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纪事本末
。即使开始看上去非常好的前途最后也会因为一丁点儿的意外而前功尽弃。这让我们极为沮丧,似乎人类再怎么样发展,也毫无希望,最后总会落入悲惨的结局……因此,辛德提出来一个计划,要让未来世界的发展完全按照他的预定去演化,一丝不苟,完全没有意外。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赞同他的想法,都认为他的计划太过荒谬,完全不可能。要控制未来世界的发展,这就是说要控制这世界上每一个院子,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一台计算……嗯……用于计算的机器——那是我们的一种算术工具——能够承受如此多变量的计算。这根本不可能!”
他讲的话,有一半塔西佗都没听懂,但他多少明白了,沙试图向他证明他们的文明已经达到了可以控制未来的地步。他想了想道:“嗯……那是巫术吗?”
“不!那是……唉,真讨厌!你们的语言中竟然缺少那么多的词汇,我几乎都没有办法与你交流。你就姑且当它是一种巫术吧。”
“那辛德到底成功了没有?”塔西佗问道。
“如果他没有成功,你怎么会乖乖地来到这儿?”沙苦笑道,他像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辛德,真是个天才……他竟然想出了用‘无差别原子’——用你们的语言来说,可能叫以太更为确切一点——来控制整个世界的方法。这真是个惊世骇俗的构想……这样的话,只要对简单的‘无差别原子’进行计算和控制的话,就可以进而达到控制整个世界的目的了。这种作为介质的以太可以以能量的形式释放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从最高的山脉的顶端到最深的海底,甚至在未来,也包括这个星球以外的世界。这样,对‘无差别原子’发出的命令就可以传达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让任何事物按照计划来发展。”
“用一个变动量就控制整个世界,”他继续说道,“辛德真是我们文明的骄傲啊……控制未来竟然就这样成为了现实……‘无差别原子’……多么神奇而又简洁的解决方法啊……”言语之间,沙好像陶醉在了当初成功的喜悦之中。
“我不是很明白……”塔西佗懵懵懂懂地说道。
“你不用太明白,也不可能明白。”沙说道,“唉……我为什么要向你这个不可能理解这些东西的人来解释这些复杂的概念呢?你只要知道辛德的确想办法做到了他声称要做的事就行了。”
“这么说,你们就可以控制世界未来的发展了?”
“不!”这个时候,沙的声音突然变了一种声调,好像从刚才的骄傲和自豪中变回了原先的冷漠,“你说错了。不是我们。那只是辛德和他的一伙人的成功。”
“那你呢?你们难道不是一起的吗?”
“我已经提到过了。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因为这个让世界按照计划发展的装置成为现实之后——我们分道扬镳了。为了反对他的计划,我变成了土著人记载中的‘众神之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沙的计划~
“为什么?”塔西佗呆了半晌后才说道,“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是崇拜辛德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可是后来,渐渐地,有些人明白了,辛德为我们创造的,不仅仅是一个确定的、没有瑕疵的世界,而且是一个一开始就知道结局,让生活变得沉闷无趣、使人失去生存希望的悲惨的世界。”沙停顿了下来。
“我不明白,”塔西佗道,“如果能够控制未来的发展,那就能够趋利避害,使国家长盛不衰、使人民终日无忧,这难道还不够好吗?”
“我相信;辛德能够为我们安排最好的未来,可是,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事先确定的未来。”沙停顿了一下后道,“按你现在的心智水平可能很难理解这其中的缘故,即使是我们当初,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得到的。但是,经过一个月的试验后,我们发现,这样确定的未来比毁灭我们的灭顶之灾还要可怕。于是我们开始反对辛德继续他的计划。”
“你们进行过试验?”
“是的,时间跨度在一个月内。辛德设定了这个世界每一个环节发展变化,包括我们自身。在这一个月里,我们做辛德让我们做的事,想辛德让我们想的东西。试验结束后很长时间里,我都难以扫除辛德在这一个月里对我进行的思想灌输。这太可怕了……”
塔西佗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所有的人都反对他吗?”
“不,只是没几个人。”沙道,“在那次试验后,大部分的原先持怀疑态度的人都被试验中辛德的灌输所影响,改变了看法,支持他的计划。只有几个人,摆脱了试验的作用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从而对辛德的计划更加强烈地反对。这个时候,辛德已经下定了不惜一切代价要实施他计划。他不顾我——他最亲密的朋友的反对——影响当地的土著人的发展,并且在几年内,推动那些还在茹毛饮血阶段的野蛮人发展到了能够建造我们文明的标志性建筑物金字塔的地步。”
“你是说——”塔西佗怀疑道,“金字塔是你们那个文明的建筑?”
“你不会以为,只会用滚木和石锤的土著人能够建造出这么庞大雄伟的建筑吧。”沙说道。
“我有时候也这么想,但始终不曾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原因。”塔西佗若有所悟地点头道。
“接下去,辛德打算把这个计划推广到整个世界……”沙继续说道,“这个时候,我们——他的反对者——和他彻底决裂了。”
“看样子你们还是没有能阻止他。”
“是的……”沙沉闷地说道。
“就在我们准备商量对策的时候,我们听说了辛德开始建造一个巨大无比的发射装置,利用它,他就可以将‘无差别原子’传送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沙说道,“我们一定要破坏这个发射装置。但是我们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靠近辛德重重守卫的禁区,即使靠近了它——我们当中的确有人做到了——也无法破解辛德设置的自动防卫体系。最后,我们只能改变了策略,不试图破坏那个装置,而是改变它的作用。经过几年的研究,我们终于在那装置完成前找到了制衡它的作用的办法……”
“是什么?”
