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纪事本末
阿泉也只能捡了个靠近他的地方坐下了。
“阿琪姑娘,你怎么不坐啊。来,吃点东西吧。我们累了一上午了。”甘英从包裹里掏出了一块麦饼,朝她递过来。
“不用,谢谢,甘将军,我不饿。”她也挑了块地坐了下来。但是离他们稍稍地远了点。
“将军,阿琪姑娘好像有心事啊。”阿泉小声地对甘英说。
甘英看了阿琪一眼,点头道:“嗯,或许是想家了吧。”
阿琪出神望着山脚下的熙熙攘攘走动的人群,过了好一会儿,才嘟哝道:“大汉也有这么多的人吗?”
“是的。”甘英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说道,“大汉的子民数以千万计,无论人口,疆域还是开化程度远比这波斯小国好上不知多少倍。”
“那是我母亲的故乡吗?”阿琪喃喃道。
甘英的喉头颤抖了一下,他咽了一下口水,说道:“那也是你的故乡。”
“给,吃吧,我们晚上还要做很多的事。”他把麦饼塞到了她手里。
阿琪咬了一口饼,咀嚼着,她觉得没有唾液来下咽了。只能始终这样不紧不慢地咀嚼着。
甘英当然观察到这一点,他从包裹里翻出了一张薄羊皮,说道:“阿琪姑娘,我们来扎风筝吧。”
阿琪嘴里含着饼,惊讶地望着他。
“阿泉,告诉阿琪姑娘,风筝可以用来做什么。”甘英好像非常有兴致地朝阿泉说道。
“哦,是这样的,阿琪姑娘。”阿泉说道,“甘将军想让我们乘着风筝飞到宫墙里面。”
“乘风筝?”阿琪疑惑地问道。
“是啊,”甘英说:“风筝如果做的足够大,加上又有强风的话,那它不仅可以让自己飞起来,还可以载上一个人的。”
阿琪还是怀疑地望着他。
“阿琪姑娘,你不信?看好了啊,我做给你看!”甘英拔出匕首,开始做起风筝来。
他不时偷偷地抬眼望阿琪一眼,看到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吸引到风筝上来,就更卖力地扎起风筝来。
傍晚的时候,风筝扎好了。
“阿琪姑娘,你试试吧。”甘英把风筝交到她手中。
阿琪接过风筝,快活地在山丘的平地上奔跑起来。
这么偌大的一架风筝,要飞起来并不容易,阿琪跑了好一段路,才勉强把它飞到了半空中。等她收线的时候,对甘英说道:“甘将军,我看这恐怕不行,这风筝自己都飞不大高,怎么还能带人呢?”
甘英皱眉道:“这里的风太弱了,如果象西域那样的狂风刮起来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甘将军,如果晚上也没有风的话,我们怎么办?”阿泉道。
“那只能翻墙进去了。阿琪姑娘就暂时留在外面吧。”甘英道。
“可是翻墙的话,哨兵很容易就会发现的啊。”
“只能试一试了,以我们的身手,即使被发现了,要脱身也不是很难的事。”
“可是这样的话,即使能脱身,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追查我们要解开的谜团了。”阿泉说道。
甘英没有说话,好像一尊木雕般伫立不动。
“甘将军……”
甘英捂住阿泉的嘴,做了一个让他小声的手势。
他又朝阿琪招招手,然后,他们三人都迅速躲到了灌木丛中。
过了一阵子,人的脚步声和杂草灌木被踩压的声音逐渐靠近了。
来人说的话也慢慢为他们听清了,他们操的居然是拉丁语。
“哦,我的天哪,这就是帕提亚王的宫殿?这可比罗马皇帝宫殿大多了啊!”有个人说道。
~第四十五章每一个国王都有麻烦~
“还是没有风啊。”阿泉泄气地说。
甘英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儿。
“阿泉,把风筝拆了。准备翻墙吧。”他说道。
他话音刚落,宫殿四周的宫墙上突然点起了火堆。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城垛,每个墙垛上都点起了火堆,火光照得整座宫墙亮如白昼。而且每个城垛上都配备了两名以上的卫兵。在这种情况下,要翻墙而入,而又不被发现,是决无可能的。
阿泉望了望甘英。
甘英四下观望一阵后,叹了口气,说道:“风筝先不要拆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吧。”说完他就坐下了。
“我去找点水来吧。”阿琪说。
“有劳了,阿琪姑娘。”甘英说道。
几个月来,甘英始终把阿琪当作是一位客人,一位应该处处受到保护不应该亲自动手做事的贵客。这让阿琪既高兴又沮丧。她曾经几次问甘英为什么不能把她接纳为一个普通而又无话不说的朋友,但是甘英总是以个中借口岔开去,或者干脆就装糊涂说:“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阿琪姑娘?或许你可以和阿泉有更为密切的关系。”这样的话,阿琪看看红着脸的阿泉,也只能作罢了。但是,她心中隐隐约约地觉得,甘英对自己的这种恭敬而又避让的态度与她的母亲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她无法明白这时她的母亲又再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她找到了一眼泉水,就蹲了下来,用皮囊灌起水来。
