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落的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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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韩德让出入宫帐,与萧绰情同夫妻。他们之间愈燃愈旺的旧情,并没有瞒着任何人。他们出则同车,入则共帐,就连接见外国使臣的时候都不避忌。
也许是因了韩德让的原因,萧绰对辽国的制度和风俗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些改革包括奖励农耕、倡导廉洁、治理冤狱、解放部分奴隶、重组部族……不但将辽国从奴隶制国家进一步向封建制转化,而更重要的是改进了契丹族与汉族之间的关系。
辽国本称“契丹”国,是一个以契丹族为主体的国家,在陈旧的法律条文中,契丹人与汉人等其它民族的地位是完全不对等的。例如:契丹人致汉人等死,只须赔偿财物牛马;如果汉人致契丹人死的话,不但本人抵命,亲属还要被没为奴婢。族群之间的对立在这样的法律下积累日久,到景宗的时候,辽国国内的民族矛盾已经到了十分尖锐的地步。
而萧绰则对这些不利国家发展的法律都进行了更改,多达十余条。规定只要是辽国子民,无论是契丹族还是汉族,都一律平等对待,在法律上都负相同的责任。除了民族对立,辽国的旧律也使阶层之间日益对立,特权阶级违犯法律、损害百姓利益,往往都能逃过追查,——事实上,这一点北宋王朝也无法避免。——但萧绰却严格地执行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保护了百姓的利益。为了检讨从前执法的缺陷,萧绰制定了“上诉”制度,允许自觉冤屈或量刑过重的百姓直接到御史台告状;她派专人巡查各地,清理陈年旧案,洗雪冤屈,如有需要她甚至还亲自决狱。除了“宜宽法律”,萧绰对一些证据确凿的罪犯也给予了相对人性化的处理方法。例如:在旧律中,死刑执行后,犯人的尸体要示众三日。萧绰则下令执行后的次日一早就可以由死囚家属收瘗。再有:即使是主人,也不可以擅杀奴婢,即使奴婢确实犯下过失,也必须交由公堂,由他人审决。皇族贵戚耶律国留将出逃的奴仆杀死,萧绰知道后便将国留处斩。
萧绰在修订法律时,所做的最令人称道的决定莫过于废除“连坐”之条。
“连坐”,是一条非常残酷的法律,而这条法律不仅辽国有,汉唐宋明以至举世皆有。经常是一人犯谋逆之事,兄弟不知情者都难逃一死。
统和初,北院宣徽使耶律阿没里向萧绰进谏,认为“连坐”之法过于残忍,害及无辜,希望能够免除这条恶法。萧绰立即采纳,并载入律书。
统和六年(公元988),萧绰还在辽国实行科举制度,为平民能够发挥才干、跻身上层社会开了一条道路。所有的这一切,都使辽国逐渐吏治清明、社会稳定
而萧绰在执行法律时,最难能可贵的是不因私废公。
辽景宗死后三个月,挞刺干乃万十多灌了几钟黄汤,醉薰薰地胡说八道,对人大说宫掖隐事,炫耀自己是个万事通。按照从前的规矩,乃万十是死定了,但是萧绰只是将他打了一顿板子而已。部民不慎失火,以致于烧到了辽国圣地木叶山,本来也是死罪,但萧绰也仅给一顿板子。并不认为一点闲言闲语或无心之失就该夺人性命。
无疑,萧绰的所做做为使辽国上下都心服口服。
除了内政,由于萧绰任人得宜,使辽国的军事实力方面也有了相当的增强。她对将士奖罚分明,将士用命,军事整饬,一扫从前的颓败之势,士气大振。
据辽史《刑法志》记载,自萧绰变革之后,辽国“国无幸民,纲纪修举,吏多奉职,人重犯法。”“统和中,南京及易、平二州以狱空闻”,辽国内政呈现一片兴旺的景象。
当然,对于萧绰的私生活,契丹贵族内部也不是没有意见的。韩德让毕竟是一个汉族人,如今不但位高权重,还俨然成了太后的后夫、皇帝的继父,契丹贵族议论纷纷,有些人更以韩德让“非我族类”为由,坚决反对太后对他的宠信,甚至于散布一些韩德让不忠于太后和辽国的流言蜚语。——这样看起来,他们倒并不反对太后再嫁,只是无法接受太后所爱的居然是一个汉人,这可真是令契丹的帅哥才子们气不打一处来。而萧绰面对所有的挑拨和挑衅,都不为所动,仍然对韩德让始终如一。众人议论归议论,看太后如此坚持,也就在不了了之了。
