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夫君 作者:无以为念(晋江2012-03-08完结)





  书秀被这句呵斥斥住了。
  羽都捏起书秀的下巴,朝着那红唇就狠狠地吻过去,仿佛在掠夺。双手压着书秀的肩把她压在床上,直到书秀痛苦地扭动,才把快要窒息的她放开,嘴角扯出一丝暧昧的银丝。
  “郡主你……”书秀被吻得迷迷糊糊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平日里斯文清俊的脸,此刻诱人地发红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羽都。
  羽都舔了舔自己的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原来,他把书秀的嘴唇咬破了,眼里一片血腥艳丽,仿佛妖孽出世。往书秀的耳朵里面轻轻吹了口气,惹得她一阵颤抖,危险地说:“怎么,很惊讶吗?是我救了你——但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心里是不是也怀着和赵盼儿一样的心思呢?”

  八

  出发那日一大早,樊府里上上下下就忙开了。樊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给书秀收拾东西。
  “诶诶,莲儿的那件披风带了吗?”
  “喂!笨手笨脚的,把书放这个箱子里!”
  “是是,老爷……”
  书秀无奈地看着父亲,说道:“爹,不用带这么多吧,把整个家都搬过去了。”
  樊父一瞪眼睛:“怎么不用?你可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呢!”说完又叫丁冬过来,“丁冬,记得好好照顾小姐知道吗?别让她忘记吃饭了,天冷了记得加衣服!”
  “爹……”
  书秀左右帮不上忙,只好默默地走开,走着走着,索性就走到了樊府门口。
  “小姐,您怎么来了?”看门的小厮殷勤地问道。
  “我就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吧。”
  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踏着清晨的露珠走来,马蹄踏在在樊府门前的青石板上。的的的马蹄声传来,在清晨里特别清晰,书秀抬头看去——
  一个浑身裹在黑色劲装的人坐在马上悠闲地走过来,他头上戴着笠帽,压得低低的,脸上也裹了黑色的面巾,看不见一点面容。腰间悬着一把长剑。走到樊府面前,他一勒缰绳,马稳稳地停下了。
  “这位侠士,你有何事?”书秀感觉那低低的笠帽下,仿佛有两道目光看向她。
  他未说话,手却突然一动,一把长鞭挥洒而出,卷着书秀的腰就把她扔起来。书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稳稳地坐在了马上。
  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就一夹马腹,策马飞奔而去。
  等到守门的小厮反应过来,忙大叫到:“来人啊!来人啊!小姐被抢啦!小姐被抢啦!”
  只听见那人远远地留下一句话:“午时城外十里亭客栈见……”
  古板架着马车刚来到樊府前,见此状,忙喊道:“等等啊!樊大人!等等老妇啊!别丢下老妇啊……”
  红马一阵狂奔,到了城外才慢慢缓下来,那人放开了缰绳,任马儿自由行走。
  书秀被颠得七荤八素,脑袋分不清东西南北,马儿放慢了速度,她慢慢直起腰来,回过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黑眼睛正看着她。
  “羽都……”
  书秀慢慢扯下他的面巾,瘦削的下巴,厚薄适中的嘴唇,宛如精美的医术品缓缓展现在她面前。他的鼻子很高,因此看起来有几分霸道。眉毛浓浓的,衬得眼睛也很黑,往近了看,仿佛一潭深水,清晰地照出她的影子来。
