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皇帝
冻隽寺獾男θ荨!?br /> “皇上,您怎么去了这么许多的天,不是说好去几天就来的吗?”本来十分愿意扈从溥仪去日本的五妹夫万嘉熙首先问起。
“我也没想到要这么些天。我从伯力机场起飞,本来说是直飞海参崴,但由于天气的原因,飞机降落在了离海参崴八十里远的一个机场。然后苏方安排我乘汽车到达海参崴。然而天公不作美,接连几天的时间,海参崴都是雾气檬漾,飞机无法起飞,最终雾过天晴,我才乘飞机到了日本东京,而我到东京总共出庭作证八次,成了整个东京审判中出庭作证时间最长的人,所以才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皇上离开的这些日子可真让我们担惊害怕啊!”李国雄说道。
“你们害怕,我自己也害怕啊,特别是我从伯力机场起飞后不久,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让去东京还是到其他什么地方,而我又不懂俄语,机上的苏联人又都讲俄语,那我真是一个会说话的聋子,而我又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哈尔滨”三字,那个胆都要吓破了,真想从飞机上跳下去。幸好的是很快就被告知飞机停在了离海参崴八十里的一个机场,我才稳稳安了心。”
“皇上,您走后,我们这里关于您的消息可多了。”毓嶦赶忙说道。
“都有什么消息?”溥仪问道。
“你看。”毓嶦说着,拿出了几张报纸。
“那是什么报纸?”溥仪问道。
“这是我们这里的日本俘虏自己办的,您看这第一张报纸,是所长捷及索夫亲自拿给我们的,这上面登载着一条特大新闻,标题为‘满洲皇帝赴日本作证’。我们就是通过这张报纸才知道您真的到了东京。以后我就把这些报纸中凡是有关您的消息的都收集了起来。”
“那都还有什么消息?”溥仪问道。
“这张报道的标题是满洲皇帝机警妙对,证据变罪证?是怎么回事?”毓嶦问道。
“那是梅津美治郎的辩护律师布莱克尼,一心想降低我证言的价值,甚至要取消我证人的资格,企图置我于死地,拿出了两封黄绢信,一口咬死说是我写给日本人的,说是我和日本人勾结的证据。但被我矢口否定,我说那上面着的是大印鉴,不是我的小印鉴,而且我写信只用普通信纸。因而检察长季楠认定这是日本人集团犯罪的证据,威伯审判长也同意了这种看法。这种所谓“证据”就成了“罪证”。”说完,溥仪不无得意地露出了笑意。
“还有呢?”毓嶦看皇上满高兴,又继续说道。
“还有,那你念我听听。”溥仪说道。
“这语言不太雅,不太好念。”毓嶦显得有点难为情。
“没关系,这都是我们自家人,你大胆地念吧。”溥仪格外宽容地开恩道。
得到恩准的毓嶦念了起来:“满洲皇帝忘恩负义,辱骂日本天皇祖宗。”
“骂,骂轻了。”溥仪愤愤他说,“你们说说看,我强迫他们日本人把我们的祖先当成他们的祖先了吗?他们硬是把那一块破玉、一面玻璃镜子和一把刀那三件破玩艺儿,说不定在我们北京的玻璃厂、垃圾堆里到处都能捡到的东西,非要我们当作祖先供奉,我能不恨吗?我能不骂吗?如果他们真有个什么个祖宗,要让我碰到了,我还想杀了他呢?”