四、亲征雁云
雁云之战是宋辽之间具有转折意义的一场大战役,从此以后,辽国改被动为主动,而宋朝却改主动为被动,对辽国多以抵御为主,战略进攻变成了战略防守。辽国从此占了上风,成为压在宋朝头上的角色。
契丹国内关于萧太后私情的议论,很快就传到了北宋王朝最高统治者宋太宗的耳朵里。
辽宋两国之间,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那就是后晋年间石敬塘割让给辽国的幽云十六州。这片土地不但人口密集、经济发达、范围辽阔,且是交通枢纽、战略要地,辽国决不愿退出,而宋朝也不甘心放弃。不过想归想,辽国正在推行改革,而宋朝又是改朝未久,更何况早在辽景宗乾亨元年,宋太宗的御贺亲征就曾经在幽州城外吃过大亏,因此虽然彼此都知道终不免一战,但一时倒都还没有立即挑起战端的想法。
然而,可笑的事情却就在此时发生了。
雄州(河北雄县)知州贺令图及其父岳州刺史贺怀浦等人听说了萧太后的风流韵事之后,顿时如获至宝,联同文思使薛继昭等人相继向宋太宗进言:“如今契丹主年幼,国事决于其母。而其母与韩德让不清不楚伤风败俗,定然招来国人痛恨,辽国肯定内乱,上下不齐心,会有谁愿听一个败坏妇德的女人指挥?正是对辽用兵的大好时机。”
宋太宗听了众人连篇累牍的汇报,信以为真,终于下定了用兵的决心。
于是,在宋太宗雍熙三年(辽统和四年,公元986)的三月,宋太宗置辽国已对宋做好全面准备并积累了大批骏马粮草的情形于不顾,就对辽国发动了大规模的“雍熙北伐”。
事实证明,将女人贞节看得比国家大计还重的只有汉族男子,他们的推己及人在契丹男人这里碰了个头破血流。
宋军兵分三路出兵,起初,确实取得了一些胜利,然而随着战事深入,局势开始改变。
事实上,早在当年辽景宗时北宋伐幽之后,萧绰便已经开始致力于对辽国军事实力的培养。她不但将辽国最出色的将领耶律休哥、萧道宁等人派往与宋相邻的边境镇守,更授意他们一切皆以对宋抵抗用兵为宗旨做各项准备。因此,他们早已成竹在胸。萧绰对治下将领十分优遇,辽国名将耶律斜轸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统和元年八月,在萧绰的安排下,辽圣宗耶律隆绪当众与耶律斜轸交换了弓矢鞍马,结为生死之交。——和将领臣子做这样的结交,北宋的皇帝是万万做不来的。
于是,萧绰以耶律休哥抵御东路宋军曹彬一路,又以耶律斜轸抵御西路宋军潘美、杨业一路,自己则亲自带着韩德让和儿子辽圣宗赶到南京,与耶律休哥协同作战。
就在这年五月,萧绰亲披戎装上阵,一面率兵在正面与曹彬对阵,一面派耶律休哥包抄宋军后路,阻断水源粮道。终于在五月形成夹攻之势,使得宋军转胜为败,死伤惨重,竟致于使得易州之东的沙河被尸体所堵塞。
曹彬所部的大败,影响到了原本一路取胜的另两路宋军。萧绰因此得以腾出兵力,转向西路宋军。辽帝和太后亲征大胜的消息,极大的鼓舞了辽军的士气,而宋太宗连忙下令全线撤退。撤退的消息则更影响了宋军的士气,使西路军一路连吃败仗。
七月,西路宋军终于退至代县一带。宋名将杨业审时度势,认为辽军势头正劲,不能硬拼,再者皇帝已下令撤退,也应该暂避其锋芒。然而同率西路军的潘美和监军王侁却欲争功,更因杨业乃是北汉归宋的降将,而斥责他为胆小怕死。顺州团练使刘文裕早已对杨业妒忌万分,这时也随声附和、步步紧逼。身经百战的杨业不堪受辱,负气进攻朔州。结果正中了萧绰所设的圈套,陷入了辽军的埋伏之中。当杨业按事先的约定,退至陈家谷口之时,更大的打击在等着他:主将潘美原本是带了主力来接应的,但是监军王侁怕让杨业抢了头功,催逼着潘美将伏兵带出谷口,想要赶到前线去争功,在半路上得知杨业战败的消息后,真正胆小怕死的王侁却又立刻带着潘美和兵士逃之夭夭了。
