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堕落
~第七节~
书房当然没有什么好想的,风流秦只是在想书房里的人,和书房里的那柄剑。
阑风王带着阑风晨,却是来晚了,到达御花园时,已是一片抓逃犯的声响。“晨儿,他已做出选择。”阑风王语气平静,带着几许惋惜,阑风晨身体微微颤抖着,告退离去。
碧落妃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阑风晨的背影上,轻轻叹了口气。
便是皇宫潜在的高手没有出手,想活着离开皇宫,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残韧本以为能轻易解开柔可夕身上的穴道,到了真正施为时,才发觉自己的想法错误的厉害。
风流秦下的穴道,非常奇特,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解开。残韧此时真正明白了风流秦的算计,柔可夕当时被点穴,以及后来的态度该都是预先做了安排,柔可夕被点了这种穴道,怎么能自杀得了?
风流秦迫不得已下,也能保留一个活生生的柔可夕,风流秦所做的,只是希望自己彻底切断跟南风过的关系,日后柔可夕被交换回去,一定会觉得愧对南风国而自杀死去。
到时候残韧,哪怕后悔也不可能有机会回头,人死不能复生!而南风国见不到残韧回去,又得知残韧变成中秦残王爷,必定会将残韧恨之入骨,即使在南风的那些日子,残韧跟可柔家建立了怎般的情谊,也不可能再有回归南风的可能。
唯一的路,就是永远留在中秦。
手中无剑,残韧一身杀人剑法根本无法施展,全凭些粗浅的全脚工夫支撑着,若非内力和速度的差距太大,哪可能轻松放倒皇宫护卫?但是,内力的消耗却极是厉害。
数十道虚影,朝着四面八方闪去,一时间让追捕的护卫们,完全把握不了残韧的真正去向。残韧如此大毫内力,便为了让追捕的护卫失去自己踪迹,此时残韧抱着柔可夕,闪身进了一处宫殿。
残韧对皇宫不了解,只见此地较为冷清,宫殿却也不小,就进来。残韧需要暂时安身,恢复自身的内力,同时解开柔可夕的穴道,若是幸运,能寻得柄不错的剑,自是更好。
宫殿内宫女太监数目不多,残韧轻易将之尽数点穴制住,残韧抱着柔可夕直闯内殿,搜索着下人的踪迹。
一名服饰与众不同的美丽女子,尚不及叫喊出声,已被残韧扼住咽喉,“里面还有没有人?有就眨眼一次,没有就眨眼两次。”惊恐的女子,连眨眼两次,残韧继续道“你这里有没有宝剑?有就眨眼一次,没有就眨眼两次。”
女子只眨了一次眼。
残韧右手快如闪电点了女子哑穴,沉声道“带我去取,若敢有小动作,便将你这里的人杀光。”女子原本的平衡全靠残韧扼着咽喉的手支撑,此时残韧突然松手,便那么失措的坐倒地上。
匆忙掩盖着裸露的玉腿,神色恐慌。
女子一时间成了佣人,不断在残韧的要求下送上残韧需要的物品。柔可夕满怀歉意的道“相公,夕连累你了。”残韧心下却更是抱歉,柔可夕哪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连累了她,若不是当初的谎言,柔可夕又哪需要受这种罪?
皇宫内的搜捕,丝毫未停歇。
柔可夕被禁制的穴已然解开,此刻自行运功恢复着经脉受到的轻微创伤。宫殿里原本当起佣人的女子,被残韧点了穴,在一侧睁着眼睛无法动弹,静静的注视着两人。
此时,已经没有那么慌张了。
柔可夕睁开双眼,满怀柔情却是不便表现,这种时候,绝非风花雪月时,柔可夕情绪逐渐变的冷静,神态同时变的冰冷,扫了眼一侧的女子,沉吟着开口道“相公,此女身份该是不低,以她作为人质留条后路该是好的。”
残韧默不作声,却未出言反对,自顾忙着将仅有的十八支黄金箭头长箭放放入箭囊。柔可夕见残韧未作反对,却已明白残韧赞同了自己的意见,替女人穿戴整齐了衣裳,披了件外套,解开女人的哑穴。
“你是什么身份?”
