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纪事本末
趁着这个机会,那人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怎么了?”随后跑出来的图拉真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什么……不追?”
甘英摇摇头,没有说一句话,就转身走了回去。
“出了什么事?”这时才赶到的塔西佗问道,“是窃贼?”
“我倒希望是个窃贼。”图拉真走到倒在地上的守门卫兵旁,蹲下来把手按在他的脖颈上,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说道,“可是窃贼不会这样扭断一个人的脖子。”接着,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或许你们的塞里斯朋友了解一点情况。”
“甘英?他会知道什么?”
“我有一种感觉,他认识那个人。”图拉真道。
图拉真回过头去,四处张望了起来:“甘英!甘英!”他大叫道。
可是,刚才还在附近的甘英已经失去了踪影。
“看到那个塞里斯人了吗?”他问身边的一个士兵。
“塞里斯人?他刚才问了拉结家的住址,就离开了。”士兵答道。
“拉结?”
“就是总督大人的情人啊,今天还来过的那个,身材瘦削,黑头发的那个犹太女人。”士兵说道。
“他问她做什么?”
“不知道。”士兵耸耸肩道。
“见鬼,他究竟想干什么?”塔西佗暗暗骂了一句。
“这个人三更半夜潜入总督府,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图拉真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泰勒斯是在总督的卧室发现了他的。”一名士兵说道。
“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塔西佗一怔,“发现他在干什么吗?”
“没有。”那个叫泰勒斯的士兵答道,“我那时正要去厕所,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总督的卧室,就大喊了一声。他立刻逃走了。”
“你难道一定要这样打草惊蛇吗?”图拉真对这种没经验的处理手法感到非常不满。
“我,我以为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把他逮到的……”那士兵有些委屈地说道。
“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塔西佗道,“总督府前前后后有那么多卫兵,怎么会一个都赶不上他?”
“他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名士兵说道。
“连甘英也没有追上,这的确有些令人费解了。”塔西佗喃喃道。
“你的那些气者朋友呢?”图拉真道,“听你们说,他们的脚力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的呀。”
“卡西乌斯他们一入夜就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关键的时候,轮到他们出场的时候,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图拉真小声嘟哝着。
“我们还是去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看看吧。”塔西佗道。
“怎么,你认为他到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是有所企图的?”
“阿皮安尼乌斯今天才令人生疑地自杀,晚上就有人潜入他的卧室,这不能不让我对这件事越来越产生怀疑。”塔西佗道。
“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图拉真说着向几个军官交代了一下,布置了晚上的守卫和戒严人物,然后同塔西佗一起走进了总督府。
在他们走到楼上的时候,碰到了睡眼惺忪的狄昂。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
“有人闯入了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我们正要去检查一番。”
“我也一起去吧……啊……”狄昂打了个哈欠。
他们走进已逝的总督的卧室时,已经有几个士兵在那里了。
“他动了什么东西没有?”图拉真问道。
“看来还没来得及。”一名士兵答道。
“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来看看。”图拉真挥了挥手,士兵们都撤了出去。
“你们想他会来做什么?”他问塔西佗和狄昂。
“找了才知道。如果他没有动过任何东西的话,那他要找的东西应该还在这件房里。”塔西佗道。
“那我们还是赶快动手吧。”图拉真说着就推倒了一口橱。
三个人在已故总督的卧室翻箱倒柜地搜寻了起来。但是,总督当然不是个不谨慎的人,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会让人这么轻易地找到。结果是,等到三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时,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该死的阿皮安尼乌斯,搞什么鬼!”图拉真骂道。
塔西佗轻轻地敲敲他们靠着的墙壁。
“你以为会有夹层?”图拉真笑道,“不可能,决不可能,这间房子的左右两边都有其他房间,前面是走廊,后面是窗台,没有留得出夹层的地方。”
塔西佗泄气地靠在墙上。
“阿皮安尼乌斯还是有些情调嘛。”图拉真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狄昂问道。
“你看他的这些装饰画。”图拉真指了指天花板。
只见在总督的寝榻的上方,一副巨大的画绘在天花板上。内容无外乎众神和英雄,只不过上面所绘的人像无论是神还是人都不沾一缕。女神们丰腴的身体被描绘地格外引人注目,而一些性别器官被夸张地画地更加突出,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在画的某些角落,男女天神们在恣意地寻欢作乐,完全不避讳地敞露自己的隐私,有的甚至干脆交媾在一块了。
“这已经超出了罗马和希腊人的审美观了。”狄昂说道。
“但也并不完全算是荒淫过度,听说卡里古拉的寝宫的四壁都是比这还要露骨的绘画,床头还有真人大小的雕塑。与他比起来,阿皮安尼乌斯的旨趣恐怕还真算不上什么。”图拉真道。
“事实上,突出了性征反而降低了审美的乐趣。除非是粗俗不堪的庸人,有点涵养的人不会热衷与这样的东西的。”狄昂道。
“你说到点子上了。”图拉真击掌道,“在涅尔瓦以前,罗马的统治者已经很久没有由有修养的人来担当了。不是行伍出身的军人,就是淫乱残暴的宫室子弟。啊,万幸,我们伟大的皇帝改变了这样的状况。”他好像是在发出由衷的感慨,“如果不是他,罗马还在暴君和内战的战火中煎熬啊!”
