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作者:云意迟迟(起点女生网vip2015-01-06完结)
庄善若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将后背紧贴到布满苔藓的矮墙上,直到退无可退,同时伸出手臂抵住许家安的胸膛,压低声音斥道:“大郎,你这是做什么?”
许家安虽然瘦弱,可毕竟是男人,在酒精的催动下,他焦渴难耐,亟需去品尝那两片桃瓣上的甘美。
避无可避,庄善若拼命地扭过头去,脸颊贴在矮墙上,有一种又湿又滑又腻的触觉,让人很不舒服。
她不能喊也不能叫,若是将童贞娘他们招来,丢脸的还是她自己——她刚刚在饭桌上底气十足地说了那番话,若是被人看到她和大郎这般情状,那可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也不知道童贞娘还会怎么编排她。
淡淡的酒气越来越近,还伴了粗重的呼吸声。庄善若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却始终没有放松,在和许家安角力。
突然,那个呼吸声突然停住了,酒气像是一团雾氤氲在她面前。
庄善若赶紧睁开眼睛,一束橘黄的光斜斜地从西厢房打开的门里射到这前院与后院交接处。
“玉儿,我没醉,谁说我醉了!”王有虎嘟嘟囔囔的声音。
“好,没醉没醉,你先躺着,我拧把热毛巾来给你擦一把!”许家玉充满爱怜的温柔的声音。
凳子踢翻的声音,衣料的摩挲声。
“别去,我不碍事,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好得很,你安心躺着,我马上就过来!”
许家玉轻快的脚步声穿过院子传到了厨房,隐隐传来水声。
许家安像是泥雕木塑般的不动了,眼神像是被劲风吹熄了的蜡烛倏地熄灭了,本来沉沉压迫着许家玉双手的胸膛也突然被抽去了力气。他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差点摔倒,眼睛里分不清是羞愧还是恍然。
庄善若明显地松了口气,要不是王有虎他们发出动静,今天这事怕是不好收场。
橘色的烛光打在许家安的侧脸上,让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晦暗,高挺的鼻梁,高高的眉骨,棱角分明的下巴,在暮色中像是用钝笔粗粗勾勒出来的轮廓。
“大郎,你喝醉了!”庄善若轻声道,给他个台阶下。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承担不起太多的耳鬓厮磨。
许家安的笔直的脊背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突然塌了下来。他微微偏过头,避开那并不算刺眼的灯光,将整张脸埋在了黑暗中。
庄善若心中不忍,急急上前两步,虚虚地搀住了许家安的手臂:“大郎,你醉了,我搀你回房去!”
许家安勾起嘴角,笑意还没成型便像是一朵残花凋零了:“我没醉!”
“回去歇着吧!”
许家安突兀地抬起手臂,挣脱掉庄善若的搀扶,他用的力气太大,反而让自己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住,恼怒地道:“我说了我没醉!”
庄善若收回了手,没说话。该做的她都做到了,有些伤口总要让它自己慢慢地愈合;即便愈合得慢些,只要不是时不时地剥开刚结的痂,总有愈合的那一日。
时间,是无所不能的。
院子里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还伴着许家宝高声的嚷叫和童贞娘极力压制住的愠怒。看来,厅堂里的那一桌散了。
许家安恼怒过后,神情便有些萧瑟。他扬起脸,让整张脸都沐浴在橘黄的灯光里——年轻英俊,书生气十足的一张脸。
“荣先生让我去乡试……我,我本对功名没什么追求,只不过,只不过看你日夜辛苦。”许家安声音被夜风吹得断断续续,像是在呢喃,更像是在倾诉,“我后来想,若是、若是我能中了举人,你便是……你便是举人娘子,那就不用太辛苦了。我到那个时候,也能够、能够护你周全,你也不用是风是雨,都要一个人挡在前头了。可是乡试哪里那么容易,我怕考、考不取,也不敢向你透露半分,怕是你看轻了我……”
庄善若像是被定住了般动也动不了。
许家安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却不知道,原来不论我是好是歹,你都是要走的!”他语毕,摇摇晃晃地往前院走去。
庄善若作势要去扶他,许家安坚决地摆摆手脚步发虚地往前走去。
庄善若只得站在黑暗中,看着许家安孤零零地走到院子中间茫然四顾,那一袭青衫颓唐得像是繁华落尽的梦。
☆、第327章 春意萌动
庄善若换下身上脏污了的衣服,看着衣服背部那一大片湿腻的苔藓有些出神。她心里虽然有些不好受,可是却并没有后悔。既然结局是注定好了的,那又何必给人虚妄的希望?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有虎便偕许家玉回榆树庄去了。
许陈氏不舍,眼泪汪汪地拖着许家玉的手不肯放,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不多住几晚?”
