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落的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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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当然知道世人的议论,更知道大哥的手段。他对这位太子大哥敬而畏之,拼命地自抑自损,不过问任何政事、醉心诗文书画,最后干脆学了太爷爷的风范,混迹于浮屠精舍之间,每日里诵经参禅,还受了三归五戒,自称“居士”起来。摆出一副“富贵于我如浮云”的架势。(其居士的名目繁多,有白莲居士、莲峰居士、钟山隐士、钟峰隐者、钟隐等等……)
弟弟既如此识趣,李弘冀一时倒也找不出什么岔子来。这位太子爷打起仗来是把好手,闲下来也不能安于平稳,弄权惹事摆架子无所不为,太子当了还没半年,就把老子给惹毛了。李璟不止一次地训斥李弘冀,却从来不曾见到这儿子有丝毫的悔改意思。李璟本来就被后周整治了一肚皮闷气,再见儿子如此胡搅,气不打一处来,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拿着球杖对李弘冀行起家法来。一边打他还一边骂个不停。李弘冀对老子苦口婆心望子成龙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但是老子的斥骂他却是声声入耳,尤其令他不能容忍的是李璟其中一句:“吾当复召景遂!”
李璟这句话可能是下意识的,也可能只不过是气头上说说而已的。但是听在李弘冀的耳朵里,后果却是可怕的。
李弘冀立即把主动让位的叔父看成是自己的最大敌人(后周皇帝排第几?),满腹的猜忌也立即进化成满腹的杀机。李璟的身影刚刚离开太子东宫,李弘冀就开始策划一场谋杀。
李弘冀很快就打听到,昭庆宫使袁从范的儿子曾经得罪过李景遂,险些被李景遂给杀了。所以袁从范不但与李景遂素有仇隙,而且此仇绝无释怀的可能。而袁从范此时正跟随在李景遂的身边,在这位洪州大都督手下任“洪州都押牙”之职。李弘冀打听确实后立即行动,将这个铲除政敌的任务交到了袁从范的手里。
李景遂和哥哥李璟一样,热衷于球戏,无论天气寒暑,他都乐此不疲。到了洪州(今南昌)后仍然如此。终于有一天,打完球口渴难耐的他随手接过了张从范递来的一杯饮料,一饮而尽——这杯饮料很快就发挥作用,当天夜里,李景遂暴死。他人虽然死了,毒药可怕的效力仍然在继续:还未来得及举殡,尸体便已经开始腐烂了。这异样的情形当然引起众人的惊恐,然而身在金陵的李璟却被蒙在鼓里。他毫无疑心地为弟弟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追谥其为“文成皇太弟”。
葬礼在桂花飘香的八月举行。此时距李弘冀被打骂,仅过去了一个月时间。李景遂便由一个精力旺盛的球星变成了棺椁中一具可怖的腐尸。
知道叔父死讯的那一刻,李弘冀就算有些许后怕,更多的恐怕还是心情大爽。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月,他自己的人生也嘎然而止。
李弘冀是怎么死的,史书仅有“暴卒”二字,实情则语焉不详。留下无数的猜想余地。相信“天子圣明”的可以认为是李璟大彻大悟处治了儿子,喜看武侠的可以认为是有义士忠仆为李景遂报仇,热衷玄幻的还可以认为是冤魂雪恨……
不过从后来的情形来看,李弘冀更有可能是东窗事发,被气恨交加的李璟给清理了门户的。
李弘冀死后,李璟将自己的第六子,也就是事实上的次子李从嘉封为吴王,迁入太子东宫居住。李从嘉其实得到的就是一个代理太子的地位,只差正式下聘书了。这当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翰林学士钟谟却觉得国主的打算太不靠谱,便找了个机会向李璟进言,说李从嘉年少轻浪,根本就不是干大事的材料儿,万万不能把国家交给他来统管,要立储君就得立纪国公李从善。没料想却立即招来了李璟的勃然大怒——李璟之所以如此,也许正是因为他吸取了李弘冀的教训,再不敢轻易更改立嫡立长的固定制度,更寄望于以李从嘉温驯柔和的脾性,不但可以避免惹来更大的骨肉相残,还可以保自己得个善终。
于是,钟谟不但祸从口出被贬为国子司业,而且还造成了反效果:李从嘉立马被正式立为太子矣!
