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纪事本末
甘英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保罗抬起手,用袖子抹着脸,感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这个即将丧命在自己的剑下,却依然对自己感恩戴德的老人,甘英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意。
接下来,他们沉默了片刻,然后保罗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上帝明明给予我了这样的重任,让我替他传播他的义。但是他却又让我染上了这样的怪病,使我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
甘英想了想道:“在我们国家,有一位有名的哲人认为,一个人身上的责任越重,他所受到的苦难也会更深重。只有承受地了这样的苦难,他才有资格也才有能力来承担这样的重任。”
保罗苦笑了一声道:“我现在这样算是合格了吗?”
“你已经忍受了很长时间了,你也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不管是谁,是哪位神明给你的,你都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了。”甘英道。越与保罗交流,他就越发同情这个人,也就越觉得有必要安慰他。
“可是我害了那么多的人啊。”
这下,甘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不能否定那些被害者的意义,尤其实在考虑了阿琪的情形后。
“这次,我又做了什么?”保罗问道。
甘英愣了愣,但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今晚他发病后的所作所为。
“你闯入了总督府,又掳走了我的一个朋友。对了,你把他绑到哪儿去了?”甘英问道。
“对不起,凡是我发病的时候发生的事,我一件也记不得了。不过看我的手,没有血迹,你的朋友应该没事,天亮后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他的。”保罗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几十年来的病征,发病时完全没有预兆,我对发病期间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保有记忆,发病后苏醒过来,我经常会发现自己身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却不记得当初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你看过医生没有?”
保罗痛苦地摇摇头,道:“没有一个医生相信我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一个人认为有这样的病?”
“是的,但是它确实是在我身上发生了。”保罗道,“你无法否认就在眼前的事实,尽管有一百个权威否认这样的事实。”
甘英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说是在你眼前,可是,你发病的时候自己都不省人事了,也就不能当做是亲眼看到喽。”
“可是,有很多人亲眼见到我发病的时候的样子。”保罗道,“为了不让这个发病时候的我惹出更大的麻烦,我要么就住在教堂的密室里,要么就在家里时让拉结把门给反锁起来。但是,我体内这个邪恶的灵魂每每都能逃脱他们的桎梏。所以,我决定不再迁就与他了,我必须把他连同我自己一起带到地狱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郊外的一片树林里。
“这里风景秀丽,正好做我的葬身之所,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就在这里吧。”保罗说道。
甘英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了剑。
“请照顾好我的孙女。”保罗最后一次恳求道。
“你放心地去吧。”甘英缓缓地把剑举过了头顶。
保罗转过身,面对着晨雾弥漫的树林,说道:“永别了。”
甘英闭上了眼睛,一咬牙,把剑劈了下去。
“铛”一声怒响,代替保罗的人头落地的是甘英手中的剑。
“是谁?”甘英拼命地在昏暗的树林搜寻着。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从他的剑下救下保罗的命了。
“是谁!给我出来!”甘英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没有任何征兆,甘英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腾在了空中。然后,他整个人象一粒石头一般撞向了一株大树,“喀嚓”一声,那树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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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狄昂问道。他仰望着头顶上的这个大洞,有些不安。
“这就是我的答案。”塔西佗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身手好像又回复到了二十多岁的光景,“诸位,在你们眼前的就是阿皮安尼乌斯的全部秘密。”
“里面有什么?”
“借你的肩膀用用,图拉真。”塔西佗说着,就一脚踩在桌上,然后,踏到了罗马帝国皇位继承人的肩上。
尽管不自在,但是为了弄清楚那洞里究竟有什么,图拉真也没有再计较。
塔西佗把手伸进洞里,捣鼓了一阵,掏出了厚厚的一叠东西,像是一扎书信、书卷之类的东西。他把它们递给了狄昂,才从图拉真的肩上跳了下来。
“是什么?”塔西佗问狄昂。
狄昂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封,刮了一眼后,笑了起来:“哈,来看看我们的总督的情书吧。”
“情书?”
“是写给一个叫拉结的女子的。没想到啊,象阿皮安尼乌斯这样的人竟然会这样的多情。”狄昂越看越开心,“‘没有什么东西能像你的衣角和裙边那样拽住我的视线……’哇哈哈哈……”
“他为什么没有寄出去?”塔西佗费解地问道。
图拉真善意地望了这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一眼,说道:“亲爱的塔西佗,并不是所有的情书都会被寄出去的。”
塔西佗白了他一眼,催促道:“看看下面还有什么?”
狄昂又翻出了下面的一张纸,看了看说道:“是地图。”他左右摆放了几下,迷惑地说道,“这是哪儿?我看不出来在耶路撒冷有什么象这样的地形。”
图拉真和塔西佗凑了上来。
“看上去有些眼熟。”图拉真道。
塔西佗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是罗马城的地图。”
“对!正是罗马城的地图!我刚想说的。”图拉真为塔西佗抢了他的辨识出自己的首都的荣誉而不满。
“阿皮安尼乌斯为什么要把一张罗马地图这样小心地藏起来?”狄昂不解道。
“这不是一张简单的地形图。”塔西佗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是表明了罗马城内城外兵力配置的作战地图。”
“什么?”图拉真一把抢过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没错,的确标明了所有的近卫军的驻防处。我的天,甚至连我领的亲卫军的驻扎场所也做了明确的标注。这一定是最近才绘出来的,至少要等我回到罗马以后才绘出的。”
“为什么是罗马城的作战地图?难道说……”
“看样子,阿皮安尼乌斯的野心超出了我们的想像。”图拉真表情严肃地说道。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办到的的。”塔西佗思忖着说道,“阿皮安尼乌斯一定有一个或几个同伙。而且,这个同伙不是普通的人物,他一定是身居罗马高职,能够洞察罗马城防务,并且可以和叛军里应外合攻陷罗马的大阴谋家。”
讲到这儿,在场的人都不禁一阵颤栗。
“这么说来,涅尔瓦不是处境非常危险了。”狄昂道。
“比这更糟的是,这个傻瓜把所有的精锐兵力都调到了这里。”塔西佗朝图拉真望了一眼,“现在,阿罗马城附近的防务就再空虚不过了。”
图拉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不用紧张,在罗马内部,不可能有与克伦塞茨的近卫军相匹敌的力量了。罗马城的防务还是非常稳固的。”
“我看你还是尽快调兵回去的好。”塔西佗道。
“好,办完了这里的事,我立即回去。”图拉真道。
“后面还有什么?”
