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5-切·格瓦拉画传
牡揭环菝蹲杂尚挛拧返淖笈杀ㄖ椒⒈怼?967年5月1日,公告发表,在玻利维亚政界引起轩然大波。
死亡,距他们越来越近。玻利维亚人洛洛被毒打至死,尸体被从一架直升机上扔下来;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27岁的罗兰多阵亡;农民的力量一直没有调动起来。
在格瓦拉看来,法国记者德布雷和阿根廷人布斯托斯都是客人,他想尽快把他们送走,他相信这些人一旦离境,会将他们的消息传递给古巴和国际社会,至少可以为他们赢得道义上的声援。4月17日,格瓦拉决定撇下华金率领的人马,先行一步。华金已经42岁,是游击队里最大的同志,格瓦拉非常信任他,他带的是一支弱旅,其中包括4个随时可能叛变的玻利维亚人和3个病号(穆瓦塞·格瓦拉患胆绞痛,塔妮娅和亚历山德罗发高烧),除此之外,还有秘鲁医生和9个身体健康的战士,总共17人,其中4个是古巴人。格瓦拉带着德布雷和布斯托斯出发时,对华金说他们三天后就回来。可是,他们永远没有再会合了。
由于政府军在当地严防死守,4个半月的时间里,这两支部队只能在附近不断来回兜圈子,却一直没办法联系上,他们带着步话机,可电池却已经用完。死亡,距他们越来越近。
4月19日,游击队抓到一个名叫乔治·鲁斯的人,发现他有英国和智利双重国籍。他自称是《自由之箭》记者,想写一篇关于游击队的报道,震动全世界,可游击队总怀疑他是CIA特工。德布雷提出建议,既然此人声称是记者,为了证明他的身份和诚意,他就应该把他们安全带出去。格瓦拉同意了。
这件事似乎很容易就能办成,可是4月20日,格瓦拉从收音机里听到鲁斯、德布雷和布斯托斯三人被玻国政府军逮捕的消息。事件立刻震动全世界,法国的戴高乐总统也出面调停,可这反而更加让玻国政府下定决心:一定要赶快除掉格瓦拉和他的游击队。
三人被隔离起来,分别被警察严刑拷打,德布雷最倔,受的苦也就最多,好在一个好心的军官阻拦,那群喝醉了酒的警察才没有将他活活揍死。这个军官正是曾被格瓦拉俘虏然后又被释放的鲁文·桑切斯。德布雷相信幕后指使者是美国CIA,因为在黑暗中,他多次听到有人在用英语嘀咕,获释后,他讽刺地说:“也许是CIA救了我的命,为什么要把我秘密关押两个月呢?就是为了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
可是阿根廷的布斯托斯却不像法国人那么顽强,不出两天他就供出了无数情报,写出了大概两万字的供词:供出游击队的领导者就是切,化名为拉蒙,报出了游击队队员的姓名和人数,塔尼娅的身份,还有武器的隐藏地点以及他们秘密通道的位置。他甚至还精确地画出了20张游击队员的头像,画像中,格瓦拉悠闲地叼着烟斗。
紧接着,CIA再下一城。就在格瓦拉将三位客人送走的第二天,玻利维亚人洛洛参加了一场战斗,不幸与同伴失散。4月27日,他受伤被捕,政府军在医院为他做手术时,一个CIA的特工来照顾他,这人其实是反卡斯特罗的古巴流亡者,却凭着诚恳的语言让洛洛相信,他是古巴派来帮助格瓦拉的。洛洛将所有事情毫不隐瞒地说给这个古巴人听,结果内容全部被暗中录音。之后,他被毒打至死,尸体被从一架直升机上扔下来,丢进丛林里。
牺牲成了常有的事。4月25日,一支60人的政府军突然冲上来,游击队只得正面迎击,罗兰多阵亡。罗兰多本名埃里塞斯·雷耶斯,只有27岁,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平时最喜欢看司汤达的作品。多年来,在日记中已经不再流露狂喜或狂悲的格瓦拉,那天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痛苦,他写道:“我们失去了游击队里最好的同志,从孩提时代起我们就是伙伴,他曾是第四纵队的交通员。罗兰多的死令人心痛,我原准备让他指挥有可能建立的第二战线。”当自己的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情绪时,格瓦拉引用了聂鲁达《献给玻利瓦尔的颂歌》中的诗句,“你那英勇上尉的瘦小躯体,在无垠的宇宙留下不可磨灭的形象。”