被立为南唐太子的时候,李从嘉二十三岁。他在这个太子位上并没有呆多久。害怕后周再起战事的李璟打算将都城由金陵迁往南都(南昌),便将儿子留在金陵监国,自己带着文武百官走了。然而来到南都的李璟对新环境严重水土不服,又羞于承认自己犯下大错,只能咬着牙在南都硬挺,结果没多长工夫就愣是把自己给郁闷死了。
李璟死于南都以后,二十五岁的李从嘉于七月二十九日(北宋建隆二年)在金陵继位,改名李煜,史称南唐后主。
身在幽冥的李弘冀恐怕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争来斗去,竟只是为这个最不让自己待见的弟弟清扫了通向宝座的道路而已。当然,谁也不会知道,在这样的时候当上国主,又意味着最终将会是什么。
李弘冀的一生,正是“过犹不及”的最佳注脚。
三、短暂的快乐岁月
(李煜与周娥皇是少年结发夫妻。他们本来只适合过“富贵闲人”的生活,却意外地成了南唐国主与国后。于是玩乐清游的档次也就越来越高了。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这段姻缘的时间会有多短。)
新国主李煜是个才子,被公认为为“才识清瞻,书画兼精,远过常流,高出意外。”然而李煜并不仅仅是一个才子,命运让他当上了一个王国的君主。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史书上的李煜似乎总是不问政事,昏庸无比的,但有些零散的片段却使人隐约感觉到这个才子的另一面。
李煜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刚一即位,他就立刻派出使节冯延鲁赶往宋国,向宋皇帝赵匡胤呈上大笔贡品,换取宋国对自己继承父位的认可。
进贡归进贡,事实上李煜并不甘愿承认自己宋之属国的身份。在自己的宫殿里,他仍然穿着黄袍,所有规制仍然沿用帝王的档次。甚至还向宋太祖赵匡胤上书请求为父亲恢复皇帝称号建陵。这一切都显示出他的真实心理。当然,他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国家乃至于自己这个当家人的实力,远远不够与宋王朝较劲,于是每当宋使来到之时,他都要脱下龙衣换穿紫袍。李煜所做的并不仅仅是换换衣服图嘴上痛快,更多的事情也使宋王朝对李煜并不放心,认为他“虽外示畏服,修藩臣之礼,而内实缮甲募兵,潜为战备。”
多年以后,宋真宗曾经问南唐旧臣潘慎修,李煜真是一个暗懦无能之辈吗?潘慎修答道:“假如他真是如此无能无识之辈,怎么可能守国十余年?”
然而当时的现实是:有心想回天,并不等于有力能回天。李煜是个才子,心思细腻敏锐,但他也和兄长李弘冀一样,有些猜忌多疑性情,而且总把它用得不是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初即位时的年青气盛逐渐被事实所消磨,李煜也越来越明白自己和自己的国家终有一日会被强邻所吞噬,还不如趁着尚有机会尽情快乐。于是大臣们劝他振作,他充耳不闻,甚至将进谏者打入牢狱。这位本来就精于此道的国主日渐殆于政事,花在享乐上面的气力也越来越多。
陪着李煜在金陵城内尽情游乐、不问世事的主要人物,正是李煜的结发妻子周娥皇。
周娥皇生于公元936年,比李煜大一岁。她的本名已经不可考,“娥皇”其实只是她的字。她出身南唐世家,父亲周宗早在“徐知诰”任刺史的年月,就已经跟随于这位未来南唐烈祖的左右,是不折不扣的元勋功臣。周娥皇嫁给李煜的时候十九岁,这桩婚事是南唐元宗李璟亲自定下的。据记载,李璟听过她弹奏的琵琶后大为赞赏,还特地将自己使用的“烧槽琵琶”赐给她。由此可见,对于这个亲自选定的儿媳妇,李璟是非常满意的。
周娥皇才华过人,“通书史,善音律,尤工琵琶”“采戏奕棋靡不妙绝”,所有闲情雅致的玩艺门道无所不精,与李煜之间可谓夫唱妇随,两个人每天都厮守在一起宴乐歌舞。据说在一次赏雪夜宴之后,酒至半酣的周后举杯邀李煜起舞,李煜调笑说:“若要我起舞,除非你能为我新谱一曲。”周后立即当席举笔,倾刻间便得谱成,果然优美动人,李煜也就信守诺言为妻子的新曲伴舞。这首曲子因此得名《邀醉舞破》。除此曲之外,周后还为李煜做过一支《恨来迟曲》。李煜也投挑报李,专为周后写了许多动人的诗词如《一斛珠》、《浣溪纱》、《玉楼春》、《子夜歌》等等。无论是周后的曲还是李煜的词,都充满着旖旎绮丽的风光,尽显两人的恩爱之情。什么国事什么艰险,都在呢喃中被抛之脑后了。