  书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仿佛着迷一般,手指抚到他的嘴唇时,他便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他咬得很用力,不一会儿上面就出现了深深的齿痕,一会儿好像又后悔了,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那咬下的深痕。
  书秀笑道:“你怎么那么喜欢咬人?”
  他吮着那手指,逐个亲吻着那指尖,仿佛小孩子泄愤一般,说:“就是喜欢咬你!”
  书秀笑了,大笑,她揽住羽都的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传出闷闷的笑声。
  羽都的脸红了,他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感到书秀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撩拨在他的皮肤上。他红着脸也慢慢搂上书秀的腰,感受着那别样的温暖。
  “还疼吗?”
  “嗯?什么……”书秀歪着头问。
  “还有什么!”羽都的脸仿佛红成了个虾子,他慢慢拉开书秀的衣领,看见肩头上一个淡淡的牙印,已经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在白嫩的肌肤上。
  “会不会留下疤痕?”羽都问道。
  “留下又有什么关系?”书秀笑着回答。
  “留下就留下!”羽都把书秀死死地抱进了怀里,霸道地说“我不仅这次咬,下次还要咬!把痕迹永远留在你身上,告诉别人你就是我的!”
  羽都把头靠在书秀背上,脸上露出了羞涩不安的神情,说:“你千万不要骗我……若是你骗了我……我也不活了……”
  说完又恨恨地说:“是你先惹上我的!我会缠死你!死也不放你离开的!”
  书秀安抚着他的背,叹了口气,唉,一个不安的孩子啊。
  记忆回放回两天前……
  羽都问书秀:“你怎么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对你怀着和赵盼儿一样的心思?”
  书秀看着羽都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若是你,我也是愿意的。”
  羽都呆住了,表情丝丝破裂,指着书秀说:“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来。
  “我什么?羽儿?“书秀笑了,丝丝温柔溢出来。
  羽都左右回不上话,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般让他束手无策的状况,他气一上来,什么神秘冷酷也装不上了,张口就往书秀的肩头要去,仿佛这样才扳回一局。
  “啊……”
  远远看见了客栈白色的布幡,羽都让马儿停下,说:“你到这儿就下吧,我怕……你的家人应该都在哪儿等你了。”想自己在家里坐立不安了两天后,今天早上爽性到樊府门口,冲动之下就把书秀“掳”了过来。若是让秀儿的父亲知道……不知道会怎么看自己……
  书秀点点头,翻身下马。羽都突然犹豫不决地问道:“书秀……你就不问我关于监察御史的事吗?”
  监察御史,那日皇贵亲王一句话带过,后来大家都好像把这个人主动忽略掉了。对于这个将和自己一路同行的“同僚”,书秀……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说自己不知道,还是猜到了?
  书秀捏了把汗,说道:“如果你想告诉我,你会告诉我的。”这句俗到底的话……
  果然,听到这句话,羽都好像很受震动,马儿也不安地呜咽了一声,羽都用力一抽马臀,马儿飞快跑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书秀看着羽都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看着远远的客栈,认命地向前走去。