相比3月小结的基调,4月份,格瓦拉的小结已经变得很悲观:“我们已经陷入了绝境,疾病摧毁了一些同志的健康,迫使我们化整为零,大大地削弱了我们的战斗力。农民力量一直没能调动起来,不过,看来是可以通过有计划的恐怖行动,迫使大部分农民保持中立的。没有一个人参加游击队。”
饥饿、疾病、死亡、背叛,1967年8月,成为格瓦拉和他的战友们经历的“最艰难的一个月”。
第七部分:玻利维亚 受难曲玻利维亚:受难曲(7)
没有吃的,大部分时候只能捉到什么猎物就生吞活剥给吃了,结果吃到点正常人应该吃的东西,所有游击队员的肠胃都没办法消化。5月13日,他们在一家农户找到了点猪肉和油焖笋,所有人都上吐下泻。
没有办法洗澡,连最不爱干净的格瓦拉也受不了:“我身上的臭味十英里外都能闻得到。”
更可怕的是没有药品。7月6日,他们找到了一个药房,买走了所有药品,却发现惟独没有治哮喘的药物。结果,格瓦拉只能注射当做眼药用的1%肾上腺素溶液。
越来越多的同志阵亡。6月26日,在与政府军短兵相接时,庞博腿部中弹;图马腹部中弹,不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图马是格瓦拉的贴身保镖,曾经真正为他出身入死。在日记里,格瓦拉痛心地写道:“我觉得好像失去了一个儿子。”7月30日,里卡多(原名塔玛约)阵亡,格瓦拉评价他“是一个最杰出的战士”。
格瓦拉几乎就要放弃,他没有药,哮喘病随时发作。脚后跟长了两个大大的水泡,战友们帮他挑破后,才可以下地走路,可又发起高烧。8月16日,这位领袖无奈地在日记里写道:“给我们驮背包的那只小骡子,竟然一下子把我掀翻在地上。”整个8月份,格瓦拉认为“是我们所经历的最艰难的一个月”。有好几天,他们没喝一口水,也没吃一点东西。
与此同时,与格瓦拉失去联系的华金分队,也在苦苦挣扎着。几名靠不住的玻利维亚人果然瞅准一个机会就开溜,华金的队伍被政府军盯得死死的,不断有人在战斗中牺牲。到了8月30日,他们一共只剩下9个人,包括仍在发高烧的塔尼娅和1个格瓦拉所说的“废人”帕科。华金来到了曾经给他们玉米的农民罗哈斯家,罗哈斯仍然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还帮忙指路。可是事实上,他已经被CIA收买,美国人许诺事成之后给他3000美元,还让他移民美国。那个曾被格瓦拉抱在腿上的小男孩,听了父亲的吩咐,溜到附近的政府军驻地告密。
第二天,游击队员准备渡河,此时他们已经被政府军包围。就在他们全部上船时,两岸的政府军猛烈开火。所有人都身中数弹。塔尼娅的尸体被河水冲走,7天之后才被人发现。只有两个人没有被打死,但还是被逮捕了,一个就是始终想叛逃但终究没走成的帕科,另一个是弗雷迪·迈姆拉医生。医生在3天后被枪决。帕科坐了3年牢,然后被释放。
值得一提的是,罗哈斯并没得到CIA允诺的3000美元,也没能移民美国。3年后,他被南美游击队打死在家门口。
“我就是切·格瓦拉!”格瓦拉最后的日记充满了田园诗歌般的宁静,面对玻利维亚政府军的枪口,他小声地介绍自己。
玻利维亚政府再度加派军队,640名玻利维亚特种部队,穿着由美国提供的迷彩服,9月25日到达格兰德河地区。政府还向每个村的村长投递通知,让他们一发现游击队就立刻向政府军报告。
9月26日,格瓦拉率领的游击队遭到伏击。米盖尔中尉和胡里欧医生中弹身亡,科科受伤,枪林弹雨中,贝尼格诺背着科科撤退,一颗子弹打进他的肩胛骨,在他身体内留了好几年。在混乱中,又有两个玻利维亚人溜走。科科因为伤势过重,很快宣告不治。现在,他们只剩下17人,其中有1个伤员,3个病号。大家几乎崩溃了,因蒂不断流泪,为了他弟弟科科的死。贝尼格诺失血过多,神智不清,而且伤口生了很多蛆。路极其难走,不断有刺扎在他们的脚上和身上。