童贞娘帮腔:“是啊,自己娘家,还能亏待了不成?”
王有虎便有些踌躇了:“玉儿,要不你再多住几晚?宝庆银楼的那批货催得紧,我得赶紧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接你!”
许陈氏迭声道:“好,好!”
许家玉咬了咬嘴唇,冲着许陈氏笑道:“以后我常常再来就是了,省得让有虎再跑一趟。”
“呦,小妹知道心疼姑爷,怎么不知道心疼老太太?”童贞娘半开玩笑半认真,“娘天天盼着你来,这热乎话还没说上几句,就要走了,啧啧!”
许陈氏本有些不快,听了童贞娘的话后却又要给女儿撑面子:“他两个夫妻和睦,自然是比什么都好!”
王有虎觉得住在连家庄倒是无碍,就是童贞娘的这张嘴也太讨厌了些,便道:“玉儿过了头三个月,也不用尽躺着了。下回好好挑个日子,我陪玉儿在娘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二嫂可别嫌烦!”
童贞娘一愣,笑容便有些勉强了:“我可是求也求不来!”
许陈氏面子也有了,脸上笑容更盛:“路上仔细着点,慢点不要紧,可别颠着了,再仔细都不为过。”
王有虎应了,目光越过人头看着站在后面的庄善若,眼睛里全都是话。
庄善若知道此时不便,只点点头。道:“有虎哥放心回去吧,等过两日我回榆树庄一趟。”
许家玉喜道:“可得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庄善若抿嘴一笑,许家玉过半年都要做娘的人了,竟还这般孩子气。看来是在榆树庄的日子过得舒心,一家子人尽哄着她让着她,将她当孩子了。
“说起来,我这趟都没和大嫂说上几句话呢!”许家玉嗔怪地看了王有虎一眼,“都怪他喝醉了,让他一个人睡又不放心,怕他半夜渴了要水喝,要不然就去后院和大嫂挤一夜去了。”
“那你有什么话先攒着,过两天一并和我说了。”
王有虎嘿嘿笑。
许家玉微微抬起下颌朝院子里看了看,道:“竟也没见着大哥二哥。”
童贞娘一撇嘴:“你大哥算是闹了我一夜。一会喝茶,一会起夜的,天蒙蒙亮才睡过去。我见他睡得香,也就没叫他了。”
许陈氏眉头一皱:“大郎呢?往日这个时候早就起来读书用功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到投到了许家安的厢房门前,只见门窗紧闭。没一丝动静。
童贞娘笑:“娘,大郎辛苦了好几个月,你就让他偷个懒又怎么的?这人又不是铁打的,难得睡个懒觉。再说了,昨儿我见他也多少喝了点酒,怕也和二郎一样还在做梦呢!”
许陈氏脸色稍缓,目光凌厉地往庄善若脸上一逡。
庄善若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也好,让他昏天黑地睡个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了。新的总有希望,就把苦恼、忧伤和不舍抛给旧的吧!
王有虎两口子回榆树庄去了。庄善若生怕等会许家安醒了,两人若是不凑巧碰了面惹出什么事来,也便前后脚出了门。
春光明媚。阳光晒在身上,不是炽热,还是让人懒洋洋的温暖。庄善若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将胸口的混沌之气吐尽,整个人竟然轻盈如蝶。恨不得能乘风而起。
她弯腰从路边撷了一朵嫩黄的小花,放在鼻间嗅了嗅,是似有还无的清香。她心念一动,反手就将这朵小花簪到了自己的发间,仿佛回到了秀才爹还没生病的那一年,她跟在秀才爹的身后蹦蹦跳跳地在芳草地上奔跑,不论跑到多远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跑到多远,秀才爹的目光就是一根看不见的线,能够随时将她从任何危险的境地中解救回来。
庄善若莞尔一笑,双手下意识地摸摸头上那支镌了石榴花的银簪子,心头久违地涌起了一股甜蜜。这甜蜜就像是一股暖流,从心里淌出来,然后慢慢地传达到了四肢百骸。
庄善若突然有一股冲动,这冲动就像是春天解冻的河水般汹涌而来,不可遏制。
算算,有多少日子没见着伍彪了?
