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再起
“好的,我马上把这事情通知总理。”
杨沪生想了下说道:“还有,告诉总理,关于内迁我们宣传口径要变一下。公开场合不能说是内迁,这样听起来不好听……还是叫‘到合适地方办厂去’比较好听些,我们现在地质勘探队不是在江西发现了很多矿产吗?让报纸大登特登这方面喜报,把那些矿产前景写的越光明越好,尤其是赣州那边,不过说要说的含蓄些,最好造成晚一步就没他们份的架势,让他们自己去好了。”
劝人家搬厂实在太难了,你越劝他,他越觉得你是有什么私心。烦恼之极的杨沪生想着还是改变一下方式试试看。这些工厂主骨子里与那些贪婪的商人一样,你要是告诉他们有金山好挖的话,他们真的会趋之若骛的。也许可以通过诱导让那些人不自觉地按照自己意图去办。杨沪生本来一直想让报纸自由发展,以后可以让报纸成为监督政府的有力武器,可现在看来政府还是需要控制一下报纸方向,让他为政府工作方向服务。
倪峰急匆匆去找容闳了。院子里冷清下来,杨沪生信步走到花园里,放松一下一直绷的很紧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清甜的泥土芳香,细的看不见的蒙蒙小雨中,土地不是很湿,茸绿的小草遐意地舒展开身子,贪婪地接收着点滴水分,把丝丝雨点汇聚成略大的水珠顺着身子往下滚落。西边云开雾散,久违的太阳探出头来扫视着下面渺小的万物,阳光下一点一点的水珠折射出光芒,亮晶晶地十分好看。空中偶尔有一两只小鸟喳喳叫着低空掠过,投入到前方树丛中。
杨沪生张开双臂尽力舒展开身躯,仰着头闭上眼睛迎接着春天雨露洗礼。最近工作压力实在太大,每天不是四处奔波就是呆在会议室中接见客人,晚上不到十二点根本无法休息,香烟抽的连手指都散发出一股焦黄的烟味了。今天难得有时间让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为什么不抓紧一切时间好好地放松一下?内政、军事从杨沪生脑海中长了小翅膀扑哧一下飞走了,一直困绕着杨沪生的何长庆事件也变的如此遥远,模糊的让人想不起来。
工作是丢在一旁了,私情却又涌了上来。杨沪生刚刚好转的心情又低落下来,整个人陷入沉思中。找了个地方,杨沪生坐了下来,想着心事。不知什么时候欧阳磊打着把雨伞轻轻走到杨沪生背后,帮他遮挡雨丝。
和清萍分开已经快要五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了工作自己一直都没有到南昌去看看她,同时为了影响也没有把她接到自己身边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想到清萍,杨沪生不自觉地咧嘴苦笑一下,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喜欢的清萍阴差阳错真的成了自己的夫人,千辛万苦才让清萍接受自己,没想到因为何长庆又全乱套了!唉,清萍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怪我呢!”
想到清萍杨沪生又想起马上就要生孩子的依萍,她现在情绪还稳定吗?史秉誉是一走了之,什么也不管了,可这些事情都要自己来操心!杨沪生自己没敢把何长庆事件告诉依萍,只是让人慢慢地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了她,要是秉誉在就好了!
