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 作者:筑梦者(潇湘2012.10.01vip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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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华依大吼大叫道:“那人根本就不是荀真,尚工大人——”
两人出了草堂,冯贵妃站得更远,甚至不许这两人近前回话,隔了个几丈远才问道:“莫掌珍,那可是荀真?”
一承认一否认,莫华依虽然被那些痘泡吓到了,可声音明显不是荀真,这个她十拿九稳。
冯贵妃皱紧眉头,正要不顾许悠的反对派人硬闯进去将草堂里的女子抓出来分辩清楚,草堂里传来温太医的声音,“若是有人再擅闯,回头老夫定要向皇后娘娘禀报。”就在她极度不悦之际,那老头又再度道:“再过两日,她的痘就会消了,娘娘尽可以等到那时候再来判定老夫说谎与否?”
冯贵妃不痛快地坐回华辇内,瞥了眼莫华依,沉着脸打道回庵内吃斋饭,并且下旨让莫华依隔离开来。
莫华依咬了咬巾帕,再过两日情况肯定生变,只恨这贵妃娘娘忌惮着那病情,不肯再去验证,一定要再想个办法才行,只恨自己刚才被吓到了,错失了良机。
庵堂之内的禅房,冯贵妃用过晚膳之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正思索间,突然有人在背后道:“娘娘,莫华依不会说谎,不如今夜就派人去草堂捣乱,硬逼得草堂之人现身,真伪即可知,若那人不是荀真,依娘娘现在得宠的势道,就算夺不下皇后的位子,以管理不善为由即可架空皇后娘娘,那亦未尝不可。”
冯贵妃这才自窗前转头看向这个已脱去斗蓬的女人,她说的话很能打动她的心,“你道如何?”
“放火,这既不违皇后的旨意,又能让人自动现身,正好被娘娘抓个正着。”
冯贵妃的嘴角笑了笑,这倒不失一个好主意,遂点点头。
“娘娘还记得二十年前在这儿发生震动华国的事情吗?”那人挑了挑眉又道。
冯贵妃如何不知,那一天她正在华龙宫为帝王侍寝,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正在文菩庵诞下嫡子,那一夜的震惊、嫉妒与恨意至今仍残留在心间,恨声道:“太子是在此出生的,本宫焉能不记得?”
那人的嘴角一勾,“奴婢已经渐渐地掌握了一些证据,但今天到这庵堂来,方才发现那住持师太已经在此有三十年了,娘娘说她会不会也知道一星半点当年的往事?”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
冯贵妃的眼睛一亮,很快就恢复到那波澜不惊地样子,“此事你放手去干,若出事还有本宫扛着。”
许悠满怀心事的在庵堂内踱步,这里的花香很熟悉,虽然在那段日子里是冰雪覆盖,可是在那天那一刻中,她是真的闻到了花香……
回忆总是心酸的,远远地看到有人走近,她上前双掌合十道:“师太,近来可好?”
“托赖,一切都不错,施主倒是看来颇为疲惫?”住持师太道,每每见到她,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造化弄人啊。
“师太,当年我就曾说过既然这是上天给我的宿命,那我就顺应天命走下去。”许悠伸手握住师太的手,一脸感慨地道,“皇后娘娘说,知天命,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师太,珍重。”
住持师太的脸怔了怔,然后凝重起来,霎那之后,脸色缓和过来,双掌合十道:“施主,珍重。”
许悠正要还礼,突然有人嚷道:“后山走水了,后山走水了……”这才转头看了看那后山处,草堂的位置火光一片。
冯贵妃也心惊起来,与那人对视一眼,她们还没派人去放火呢?怎么突然就走水了?那人将斗蓬披上,“奴婢先回去,娘娘赶紧去主持大局。”
莫华依躲在暗处的脸被火光一照更显狞狰,荀真,这回我看你往哪儿逃?只要确定了是在逃宫女的身份,那流配边疆还是小事,姨母谢玉姿的仇总算得报了。
冯贵妃以最快的速度而来,带着大批人赶到后山处,看着那火光冲天,“还不赶紧去救火,看看草堂里的荀掌制可有遇难?”若是里面无人出来,那么就报荀真已死的消息,虽然不能朝皇后发难,可让儿子断了念想终也是美事一桩。
草堂里有人脚步踉跄地冲了出来,正在外面的空地上喘着气,而不远处住着的温太医也带着弟子赶来,一切都在混乱中。
莫华依瞅准了时机,冲上前去一把抓着那人的手,火光之下她的脸让人不禁生骇,“我看你往哪儿逃,说,是谁指使你假冒荀真的?荀真是不是已经化名遁逃了?”