狄昂又在那叠文件上翻了下去。
“这里有一封信。”他说着拆了开来。
“是什么信?”塔西佗催促道。
狄昂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说道:“看来,这就是阿皮安尼乌斯谋反的铁定的证据了。他们的计划,兵力布置,都和我们估摸地差不离。”
“那这封信是谁写的?”
狄昂摇摇头道:“没有写信人的名字,但是信中提到了一个以色列人的名字,他被当作了是替阿皮安尼乌斯传递信件的中间人。”
“是谁?”
“嗯,是一个叫保罗的男人。”
~第九十章保罗身后的阴影~
金土简单地和阿泉讲了他的打算,如果他不能够打断脚镣,就没有办法取出鞋底的火引,也就没有办法让他们脱身。
“你可以解开身上的绳索吗?”阿泉问道。
“可以,但是,即使绳索解开了,脚镣却是解不开的。”金土望了望倒挂着的脚说道。不用说这样被倒挂着了,即使在平地,要空手打开一架铁链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好办,你帮我解开绳索,我帮你打开脚镣。”阿泉道。
“你真的行?”金土怀疑道。
“在军营里,有一门技艺,就是专门对付铁制的捆绑工具的……”
“伏金术?”
“对!你知道?”阿泉惊讶道。在他印象中,这种独特的依靠找出金属的薄弱点来击断金属的技艺只有很少人能掌握
“呵,我也是军营出身的人。”金土道,“只不过,没有深入去了解它罢了。”
阿泉得意起来:“所幸的是,我是整个军营中最擅长此术的人,甚至甘将军,对这门技艺也不会警通到这样地步。”
“既然这样就这么着吧。我替你解开绳索,你替我打开脚镣。”说着,金土浑身一抖,身上的绳子就像一条死蛇一般掉落了下来。他用力荡了几下,荡到了阿泉身边,三下两下地就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你的制绳术不赖啊!”阿泉赞道。
“现在,让我见识一下你的伏金术吧。”
阿泉笑了笑,吸了口气,腰部一挺,抬身够到了脚上的锁链。
“看好了。”他说完,就用手极快地在铁链上抚过。来回几次后,只听喀嚓一声,铁链突然断开,阿泉一个鹞子翻身,四平八稳地落在了地上。
“令人叹为观止。”金土赞道,但是立刻,他又变得消沉起来。他对于在某一项技能上超过自己的人,一开始总是表示倾慕,但是,这种倾慕很快就会化作稍许的嫉妒。他曾经希望资金能在这个方面控制自己的情绪,至少在表情上能有所收敛,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每每遇到这样的场合,一种不甘心的难受滋味会伴随着难堪的脸色出现。
阿泉抡了抡手臂,活动了活动筋骨。
“快把我的脚镣打开吧。”金土催促道。
“把你的脚镣打开?那不是放你出去了吗?”阿泉道。
“怎么,你想失言!”金土怒目圆瞪。
“你已经说过了,你不会放弃杀甘将军的计划,我怎么会给你这个机会去完成他呢?”阿泉笑道,“为了报答你为我解开绳索,这样吧,我答应不杀你。”
“你这个小人!”金土怒骂道。
“随你怎么骂吧,等到那个怪老头回来,你尽可以骂得他狗血喷头。”阿泉调侃道。
“哼,我看你笑得太早了。”金土道,“你以为没有我的火引的帮助,你可以逃得出去?”
阿泉脸色沉了下来:“我想你太小看我了。”
“那你尽可以试试,倒时候跑不出去不要来找我。”
“哼,要是来找你我就不是男人!”
“那最好。”金土闭上了眼睛,面临情况的变化,他又得开始思考新的对策。
同时,阿泉开始了他的寻找出口的努力。那个老头出去的路显然是从外面锁住的,他推了推没有什么反应。他又开始抬头寻找有没有通风口可以供人爬出去,但是,只有他爬上光秃秃的墙壁一丈高,才有一个手臂粗细的通风口,这显然是不能容人出入的。
“该死。”他暗暗骂了一声,看了金土一眼,搞清楚他并没有在观察自己,心中稍稍踏实了一点,继续开始他搜寻出路的工作。
与此同时,金土的脑袋也在迅速地开动着。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对阿泉的期望,事实上,这也是他的唯一的希望。他知道阿泉找不到出路,必然会向自己寻求帮助。但是,狠话说在了前面,对于两个要面子的男人来说,找一个适当的机会给双方都一个台阶下,是当务之急。
在绞尽脑汁寻觅出口而没有结果后,阿泉也不得不再次在金土身上打主意了。他开始仔细打量着这个还被倒挂着吊起来的人。
“这样吧。”最终,还是金土先开了口,“如果你把我的放下来,我可以保证下次决不再偷袭你们。”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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