第二部 铁与火 第十七章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3…11…28,天鹰主站点击数:2777)
海斯特旅馆坐落在岩丘半岛的西北角,凉风习习,旅馆内到处弥散着浓浓的鱼腥味。从后院二楼窗口望出去,蔚蓝的大海上有几只海鸥追逐着进出港口的船只上下翻飞。
海斯特旅馆是奥科里爷爷小海斯特在四十年前开的。自从老海斯特被英国作为异教徒遣送到美洲后时光过去了一百余年,到了美洲没多少时间,海斯特家族祖先从东海岸的诺福克不断朝西迁移,五十年前人近中年的小海斯特口袋中装着仅有的最后十美圆拖儿带女穿越加里福尼亚大谷地,满身疲惫地来到这里,望着辽阔的太平洋,小海斯特发誓再也不走了,一家人就在岩丘半岛落地生根,成了这里第一批居民。靠给人家打工,再加上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小海斯特在十年后积累了一笔资本,办起了这家旅馆。从小海斯特到奥科里,旅馆越开越大,现在成了岩丘半岛上最好的一家可以让人住宿旅馆,楼下前面酒吧每天都有成批的海员到这里饮酒作乐。不过今天酒吧中一个海员也没有了,倒是在外面围拢了上百名当地居民,好奇地朝里面张望。
“亨利,你陪史将军先喝两杯,我进去一下,马上就出来。”华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在亨利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摇摇欲坠地朝门口走去。
“好的,史将军,为了您平安到达美洲……干杯!”精瘦的亨利·华尔举起酒杯高声说道。
史秉誉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对着在座的各位说道:“先生们!我提议让我们为了跟亨利先生在生意上更好的来往,也为了亨利先生能赚更多的金钱……干杯!”说完史秉誉举起酒杯,轻轻抿了口里面猩红的葡萄酒。坐在史秉誉下面的洪葵元皱着眉头把酒杯放在唇边又缓缓地放落酒杯。离开“里奇菲尔德”号后,洪葵元就觉得耳边只有海浪的咆哮声,大地在不停地摇晃着,两条腿不停地颤抖,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走路了。头昏眼花,大脑发涨的洪葵元只喝了几口葡萄酒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一股液体从喉咙里面直往外冒,洪葵元千辛万苦才把他们给咽了下去。现在这位史叔叔提议干杯,洪葵元再也喝不下去了,只能强打着精神做个饮酒的架势。放下酒杯,洪葵元朝两旁望去,露出开心地微笑——林大哥他们还不如自己!
林峰沣是还不如洪葵元,他们现在正瞪着放在他们面前的食物发呆呢!酒还好应付,把它当成中药就可以了,捏着鼻子一骨碌灌下去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但其他事情让他们为难。跟着史秉誉到美国来的这些人用惯了拿筷子吃饭,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刀叉勺让他们无所适从了,不知道那只手应该用哪样工具,只能看着华尔他们先吃,自己再有样学样跟着,可看着史秉誉和华尔兄弟用起刀叉很轻松,自己实践起来却麻烦多多,奇钝无比的刀子怎么也不能把牛肉给割开,不知道外国人为什么不能把刀子做的锋利点?至于叉子,也就叉个土豆什么的还可以,用它叉肉食经常打滑,无法叉进去,这种东西还赶不上家乡的耙子好用呢!用耙子叉个东西一戳就进去了。
刀叉什么的还好对付,满桌的食物就让人很难以下咽了。土豆变成了泥浆,不知道这种东西如何下咽?还有牛肉,嫩红的大团肉块上一条条血丝正冲着林峰沣打着招呼,朝他微笑着。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烧熟,怎么可以吃嘛!?林峰沣自认自己不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见了这些半生不熟的食物,吃是谈不上了,只要不当场吐出来就不错了!
“将军,您能给我们带来多少金钱?是你们所谓的中国元还是银锭?”说起赚钱亨利的眼睛就开始发光了,放下酒杯,红着脸的亨利朝史秉誉那边探出头问道。
为了出访美国,史秉誉在决定后狠狠地饿补了一下英语,长篇大论是不可能的,简单交谈还是可以办到,至少可以让人家知道自己表达的浅显意思。见亨利谈到正题上,史秉誉也把酒杯放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说道:“自然是银子了,不过要是按照我们中国钱来结算相信亨利先生您会更合算些。至于多少金钱,这就看您的买卖做的有多大,还有您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为什么?对我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不可以买卖。只要将军出的起价钱,您就是让我把雅典娜找来卖给阁下都是可以商谈的!”亨利朝史秉誉挤眉弄眼道。
“我要雅典娜干什么?家里面一个夫人已经足够了,你要真的把雅典娜找来我还不敢买呢!”史秉誉差点笑出声来,这个亨利说话真逗,居然要把女神卖给自己!十足把自己当成好色之徒了。看来要问问华尔,是不是他告诉亨利中国人都是好色之徒的?真是有够愚蠢的了!想到这里,史秉誉正容说道:“亨利先生您是知道的,中国现在正在发生内战,反动黑暗的满族统治者在残忍的屠杀我们中国人,毁坏我们的文化,把我们当成奴隶,为了反抗压迫我们需要大量的钢铁、威猛的火炮、叱咤大洋的军舰,还有各种机器、铁路、电报……一切的一切我们都需要,我们这次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专程到美国来的。至于钱方面的问题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就看亨利先生有没有诚意跟我们进行商谈了。”中国的满族统治者是否黑暗,有多反动,如何屠杀中国人,这些事情都不是亨利关心的内容——中国人的死活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情,跟他一个美国人有什么关系?他只对贸易感兴趣,史秉誉说一个名词,亨利脑海中就出现一艘艘轮船装载着这些东西运到了中国,同时又一船船地把成吨的银子从中国运到美国来,他的住处到处银光闪闪。
“好是好,可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将军您说钱方面问题不用考虑,但我们却要考虑这个现实问题。您所要的大炮、军舰恐怕不能卖给阁下。将军您是明白的,我国政府对你们国家的内战保持中立,严禁一切战争物资从我们这里运到中国去,交给任何一方。就是钢铁、机器、铁路、电报之类的也必须经过国会批准才能往中国运送。将军是聪明人,您了解我说的什么吧?”
