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再起
眼怒睁,根根白发直竖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对李鸿章恶声恶气道:“看看您的手下……,李大人,我的三千常胜军不用叛匪进攻,就被你们给冲乱了!”
“你的常胜军?!常胜军花的银子都是我们大清国所掏的,常胜军的绝大多数士兵也是我们大清国的人,管理和领导常胜军的只有本巡抚,我要是什么时候不高兴,完全可以解散这支常胜军!它什么时候变成你士迪佛立的了?”李鸿章心底暗暗骂了起来,不过心中所想的脸上可没敢表露在来,要想消灭发匪,至少是保卫住上海,这些不懂礼仪的英国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快走吧,发匪就在后面,马上要追上来了!”李鸿章朝左右一使眼色,上来两个亲兵打算架起高傲的士迪佛立,让他跟着李鸿章一起继续北撤。
“我不撤!我要指挥常胜军消灭这些叛匪!我们英国人领导的常胜军是完全由能力消灭这些该死的叛匪的!”作为英国将军,士迪佛立所固有的牛脾气发作起来,脸上涨的通红,一条条血管狰狞地突了出来,青筋直跳唾沫横飞地朝李鸿章大叫大嚷起来。如同一头暴怒的驴子,士迪佛立又踢又踹,不停地用力挣扎着,两个亲兵死活拉不住他,但熙攘的人流让士迪佛立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人流携带着朝后面退去。“你们这些胆小鬼!放了我,我还能战斗!我的炮呀!”士迪佛立看着被溃兵挤的东倒西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火炮心痛地叫了起来。
走在旁边的李鸿章对发疯的士迪佛立翻着白眼,不耐烦地朝后面一挥手,又有两名亲兵上来,四个人又拖又拽地拉着暴走中的士迪佛立朝后面撤退。李鸿章瞟了下傍边眼睛血红的士迪佛立,见他一副还要继续战斗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常胜军现在已经混杂在淮军中一起朝北方毫无秩序地退了下去,还打什么打?!要是能打的话自己就不会这样狼狈不堪了!至于常胜军的火炮,只好遗弃了,火炮行动如此迟缓,现在要照顾上这些火炮的话就那里也不用去了!李鸿章对火炮的行动算是害上恐惧症了,逃命第一,就是再多的火炮也只能丢给后面追上来的发匪了,“算了吧,只要能安全回到上海,损失多少火炮本官再掏大把的银两给将军您买来!士迪佛立将军,您怎么回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有协议的,常胜军在没有经过我的批准是不允许进行超出三十英里的远征。本巡抚不记得什么时候批准过常胜军到这里来?”逃命中的李鸿章还是不忘自己对士迪佛立率领着常胜军出现在这里表示不可思议,想要追问他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要是没有我率领常胜军过来的话,巡抚大人您的军队将成为秃鹫的美食!”士迪佛立圆瞪着眼睛怒吼道,“可是巡抚大人您看看您的手下……全都是些废物!白痴!窝囊废!本来我们马上就要消灭那些该死的叛匪了,大人您的手下这么一冲,把我的军队也冲乱了!”士迪佛立想要朝李鸿章挥舞起有力的拳头,可惜自己的胳膊现在被李鸿章的亲兵胁持着,无法让他尽情发挥。
“将军,‘您’的常胜军要是真有您所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击破发匪把我们接应出来呢?下官在双尖山后面倒是听到了,外面火炮打的很激烈,距离却一直都没有朝我们这边靠拢,如果常胜军有一点用的话,相信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了!……”
“放肆!本官和将军商量事情,哪轮得到你插嘴?!速速给我退下!”虽然在亡命逃跑中,李鸿章的架子还是很大,一边跑一边训斥着。李鸿章在常胜军炮兵阵地一停留,被他甩到后面的潘鼎新就追了上来。潘鼎新见士迪佛立冲大帅发脾气,把淮军上下骂了个狗血喷头,不忿地插嘴说了几句,可惜他的大帅现在并不想得罪士迪佛立,只能让潘鼎新倒霉了。
士迪佛立听了潘鼎新的话不干了,自己把他们给解救出来了,这些忘恩负义的中国人居然还敢责怪自己!李鸿章后面训斥潘鼎新的,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冲着低头的潘鼎新吼道:“常胜军没用?!我们常胜军一晚上前进了两英里,拿下了大小十个山头,不知你们前进了几英里?又拿下几个山头?要是没有我们猛攻叛匪阵地,李大人您的军队将一个也出不来!”