“旖旎公主。”女人回答的很简洁,柔可夕心下生出些许好感,不罗嗦且有几分冷静和理智的俘虏要比乱喊乱叫惊慌哭喊的俘虏容易控制的多,当然,逃脱控制的可能性虽然也会相对较大。
柔可夕有自信控制住这个俘虏。
“好可人的名字,如你人一般,盼你能分清形势,别试图逃脱,定能得保平安。”柔可夕冷声说着,旖旎轻轻点头。残韧此时回头轻声道“夕,注意点,这女人会武功,性子谨慎无比。”
“夕知道。”柔可夕本就觉得这女人透出的那种无法明言的非刻意气息很古怪,心下早怀疑此女身怀高明武功,却从开始到现在都未见反抗,一时间无法确定,听残韧的提醒顿时明悟。
这女人心下甚是谨慎,判断出自己和相公的武功她没有十足把握应付,若是出手反抗怕会反丧性命,索性装做无力抗拒,等待可能出现的一击必杀的时刻。
旖旎此时显得极为镇定,对于残韧看透自己的做作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和沮丧,神色如初。
残韧在前,柔可夕紧随在后,单手扼着旖旎咽喉,悄无声息的出了宫殿,一路尽量躲藏着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小心潜行。残韧左手执弓,有手好整以暇的闲放一侧。
柔可夕有些担忧,剑不出鞘,倘若突然遭遇宫中高手近身攻击,那实在很危险,弓箭若在近距离,对于稍微具备身手的高手而言,都不存在任何杀伤力,张弓射箭的时间,足够被人攻击许多遭了。
柔可夕却压下提醒的念头,残韧既然这般做,自有足够的自信,柔可夕不能因为自己的关怀而让残韧感觉被藐视。一行三人,小心朝皇宫偏僻围墙潜去,只要靠近了围墙,逃出去便不是问题。
皇宫围墙虽高,但凭两人的轻功和内功,要出去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转过一处墙角,杀气骤至。原本丝毫感应不到一样的周遭,凭空冒出两柄剑,一柄直指柔可夕后背心,另一柄执剑者更是极具自信,剑指残韧咽喉刺上。残韧身形急速后退,原本跟在身后的柔可夕竟然十分默契的朝一侧快速移动了去,原本刺向柔可夕的那柄剑,此时直指残韧后背。
残韧右手瞬间握上剑柄,剑鞘被银色气劲覆盖,同时夹着强大气劲朝后激飞,剑身带起一道银光朝前斩出,本是退着的残韧身形骤然一侧,手中宝剑就势刺出。
~第八节~
剑鞘化作光,狠狠撞击在身后袭击者胸口,却不知那人穿着什么护身软夹,竟未被剑鞘穿透了要害去,但却也被剑鞘上的强大劲道震的吐血抛飞,显然受了不轻内伤。
黑影,银影,错身而过。
深黑色剑劲从残韧脖子侧堪堪划过,银色寒光带起一蓬飞溅的鲜血,和一声痛哼。残韧倾斜着身体,懒懒站直,回头朝身后两名袭击者望去。
两个女人,残韧毫不意外。这两人隐匿本领如此一流的袭击者,该是旖旎宫殿附近负责旖旎安全的护卫,该是发现自己和柔可夕不久,否则若非早已下手,也该是第一时间去通知皇宫禁卫。
因为她们是护卫,所以必须亲手解救旖旎,因为他们武功够高,因此她们具备充分的自信,不屑与皇宫庸手的助拳。“紫宵剑派拔剑神决?不愧为天下第一剑派。”
残韧心下倍觉可笑,什么拔剑神决?相信当初创立者正义传说只不过充分利用剑和剑鞘本身的价值,加快瞬间出手速度,同时以剑鞘的出其不意作为一种辅助手段,但是,到了后来竟然被人发展成为一门专门的剑法,竟然将这辅助性的手段当作主攻思想。
如何不可笑?
“请不要杀她们!”旖旎突然开口道,语气中满是关切,更带着哀求。残韧身形疾动,心脏一侧中剑的女子连闪三招,档一招,终究被残韧以剑柄点了穴去,另一名女子更是不堪,勉强档下一记快攻便已软软倒下。
旖旎十分感激的出言道谢。残韧没有做声,柔可夕心下不甚高兴,很自然的疑惑起残韧是否看上了旖旎的迷人美丽。
当断不断则乱,残韧轻舒口气。若是从一开始便跟风流秦动手,哪会像如今般给风流秦带来更多麻烦?自己被风流秦力保,偏偏到了最后关头带着柔可夕试图逃脱,风流秦还不知道因此会如何惹了皇上不快。
离别再即,这一走,再无回头的余地。残韧不想在这过程中给风流秦添不必要的麻烦,增加风流秦的罪责,若非因此,哪可能闯入旖旎宫殿时竟然没将那些太监侍女尽数给杀了?