  九

  偌大的客栈大堂里,端端正正地站着四个人,这四个人面容肃穆,容颜却都是一般娇美。这四人分别是桃夭、梨白、杏渺和桂儿。大堂里安安静静,掌柜和小二都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她们四人不是都一般跟在羽都郡主的身边吗?难道羽都就在附近?
  客栈里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唯一的一桌客人坐的远远的。古板和书秀坐在桌上,慢慢喝着茶,做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
  古板拿着茶杯,偷偷地靠近书秀说:“樊大人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书秀压下心头的笑意,回答说:“静观其变吧。”
  古板神神秘秘地说:“樊大人,你说跟我们一起的那位御使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说完还瞟了瞟桃夭四人所站的地方。
  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左右推脱书秀本是常见,现在这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各位心中明白,嘴上还是不说的。书秀听闻也只是笑而不答。
  桃夭四人所站旁的楼梯,被铺上了长长的红毯,本是简陋的客栈也显出了几分华贵。这时,楼上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众人都不由得向上看去。
  暗红色的一角衣袍出现在众人面前,羽都从楼上缓缓走下,衣饰华贵,荣光艳绝,晃得人俱是眼前一亮。美仆四人齐齐拜下:
  “见过郡主!”
  好大的气势!这下就算古板和书秀假装看不见也不行了,只好也过去规规矩矩地行礼。羽都微微颌首,笑道:“樊大人,古大人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羽都转向杏渺,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郡主,都准备好了。”
  “那我们出发吧。”
  “这这……郡主大人……你这是要去……”古板颤抖着问道。
  “去泸州啊?难道你们不是?”羽都问道。
  “是是……难道……您就是……”
  “是什么?”羽都反问道,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古大人,慎言啊。”
  羽都走出门外,书秀和古板也只好跟上去,却见外边宽敞的官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五辆华丽的大马车,朱红色的马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马车是郡主您的?”古板问道。
  “嗯。”
  “怎怎么这么多?”
  “多吗?”桃夭叉着腰走上前来,“这辆装的是郡主平时要换的衣服,这辆装的是郡主平时佩戴的首饰,这辆是郡主平时用的瓷器……郡主乃万金之躯,这山村乡野的粗茶淡饭陋居草棚岂能入郡主的口?”
  被讽为陋居草棚的十里亭客栈颤抖地流泪了……
  古板也想抱着书秀的大腿哭泣了,郡主你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吗……泪奔……那是匪患成灾的泸州啊……郡主你这几辆金光闪闪的大马车怕是还没到泸州地界就被远远看见了哇哇……
  古板和书秀走向排在羽都马车后面小小的一辆……破破烂烂的、看起来摇摇欲坠四处漏风的小马车,书秀的嘴角忍不住抽动:“古大人,这是我们的马车?”
  “是啊!”古板高兴地说,“这可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有这么一辆马车呢!”是啊,您找到这么破的一辆真的不容易……
  “我仔细查过了,泸州想来匪患严重,这次刺史遇害、库银被窃,肯定和这群土匪离不开关系啊……我看不妨我们装扮成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们了……”的确啊,没有人会怀疑我们……但我怀疑我们可不可以成功到达泸州……不要在路上就散架就好了……
  马车前面的一头瘦弱的老马打了个响鼻,踢踢蹄子,马车配合地发车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古大人还真是敬业啊……
  正当书秀准备勉强登上古板准备的那辆马车时,一阵长远悠扬的笛声突然传来,那笛声了含了内力,清晰地灌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不由得往那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身穿黑衣的少女静静站在客栈的屋顶上,如芝兰玉树,衣袖无风自动,把放在嘴边的长笛放下,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
  “翎,你怎么来了?”羽都站在门前,抬头与颜翎对视着。
  “多情自古伤离别。君去远方,吾来送别。”颜翎直直看着羽都,目光炯炯,说。
  “身无长物,唯琴曲一首,以赠君子。”说完就坐下来,解开背在身后的古琴,双手一动,琴音流泻而出。
  她不止弹,清越的声音随着琴声轻轻吟唱——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琴音缓缓远去,马车也渐行渐远,但那伤感深情的歌声和琴音仿佛还在身后,还在人的耳朵里回旋……
  马车行到一个驿站处,停下来休息,书秀也下车透透气。刚下车,就被羽都身边的桃夭拉到了一边,少女一张俏脸如桃花般娇美,轻笑道:“樊大人,还记得小女子不?”
  “桃夭姑娘……”书秀说。
  桃夭乐得拍了拍手:“好好好……我也不和你多说……过来吧……”桃夭看着俏丽,力气却大得很,一把把书秀推到了羽都的马车旁边。
  “上去吧!“桃夭笑眯眯地说,一边把书秀推上了马车。
  刚上马车,书秀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那是羽都身上熟悉的熏香。突然,羽都抓住她的衣领就把她拉了过去,拉进自己的怀里。
  “羽都……“
  “你怎么宁愿和那古板坐一块,也不过来和我一起?”羽都挑眉问道。
  “羽都我要是……”
  羽都用手指封住书秀的唇,说:“我知道……” 现在还没到时候啊……
  把头埋进书秀的肩窝里,“我和那颜翎没什么的……”
  “她……好一个‘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啊’”那个冷峻沉静的黑衣少女,望向羽都的眼睛分明是灼灼的。
  “你要相信我……”
  书秀哑然失笑,难为羽都还特意和她解释了一番。
  “樊大人!樊大人!你在哪啊!”古板故作不知情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再不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