“我们必须把一块能够改变那种装置的……嗯……计算过程的中心处理装置……中心计算装置……”沙似乎在拼命试图用拉丁语贫乏的词汇来阐述他所要表达清楚的含义,“只要我们能够给那种中心计算装置植入一个反作用的计算过程,就可以抵消它的作用。我们成功地制作出了这种能抵消它作用的计算过程的……装置,但是需要有人能够接近那发射装置。于是我,承担起了这个任务。”沙停顿了一会儿道,“我假意改变了态度,向辛德表示我回心转意打算帮助他完成他的伟大工程。但要说服这个谨慎地捍卫他的心血,疑心较重的辛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得已,我的同谋者们作出了最大的牺牲,他们用死亡证明了我对辛德的忠诚……”说道这里,沙似乎哽咽住,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他接纳你了吗?”塔西佗问道。
沙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他用颤抖的声音道:“是的……”
“那你最后破坏了他的计划?”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继续缓缓地说道:“经过几年的暗查,我终于将那个发射装置的所有情况搞得一清二楚。但是,也遇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这个障碍将注定我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们两个较量的结局……”
“辛德似乎有所预见地先我一步,锁死了修改那发射装置的计算过程的可能性。这使我极为沮丧,以至于我几乎要放弃了……但是又过了几年,当那装置终于完成的时候,我竟然被选中操作这个装置。我清楚的知道,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沙叹了口气,“我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于是我改变了计划,我不再谋求改变那装置的作用,而是利用它本身的力量来达到破坏它的预定的目的。”
塔西佗听了他的长篇大论半天,当然不会明白他所说的全部意思,尤其是那几个听起来特别别扭的名词。但是他大致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大意:沙和辛德在斗智。
“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哪里来的灵光一闪,设想出了一个天才的利用那个计算过程改变其自身发展的切入工具……简单地说,我只要能够捕捉到辛德的计算岔口,就能够改变它的运算方向。”
尽管沙自认为已经是阐述地够“简单”了,但对塔西佗来说,他的话仍然如同日尔曼人的巫咒般难懂。虽然沙用的每一个字在拉丁语里都是确实存在的,但是他把他们如此奇怪地搭配起来,那就使得拉丁文造诣最高深的人——即使李维、维吉尔再世——也难以了解其中的意义。不过凭借他高超的思辨和理解力,塔西佗还是明白了沙试图告诉他的,是他打算用了一种巧妙的方法破坏辛德的计划,他能明白的也就仅此而已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习惯性地点着头,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好像他看见沙就在他的对面一样。
“我做到了……”沙说道,但是语气相当悲凉,“我找到了辛德计算的第一个岔口……但是这个岔口,却是在三千年后……”
“我没有想到他的计算竟然会这么严密……三千年啊……我和辛德都不会看到这个结果了,我们之间的胜负不会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决出……”
“也就是这样,三千年后的今天,我才会来到这儿?”塔西佗问道。
“没错,这就是我的安排。”沙道。
“那么依你现在看来,你和辛德究竟谁胜谁负呢?”塔西佗又道。
“我想我们谁都没有输,辛德的确控制了整个世界的发展,而我也真的把你,招到了我的面前,可是……”沙又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已经三千年了……这实在是太漫长了……”
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塔西佗问道:“说到底,你招我们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为了阻止辛德的计划,我等待了三千年,你以为我付出这么多代价得到的,只是为了让你来听一个故事的吗?”沙愤愤道。
“你不会让我这个今天才头一次听说你们这个高级文明的野蛮人来阻止你们最伟大的计划的实施吧。”塔西佗耸耸肩道。
“我不会让你做超出你认知限度的事。”沙生硬地说道,“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行事就可以了。”
塔西佗想了想,道:“为什么我要帮助你?”
沙似乎是一愣,片刻之后,他说道:“因为除了你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够扭转辛德犯下的大错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错的?”
“他是错的!”沙提高了嗓门道。
“你说了半天,可是我看不出他究竟错在哪里?难道让世界永葆和平和幸福美好是件坏事吗?”塔西佗道。
“如果你把未来的一切都事先预定好的幸福当作是真正的幸福的话。”沙冷冷道。塔西佗想了想道:“你知道辛德对未来的预定是怎么样的吗?”
“他只透露给我们几个关键的历史转折点,更小的细节或者具体到人的预定即使我想知道,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得过来。”
“我知道你认为这样等于剥夺了我们的生存的自由和权利,但是如果我们都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么演变,那对我们而言,我们还是为自己而生存着。”
“表面上是这样,”沙说道,“但是,你们的自由意志却始终无法超越辛德的预定,所谓的为自己而生存无非是自欺欺人。你可以想想,如果辛德不希望你去做你们国家的国王,那无论你多么努力,你都无法登上王位。即使,你不管用什么手段,侥幸地——我是指当然是在辛德的允许范围之内——走在通向王位的台阶上。身边是民众的欢呼声,前方是政府官员张开双臂的欢迎,身后是鼓乐齐鸣。但是你难道可以妄想逃脱辛德的预定,如愿以偿地坐上那王位吗?不!这个时候,或者是冲出一个刺客用一把匕首插入你的喉咙,或者是干脆,你就被一块石头绊倒,摔成残疾。反正,你绝对不可能坐上王位……怎么样?可悲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个例子,”塔西佗冷冷地说道,“或许是你自己的国王梦想被打破了吧。对我来说,如果辛德能阻止所有人的国王幻想实现,那倒是真正地做了件大好事。”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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