冯贵妃见状,脸色一沉,“脱下她头上的纱巾,本宫倒有看一看是谁在愚弄本宫。”
莫华依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着,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实现,不顾温太医的阻拦,素手狠狠的一抓,将那长长的布纱拽下,只看到一星半点就兴奋地转头向冯贵妃道:“娘娘,这人不是荀真,是假冒的。”
许悠的脸色难看地奔至,后面的住持师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冯贵妃的脸因为兴奋而泛着嫣红,一如二八的俏姑娘,“大胆,宫女私逃出宫可是重罪,许尚工,你身为尚级宫女罪无可恕,纵容宫女私逃那可是触犯刑法的……”
王颖尚仪拱手道:“贵妃娘娘,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许悠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之人?”
李梅儿尚食也援声道:“娘娘,奴婢却不这样认为,荀真潜逃了,定饶她不得。”上回香囊事件时,她的侄女赔上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而她尚食局的宫女也尽数殒命,惟独这荀真逃过一劫,心下早已是忿恨不满久矣。
就在一群人争论不已时,冯贵妃已经是准备向温太医这皇后的走狗发难了,“温太医……”
而就在此时,那被莫华依拿捏着手的女子,那半垂的秀发微微甩到一边,声音很是嘶哑,“莫掌珍,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我是尚工局的掌级宫女荀真,如假包换,看来你是真的不怕这痘疹,那就与我一道做伴吧,庄翠娥死了你可知?我一个人正孤单着。”
莫华依被这声音一震,不可置信地回头,方才看清楚那火光中脸上长着痘泡的女子,虽然不若平日的样子,可那脸形,五官,依稀可辩得出就是荀真本人,只消一眼,她就惊恐起来,大声尖叫,想要甩开荀真的手,“啊——”不要,快点放开她,这张脸太可怕了。
荀真却一把抓紧她的手,慢慢地起身爬到她的身上蹭了蹭,“华依,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如此关怀我,居然不怕我的病,前来给我做伴,太好了,你可知我感到得要死……”一把揽住她,声音越听越有荀真的味道。
莫华依却是吓得连连尖叫,太可怕了,两手狠狠地去推她,“不要,不要,你不要靠近我,荀真,你快松手——”
荀真却是越抱越紧,她越是挣扎害怕,她就越是不放手。
在莫华依看不到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大,心道:莫华依,你不就是要陷害我吗?还不惜放火害人,好啊,这次我就成全你,先将你吓个半死,再跟你清算这笔账。
冯贵妃听着这莫华依声震耳膜的尖叫声,脸上更见不耐烦,完全没有要解救莫华依的意思,转身即走,居然会上了莫华依的当。
“不要——啊——你不要过来——”莫华依的尖叫声在山里回荡,更是让人听闻心酸不已。
最后是华丽丽地晕倒了。
荀真这才松开手,任由她跌到地上,许悠上前不忿地踢了一脚莫华依,“起来,莫华依,你装什么死?”
莫华依却是动也不动,如一条死鱼瘫在地上软绵绵的,最后许悠让人将她抬了下去。
因为那间草堂被火烧了,荀真只好住到温太医让出来的草堂内。
许悠却是急着一把抓住她布满痘泡的手,喜极而泣道:“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回来了,你可知我有多为你担心?对了,你怎么赶得及到这儿来,我还以为要再拖个两日内呢?”