“汩汩”的水声清澈冰凉。
她的眼前又浮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基纳。这个曾经收藏了自己的心又不加爱护的人。他们曾经就在这样的“汩汩”声的伴随吓在湖边度过一个又一个甜蜜、慵懒的下午。
直到离开西域很久,阿琪才从回忆中觉察到了基纳对自己的母亲不同寻常的感情。她不知道她母亲是不是也同样保存着一份这样不合理、荒谬的热情,但是,阿琪感觉到了自己对基纳和母亲的思念从这个时候起有了某种程度的减少——尽管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或许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而且阿琪也努力再次强化对这两个人的感情;可是,她的这种印象却没有消退。
她用泉水洗了脸,冰冷的水使她不禁吸了一口气。
突然间,她听到了草丛中有人的脚步声。或许是刚才过去的几个大秦国人又回转了吧。
她小心地退到了灌木后,静静地等待他们走过。
可是,来人却在她藏身的灌木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他们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阿琪完全没有办法听懂,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这必定是安息语了。
她轻轻地把灌木拉开了一道缝隙,她可以看见来人的面貌。虽然在这样的夜晚,月亮并没有赐予她足够的光线,但是她还是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那正是被甘英施以援手救下的提拉米达。其他的人,不用多说,必然就是他的一班弟子无疑了。
他们到这儿来干什么?阿琪正想道,突然,“轰隆”一声,他们中的一个人把泉眼上的一块石头推开了。
接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洞里。最后进去的那个人,又用石头把那个洞口堵上了。
过了一会儿,阿琪仍然没有看到新的什么动静,就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她迅速地回到了甘英那里,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甘英皱着眉头说道:“是他们?那里莫非是他们的秘密聚集的地点?”
“难怪官兵从来没有抓到过这班强盗。”阿泉说道。
“阿泉,他们不是什么强盗。”甘英说道,“他们可能是这座城市里最有良心的人了。尽管他们采取了非常激烈的方式来改变现在不公平的状况,可是,他们不应该被称为强盗。在大汉,他们就是劫富济贫的好汉。”
阿泉显然被这两个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概念摆弄混了。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
“我们去会会他们。”甘英击掌说道。
“甘将军,你不是开玩笑吧。”阿泉说。
“不,尽管我曾经有揭穿他们的行动在先,但是随后又出力襄助,我想他们不会对我们不利的。如果那位老人是他们的首领的话,那就更好说话了。我相信那位老人对我有不错的印象。”
“可是,我们不是要进宫吗?”阿泉说。
甘英抬头望了望月亮,说道:“现在的天气对我们还是不利,没有什么风,等等再说吧。我们既然来了,也不急于一天了,或许明晚就会有大风的。”
听他这样说了,阿泉只能点头称是了。
“咱们走吧,阿琪姑娘,请你带路吧。”
阿琪点点头,就把他们朝那眼泉水那里带。
“就是在这块石头后面。”她指着那块掩着泉眼的石头对甘英说道。
甘英走上一步,用手背敲了敲那块石头,然后有用力推了一下。石头剧烈地一晃。
“不太重。”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一发力,竟然将整块大石头举了起来。
“甘将军好神力啊!”阿泉尽管不明白甘英为什么要用这样费力的方式挪开那块大石,但是他还是由衷地赞叹起来。
“甘将军一定是怕推开石头的声响吓跑洞里的人。”阿琪说道。
“原来……”阿泉恍然点头道。
可是,让甘英吃惊的是,洞内就没有一个人。
他扔下了那块石头,回头问阿琪道:“阿琪姑娘,你肯定他们是进到这里面去了?”