10月6日,从阿根廷的电台广播中,格瓦拉得知,他的队伍已被几千名政府军包围。只有他还保持着镇定。第二天,一块陡峭的巨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家都累得不想动弹,格瓦拉一声不响,一个人走在前面,竟然不一会儿就灵活地爬到岩顶,然后伸出手,将大家一一拉了上来。贝尼格诺说:“每当需要勇气,需要胆量,需要钢铁般的意志时,切就在我们身边。”
这一天,格瓦拉的日记竟然充满了田园诗歌般的宁静。这是他日记的最后一页,他写道:“开展游击战以来,11个月过去了。一切顺利,仿佛田园一般。一个老妇人来峡谷放羊,我们正在那里露营,只得将她关起来。我们17个人在微弱的月光下出发,行军很累,而且留下了很多痕迹。附近没有房屋,却有庄稼地,一些水渠引来小溪的清水来灌溉。”
每两个人一组,格瓦拉派了三组人出去侦察,这才发现,政府军正以扇形从四面八方冲下来。格瓦拉和其他11人留在峡谷里,躲藏在灌木丛中。庞博和乌尔诺在左翼,贝尼格诺和因蒂、达里奥则在对面山坡上。下午1点半,政府军展开一阵扫射,一颗子弹打在了格瓦拉右腿下方。
玻利维亚矿工维利搀扶着格瓦拉撤退,沿着一条狭窄的石头路向上攀登,就在上面,两个政府军用枪口对准了他们。
“上尉,我们抓住了两个!”加拉·普拉多上尉应声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本CIA和玻利维亚情报部门提供的资料。格瓦拉小声地说:“我就是切·格瓦拉!”普拉多竟然大声叫了声“教皇”,然后激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教皇”是政府军给格瓦拉起的代号。他立刻向普卡拉总部做了汇报,总部向总指挥部转达了这条消息:“我抓住了教皇和维利。教皇受了轻伤,战斗还在继续。”此刻,是10月8日下午3点。
第七部分:玻利维亚 受难曲玻利维亚:受难曲(8)
普拉多并没有按照上级吩咐,将格瓦拉五花大绑,而是派两位士兵扶着他走。格瓦拉要求喝水、抽烟,普拉多忙不迭地照做,递给他自己的水壶,他给了格瓦拉两种烟叶,浅色的温和一点,褐色的劲儿大,格瓦拉挑了褐色的,装了满满一烟斗。
凌晨,小村子里的小学被临时改成了监狱,普拉多将士兵拿走的两块劳力士手表还给格瓦拉。格瓦拉对他说:“不用了,你留着吧,反正他们还会拿走。以后你再还给我。”他用 石头在自己的手表上画了个十字,以便与图马的那块表区分开来。日后,普拉多将图马的这块表送给上司,格瓦拉的表则寄还给古巴政府。
玻利维亚政府将格瓦拉的头和双手割下,头颅送到了巴拿马的美军基地,双手则保存在内政部。
1967年10月9日清晨,19岁的小学女教师胡利亚·科尔特斯获准来教室拿教具。她对格瓦拉说了声:“您好。”
格瓦拉友善地向她点点头,问她:“你是这里的老师?”
“是的!”
格瓦拉笑了笑,指着胡利亚身后的黑板,说:“这一行西班牙文,是你写的吗?”
胡利亚害羞地点了点头。
像是个慈祥的父亲一样,格瓦拉认真地说:“你那行字里,有一个重音符号标错了。‘会’字不该标成双重音。”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格瓦拉仍然不忘祝福这个年轻的印第安姑娘。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5个孩子?他一直很忙,忙到无法为他们庆祝生日。
上级用密码传来命令:“一个俘虏也不留!”据普拉多分析,政府是害怕夜长梦多,出现第二个德布雷事件,被国际社会干预。即将被枪杀前,CIA的特工拍下了三张格瓦拉的照片,照片上的这位领袖,衣着破烂,头发和胡子乱成一团,瘦得可怜,他不愿看镜头,目光阴沉。由于命令不得向格瓦拉的头和双手开枪,因为这些部分要送给美方检验。于是,刽子手对着格瓦拉的肚子开了9枪。
最后在这场战争中幸免于难的,只有三个古巴战士庞博、贝尼格诺和乌瓦诺。1968年3月7日,卡斯特罗亲自到哈瓦那机场迎接三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