“好,好,皇上骂得好!”众人齐声喝采。
溥仪在众位家族人员面前的一番慷慨陈词,把在东京没有能够完全出得了的恶气又出了一点,但他的脑海中不时还要回想的是布莱克尼的声音:“最终你也要以战犯身份受到审判!”所以回来后的溥仪思考最多的问题,还是如何摆脱自己,使自己逃避审判,他惟一的途径还是求助于苏联人。
机会又一次来临了。
溥仪回来后没几天,州内务局长道尔吉赫在捷民索夫所长的陪同下来收容所视察,道尔吉赫局长专门来到了溥仪的住处。
“溥仪先生,你好。”进得门来,道尔吉赫局长首先伸出了热情的大手。
“你好,你好,欢迎光临,有失远迎,不成敬意。”溥仪很客气地回应着。
“溥仪先生太客气了,我们应该对你表示敬意。”道尔吉赫局长说道。
“哪里,哪里,局长先生过奖了。我感到很遗撼的是,没能完全完成贵方政府的指示。按照贵方的要求,我是应该在法庭上揭露日本的天皇制度的,但由于那些律师们提问过紧,追问太多,所以只能在其后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对日本的天皇制度进行了一定的揭露。”溥仪向道尔吉赫局长说明了他自己行为的原委。
“就这样也很好,你虽然没能在法庭上对日本的天皇制度进行揭露,影响是小了点。但你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发言,也表明了你方是坚决反对罪恶的法西斯制度的,表明了苏联人民是爱好和平、热爱民主的,你是起了很大作用的。”道尔吉赫局长夸奖道。
“局长先生过奖了,我……我上次……”溥仪欲言又止,此时的溥仪听到道尔吉赫局长的夸奖,似乎看到了留居苏联的希望,于是想乘机再次提出要求,但又不敢贸然提出。
“局长先生,我上次通过您交给贵方政府的信件,现在有回音了吗?”溥仪鼓足勇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噢,你上次所交的信件,我很快就转交给了我方的有关方面。但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得到回音。但溥仪先生,请你不要灰心,耐心等待,这也是影响很大的事,须慎重研究。如果一旦有了回音,我将马上通知你。在这里我也对你的慷慨解囊,支持我们伟大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表示诚挚的谢意。”道尔吉赫回答了溥仪的问题。
溥仪听了道尔吉赫局长的回答,当然感到很失望,但也不能表现出不满,只得强作笑颜说:“不用谢,那样就太客气了,能够资助贵国人民的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能够为贵方人民恢复家园作一点微薄的贡献,这也是我对贵方人民的一点敬意。”
“你太客气了,如果一旦有了回音,我一定及时通知你。”道尔吉赫局长承诺道,其实他自己对于究竟何时能得到回音,也没有一点底细。
“谢谢你了,谢谢你了。如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不必客气。”溥仪又进一步地表示了诚意。
送走了道尔吉赫局长,捷尼索夫所长又重新折回了溥仪的住所。
“所长先生,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见到捷尼索夫所长回来,溥仪问道。
“没有什么指示,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我只是看看。”捷尼索夫所长说。
“谢谢所长先生的关照。”溥仪应付道。
“溥仪先生生活还习惯吗?”捷尼索夫所长问道。
“很好,很好,多谢所长的关照。”溥仪回答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溥仪先生也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你捐献的那么多钻石、珍珠、金银首饰等,真让我们大开了眼界。”捷尼素夫所长说道。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溥仪谦虚道。
“还一点小意思,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捎的那些东西可是我们老百姓想也不敢想的东西,我们普通老百姓能够有那其中的一件也就心满意足了。就比如我吧,大小也是个所长,为了国家也曾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但到现在还是个穷光蛋,而我那个爱人偏偏有个愿望,希望我能够给她买一串珍珠项链以表达对她的爱意。不给她买吧,她整天见了我就撅个小嘴,净给你脸色看,她真是不理我啊,我这凭供给制生活的人,哪有闲钱给她买那个呀。唉,真烦死人了。”捷尼索夫盯着溥仪,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了捷尼索夫所长的这一番话,溥仪的脑子转开了,你这不是财神爷面前苦穷吗?你说这话不就是分明想向我要一件东西吗?看来索贿受贿不光是我们中国人才会干的,这苏联人索起贿也是满直露的。如果不给吧,我今后不还要在他管辖下生活吗,那要是给个小鞋穿,我可就要遭殃了!给,一定要给,但哪有合适的项链呢?对了,上次藏宝时,给毓嶦的不是一挂项链吗?毓嶦,毓嵣,这个可恨的东西,别人都愿意和我一起留居在苏联,就他不愿意,白疼这个东西了!就把他那串项链要过来,送给捷尼索夫所长,既做个顺水人情,也解我一点心头之恨。
