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作者:云意迟迟(起点女生网vip2015-01-06完结)
“非也,非也!”荣先生摇头晃脑起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真的能够克制住,那便不是真正的情了。”
一番话说得庄善若一愣,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鸾喜即便是满腔柔情也只能化为绵绵愁绪了。
荣先生看着庄善若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拈了胡须微笑了:“许娘子,快下学了,小夫妻两个一起回家吧。”
庄善若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和荣先生说了许久,私塾里倒是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说话声。她赶紧摆摆手,道:“不了,我先走了。”
“哎?”荣先生伸手想拦。
庄善若展颜一笑:“荣先生,我自不会忘记和您肚中酒虫子的约定。不知道荣先生喜欢喝什么酒?”
一说到酒,荣先生便将旁的忘了:“不拘什么酒,村酿浊酒亦可,佳酿美酒更妙,我肚里的酒虫子不挑食,有的喝就好,有的喝就好。”
庄善若点头,又道:“荣先生,桃花梨花早过了时节,这蓬竹子也太素雅了些。秋季应景,荣先生倒不妨种些菊花倒热闹些。这菊花只是菊花,可不是陶潜诗中的菊花,它恐怕也不耐烦被写进诗里。”
荣先生闻言一愣,看着庄善若提了裙角急急地离开私塾,不由得叹道:“奇了,真是奇了!一个是哭哭啼啼舍不得走,一个是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偏生那哭哭啼啼的是别人家媳妇,那脚底抹油的是自己婆娘!嗐,想这些情啊爱的做什么,有酒喝便是了。”
☆、第265章 收获
“荣先生?你听他那些胡话做什么?”老根嫂嗔道,“村里的人都知道他读书都读糊涂了,每日和那些孩童吱吱呀呀的,实在无趣了,逮着条花狗儿也能说上好一会儿话的。”
庄善若摇了摇头,她倒是觉得荣先生不像是俗人,便问:“他家里除了出嫁的女儿,便没旁的人了吗?”
“没有了。他的独养女儿嫁得也远,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趟。亏得他哄得那些学生听话,倒是常常从家里带些菜蔬给他。村里每半年付他些束修,他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也很能过得下去。”老根嫂又笑,“许大郎过去,一个痴一个傻倒是般配。”
庄善若微微一笑,想起荣先生自嘲的话。想来怕是在连家庄人的眼中他不啻是怪人一个,也就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了。
“淑芳嫂子和狗蛋呢?”今天张家冷冷清清的,就只有老根嫂一个人在家。
一说到宝贝孙子,老根嫂脸上便漾开了舒心的笑容:“可是不巧了,昨儿她外婆说是想外孙了,派了舅爷套了辆车将他们娘俩接回去住两日。”连淑芳的娘家就在本村,不过是一个在村中,一个在村西。
“狗蛋会说话了吧?”
“快了,快了,前几日我听着含含糊糊地能叫娘了。”老根嫂说起孙子来便有说不完的话,“长了六颗牙。哎哟喂,这小牙齿又白又细的,可好看了!”
庄善若抿嘴笑笑:“婶子那么喜欢孩子,倒是叫淑芳嫂子再生几个。”
“我心里再爱,也得过一两年再说。你得财哥和他媳妇好着呢,常背了我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我可不愁没孙子抱!”老根嫂说着想起庄善若尴尬的处境,不由得将笑容收了几分。
庄善若却毫不在意,将王有虎赚到银子的事和老根嫂说了说。
“呦,有虎可真是本事!”老根嫂眉梢更是添了三分喜色。“我那回上许家提亲,你没看许陈氏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啧啧,就当只她家有闺女似的。还好意思说要三十两聘金。死活都不肯松口,要不是看在有虎爱煞了她家闺女的份上,我可不爱搭理她!”
“让婶子受累了,到时候谢媒酒可要多喝几杯。”
“那是,那是!我自己侄子成亲我可得好好喝上几杯,谁也不能拦我!”老根嫂又道,“这下我就不愁了,就等着过一两月将那聘金送过去,我倒是要看看,许陈氏给她闺女准备什么体面的陪嫁。”
“她极爱面子。又只有小妹一个女儿,想来自然不会差的。”
老根嫂撇一撇嘴,道:“那可说不准。你别忘了现在许家谁当家,你那妯娌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见过她好几回,长得是俏丽。可那张嘴也太刻薄了些。我估摸着到头来,她可得毁在她这张嘴上。”
“婶子倒会相面了。”庄善若打趣道,“听说许二郎在许德孝的香料铺子里很受器重,他们寻思着重整家业呢。”
“二郎不行,虽是许掌柜手把手教出来的,可是没那沉稳劲儿。”老根嫂皱了皱眉头,“更要紧的事。他可娶错了媳妇。你妯娌是天生属苍蝇的,哪里有荤腥就往哪里钻。”
“这话怎么说的?”