若是以“皇后”这个职务的要求来衡量,周娥皇非但算不得贤后,更可归于媚惑君王一级。没有任何痕迹显示她曾经劝谏过丈夫勤劳政事,倒是有无数的正史野闻告诉世人她的生活奢侈之极。传说她乐于置身香风薰雾,李煜便为她专设司香宫女一班,她所使用的焚香具都以金银玉精制而成,其中光是有名目的器皿就多达数十件。皇宫外南唐百姓究竟生活得怎样,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不过严格来说,周娥皇的丈夫李煜,也是个象才子多过象君王的脾性。他们实在是一对近乎完美的才子佳人配。一身文人气质的李璟当年为这对小儿女系上红线的时候,所能想到的恐怕也只是这一点,绝对没有想到命运竟会将这对只适合做“富贵闲人”的小夫妻推上帝后的位置。
世上的才子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他们心目中的才女,一定要是“才貌俱全”的人物。李煜当然也难免于此。而周娥皇不但是才女,更是一个绝顶的美女,史书极郑重地称她“有国色”,是绝代佳人的级别。更重要的是这位绝代佳人还深谙养颜润姿之道,独创了“高髻纤裳”“首翘鬓枴钡茸比荩∠宰约旱木烂郎肼钌碜耍降娜硕家晕窍膳路玻谕獾呐佣季合嘈Х隆@铎系比桓潜幻缘蒙窕甑叩梗芏鸹仕煊涤凶ǚ恐琛?br />
“专房之宠”的直接效果,就是周娥皇一直都在不间断地为李煜生孩子,而且连生了三个儿子。眼见自己后嗣繁昌,孩子们都生得俊秀雅逸,李煜对妻子的爱宠更是节节增长。
在三个儿子里面,周娥皇最为钟爱的是小儿子仲宣。本来做为皇后,养育儿女这样的活儿,都是侍丛婢佣承担的,但周娥皇实在是太爱仲宣了,这个孩子的衣食住行她样样都要亲自操心,亲自将他抚养长大。
就象世上所有陶醉在情爱天伦中的人一样,李煜和周娥皇都不曾想过,他们在人世间的姻缘其实非常短暂。
四、皇后之死
(民间传说,周娥皇是被丈夫和妹妹的背叛给气死的。还说她本是宋太祖赵匡胤的恋人,宋太祖因此才容忍了南唐王朝。直待娥皇离开人世多年后,宋太祖得知事情真相,这才提兵攻陷南唐,以此为娥皇报仇。然而历史告诉世人,这都不是真的。)
传说,李煜与周娥皇这段姻缘的终结是有预兆的。
盛唐时有一部著名的大曲《霓裳羽衣》,自从唐世乱离之后世间就再没有人能够重新恢复它的悠扬之音。李煜知道妻子酷爱音律,费尽力气终于弄到了这部大曲的乐谱。但是这部大曲在流传过程中多了许多变异,乐谱本身又不够完整,专业的乐工也没法弄出个头绪来。周娥皇知道后加以钻研,进行一系列增删调整,终于使这部大曲得以重现,赢得一片称羡之声。然而中书舍人徐铉听完之后却感到诧异,与乐工曹生私下议论说:“法曲余音本应缓缓终结,如今怎么却结束得如此急促?好好地把旧谱改成这样,只怕并非吉兆。”
果然,没过多久,宫中就传出消息,周皇后病倒了。
患病的周娥皇将年方四岁的仲宣从自己的宫中迁往别的宫院。这原本是母亲为免孩子被自己病体所影响的一番好意,却万没有料到仲宣刚迁出皇后宫就突发急病,没几天的工夫就死去了。
听说爱子夭折,正在病中的周娥皇几乎晕厥过去。做母亲的心无论是皇后还是民妇都是一样的,然而同样的丧子之痛,受尽磨难的贫妇多数还能坚强面对,一生顺遂如意的周娥皇却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她的病情迅速恶化了。
民间传说,周娥皇病情恶化还有另一重打击:她知道了妹妹小周氏与丈夫私通的消息。小周氏比姐姐小了足足十四岁,这时还只有十五岁年纪。李煜一直对周娥皇专宠,后宫嫔妃都视若无睹,不知为何却偏偏对这个小姨子动了心,趁着周娥皇患病的机会将她接入宫中两情缱绻了起来。谁知小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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