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 作者:筑梦者(潇湘2012.10.01vip完结)
样子。
这荀真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就只好让她去见阎罗王。
“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宫里有制度的,奴婢是尚工局的掌级宫女,七皇子的地位尊贵,奴婢也不会沾上去,这于奴婢可没有丝毫的好处,贵妃娘娘倒是多操心了。”荀真立刻昂着头看向准备挑事端的柳德妃,这柳家人真阴险,难怪当年会把她家害成这样。
想泼她脏水?宫女制度摆在那儿呢,现在这于她而言是很好的护身符。
宇文泓注视到那一边的争端,早就暗示她要快点摆脱掉七弟的抓握,她倒好,把他的警示视而不见,现在招来帝王的猜测了吧?遂朝脸现忧色的母后道:“母后,儿臣的手不碍事的,太医包扎过后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当时真的很紧张,儿臣真怕淑妃娘娘的发疯会向父皇母后而去,一时情急,把父皇赐的板指也打碎了,看到她还准备攻向七弟,儿臣当时真的急得很,这才被金簪刺穿流出血来。”
宇文泰眼里半信半疑,现在听到太子的话,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情况确实很急,七儿子一时抓住荀真的手也是可谅解的,脸色方缓一缓,不过仍严厉地看着荀真,“荀真,身为宫女有宫女的行为准则,好好地待在尚工局,在许悠的教导下,你将来兴许也会有出头天,别做他想。”警告她别周旋在他两个儿子的身边做那红颜祸水。
“奴婢谨遵陛下的教诲。”荀真松了一口气磕头道。
大皇子宇文渚看着荀真,始终觉得这个女子很面熟,开始半天没想起来,后来看了看她的手,这才记起,惊声道:“父皇,您弄错了,她是太子的女人才对,与七弟应无关。”
宇文泓目光锐利地看向这荒唐又无脑的大哥,“大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刚刚已经解释过受伤的原因,这是御前,哪能让人随意杀人,父皇将来岂不是要被后人扣上一个宠妃行凶的名声?”
“我这哪是乱说?三弟与安幸都可以做证啊。”宇文渚突然较真起来,力证自己没说错。
“三哥涉嫌在父皇这儿安插眼线,安幸又是比较刁蛮的个性,难保不会把上回掉进湖里的糗事记在荀真的头上,说的话有失偏颇。”宇文淳沉声道,“德妃娘娘请见谅,我并不是要诋毁安幸妹妹的意思。”
“七皇子过虑了。”柳德妃冷笑道,“安幸年纪小难免会娇纵些,难为你这兄长包涵了。”
“你住嘴。”冯贵妃暗暗告诫儿子,一再地为荀真出头,只会惹祸上身。
“父皇,儿臣是见过她,只因她被许悠指派给儿臣做过几次绣工,如若这样就被大哥套了个帽子,那岂不是冤了儿臣?也冤了这名宫女?”宇文泓的声音很冷,但表情却是微微带伤,“儿臣一心为大哥好,大哥却是这样回报兄弟的吗?给兄弟身上泼脏水?污蔑忠良?”
“皇上,奴婢可以做证,身为尚工局的尚级宫女,奴婢只是依章办事。”许悠赶紧站出来力证太子的话没有错。
宇文泰因为太子上书要求给其他兄弟封王而对这儿子相当满意,在看法上自然是相信他多过那不成器的大儿子,遂一脸怒道:“你还有何话可说?难为你兄弟处处为你着想。”
“父皇,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说的句句属实。”宇文渚忙下跪,一脸慌张地解释,“儿臣的妻子也可以做证。”
荀真突然一脸愤慨地道:“皇上,奴婢曾得罪过大皇子,所以才会遭他记恨。”
至于是什么事?熟悉大皇子的人都知道,宇文泓没想到这大哥居然也曾打过荀真的主意?这大哥实在太不成个样子了。
“你,你……诬蔑本宫……”宇文渚结结巴巴地道。
“你这个孽子还要狡辩什么?”宇文泰的神色更见难看,这个儿子曾经就因此逼死过宫里的宫女,那时候给他教训了,他居然还不懂得收敛一点?“混账东西,赶紧回去面壁思过,否则朕到死那一天也不给你封王,朕看你如何面对你媳妇?你媳妇是有几分霸道,可若不是她一再为你求情,朕早将你严办了。”
楚依依把他管得这么严,他居然还在皇宫处处偷吃,这个儿子太令他失望了。
“是,是,父皇,儿子这就滚……”宇文渚赶紧退后用极快的速度出去殿外,就怕再度惹怒父皇没有好果子吃。
“皇上……”一直被皇帝晾在一旁不敢做声的淑妃小声地唤了一句。
宇文泰这才看向淑妃,眼里哪有半分怜惜,“淑妃,你知道错了没有?”