我自然明白你这个奸商打着什么主意!史秉誉心中暗暗骂道,表面上还是面带笑容,“这些事情等吃过饭后我们以后再谈。不过请先生放心,我们在离开温州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些事情了。至于中立,这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亨利先生您应该了解‘蟋蟀’号吧?还有中国的一些美国火炮,我想先生也应该明白我说的话吧?”
洪葵元和林峰沣他们见史议长于亨利交上手了,纷纷停止进食这些难以下咽的食物,看着俩人有什么表演。亨利一时哑口无言,这些东西都是经过他的手从美国购买运到中国去的,要说这些东西是中国内战前就已经运过去了,肯定无法自圆其说——武器和人员现在都在史将军手里呢!人家还不了解的一清二楚?!尴尬的亨利紧盯着手中不停地转来转去的酒杯,吞吞吐吐说道:“这个……‘蟋蟀’号是汽轮,在美国它并不是军舰,不属于战争物资,卖给清政府只是属于正当贸易。至于火炮……这只是卖给在中国的美国人用于自卫用的,算不得供给清政府用于内战。我看我们还是先喝酒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谈。不过将军您从中国带来的那些货物,鄙人还是很有兴趣代将军在我们美国销售的。”
“喝酒喝酒!为了‘不属于’战争物资干一杯!”史秉誉似笑非笑地说道。“葵元、峰沣,你们也别傻坐着,多敬敬亨利先生嘛!怎么能只让我一人敬人家?以后你们可是要经常跟人家打交道的,现在就要跟亨利先生搞好关系。”
被史秉誉点了名的洪葵元、林峰沣极为不情愿地一个个上来,绞劲脑汁地想出理由和亨利碰杯。交杯换盏中亨利的脸色越来越红,林峰沣他们先后走了出去,苍白着脸又挪了回来。
“嗨!……亨利!怎么样?你看看我这身打扮还可以吗?”亨利正两眼发酸时,华尔出现在大厅中。 “嘿!弗雷德里克……您……您这是什么?”亨利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站了起来。
“军装!这是本人的军礼服!怎么样,还可以吧?”华尔骄傲地挺起胸膛,手指了指军衔说道:“中将!我现在可是正式的中将了!”虽然史秉誉说过让华尔低调一些,可见到自己兄弟,华尔还是忍不住马上把军礼服穿出来在亨利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礼服两天前就已经洗过,并且烫的平平整整,胸前的勋章被华尔仔细地擦拭过,上面一点污痕也没有,勋带上的黄穗子每条每缕都如此整齐,漆黑的腰刀刀鞘上,几颗宝石散发出夺目光芒。马靴被擦的亮可鉴人。
“噢我的上帝!太漂亮了!真没想到弗雷德里克您会成为中将,这身礼服穿在您身上实在是太完美了!”亨利羡慕地望着华尔,嘴里不停地找出感叹词诉说自己的惊叹。
史秉誉看着直皱眉头,刚才华尔出去就是为了把礼服穿出来炫耀一下自己?这家伙……虽说这是私人宴请,但他也显得有点太急不可待了吧?史秉誉有些看不惯华尔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只是不好明说,见华尔围着桌子示威般地走来走去,史秉誉放下酒杯对亨利说道:“亨利,你哥哥现在是我们温州海关副关长,为了表彰他对我们所做的贡献,在离开温州前,我们最高领导授予你哥哥预备役中将军衔。华尔你就把礼服换下来吧,穿在身上吃饭很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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