庄善若偏了头,噙了一丝甜蜜的笑,细细地回想着。最末一次见到伍彪还是在五天前,她去地里琢磨着该种些什么,是继续像上年那样种些土豆番薯黄豆呢,还是干脆直接就种麦子得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田地竟然早就整整齐齐地种满了黄豆苗儿,水也浇足了,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
庄善若不用想也知道是伍彪干的。刚一抬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挑着一副水桶摇摇晃晃地朝柳河方向走去。水桶是空的,轻飘飘地在他的身前身后摇晃着,给他憨实的背影增添了几分的潇洒。
庄善若想叫又不敢叫,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伍彪消失在视野里,心里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人酸酸的却也甜甜的。
……
庄善若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漫无目的地走路,猛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竟然到了伍家的门口。
那熟悉的院墙赫然在目,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将庄善若吸引过去。
庄善若下意识到拢了拢头发,抿了抿嘴唇,又将微微有些发皱了的裙摆抻抻直,这才屈了手指要去扣那院门。
可是手还没碰到门,便凝住了。
庄善若没由来地觉得有一丝的奥热,鼻子尖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等会儿见了伍大娘要说什么,若是伍彪在家又该怎么处?
正在踌躇间,突然院门自己“吱呀”一声打开了,庄善若唬了一大跳,赶紧后退了几步。
只见伍大娘低了头刚从里面跨出半只脚,冷不防看到门口的庄善若,顿时又惊又喜:“呦,善若!”
“伍姨!”庄善若真心实意地笑了,本来觉得伍大娘亲切,现在就更觉亲密了。可是这亲密里又带了丝忸怩,倒不似以前那么落落大方。因为一想到伍大娘可能要成为自己的婆婆,庄善若在她面前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而且,也还不知道伍大娘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又有些惶恐不安。
“到门口了怎么也不进来?”伍大娘一贯慈爱的笑容,可眉宇间似乎带了一丝忧虑之色。
“刚到,正想敲门来着,没想到伍姨倒是先给我开门了。”
“呦,那真是巧了!”伍大娘将庄善若往院子里迎,又探出头看了看外面。
庄善若会意,道:“伍姨,别看了,黑将军这趟没过来。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说呢,它可机灵着呢,哪有窝在后面不进来的?”伍大娘浮起淡淡的笑意,道,“你怎么不把它带过来,我给它存了好些肉骨头,它保准爱吃!”
“伍姨倒惦记它,我今天本没想着过来。”庄善若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临时起意,想起伍彪,不知不觉地晃到伍家的。
伍家的院子依旧是整洁明亮,廊下挂了几串红辣椒,几串玉米棒子,背阴处用一个竹匾晾了些黑木耳,红红黄黄的,看着就很是喜庆。
伍大娘看到庄善若留意到那些东西,笑道:“我每天闲着也没事干,就晒点辣椒玉米,还有上年你给的半麻袋的红薯,我都给拾掇干净了,搓成番薯丝儿,晾干了,放在粥里倒是香甜有味。你若是喜欢,也抓几把回去——阿彪倒是爱吃得很。”
庄善若听到伍大娘提到伍彪,心中一跳,神情便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抓了把黑木耳,放在手里细细一看,晾得半干不湿的,恐怕还得晾上一阵子。
伍大娘道:“春天还不够暖和,这黑木耳长得慢,倒不像夏末秋初的时候那般肥厚,不过供给县城里也足够了。”
“嗯!”庄善若放下手里的黑木耳,又顺手将竹匾上的翻了翻。
院子里除了阳光的气息,还带了一股涩涩的药味,庄善若心中纳罕,却也不说什么,拍了拍手转过身来。
伍大娘正看着她笑,虽然在笑,可是眉头却皱在那里,似乎有什么心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庄善若定了定心神,问道:“伍大哥在家吗?”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伍大娘脸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