“毓嵣。”
“嗻,皇上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照办。”毓嵣诚惶诚恐,自从上次毓嵣不愿意写留居苏联的申请书,毓嵣也知道他的行为惹恼了皇上,皇上已经忌恨上他了,因此毓嵣在皇上面前表现得十二分的小心。
“快把那挂项链拿出来。”溥仪命令道。
“什么项链?”毓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项链!就是我上次给你的那挂珍珠项链。记性不咋,忘性倒不差。”溥仪有点生气,十分不满他说。
“嗻,奴才该死,奴才一下子没想起来,奴才这就取。”毓嵣小心翼翼他说。
说着,毓嵣走向他自己的床头,打开了床头的一只小皮箱,从箱子中取出一块折叠得工工整整的红布,然后,双手递给了溥仪:“给,皇上,这就是您给我的项链。”
溥仪一层一层地打开布包,一副精美绝伦的项链呈现在捷尼索夫所长的面前,盯着项链的捷尼索夫所长的眼睛都要直了。溥仪提着手中的项链,一字一顿他说:“这挂珍珠全部都产于我国的南海,都是自然形成的真珠,而不是人工养殖的养珠,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所长先生笑纳。”
“不敢当,不敢当,夺人之爱,岂敢,岂敢。”捷尼索夫所长口中虽然谦让着,他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项链。
“这个,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你爱人的。请所长先生代你爱人收下吧。”溥仪又找了个借口,同时又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怀表:“这个,就留你用吧,上下班也好知道个时间,所长先生就不必推辞了。”
自己念了个秧,不仅给爱人要了一件精美的、朝思暮想的项链,他本人还捎带着得到了一块怀表,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他不再谦虚了,双手接过礼物,嘴里说道:
“我爱人一定会喜欢的,我爱人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
“不用感谢,不用感谢。”溥仪忙不迭他说。
“我的爱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捷尼索夫所长流露出了极端的兴奋,但转而又附在溥仪耳边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告诉我的长官。”
“不会的,决不会的。”溥仪保证道。
俘虏收容所里的生活依旧是空虚无聊的,如何打发时间是他们颇费脑筋的,饱食终日的伪满大臣、将官们起先是掷骰子、押宝,以苏联人发给的烟卷作赌注。但经历了几次为了几根烟卷而争得面红耳赤的事,他们就开始迷上了打麻将,俘虏收容所里当然没有现成的麻将。这一下子那些舞枪弄棒的将官们可就发挥了他们的长处,于是他们找来苏联人为让他们劳动锻炼而设的锯、斧头等物,然后从劈柴堆里找出质量较好的桦木,精雕细刻,总共刻了十几副,用苏联人发给的羊毡作台布,在上面打起来。从走廊这边到走廊的那边,一列都是牌桌,噼哩叭啦之声不断。一会儿是吃,一会儿又是碰,再不就是自扣,糊了的声音接二连三。如果外边来的人经过这里,还真的会以为这里是一个麻将俱乐部呢!对于俘虏们的这些行为,只要他们没有超出越轨行动,只是作为消遣的行为,苏联方面表现得也是满开通的,不但默许而且还给与种种方便。有的苏联士兵甚至还给这些俘虏们站“小哨”,只要上面不来人,他们这些俘虏们就可以尽情地玩;一旦上面来了人,他们就给这些俘虏们发暗号,他们立即收摊,马上装模作样地等候着上面来人的检查。
溥仪平生是最恨赌钱的,而且还要自我保持着“皇帝”的架子,当然是不会同那些伪满大臣,将官们同流合污的。而随同溥仪而来的几名“心腹羽翼”,在这种环境的薰陶下,也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他的三个侄子——毓嶦、毓嵣、毓嵒和另一个贴身随侍李国雄;另一派是溥杰,万嘉熙,润麒和西医黄子正。另一派他们关起屋门,把过去伪满宫内府的生活继续延长到苏联的伯力市俘虏收容所,每天过着别有天地的生活。不打苍蝇,不杀臭虫,每天念佛,随时摇金钱卦,溥仪有时还对这几个甚本群众发发脾气,甚至“扑作教刑”,重温一下做皇帝的威风,以溥杰等人为一派的则是“脚踏两只船”——既保持着和溥仪的关系,又和这帮伪满大臣厮混在一起,形成了蝙蝠派。
这一天的麻将照例又打得热火朝天,一万二条的出牌,三万碰,四条开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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