死人,永远比活人更让人觉得安全。
……
风流独自坐在王府书房内,目光烁烁的盯着书房门口。
窗户不需要盯,残韧绝不会从窗户进来。等待风流的,是审判,命运和选择的审判,倘若残韧独身前来,那自然大好。可是风流知道,残韧一定不会是独身前来。
风流有好几个选择,可以选择放弃小王爷身份跟残韧一起去南风;可以选择毫不动作的任由残韧离开;可以选择对残韧拔出赤宵剑……
如此多的选择,看起来是多么的自由,然而事实上,风流只有两个选择。放弃王的威严,因为对残韧的感情之故任之取剑离开;或是成为真正的王,对残韧拔剑。
中庸,绝不是王道。因为风流本就是王,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是风流王。
……
风流秦其实并不担心因此惹皇上不快,残韧的过错有碧落妃袒护着,而且比风流秦猜测的底线更底,风流秦没想到碧落妃会对残韧袒护到这种程度。风流秦甚至看到碧落妃的欣喜情绪,大概是因为见到残韧的性子像极了香公主,而倍感欣赏吧。
人是在御花园丢的,就是最后逃脱了,那也是皇宫护卫们的责任。但是身为王爷,当然该做点什么,风流秦也做了。“残韧的家传宝剑在本王王府中放着,必定会回去取,相信那时候会是抓捕他的好时机。”
早已急的只差没哀号的护卫统领们感激的道谢,匆匆带领着各自人马朝皇宫外风流王府奔去。落帝有些意外,落帝不是个武功非常高明的皇帝,很意外风流秦会如此大义凛然的告之线索。
在落帝认识中,风流秦过去是个好统帅,后来是位合格的王爷,虽然变成王爷后的风流秦不再如同当统帅时直率的让人难受。但是仍旧是个重私情的人,只不过风流秦把私情和公事处理的很有条理,从没有因为私情而影响了本身的职责。
如同现在,风流秦本不必提供这条线索,因为风流秦没有任何罪责可言,唯一有的,碧落妃已经替风流秦否决了,碧落妃否决的事情,若非事关重大,落帝绝不会惹碧落妃不快。
况且,若是事关重大,碧落妃从不会因私人喜恶去做干涉。在落帝眼里,铲除一个血银手与否,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国与国之间的战斗,不是一个人能轻易左右大局的。
落帝不认为血银手落到中秦手中能交换到利益,只是一具尸体。合格的世家子弟,是不会为个人性命而不顾家族和国家的。
风流秦显得有几分萧索,又有几分期盼。落帝不知道风流秦心里的计较,那些皇宫护卫,根本不可能拦得住残韧和柔可夕的突围,这里不是战场,人多,没有什么作用。
……
残韧推开了王府书房的门,毫不犹豫,风流秦用事实告诉了残韧,无法回避的选择,犹豫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残韧不想事情变的更糟糕,因此一到达王府书房,便推开了书房的门。
风流秦的书房,藏书万卷,书房的陈设却极具沧桑味道,所有的家具,均带着悠久岁月留下的痕迹。如同风流秦那张历尽沧桑般的脸,并不鲜明,却极是耐人寻味。
风流的脸,没有风流秦那股历尽沧桑的深刻。跟书房的格调,形成非常突兀和鲜明的反衬。
风流起身,单手紧握书桌剑架上的残梦,朝着书房门稳步行出,举剑至残韧胸前,语气沉静的道“你的剑。”残韧右手接剑,缓缓转身,将剑连鞘挂在柔可夕腰间,轻声道“这剑,我早已送给我的妻子防身用了。”
风流眼神麻木的,心下承受着无比疼痛。
周围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不片刻,一众王府的护卫和皇宫护卫一并赶至,将书房门前的小花园团团围住。几名带队的统领齐齐朝风流问安行礼,一众护卫军却因情况特殊,行了兵礼,注意力仍旧集中残韧和柔可夕身上。
一名统领冷喝道“逆犯!还不快放了旖旎公主而后乖乖束擒!”
风流顿时脸现怒色,“放肆!在本王府邸,哪轮到你肆意发号施令,视本王于无物么?”那开口的统领闻言眼现怒色,强忍着愤怒沉声道“小王爷,皇宫护卫队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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