“皇上,臣妾为儿子讨一个公道,何错之有?当然刺伤太子是臣妾的错,可臣妾也是无心之失……”淑妃此时惟有一副哀怜之色地道,冯贵妃不就是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才会得宠吗?现在她惟有借鉴补自己用力过度的错。
“好你一个淑妃,一句无心之失把本宫的皇儿刺伤以致流血,你失了皇子心痛,可本宫的皇子被你刺伤,本宫就不心痛?你为人母本宫也为人母,将心比心,你怎么做得出这种行为来?”唐皇后不依不饶地道,“皇上,臣妾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宇文泓适时地上前抱住唐皇后,“母后,儿臣的伤没大碍,您无须难过,再说,淑妃只是一时疯起来才会这样的。”他强调一个疯字。
“这样才可怕,皇上,臣妾身为中宫,请求皇上让太医给淑妃治疯病,现在太子已经受伤了,接下来就会是皇上。皇上,起码等淑妃的病好转了才适宜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请您同意将淑妃送往偏远一处的宫殿治病。”唐皇后端起皇后的威仪庄重地行礼。
“皇上,臣妾也认同皇后娘娘的主意,您是华国的主宰,若出了什么事,将是国之不幸。”柳德妃见机行事,立刻附和皇后的提议。
淑妃看到这里,吸了一口凉气,皇后怎么会与柳德妃联手整她?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冯贵妃,“姐姐……”
冯姐姐是最为善良之人,应该会为她说话吧?
冯贵妃一脸为难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唐皇后与柳德妃,然后用歉意地眼光看向淑妃,也慢慢地跪了下来,“妹妹,姐姐也是皇上的女人,你……你真的病得不轻,还是赶紧让太医治一治,姐姐……也担忧你那天会举簪向皇上啊……妹妹,你莫怕,姐姐会去看你的……”
这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为难至极,但却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就是一致认同唐皇后的建议。
淑妃没想到一直待她亲如姐妹的冯贵妃居然会趁机落井下石,现在惟有把希望看向那还没开口的皇帝,“皇上,臣妾没有疯病,不用治,给个天做胆,臣妾也不敢刺伤皇上……”
“说的倒好听,太子不也被你刺伤了。”唐皇后怒道。
荀真虽然一直生活在后宫当中,但直面妃嫔这样的争宠还属首次,每一刻局势都在变幻,斜睨了一眼宇文泓,他是伤者,一句话没说,但却把局面推到现在这样。
宇文泓冷眼看着淑妃的哀兵之嚎,本来他对她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父皇的宠爱不会是长久的,她迟早会从宠妃的位置上掉下来,若不是她对荀真的敌意太深,他也不会这样对付她,淑妃,要怪就怪你自己。
淑妃进宫时是一副娇俏的样子,总是天真地说话,那时候在他的眼里很是新鲜,可后来得宠的刁蛮,看来也是可喜的,但现在这披头散发,脸色腊黄的样子实在让人喜爱不了,再一看儿子那包扎起来的伤口,眼里的怒意越深,“皇后,淑妃治病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让她搬到偏远的漱兰殿去住,治好后再回淑明宫。”
“是,臣妾遵旨。”唐皇后领旨道,嘴角微微一勾,淑妃落到她的手上,她会好好地教她什么叫上下尊卑。
“不,不,不,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没有疯病……”淑妃大喊。
唐皇后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绿衣太监上前将淑妃拉下去,一路上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宠妃不停地喊冤,可现在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听她说话,此一时彼一时也。
荀真对她没有过多的同情,若淑妃还是以前那个宠妃,将来吃苦头的还是她,毕竟她已经认准了她是害她流产的元凶,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是皇宫,而皇宫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眼泪。
宇文泰突然心生倦意,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让他震怒,遂挥手示意众人退去,众人默默退后。
突然,他道:“德妃留下。”
本来刚要退出殿外的柳德妃听到这一声叫唤,脸上欣喜地笑出来,转身又回到殿里。
唐皇后与冯贵妃都微皱眉头,尤其是冯贵妃的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衣物,她的得宠原本在柳德妃之上,但就因为唐皇后几句话让帝王对她心生怀疑,都是这贱人害的。
荀真终于摆脱掉害了皇嗣的帽子,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对吕蓉的处境担忧起来,小脸上始终是布满阴云,看到太子在皇后等人的簇拥下离去,这个节骨眼里,她也不得不避嫌。
许悠看着宇文泓离去,眼里有着淡淡地不舍,不过仍准备带着荀真等人回去。
荀真想要上前去问宇文淳有没有见着她姑姑,但冯贵妃却是一脸防备地看着她,一把将儿子拉到身后,朝许悠冷道:“许尚工,好好地管管你的下属。”
“不劳娘娘操心。”许悠也硬气地回了一句,然后看向荀真,“荀真,回去,别再生事,坐了一天一夜的冤枉牢还没吃够苦头?”