“那么图拉真,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万一,涅尔瓦不行了,轮到你成为罗马的主人了,你会怎么做?”狄昂问道。
“你不觉得在皇帝还或者的时候谈论他的死亡是非常的不敬吗?”图拉真一脸义愤填膺地说带,但是随后,他又恢复了和颜悦色,“当然,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荣幸地在他老人家手中接过守卫罗马帝国荣耀的重任,我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涅尔瓦的全部政策,以实现他的毕生愿望。”他说完,特意看了塔西佗一眼。
但塔西佗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话,而实盯着天花板好像在发呆。
“哈,正人君子塔西佗也难免有想入非非的时刻啊!”图拉真开心地笑道。
塔西佗没有理会他,继续望着天花板入神,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们没觉得奇怪吗?在这座总督府里,除了这间屋子,没有其他的地方有吊顶的装璜。”
狄昂回忆了回忆,说道:“的确,给人印象总督府还算朴素的。”
“但是为什么,阿皮安尼乌斯要在自己的卧室装上这样的吊顶呢?如果是为了向人炫耀,大可以装在正堂或者柱廊里。”
“或许他想自己欣赏,又觉得不雅,不便放在公共之处,所以就安置在卧室里了。”图拉真道。
“不,我不认为阿皮安尼乌斯是个对这样的淫秽的图画感兴趣的人。”塔西佗道。
“淫秽?你说这画淫秽……”图拉真差点没有笑破肚子,“好吧,好吧,塔西佗,你到底想说什么?”
“把你的剑给我。”塔西佗道。
“你说什么?”图拉真一愣。
“我说把你的剑给我。”塔西佗向他伸出手。
图拉真狐疑地拔出了剑,递给了他。
塔西佗接过剑,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突然拎剑朝天花板戳去。
几块石头,一阵夹着木屑的灰落了下来。图拉真和狄昂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看你干了什么!”图拉真一边掸着落在头上的灰,一边怒道,“塔西佗,快给我住手。”
可是,塔西佗没有停下,继续在那精美的天花板吊顶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窟窿。其他两个人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一定是疯了。”图拉真小声道。
“他该不会是以为阿皮安尼乌斯会把他的秘密藏在这吊顶里面吧。”狄昂突然叫出了声。
“藏在吊顶里面?”图拉真疑惑道,“怎么会在那里?”他皱眉望着正在被戳成马蜂窝的吊顶。
塔西佗的确是做了这样的猜想。但是,在他把整个吊顶都撕成碎片后,还是没有什么令人生疑的东西出现。他只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我想是你疑心过重了,塔西佗。”图拉真道,“阿皮安尼乌斯不会把东西藏在天花板里的。”
塔西佗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口。
“如果他不是在找死的划,你们以为阿皮安尼乌斯冒险站在窗口是干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总不会是在掏鸟窝吧。”图拉真没好气地说道。
塔西佗一脚踏上了窗栏,在窗台上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狄昂被他吓得不轻,大叫道。
塔西佗没有爬下来,相反,向外挪着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用双手扒住了窗上方的铁制饰物。
“快下来,塔西佗,危险!”图拉真叫道。
塔西佗费力地贴着墙,伸手在窗上方的屋檐摸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图拉真正打算强行把他从这个危险的地方拖下来,突然,只听身后“轰隆”一声。他以军人的本能迅速的朝旁边跳开。
只见那块天花板突然象一个盒子一样被抽去了,露出了一个空洞,好像一只骇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
拉结一直没有能够入睡,几次辗转后,她不得不坐了起来。她抱着膝盖,靠在墙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阿皮安尼乌斯,阿皮安尼乌斯……她的脑海里,这个名字象鬼魅一般缠着她不放。
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一直都那么冷淡,而心中存在一些愧疚?她问自己。她希望仅此而已,对于阿皮安尼乌斯,她真的不想有太多的牵挂。可是,她事实上非常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否则的话,她为他流下这么多的眼泪又如何解释?
她真的不明白,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正眼里瞧的男人,怎么会到最后让她哭成泪人的呢?
门被急促地敲响了。
“是谁?”她问道。
没有人回答。
“爷爷是你吗?”她走出自己的卧室,看到保罗的房门关的好好的,敲门声是从大门传来。
“是谁?”她又一次问道。
除了不断的敲门声,还是没有回音。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对不起,你不说出你是谁,我是不能放你进来的。”她从墙角拎起了一根木棍。
敲门声停了一阵子,屋子里有恢复了安静,拉结还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
可是突然,“哐”一声,门被狠狠地踢开了。
拉结一声惊叫,抱着木棍倒退了几步。
可是,当他看清楚来者是谁的时候,她由惊惧转为了诧异:“怎么是你?”她垂下了手中的棍子。
“你爷爷呢?”甘英压低声音道,听得出,他的嗓音里充满了愤怒。
“爷爷在睡觉。你找他做什么?”说道这里,她紧张起来,“你是来杀他的?你不是答应给他三天时间的吗?怎么……”
甘英没有理睬她,径直朝保罗房里走去。
“你怎么能随便闯到人家家里!”拉结也有些恼火了。
甘英没有再敲门就揣开了保罗的房门。
“你干什么!我爷爷在睡觉啊!”拉结上去,使劲要拉着他。但是,她怎么能拦的住甘英呢,他好不费力地挣脱出来,走进了房里。
“爷爷,这个人……”拉结刚想解释,但她马上愣住了,保罗房里根本就没有人。
“哼。”甘英冷笑道,“果然是他。死到临头了还秉性不改。”
“你在说什么!”拉结怒道。
“我问你,你爷爷到底去哪里了?”
“我……爷爷他,在我睡之前还在的……”拉结也不知道保罗究竟去了哪里,她最后问道,?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