荀真看到许悠如慈母般的眼神,心下一动,“尚工大人,太子殿下那边的事情一完,我就赶到这庵堂来,既然我是出宫养病的,那回宫自然也得是从这儿回去,不然就落人口实了,没想到却赶得及时,正好与那替身换交换身份,不然就要被人揭穿了,这段时日让你劳神了,都是属下的不好。”
“这哪难怪你,都是被宫里的那起子小人给盯上了,你能平安已经是万幸。”许悠拍拍她手道。
温太医进来道:“荀掌制,这痘疹你还须再装个两日才行。”
“我知道了,温太医。”荀真笑道,这次也靠这老太医做掩护,不然就真的危矣。
“对了,庄翠娥真的死了?”许悠始终有点将信将疑。
荀真黯然地点了点头,庄姨的死至今还让她的心里难过,“尚工大人,我还有数日方可回宫,请您将庄姨的东西送来吧,没有能力给她收尸,那就给她立一个衣冠冢吧。”希望这样可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也让她的心里可以好过一点,若不是她将她留在身边,兴许今日的庄翠娥虽是低等宫女,但也不至于要死。
许悠谈不上对庄翠娥有多大的好感,不过相处十数年,仍然还是有感情的,叹息地点点头。
荀真的目光却是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宇文泓那边明天会否顺利?离开他才这么一会儿,已经不由自主地想他了,想到晋王,她的粉拳捏起,这个人一定要得到惩罚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黑夜之中,陶英知才到达家门口,在江映不悦的目光中扶下徐子蓉,“徐小姐当成自己家一般就好。”
徐子蓉虽然知道陶英知的家中是经营布匹生意的,但却没有想到却有这么大的宅子,虽不及江家大宅,但也颇为可观,而且下人比江家下人看来更能干,再看到那俊美的脸庞,娇羞地低下头,暗暗做了个决定。
陶英知将她交给下人侍候后,这才来招呼江映,“江兄,我在江家打扰了多日,这次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时间不早了,明日的金銮殿上你我都要去回话,还是早些歇息吧,来人……”
江映板着脸,一把抓住他她的手臂,“老弟,你在江家之时都是我亲自招待的,怎么到了陶家你却想要撇下我离去?这可不是主人家的作风,还是你记恨着那日我的失言?”
陶英知看了一眼江映执着的眼,“江兄,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动脚的……”
江映却不放手,竟拉着她往前走,“老弟,你家的客院在哪儿?”
可怜的陶英知竟被他拖着走,为了不让下人看笑话,她努力地维持面容,心里已经是问候了江映家的祖宗十八代,早知道他是这种无赖,那她肯定避他有多远就有多远。
江映却是嘴角含笑,经过这几日的思量,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算他是男人又如何?他就是喜欢他,男人也男人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什么不能做?他已经是弄清楚了男人与男人是如何欢爱的,剩下来的就是软化这陶老弟的意志,嗯,那个表妹还是趁早撵走为妙,留着只能碍他的事。
可怜的陶英知却不知道自己被某位准备当兔儿爷的人看上了,还在那儿哀叹遇人不淑。
金銮殿上,皇帝宇文泰的脸色更见难看,耳里听着宇文泓的陈词,握紧龙椅两旁的把手。
晋王的脸色很难看,跪在殿上大声辩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这都是太子故意栽脏的,儿臣怎会与胡国的奸细有所勾结?又怎会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这一切都是太子在故弄悬虚,父皇明鉴。”
宇文泓却是冷笑出声,“二哥,你说孤栽脏给你?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孤为何要栽脏给你?若不是这次奉父皇之命捉拿胡国奸细,岂能发现你这逆天行为?”
宇文泰的怒气是一点就燃,忿恨地将一旁的茶碗砸向二儿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有何狡辩?”
群臣侧目,昔日与晋王交好的臣子都刻意地远离他,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太子,你口口声声说我与胡国的奸细勾结,证据在哪儿?”晋王红着双眼道,自从被擒之后,他就没好好地睡过一觉,知道自己身边出了叛徒,现在惟有寻找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太子口口声声说出京擒拿奸细,那臣兄问你,奸细在哪?”
宇文泰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儿子这反驳很见力度,至今他都没见到胡国奸细在哪儿?“太子,你究竟抓到胡国的奸细没有?”
一众朝臣都将目光看向宇文泓,这奸细抓没抓到也要有一句话吧?
“对啊,太子,你能拿得出胡国的奸细吗?他们与我们中原人一看就有区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吧,你说我与他们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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