“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宇文淳不禁低声朝母亲不满地道,他知道荀真是想问荀兰的事,那件事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现在母亲阻止他见她,也好,瞒得一时是一时。
荀真的眼里有失望之意,“娘娘无须防着奴婢,奴婢将来还想晋升呢。”福了福,随许悠转身离去。
“这个丫头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卑?居然这样与本宫说话?”冯贵妃气得脸都皱起来,若让她寻着机会定要给她一点苦头尝尝。
荀真等一群人走了好一会儿后,荀真才拉住许悠的手,“尚工大人,蓉蓉怎么办?”
“你还想着她干什么?太子殿下会处理的,况且她一天洗刷不了嫌疑,一天也不能出天牢,你顾好自己就行。”许悠道。
“掌制大人,那个吕蓉昨天还不肯出来承担自己的罪责,对于这种人,您何必还记挂着?由她自生自灭就好。”庄翠娥一脸愤慨地道。
其他几名女史也纷纷出言指吕蓉忘恩负义,贪生怕死。
荀真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吕蓉如何如何,虽然心里有着一片真心被人辜负的痛楚,但更多的是对朋友处境的担忧,遂停下来认真严肃地道:“不管怎么说,蓉蓉最后都站出来维护我了,她会犹豫也是人之常情,荀真知道你们这样说是为我抱不平,但是蓉蓉是我姐妹,还请你们口下留德。”
包括许悠在内,众人都怔愣住了,没想到荀真是这样一个态度。
半晌,许悠才轻声道:“吕蓉最后迷途知返,尚未人性泯失,以后不要再这样说她了,大家可记住了。”
“是,尚工大人。”众人道。
荀真回到尚工局,这里还是老样子,织机织布发出的声响,还有其他叮叮当当的声晌组成的声音,还有那忙碌的来来往往的紫色宫装的宫女,竟让她突然很怀念,离开不过是一天一夜,现在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一时间腿脚不听使唤。
庄翠娥笑着拉她的手进去,“傻了?掌制大人,属下那会儿回到尚工局,听到这些声音,也是心生感慨。”
“庄姨也有这感觉?”荀真微讶道。
“怎么没有?离开过才觉得还是这里好。”庄翠娥道。
“荀真,你先回去换身衣物,好好给伤口上上药。”许悠拍拍荀真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肩膀道,看着那臀部,她也是心疼得很。
此时的阳光不强烈,但荀真身上的血衣还是有几分骇人,遂朝许悠行了一礼后就退下去。
刚回到自己所住的屋子门口处,就听到方瑾的声音,“芳儿,快点,我看到真儿回来了,火盆呢?在哪?还不快点摆好……”
“瑾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荀真哭笑不得地看着钱芳儿急忙从里屋把一只雕刻着菊花的铜盆端出来,里面居然还有火。
方瑾没顾得上回荀真的话,而是用那柚子叶在荀真的身上扫来扫去,“快,快,快,跨过火盆,扫过柚子叶,再洗个柚子叶水,就能把衰气除去。”推着荀真赶紧跨过火盆。
“瑾儿,你怎么还信这些?”荀真笑着道。
“怎么不信?”方瑾瞠着眼道,“这可是我准备了好久的,衰气去,好运自然来,快,赶紧去洗个澡,松儿,备衣。”
“方女史这话在理,掌制大人还是信一信好,回头我就到宫里的小佛堂上香祈福,保佑掌制大人一切顺遂。”庄翠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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