“是的,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去的。”阿琪有点着急地说道。
“阿琪姑娘,我不是说不相信你。”甘英急忙辩解道,“或许这个洞相当地深,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当下就走了进去。
“阿琪姑娘,你先进吧,我来断后。”阿泉说。
阿琪友好地朝他笑笑,也进到洞里去了。对与这个年轻人,尽管她母亲和甘英都有意让他们互相接近,可是,她抱有的感情至今还是相当地冷静,即使艰辛的旅程给他们很多互相了解和帮助的机会,但是阿泉的腼腆和她自己不能名状的一种感情的萌生,使他们两个的距离始终没有能再接近。
阿泉好像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笑黶没有什么准备,他冷了一会儿,才跟在阿琪的身后走进了洞里。
甚至背对这他,阿琪还是能感到阿泉的面红耳赤。
“喂,喂!”甘英在前面叫道。
声音在石壁上回荡了几次以后归于寂静了,但是仍然没有其他的动静出现。
“我们继续走吧。”甘英说道。
他们走了相当一段时间,这个洞似乎仍然没有要到头的预兆,而且也没有任何的人的踪迹。
“这就奇了。”甘英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这只是一条暗道?它会通向哪里呢?”
又走了大约一柱香功夫,他们终于走到了洞的尽头,一堵石壁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来这不是他们的聚集之地,这只不过是他们的秘密通道罢了。”甘英说。
“那出口在哪儿呢?”阿泉左右环顾琢磨着。
“上面。”阿琪指着他们头上从一块石头中透出的微弱的光说道。
甘英二话不说,抓住石壁上突起的石棱就往上爬。
以他的身手,这样不到一丈高的石壁,三下两下地就爬到了头。甘英把石壁顶端的石头一块一块地推,终于推到了一块可以松动的石头。
他屏息运气,然后一发力,那石块就迅即轻飘飘地向洞外滚去。
他爬出了洞外,从包裹里掏出了一条长绳扔了下去。
他不用多说,下面的二人自然会意,这样的情形在他们的旅途中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很快阿琪就身手矫健入燕子一般爬了上来,而阿泉也在石壁上蹬了几下就跃出了洞外。
甘英收起了绳子。他们开始四下打量了起来。
“这里这么会有这般的花园。”阿琪惊叹道。
果然,这四下里树木苍翠,花草繁茂,加上泉水小溪、楼栏庭阁点缀其间,这里想必就是一座花园无疑了。
甘英朝远处望了一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指着远方隐隐绰绰地巨大阴影,说道:“那不是我们一直所在的山丘吗?”
阿琪走到一块石头上,眺望着,然后说道:“是的,甘将军,那正是我们刚才还在其中的那座山,而这四周,”她又在石头转了一圈,说道,“都是城楼……”
“这么说……”
“没有错,甘将军,我们已经在安息王的宫城里了。”阿琪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阿泉击掌叫道。
“这个秘道居然通往这样禁卫森严的地方,想来不是新挖的。这一定是当初建造宫殿时留下的以供战乱叛变之急时所用的。”甘英道。
“那样的话,这使用秘道的人……”
“是的,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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