“是、是,将军说的对!没有将军您的帮忙,我们淮军将很难靠自己的力量突出来,谢谢将军了。”李鸿章点头如捣蒜,不停地称是,接着话题一转,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了。“不过将军率领着常胜军出现在这里是违反了我们之间签订的协议的,将军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轮到士迪佛立翻白眼了,苍白的头颅高高昂起,深陷的眼睛望着远方的天空心里组织着应该怎么解释李鸿章的问题。士迪佛立一直都避免回答这个讨厌的问题,士迪佛立从心底里不愿意接受中国人对他行动所做出的任何限制,日不落帝国将军怎么可能被野蛮国家限制住?!只是自己签订的协议又被自己给违反了,从理论上来说有点站不住脚,所以能不提最好就不提了。可这个该死的巡抚大人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劲地追问自己。看来自己当时不应该进攻叛匪,让叛匪把这个唠叨不休的李大人消灭算了!
“李大人,按照协定,常胜军必须要经过您的同意才能购买其他武器弹药。自从曾大人在江宁战败后,叛匪就大大地增大了对上海的压力。为了更好地保卫上海,为了更好地消灭那些叛匪,常胜军必须购买更多的先进武器弹药。我只好亲自过来找李大人谈谈了。至于常胜军,李大人不会希望看到我被叛匪抓住了吧?难道你们清军能负责我的人身安全吗?他们是一路保护我到李大人这边来的,李大人,我认为这不应该算是违反了三十英里远征吧?”士迪佛立狡诈地说道。“我们昨天一到这里就受到了叛匪的攻击,要不是又常胜军在这里,恐怕我现在已经被叛匪给抓走了!而且要是没有我们给李大人吸引了大多数叛匪,李大人认为您是否会安全地冲出来?”
“狡辩!纯属狡辩!要买武器修书一封不就可以了?还不是对禁止进行三十英里远征不满?而且常胜军要是真的吸引了大多数叛匪,我那边怎么可能出现如此众多敌人?”李鸿章心里对士迪佛立所说的极为不满,这些洋鬼子没有一个不是毫不讲理的家伙,拥挤的人群挤得李鸿章停不下脚步,而且他现在也不能停顿下来,身后发匪的喊叫声是越来越近了,只能边跑边说了,“士迪佛立将军,要是想买武器弹药您大可让手下跟我商谈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将军的擅自行动可是让本官很为难啊!这要是传到朝廷殿堂之上,言官耳中,常胜军的存在与否就成问题了,就是本官也担待不起朝廷的责怪。自然了,本官很感激将军能够在危机时刻帮我们一把,不过将军恐怕并没有真心与发匪作战吧?不然常胜军如此威猛的火炮,为何昨天夜里不能与我军会合?”
没有真心与发匪交战?!士迪佛立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只不过不到一天的时间,三千多人的常胜军就伤亡了一千多!损失人马三分之一都还要多了,这怎么能算是没有真心打叛匪?!这个中国猪猡竟然敢如此嘲弄与我……”士迪佛立越想越是委屈,猛地一下站住了,几个亲兵一时没有防备,被他甩倒在地上,火冒三丈的士迪佛立朝李鸿章挥舞着手臂,气急败坏地说道:“李大人!常胜军是用心作战了的,常胜军只有三千来人一个晚上就伤亡了一千多人啊!这怎么能说没有真心作战呢?我决不允许你这样污蔑一个真正的军人!我要和你决斗!”说着士迪佛立就要拔出腰间的手枪,想要和李鸿章单挑了。几个亲兵反应过来,急忙再次扑了上去,死死地把暴怒中的士迪佛立紧紧抱住。
“将军息怒,本官收回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请恕我不了解情况,唉!都是被这帮发匪搞的我方寸大乱了。”李鸿章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连忙服软了。笑话!堂堂巡抚怎么可能跟这个没有礼教的外国武夫决什么斗?说出去还不让人家笑也笑死了!“将军真的和发匪打了就好,我会向朝廷上奏将军功业的。”
“李大人您要向我赔礼道歉!你刚才所说的是对一个正直的、高尚的军人极大地侮辱!必须要做出实质性地赔偿!”士迪佛立见李鸿章软了下来,得理不饶人地威胁起李鸿章。刚刚缓和得气氛被士迪佛立这么一说又给破坏了,俩人斗鸡一样地对了起来。李鸿章倒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要说错误,是这个英国鬼子自己先破坏了规矩,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带着常胜军擅自跑到这里来了,他怎么没有对自己进行赔偿?!俩人一路吵吵嚷嚷闹着别扭朝前逃命。