悲愤填膺的杨业突围不成,便命部下各寻生路。然而部属无一人愿做逃兵,都誓死相随,最终包括杨业的儿子杨延玉在内的所有部属都全数殉国,杨业本人也被活捉,悲愤之下绝食殉国。
杨业是公元979年随北汉国主一起归降北宋的,他为北宋立下了极大的功勋,却被一个根本不懂军事的“监军”葬送了性命。宋太宗对杨业的冤死感到非常惋惜,追赠他为太尉、大同军节度使,并将王侁撤职查办、潘美降职。但可悲的是大宋朝廷并不以此为鉴,对于国家的强盛和政权的占有;老赵家选择了后者。为了扼止将领谋反的可能,此后更多的监军陆续有来,限制着将军们的治军方略,使大宋一步步沦落为一个文弱的国度。
说起来,杨业可谓是辽国的死敌之一。辽景宗乾亨二年(公元980),辽国曾经派十万大军南下攻宋雁门关,当时杨业只有数千兵马守关,但是他灵活运用策略,不但取胜,而且抢挑辽国驸马萧多罗,取得了“雁门关大捷”,使辽人闻风丧胆,称为“杨无敌”。萧绰虽然对杨业视死如归的军人气质非常赞叹,但是为了鼓舞士气、进一步扩大胜利,她仍然下令将杨业的头颅割下,装入匣中,传送边关各地。
杨业头颅的四处传送,对于亲眼见过他的将士来说,无疑确证他是死了。这消息使辽军士气大振,而宋朝守军则大受打击,未曾对敌便已经失了信心,在辽军的猛攻之下,无法守住已经夺得的土地,使得辽国顺利地收回了所有的疆土。
宣扬辽国国威的目的达到之后,萧绰下令在古北口为杨业修建祠堂,四时祭祀不绝。
雁云大捷是宋辽之间具有转折意义的一场大战役,从此以后,辽国改被动为主动,而宋朝却改主动为被动,对辽国多以抵御为主,战略进攻变成了战略防守。辽国从此占了上风,成为压在宋朝头上的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既不懂军情,又“贪功生事,轻而无谋”贸然提议这场大战的贺令图父子,就在当年十二月,在葬送了数万大宋将士性命之后,他们自己也死在了耶律休哥的刀下——更可笑的是,贺令图之被俘受死,居然是中计受降所致。真不知他是自信心爆棚,还是的确狗屁不通。
五、澶渊之盟
自雁云大捷后,萧绰更进一步经略军事,在实力雄厚之后,她开始主动地向宋朝挑战,甚至多次亲自披挂上阵、跃马疆场。在所有的战事中,她几乎都能取得胜利,成为威名远扬的一员女将。辽国的声势也在她的一次次旗开得胜中扶摇直上,党项、女真等等周边部族国家都纷纷向辽国称臣纳贡。
辽圣宗统和二十二年(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深秋闰九月,萧绰领着辽圣耶律隆绪、韩德让,率二十万辽国精锐部队南征大宋。在萧绰合宜的战略安排、也在太后皇帝亲征的鼓舞下,辽军势如破竹,两个月的功夫,就一直攻到了澶州(今河南濮阳),距北宋都城开封仅一河之隔。
消息传到开封,北宋朝廷一片混乱,很多大臣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笔墨人材,听得如此局势,一个个巴不得立刻抱头逃窜。主和的还算是上等人物,更有甚者,参知政事王钦若主张弃都南迁至金陵、枢密院陈尧叟主张迁都成都。唯有宰相寇准坚持请求宋真宗御驾亲征、激励士气。
果然,当宋真宗的车驾出现在澶州前线时,士兵高呼“万岁”连延不绝,声震数十里,人人同仇敌忾、个个视死如归,很快就集结起数十万之多的援军与辽军对抗。
这对萧绰的南征大计自然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不久又一个打击接踵而来:辽国名将萧挞凛在察看地形时,被宋军床子弩射中身亡。辽军未战先丧大将,士气大受影响。萧绰审时度势,又加上韩德让的劝告权衡(看来对家乡还有些香火情),决定阵前议和。
这个时候,宋真宗的胆小怕事帮了萧绰的大忙。本来寇准和杨业之子杨延昭是想以战议和,逼使深入宋境的萧绰归还幽云十六州的,没想到宋真宗怕得厉害,不但不敢坚持此议,甚至还对谈和使曹利用说:“只要萧太后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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