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枪
“你整天跟着何子扬心情就很好吗?”姜震东来了气。
“你什么意思?”陈莉有些恼火。
“我是你姐夫,所以我告诉你,你最好离何子扬远一点,一旦我们掌握了证据,有他好果子吃!”姜震东盯着陈莉告诫道。
“姜震东,你是不是嫉妒心理严重呀?是不是看不得人家比你有钱呀!”陈莉咄咄逼人地盯着姜震东。
姜震东毫不客气地说:“他的钱要是来得正我不管。他要是违法的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逃不脱法律的惩罚!”
“好,我倒要看你怎么惩罚他!”陈莉推了一下姜震东,怒气冲冲进了会议室。
姜震东走到会议室门口,突然停了下来,一扭身走了。他不想再参加这种会议,扯来扯去永远不会有什么进展的。
联席会并没开多久,马明发完言之后,何子扬接着高谈阔论了一番。各部门的领导也跟着当众表态,将进一步加大“扫黄打非”工作力度。然后,这次联席会就算是结束了。
在回天龙集团的路上,何子扬坐在车内一言不发,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陈莉也因为姜震东的那些话一改往日快人快语的习惯,心事沉沉地坐在何子扬身边。文大伟只好老老实实开着大奔,不敢发话。
忽然,何子扬叹了口气,说:“大伟呀,田富贵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说在监狱里很平静。”
“只怕他平静不了呀!”何子扬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是不想流血的,但有时候做什么事还是需要有个大局观念呀!大伟你说是不是?”
文大伟明白,何子扬是话里有话。不过,他不太确定何子扬的意思。
“何总说得有道理,田富贵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陈莉本来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听他们说的话感觉有些莫明其妙。她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闹明白,忙问:“你们都说些什么呀,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呀?”
“没什么,我在跟大伟感叹人生无常呀!” 何子扬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说:“呃,莉莉,开会时你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什么事吧!”
“今天姜震东怪怪的,说了好多关于你的话。”
“他都说些什么?”何子扬立即警觉起来。
“他说什么法网恢恢,你要是违了法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
何子扬吃了一惊,忙问:“他真这么说了?”
陈莉嗯了一声,连连点头。何子扬沉思片刻笑了。
“你觉得我姐夫很好笑吗?”陈莉不明白何子扬为什么要笑。
何子扬一把搂住陈莉的肩膀,摇了摇说:“你姐夫呀,只是看我不顺眼,所以瞎猜测。他有什么证据说我违法呀?”
“我也是这么说他的,结果他好像很恼火。”
何子扬拍了拍陈莉的肩膀,说:“也难怪呀,他现在案子破不了,夫妻又闹矛盾,难免看谁都不顺眼呀!”
“可我怕他找你的麻烦。”陈莉双眉紧锁地说。
“我有什么麻烦可找?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做什么事,都是问心无愧的呀!”何子扬坦然一笑,忽而转念又说:“不过,姜震东这种人犯起傻来,也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文大伟的头猛然朝后扭过来,说:“何总,要不要教训他一下?”
“你说什么呢,大伟?你要是敢打姜震东的主意,小心我跟你算帐!”何子扬拍了一下文大伟的头,骂道:“姜震东是谁呀?他是陈莉的姐夫,也就是我的姐夫,你明不明白?”
“明白!”文大伟连连点头。
陈莉把嘴触到何子扬的脸上,吻了他一下。
送走了陈莉,文大伟跟着何子扬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看着何子扬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有话要说。
何子扬挥挥手,让秘书白思思出去了。他随手掩上门,把自己和文大伟关在里面。文大伟给何子扬点上一枝烟,便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何总,现在风声很紧,我看暂时还是把生产线停下来吧?”文大伟说。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我料定姜震东并没有掌握什么证据,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姜震东……”何子扬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
“那您担心的是……”
“田富贵!”何子扬狠狠地说。
“田富贵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是已经被判了死刑吗?而且他妈也在我们手里呢!”
“最近没有人前去拜访过富贵他妈吗?”
“姜震东来过,老太太糊糊涂涂的,好像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好像?”何子扬瞪了文大伟一眼,骂道:“这种事能用好像两个字来解释吗?只要有一点疏忽就会前功尽弃,会出大问题的!”
文大伟唯唯诺诺没有吭声,他不敢正视何子扬。
何子扬拍了拍文大伟的肩膀,说:“大伟呀,有时为了一时的义气,是会招来杀身大祸的呀!我们这盘棋如果在富贵和他妈身上出了差错,就会全盘皆输。不是我慎重,实在是大意不得呀!”
文大伟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忙说:“何总,这事我会妥善处理!”
“大伟,你是一个办大事的人,万事在细节上都不能马虎,更不要打草惊蛇呀!”何子扬语重心长地说。
“我明白!”文大伟连连点头。
田富贵的母亲因为患有老年痴呆症,说话经常是语无伦次的。要想从她那里找到那张磁盘,恐怕比登天还难。姜震东有些不相信,田富贵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母亲。他觉得应该再次提审田富贵,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新的线索。
姜震东叫上许玲跟自己进了审讯室。田富贵被干警带到审讯室时,看上去情绪很不稳定。
“姜队长,你看到我母亲了吗?”田富贵一见面就问。
“见到了,她很好。”姜震东说。
这句话让田富贵稍稍平静了些。
“给个烟抽吧?”
田富贵把手伸了出来。姜震东递给他一根烟,然后帮他点上。田富贵深深吸了几口,由于吸得太猛,呛得他一阵咳嗽,眼泪鼻涕都咳出来了。
姜震东说:“田富贵,我们今天还希望你回忆一下,你确定把磁盘交给你母亲了?”