“许德孝家的四姨太不是怀了身子吗?我倒是看到三两次她从许三家那里进进出出的。”老根嫂道,“若是没好处,她能搭理许三那一家子?怕是避都避不及呢。”
庄善若了然地笑:“捧高踩低,人之常情。”
“她倒也不怕做得太露形了,得罪了那正经太太?”老根嫂笑道。“不过,他们高门大户的事我们只看个热闹,可掺和不得。”
庄善若点头应了,心里却想着怎么寻个机会再去见见鸾喜才好。宗长府上她是不耐烦再去了,或者什么时候等鸾喜回娘家的时候。去许三家候上一候才好。
老根嫂极力留饭。
庄善若推辞着。
老根嫂恼了:“家里也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你倒是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你老根叔去铁匠铺子里打家伙了,得财得富去收麦子了,眼瞅着差不离也该回来吃饭了。”
“收麦子?”
“嗐,柳河边的那块地肥,麦子熟得快,趁着这几天晴,赶紧将那三亩麦子收下来。”
庄善若点头,心里琢磨着她那一亩三分地里的收益差不多也好收成了。
说话间,得财得富半敞了怀抹了汗正大步从门外进来,低头喊:“娘,娘,渴死了,可有喝的?”
“有,那一大壶凉白开早给你们晾着了。”老根嫂又笑道,“你们两个只顾低头走路,也不看看家里有没有客人。”
兄弟两个这才看到庄善若,赶紧掩好衣裳。
得财道:“善若妹子,算什么客人,都是自家人!”
得富一口气喝了两大碗的水,犹不满足,还要再喝。
老根嫂赶紧拦住:“别喝了,灌一肚子水,到时候别跟个牛似的咣当响。饭好了,等会子就开饭。”
得富放下碗,问道:“吃啥呢?”
“捞面条,新鲜炸的卤子。”老根嫂笑道。
庄善若很自觉地将桌子上摆放的水壶,茶碗之类的东西收拾好,放到一边,准备吃饭。
“那三亩地割得差不多了吗?”
得财用整个手掌抹着脸上的汗,道:“爹原先打的那把镰刀怕是不顶事,我刚割了两三垄麦子便卷了刃,还巴巴地跑到铁匠铺子里又挑了把好的,这才割得顺手些——怕是再割个半日也就得了。”
“你们爹在那儿做什么?”
得富活络些,笑道:“娘,你倒惦记他,我爹好着呢!和罗铁匠坐在铁匠铺子门口剥着花生呷着老酒摆龙门阵呢!”
老根嫂摆摆手:“让他歇去,让他歇去!晚上你们吃干的,让他喝稀的,不出力就别想吃好的!”
众人只当老根嫂开玩笑,笑了一通。
得富转头对庄善若道:“妹子,你那地里的庄稼啥时候割的?”
“啊?”庄善若有些莫名其妙。
得财挠挠头:“我们想着顺手将你地里种的先收了,左不过一亩三分地,不过两个时辰就好了,可没想到地里竟光秃秃的了。”
庄善若愣了愣,难道地里的庄稼自己长了腿会跑?
得富又道:“我们还以为找错了地方,仔细看了又看,没错。那土豆番薯都起得干干净净的,啥都不剩。种的那几垄黄豆也只剩下点杆子了,我还特意去摸了摸那杆子,还新鲜的,怕是刚割了没多久。”
老根嫂奇道:“呦,可别是旁人收错了地了?”
“哪能呢?”得富瞪大了眼睛,“旁边的地里种的都是麦子,就是收错了,也不可能分不清庄稼啊?”
“难道是许家人?”老根嫂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这一亩三分地只有我们家人知道是善若的,对外都说是我们家买的。许家人就是再精,也想不到这上头去。再说了他们家大郎在私塾,二郎在县城,也没个人手去收啊?”
庄善若想起了什么,心头别别一跳,倒是不说话了。
老根嫂觑了觑庄善若的脸色,见她像是有主意的样子,便问道:“别是什么人帮着你收了吧?”
