这一刀好深,血流得极快,不多时便已双眼模糊,脚下却丝毫不停。杀手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完成任务,至于什么武者的尊严,全是狗屁,他向来不理。
他们没命般地疯跑了很长一段,直到他失血过多,眼前一黑,脱力倒地。
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十四为他包扎了伤口,也不敢将他带到城镇中,被蛛丝看见,便背他来带到一座山洞之中。十四说,他已昏迷了足足七天,期间高烧总是退了又起,直到这两天才渐渐好转。
“那把刀上只怕有毒,等你好些了,咱们还是快些到镇上的医馆瞧瞧。”十四边说,一边为他递上一个包子。
他沉默不语。
十四问:“那张单子,你还打算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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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 。。。
他本打算伤口一愈合便继续上路的,可十四却说什么都不肯。
她说:“你的伤花了这么多天方能愈合,许是我用药不对,也兴许是他刀上有古怪。你既醒了,咱们还是先去医馆瞧一瞧再说。”
他不耐烦,道:“伤好都好了,还有什么可瞧的!”
“不过才开始结疤,纵使不去医馆瞧,那至少也得等疤结厚了才能动。”见他不以为然,十四又劝道,“万一才离开这里,便又遇上那人呢,带着这未好透的伤,你要如何保住性命?”
杜锦秋剑眉一拧,道:“‘逃跑’?我又岂是怕死之人。”
“是是是,雅公子您自是不怕死的。可您还有要事在身呀,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有多划不来?”
他被缠得没有法子,只好依言在洞中再歇几日。见他终于答应了,十四便欢天喜地地出去为他寻吃的。望着她的背影,杜锦秋也不禁暗自奇怪:我为何要听她的话?
他本是个独来独往、绝情绝性的人,在水阁受训的时候,可以为了任务,毫不在意地杀死自己的同伴。他向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不理睬他人的建议,于他看来,最多不过就是死罢了。大家都是要死的,又有什么可怕?但自从与十四同行后,他便发现自己处处受这丫头所制,怎么走、去哪里,何处落脚何时动身都得听她的。有几次见她似是有意拖沓,他也不免起念独去,却总能被她劝下。
懒懒地靠在石壁上,回想起那怪人的刀法,只觉得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每一招都能瞧得清清楚楚,可偏偏就是躲避不开,像着了魔一般。
水阁四公子,情、韵、雅、趣,他的轻功位居第一,身形轻如薄雾,缥缈优雅,加之剑意清灵,因而得此别号。江湖上身法比他更快的不是没有,但均已位列泰斗。而观那怪人的身法,也并非是快,却是怪。明明看似闲庭散步,清晰悠闲,却不知怎么地,能在瞬息之间攻到你出奇不意的位置上去。
他反复地回忆着江湖上成名各家,只觉得没有谁的功夫是与那怪人一路的。
十四回来时,带着野兔、野菜和水,一进得洞来,便忙碌开了。
杜锦秋问她:“你可知那人的来历。”
十四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已想过很多次,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他是哪门哪派的。”
杜锦秋轻屑地一笑:“噢,不是号称你们蛛丝网布天下,无所不知么?”
十四也不生气,道:“真是‘网布天下’的话,你早就被抓回一方城啦!”
杜锦秋被她轻轻一堵,心中微微有气,道:“那日你们的一个什么副史来水阁,狂傲之极。我还道你们宏理院真有过人之处,原来也是个徒有虚名的。”
十四笑了一笑,道:“宏理院所设不过五年,自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又怎么比得上天下第一杀手云集的水阁这般名副其实。”
她轻轻巧巧地将他的刁难化解开去,似是不存恶意。但在杜锦秋耳中听来,却是格外郁闷。心想:我才不过败在那怪人手下,她那什么“天下第一杀手”云云的,定是在嗤笑于我。
他本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但事隔五年头一次出任务,未见目标便即被逼逃窜,败了生平从未败过之战,受了生平从未有过之伤,直到今日还不能完全康复,更是当着十四的面前……只觉得事事不顺,心烦意乱。
眉头一蹙,忽见十四自怀中掏出一物来,在他眼前扬了一扬,笑道:“还生气么?我这儿有个法宝,你若是见了保管无暇再气。”
杜锦秋愠言道:“故弄什么玄虚!”
十四道:“不想知道么?”
杜锦秋索性躺□子,背转过去,不作理睬。
十四将纸展开,说道:“这是我揭下来的朝廷悬赏单,似是今日才贴上去的,我瞧这张女子的脸怎么这般眼熟呢?想了一路,才忽然记起,这是咱们新上任的总都史。”
见杜锦秋仍无反映,十四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