田富贵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母亲对我的东西相当珍惜,交给她就等于进了保险柜。”
“可是她有时候头脑不清醒!”
“对于我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糊涂。再说,她当时脑子还算是清醒。”
“当时磁盘交给你母亲时,有没有看到她藏在什么地方?”
田富贵轻轻摇了摇头。
“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后来也没有问过你母亲吗?”
“磁盘我是让小保姆交给我妈的,她当时状态还可以。后来她脑子越来越不清楚,我再问她,她什么也都不记得了。”
“那小保姆会不会把磁盘藏起来?”
“小保姆一直很忠心的,她从乡下过来,大字不识几个,她不会放那张磁盘的。”
“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地方藏东西比较隐蔽?”许玲启发田富贵。
“我们家就那么大,也没有什么机关,真不知道我妈给藏到哪里去了?也许她脑子一时糊涂,没把那东西当回事给扔了。”
“给扔了!”姜震东和许玲惊叫起来。
这时,严刚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声说:“姜队,不好了,田富贵的母亲不见了!”
“你说什么?”田富贵猛扑上前,紧紧抓住严刚的手臂,喊道:“谁把我妈带走了?”
姜震东和许玲赶忙上前,将他与严刚分开。
“你冷静一点!”姜震东劝道。
田富贵被姜震东和严刚按在椅子上,拚命挣扎着。他大声喊:“我要救我妈去!我要救我妈呀!”
站在门外的两名公安干警看到田富贵像一头狂怒的狮子,赶紧跑了进来拚死搂住了他。尽管田富贵在拚命咆哮,两名干警仍让他动弹不得。
“带他回监狱吧!”姜震东挥挥手,两名干警带着田富贵离开了。
严刚擦着额头上的汗,说:“这家伙关了这么久,劲还这么大!”
“你怎么回事啊?有情况你怎么能当着犯人的面说呢?”姜震东瞪了严刚一眼。
严刚吞吞吐吐地说:“我到疗养院去,发现田富贵的母亲不见了,所以慌了神,赶紧跑过来报告情况……”
“你不知道这会影响田富贵的情绪吗?”
“我当时着急,没注意这些。”
姜震东很恼火,他手一挥,嚷道:“下次一定要注意,我们现在去疗养院,走吧!”
许玲和严刚一声不吭地跟着姜震东走出审讯室。
警车急速驶向天江市疗养院。姜震东和许玲他们赶到时,田富贵的母亲原来住的病房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床单都换成了新的。
“谁把她接走的?”姜震东冲着护士嚷嚷道。
护士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说:“他儿子来接的,他们来了几个人,开着一辆车把她接走了。”
姜震东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自责道:“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会打田富贵他妈的主意呀?”
“难道接走老太太的不是她儿子呀?”护士也产生了疑惑。
“她就一个儿子,被判了死刑,正关在监狱里!”
听到姜震东这么一说,护士吓坏了,她哆哆嗦嗦地说:“那怎么办呀?”
“好了,好了,这不怪你。你还记得那辆车的牌照吗?”姜震东平心静气地问护士。
护士连连摇头,说:“我当时没注意,只看到有一个中年男子背着她上了一辆黑色桑塔纳。”
姜震东向严刚和许玲示意了一下,说:“我们先回局里,向高局长汇报情况后再说。”
三个人刚在警车上坐定,姜震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头问严刚:“你怎么突然想到来疗养院看田富贵的母亲呀?”
严刚一惊,忙回避姜震东的目光。他说:“我路过疗养院,顺便进来看看。想问问老太太现在能不能记起来一些东西,没想到我过来一看,她已经被人接走了。”
“走吧!”姜震东点了点头,警车急速驶去。
从警车上下来,姜震东快步直奔高文章的办公室。他心里有些疑惑,不吐不快。
“高局长,我现在杯疑我们内部有问题!”姜震东进门,直言不讳地说。
“什么问题?”高文章放下了手里的案宗。
“咱们刑警队有内鬼!”
“你怀疑谁?”
“严刚!”
高文章陷入了沉思,他看着姜震东问:“有证据没有?”
第二部分第二部分(7)
“没有。不过,近来出现的情况太奇怪了,如果没有内线,何子扬他们不可能事事抢在我们前面。”
高文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姜震东身边,低低地说:“这孩子看起来还比较老实。这样,我们把这事暂且放一下,以免冤枉了他最后造成被动局面。这事只有你我知道,以后对他盯紧一点!”
“我明白!”
姜震东正准备离去,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哪位?”姜震东问。
“姜队长,我是市监狱的狱长张平安,田富贵在监狱里撞破了头,我们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他,你快过来一下!”
“好的!”姜震东关上手机,对高文章说:“田富贵那边有点新情况,我赶紧过去。”
“好的,有什么问题马上告诉我!”
姜震东点了点头,急匆匆离去。
一辆警车急驰到市人民医院大门口,姜震东和许玲从车上跳了下来。
俩人快步走到急诊室病房外,张平安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怎么回事?”姜震东悄悄问他。
“我们刚把田富贵送回监狱,他大吵大闹,一个劲地用头撞墙。幸亏我们的干警即时赶到,不然就会出现大问题了。现在他只是把头碰破了一寸长的口子,刚才医生给他包扎了。他情绪太激动了,医生刚给他打了镇静剂。”
“他有没有说什么新的情况?”
张平安想起什么似的,忙说:“医生给他包扎伤口时,他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宝贝盒子,好像是说黑色的宝贝盒子,还说什么东西在盒子里面。然后他有些神志错乱,非要跑出去不行,我们几个人才把他按住了。给他打了镇静剂后,现在老实了。情况就是这样。”
姜震东和许玲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