李鸿章和士迪佛立边走边吵,他们的手下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两方互相责怪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淮军责怪常胜军没有及时地解救自己,在淮军撤退中常胜军居然敢对自己人开火,而常胜军又痛骂淮军无用,几万人被发匪打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还坏了自己跟发匪作战的好事。败退的人火气都很打,说着说着两边互相扯打起来,内讧中常胜军的武器优势无法体现出来,倒是淮军仗着人多势众,狠狠地把常胜军的士兵痛欧一顿,为那些倒在常胜军炮火下的战友报仇血恨了。打打闹闹的一群溃兵没有什么队形,只是一窝蜂地越过清溪、白溪朝宁波方向退去,黄昏临近,败兵接近了香山,后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这时在败兵身后上空传来了一阵蜜蜂飞动的嗡嗡声。
这时候哪有什么蜜蜂?!虽然败兵胆子已经很小了,但好奇心还是让他们不自觉地回头朝天上望去,西斜的太阳照耀下,在天际交界处出现了一群排列整齐的小黑点正在朝这边移动过来,那种轻微的嗡嗡声就是那些小黑点发出的。
逃亡中的败兵不时地回头望着天上的黑点,人群中嘈杂声响个不停,互相揣测着这些是什么动物。黑点越来越近了,小黑点变成了一个个圆鼓鼓的气球,轻微的嗡嗡声慢慢变的沉闷起来。
“……妈呀!发匪的妖鸟来了!快逃啊!”几个消息灵通的淮军士兵惊叫了起来,发疯地推搡着前面的士兵,拼命想跑的更快些。醒悟过来的溃兵拼命地朝前挤去,想要离开这些妖鸟越枣的士兵齐刷刷地卧倒一大片。在卧倒的人群中泥土冲天而起,大地颤抖了几下,炮弹的爆炸声传出很远。被炮弹炸精了的淮军士兵因为及早地卧倒在地,虽然炮弹准确地落在了人群中,却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亡,只是在这里受到狙击让这些已经惊破胆了的士兵不敢继续爬山了,乘着炮火中断之际,掉转屁股狼狈地跑了下去。
“冲啊!”山上冒出了无数的太平军将士,敏捷地朝山下面冲了过来,很多太平军将士三五成群分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借助地形和树木掩护一边冲着一边朝山下的溃兵开枪。双方距离迅速接近,很快的,那些太平军到了半山。逃兵还没跑多远,又见到一群眼睛血红的军官挥舞着腰刀朝自己过来,看样子若是再退的话,那些军官的腰刀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无路可退的清军士兵只能再次掉头没有什么队形,只是凭借人多势众朝山上冲去。密集的枪声中,山下团团青烟升起,把半山的树木打的枝叶横飞,不少松鼠山鸡阵亡在清军弹雨中。山上冲下来的太平军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但子弹却还在朝下面打了过来,听声音打过来的子弹并不很多,但让淮军和常胜军士兵惊慌的是几百米的距离内,只要对方一声枪响,自己队伍中必然有一个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伤。没有把发匪打倒几个,自己栽倒在地的士兵倒是越来越多了。炮弹在空中飞行的声音再次传到士兵耳中,一发发炮弹准确地在人最多的地方爆炸开来,血肉在烟雾中飞迸,股股黑烟腾空而起。空中再次传来嘶嘶啸鸣声,让淮军和常胜军士兵惧怕不已的“妖鸟”再次下起了“恶魔之蛋”,十来股烟柱同时升起,泥土石块劈头盖脸地砸向人群中。溃兵被猛烈的打击吓得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掉转头不理不停吆喝着得军官抱头鼠窜。对他们来说,对面的敌人都是些从地狱冒出来的魔鬼,和魔鬼作战还不如对付军官手中的腰刀要容易许多。
山上的太平军见敌人亡命奔逃,再次爬起来冲了下来。不多的几声枪响,几个正在阻挡溃兵想把他们再赶回来的清军和常胜军军官额头上出现了一个个血洞,纷纷栽倒在地,没人阻截的敌人退潮一样朝南边败退下去。却被后面的人又挤了回来,见太平军已经靠拢自己了,吓的士兵纷纷抛弃武器跪在了地上。山上冲下来的太平军如同一把尖刀迅速地插进了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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