庄善若强笑道:“我也正在琢磨呢,倒是没托旁人呢!”
得富脑瓜子机灵,道:“善若,说不定你认的那个远房的姨帮你收的。”
“可是那个姓伍的大个子?”得财大大咧咧地道,“听说他不单种地能干,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啥时候,也让善若给引荐引荐,带我兄弟俩也进大青山打两只兔子吃吃?”
庄善若想来想去,觉得就是伍彪帮她将庄稼收了,心里竟然有些心虚,道:“我跟伍大娘倒是还相熟,不过她家儿子常常不在家,总共也没碰上过两次,竟也没说过几句话。”
“呦,那可惜了!”得富笑道,“不过不碍事,反正是同村的,说上两句也就熟了,又有你这层关系在,不怕他不答应。”
庄善若莫名的有些心慌,道:“得富哥说的是。”
老根嫂却是奇怪地看了庄善若一眼,觉得她突然变得有些束手束脚的,却也没大放在心上,道:“这会子猜了有没用,赶紧吃了饭去问问就是了。”
“嗯。”庄善若应道。
“还有那收上来的番薯土豆用麻袋装了堆在房里就是了,若是你不耐烦吃,让你老根叔帮你看看,在集子上卖了就是了。”老根嫂琢磨着道,“就是那些黄豆刚收下来还得晾晒晾晒,才能拿去榨油。”
庄善若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老根嫂又道:“你若是将黄豆晒在许家,少不得他们见了又得起疑。你干脆就拿到我这儿,我帮你一并晒了。等送去榨了油,你不拘是自己吃还是到集子上卖了都成。”
庄善若连声道谢:“亏得婶子帮我想得周全。”
“嗐,这也不算是啥麻烦事。”老根嫂又指挥得财得富两兄弟道,“等过两个月,再给你妹子地里种上冬小麦。那地虽瘠,可空着也是空着,不拘收些麦子也是好的。”
兄弟两个齐声应了。
庄善若却有些心不在焉。
老根嫂做的面条又细又筋道,卤子也炸得极香,可庄善若却用筷子挑着面条,有些食不知味。
她地里的庄稼,真的是伍彪帮着收了的吗?
☆、第266章 穷人家的女儿
从老根嫂家出来,庄善若迟疑着是要去伍家呢还是要回许家,正在道上踌躇着,突然听到了张山家的亮嗓门:“呦,这不是许大家的吗,有些日子没见着了,赶紧的,进来坐坐!”
庄善若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就在张山家门口的徘徊着,张山家的虽然嘴碎些,可是人不坏,她也并不排斥。
张山家的依旧富态,穿了件辨不出颜色的衣裳,胸口还洇着一圈圈的奶渍,头发蓬松,面孔粗糙,只有那笑容倒是一如往昔的热忱。
庄善若坐在张家的院子里,目之所及全都是破破烂烂的。特别是西边角的那个厨房,倒了半边,用几块略略规整的石头垫着。
张山家的苦笑道:“这家里没个男人终究还是不行,倒叫你笑话了。”
庄善若问道:“快到秋收了,你当家的快回来了吧?”
张山家的眉眼立刻飞扬了起来:“可不是,早早地就托人捎信回来了。算那脚程,总在这十来天里,刚好赶上收麦子。我看他是心心念念想着儿子,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回来了,怕是只有早到不会晚到。”
庄善若这才想起张家的宝贝儿子宝根,往日总是黏在张山家的身边,这回不知道哪儿去了。
“宝根呢?”
张山家的疲倦地一抬手:“喏,在那里不知道鼓捣个啥。”
庄善若顺着张山家的手方向一看,只见一个又黑又瘦的娃娃穿着条开裆裤,正坐在门廊旁玩着手里的破布老虎。门廊边本堆了些杂物,宝根又黑又小,怪不得没发现。
“快九个月了,会爬了,整个院子都被他爬遍了。”张山家的看着瘦猴般的儿子,目光柔柔的。
庄善若想起宝根刚出生的时候难产,还是她及时请了伍大娘才将他接生下来的。刚三两个月大的时候她还见过,白胖可爱,怎么才半年不到便成了这个邋遢模样了?
庄善若将身体俯下去,对着宝根张开手。道:“宝根,来——”
宝根玩得起劲,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愣愣地抬起头,看到庄善若和蔼可亲的笑脸,她左手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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